十多分鐘以後位於登陸口處的一片帳篷區,不知怎麼着一下子竟然突然起了大火,人羣開始四散奔跑,有的救火的,有逃命的,人羣非常的混亂,甚至連搜救工作都顧不上了。
而此刻在礁石堆當中有兩個人慢悠悠的醒過來,卻忽然發現自己的嘴巴和手腳都被結結實實的捆住,他們拼命的張口大呼,嘴巴里不知被誰給塞了一個棉花團,根本就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遊艇終於靠岸了,陸遠乘着小艇來到了船下,一個一個的把家人都給接上了岸。
甲板終於開了,重見天日的孫哲等人一個個雙手合十不停的祈求着。之前海底發生的劇烈爆炸,他們在船艙當中聽的是一清二楚,一個個怕的要死,但是當他們睜開眼卻發現這並不是衝着他們來的,一個個的但是直呼運氣好。
將所有人送上的岸上後,陸遠帶着一家人躡手躡腳的離開了海岸線,他們的行李很多,爲了能夠擺脫黑市當中海岸巡查隊的人,陸遠只能是帶着家人們饒了個遠路。
因爲剛纔上岸的時候,他就在四處觀察了海岸線,這邊比較容易登陸的地方都被海盜給控制了,但是由於他們的人數並不是很多,所以觀察的人數基本上每隔數公里的距離纔會有幾個人,加上天色特別的晚,所以他們的遊艇能夠順利的抵達岸上不被他們發現。
爲了保證該家人們的安全,陸遠特意跑到了他們後方營地的帳篷區裡面放了一把火,人羣被吸引過去了,他們登陸的地方也都沒什麼問題,一家人輕輕鬆鬆的就上了岸,這簡單的顯然超出了陸遠的預料。
一家人拖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朝前走着,陸遠在前方帶着路,一家人有說有笑的聊着,跟周圍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們走的是旱路,打算從正門的方向進入,而不打算直接從海邊進入,所以繞着這個遠路需要多走三四個小時才走到主路口,大家依然沒有覺得特別的累。
一路上他們遇到了很多人,一個個都是行色匆忙,顯然是得到了消息,或是拖家帶口或是獨自前行,在整條路上蹣跚着。
時不時的會有幾個人倒在寒風當中,再也沒能起來,但是大部分的人都不會多去看一眼,因爲他們自己也沒把握能夠走到目的地,即便是走到了目的地。能不能獲得進入地下堡壘的身份牌還得另說,現在進行審查的人數已經高達了一千萬。
而此時地下堡壘三期當中也僅剩下了二十萬的名額,這對於這一千萬人的大軍來說,要有九百多萬的人被排斥在外,只留下那麼一小部分的人才能夠進入。
對於陸遠一家人,路上的行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畢竟他們穿着光鮮亮麗,一個個衣服都是十分的厚實。臉上也並沒有出現凍瘡或者是凍傷的情況,除了後面跟着的孫哲幾個人倒是差點意思,陸遠家人跟他們相比起來,簡直就像是從兩個世界上來的人一樣。
雖然沿途當中也有不少的人打過陸遠他們的主意,但是看着他們一行數十人,動了這個念想的人最終也只能收起自己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畢竟他們人太多了,想要從他們這裡搞到點吃的真的是很難。
跟着人羣終於是來到了所謂的營地了,其實這裡就是一個廢棄的城市,一個縣城,進入縣城原本有一條寬闊的大路,但是路上已經是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廢棄物,雖然道路在地震的時候損毀的並不是很嚴重,但是早就被人爲的破壞的很嚴重。
人們更願意走道路兩側的土路,那裡雖然很髒,但是至少還有下腳的地方。
跟着人羣一點點的朝裡面擠,進入了縣城以後,裡面遍地都是各種各樣的帳篷窩棚,甚至是有人直接將棉被之類的東西鋪在地上就是他們全身的家當了。
而就在縣城中心位置就直接被劃分成了兩處地方,那裡原本是有一個巨大的體育場,但是現在卻被改成了臨時的營地,主要是用來進行進入地下堡壘當中審覈人員和排隊的地方。
營地口附近混亂不堪,每個人手裡基本上都會拿着一個等候進入的令牌。因爲只有到了營地當中卻報了名,他們纔有資格進行審查。
而審查的過程依然相當的漫長,他們需要登記各自的身份姓名以及以前的常住地和之後又去了哪裡等信息,甚至連自己的直系親屬之類的東西全部都要進行登記了。
“營地當中已經過不去了,咱們只能在這停下來先找個地方安置下來,我們去排隊先把登記表給填了之後再進去取令牌。”陸遠看了茫茫多的登記大軍,有些望不到頭,內心當中十分的焦慮。
原本抱着其他幻想的家人們也都是默默點頭,想着回家看一看的奶奶此刻看到這幅場景之後,不僅是放棄了自己的想法。
“唉,這麼多的人,咱們啥時候才能進去呀?”
小珊在一旁勸慰:“奶奶彆着急,咱們有身份牌的,只要登個記到裡面通過了審查,咱們就快了。”
奶奶只好嘆息了一聲,拄着柺杖坐在一旁的箱子上,幾個小時的行程已經耗盡了她的所有體力。
爺爺雖然還硬撐着,但是有些發顫的雙腿也能看得出來,他真的也到了自己身體當中的極限。
安排好了家人之後陸遠做了這麼一個打算,他打算讓所有人先把各自需要準備的東西都給準備妥當,然後他先帶的人過去將這些材料都給送上去,拿到審查號牌。
於是衆人紛紛找來了各自的紙筆,開始填寫個人檔案。馬斌在這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因爲他可是黑市當中的一員,按照慣例,他是不需要進行審查的,只需要直接等着進入地下堡壘就行。
陸遠填寫完了自己的個人檔案表之後,擡頭看了一眼對方:“你怎麼不填啊?”
“額,黑市當中的人用不着,我們只需要等着進入的名額就行了。”
看到對方滿臉不在乎的表情,陸遠不僅是嘲笑了一聲:“你覺得你有機會進去嗎?你們黑市當中有多少人?這邊有多少人,你們總不能把這二十萬的名額全部都給壟斷了吧?”
馬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之前一直不敢想象的這件事情被陸遠給說出來,他頓時有些慌張了。
“不可能的,上面的人答應過了,我們都不用進行審查而就直接可以進去了。”
“好吧,既然你這麼想的話,那我也不管了,我先把這審查表填好,拿到我們自己的令牌以後,你再帶着我們去找黑市的人吧。”
馬斌猶豫了一下:“算了,我還是跟你們一起去吧,有沒有紙筆借我用一下。”
陸遠將一支筆丟給了對方:“給你十分鐘的時間,填好我們就走了。”
馬斌趕緊接過紙筆,然後在上面開始填寫個人檔案的信息。
陸遠帶着周通,希文幾個人拿着厚厚一沓的檔案,到了營地口跟前開始排隊。
在營地口的隊伍長的看不到,隊伍一共分成了五組,前面的人過好久纔會挪動一步,而組織數百米長的隊伍。還在不斷的增加,就在陸遠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又是有幾十個人填補上了隊伍。
“別磨嘰了,趕緊過去排隊吧,每人站一組,爭取儘早的把咱們的檔案都給提交上去。”
陸遠拿着檔案走到了跟前拍在了隊尾,而其他的人也分別的佔到了其他幾處開始等候,每個人的手裡都拿着厚厚一沓的檔案。
過了好半天隊伍才往前挪動一番,陸遠嘆息了一聲,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忽然,前面的隊伍發生了一陣騷亂,陸遠細細的聽了一下,似乎再有什麼人在爭吵,陸遠閒着無聊,點了點腳尖朝前看了一眼。
只見,兩個男子站在一旁吵鬧起來,似乎是因爲插隊的問題而爭吵。
“你他媽憑什麼插隊啊?趕緊滾後邊去。”
“你孃的狗屁,這本來就是老子的位置,剛剛我只不過去旁邊撒個尿而已。”
“哼!那就怪不得別人了,你自己出去撒尿,錯過了這個機會,我們肯定不能給你留位置了,趕緊排隊,千萬找打。”
兩個人說起話來就開始嗆嗆起來,隱隱約約有動手的意思。
旁邊的人沒有一個去阻攔的,他們都是抱着膀子在一旁看戲,似乎在他們的眼神當中更願意讓這兩個人打起來。
忽然遠處有幾個糾察隊的人走過來,他們拿着電競棍擠進了人羣。
“幹什麼的啊?他麼的,不想接受審查就趕緊給我滾出去,在這裡吵什麼吵?”
其中一個人趕緊扯着脖子喊道:“長官,這個人胡亂插隊,還要動手打人呢。”
“放你孃的屁,老子沒插嘴。位置本來就是我的,我只不過去撒個尿而已,你就把我的隊給佔了。”
雙方各執己見開始爭吵起來,糾察隊的人眼神當中露出了一抹寒光,接着他抓住其中一個人的肩膀向後扯了扯。
“你們兩個跟我去那邊,後面的人跟上,不許吵鬧。不許打架,這是規矩,但凡打架的雙方都要被拉出去。”
糾察隊的人拿着電警棍朝二人指了指,二人頓時懵逼了,他們一臉祈求的模樣,趕緊哀求。
“長官,求你行行好,我們都已經排了兩天了,你這是把我們往死路上逼啊。”
“是啊,長官,我不插隊了行叭,我到後面站着等着去了,請你千萬不要把我的檔案給記錄上去了。”
糾察員依然是一臉囂張的看着二人:“別他媽廢話,你們現在已經被開除了,把你們的檔案給我拿出來。”
二人懷裡捏了自己的檔案,死活不願意拿出來,糾察員見到這種狀況猛的拿出電警棍在其中一個人的肋下猛的戳了一下,劇烈的電流發出“啪啪”的響聲,那個被電擊的男子渾身抽搐在電倒在地上。
過了好一會兒,那個男子才稍微的恢復了一些,再次看向糾察隊人員的時候,眼睛裡已經充滿了憤怒的神色,但是他依然不敢動手,因爲在這裡動手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陸遠在遠處看到這一幕之後,心裡大概有了一些瞭解,這邊的人幾乎把人命不當人命來看了,因爲有太多的人想要進入這個地下堡壘,他們想盡一切辦法來到這裡。
而在這裡,糾察隊的人和審查員就是掌管他們生死的判官,他們只要說你沒有資格,或者是擾亂了秩序,那麼你就只能是被淘汰出局。
陸遠嘆息了一聲,他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進行下去,就這麼真的等下去的話剛剛按照那個人所說的,等了兩天才排到那個位置,陸遠覺得他們能夠進入地下堡壘的希望真的不太大了。
想到這裡陸遠扭頭看了看身後的馬斌,他忽然覺得自己還得去找黑市的人,雖然可能有危險,但是他必須去。
不然的話就這麼一直拖着等着,何年何月才能夠排到地方,即便是排到的地方,可能二十萬的名額早已經被髮放完了,他等不起。
於是陸遠離開了隊伍,身旁的幾個人看了他一眼之後,頓時嗤之以鼻,但是卻並沒有說什麼。
看到陸遠走過來,馬斌的臉上忽然一楞:“你怎麼從隊裡出來了,你再想回去可回不去了。”
陸遠點點頭。“我當然知道了,但是你覺得就這個速度早進行下去的話,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夠拿到審查的資格?”
馬斌沉默了,他當然知道這些人的效率是有多麼的低,但是還真的沒有辦法,當然除了去找黑市的人,但是他現在真的不太方便露面。
如果讓別人知道他是從海里出來,那麼他可能就會被很多的人問東問西的,最終把自己的事情給暴露出來,他知道黑市裡的人審問人是相當的有一套,他不認爲自己能夠挺得過他們的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