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衆人的幫助下,朱教授完成了地形的測量,並且配合着各種水文圖分析了洪災可能會發生的地點,哪裡地勢高,哪裡地勢低都是分析的頭頭是道,並給出了一些專業的意見和想法,不過陸遠聽得是一頭霧水,根本就聽不懂對方嘴裡的一些專業名詞,只能是連連點頭,表示你說的都對。
這一天陸遠再次拿着一些吃的來到了朱教授的住處,爲了方便工作,陸遠特意將鄰居家的一個房子給收拾了一下留給朱教授兩口子住,基本上每天陸遠的工作就是來朱教授的住處拿着他分析的一些東西看看聽聽,然後聽從對方的一些指導意見,並表示一些自己的想法,不過很鬱悶的是,他的想法基本上都讓朱老頭給打回去了。
“朱教授,王教授,先吃點飯再弄吧!”陸遠拎着兩個飯盒走進了房間。
只見兩個老人帶着老花鏡正在對着電腦上做着一些設計圖,碩大的桌子上到處都是打印出來的一些圖紙。
聞到飯香味,朱教授兩口子立刻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走了過來拿起飯盒就開始扒飯,甚至連一句招呼都沒打。
陸遠落了個尷尬,倒也覺得無所謂,不過又重新的給他心目中的工作狂做了新的定義,從朱教授兩口子搬進來到現在爲止,他們除了吃飯上廁所睡覺以外,剩餘的時間都在忙着工作,朱教授做設計圖,王教授也就是朱教授的老婆則是拿回他的設計圖進行一些測量和模擬檢測。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兩個人就已經把飯盒裡的飯吃的一乾二淨,甚至連飯盒都不用洗,餓了太久了,早就養成了不浪費一滴油水的好習慣,尤其是吃到了陸遠家裡弄的吃的。
原本陸遠是打算把菜給他們送過來,讓他們自己來做飯,但是王教授卻是傲嬌的說自己不會做飯,家裡原本都是朱教授來做飯,而朱教授最拿手的飯就是煮麪條,泡泡麪手藝也相當不錯。
於是,陸遠將做飯的任務交給了自己的家人,而讓這兩位老教授專心的爲排水渠的事情忙碌。
“小陸啊,圖紙基本上已經完成了,不過我們爲了保證可行性一共出了幾個方案,你來看看吧!”
朱教授一抹嘴拿着幾張圖紙走了過來。
當陸遠接過這些圖紙的時候頓時自己的腦子當中全都是各種線條,完全看不懂嘛!
“額……朱教授,你就直接給我介紹一下吧!我這玩意真的看不懂!”
朱教授皺了皺眉頭道:“高中的時候不是學過地理嗎,這東西都看不懂?看來你也是個學渣了!”
“咳咳!朱教授過獎了!”
於是朱教授拿着第一章圖紙開始介紹。
“這一套方案我是打算在三號區的周圍建立一整套的排水渠,這裡麪包含了一些大型的灌排設備,對於一些過彎處我也都做了一些調整,這套方案經過王教授的檢查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施工問題,這套排水渠大概需要兩千噸混凝土和兩千多米的水泥管……”
陸遠聽到這些的時候頓時打住了對方的話。
“咳咳,朱教授停一下,我覺得好像有問題!”
“嗯?什麼問題?”
“那個……你好像忽略了材料,現在資源匱乏,別說兩千噸混凝土了,就是兩噸混凝土我都不一定能夠弄來啊!”
“還有這個水泥管,現在水泥都已經停產了,根本就是有錢都買不到的東西啊!”
朱教授滿臉苦澀的看着陸遠,想了一會才嘆了口氣道:“這件事情你爲什麼不早點說呢?”
陸遠覺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面臨着大人的職責有些措手不及。
“可是……你當時也沒問我這些啊!”
朱教授憤怒的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恨恨的道:“好吧!是我的問題,我竟然忘了這些事情了,顯然是我高估了你,這樣,這些圖紙應該都用不上了,我們只能另外的想辦法了!”
不遠處坐着的王教授也是摘下了自己的眼鏡開始補刀:“我早就說了,應該事先成立一個項目部才行!你非是不聽,這件事情不能怨小陸。”
在房間當中來回走了好幾圈,朱教授終於把自己內心的怒火給發泄完了。
“好吧!成立項目部!你現在開始就是甲方了!而我們就是施工的乙方,現在開始把三號區的所有人都調動起來能做到嗎?”
陸遠趕緊點頭道:“當然沒問題!”
於是經過一番周折以後,陸遠將原本的捕鼠籠生產廠改造成了一個項目部,因爲裡面足夠大,而且還配備有各種空調之類的電器,完全可以滿足很多的人在裡面一起辦公。
接着就是人員的任命問題了,陸遠擔任甲方,負責參與施工的人的伙食,至於水之類的東西,送水車原本來送水的時候都是大家一塊去接水,自己接自己的,但是現在彷彿又再次回到了大生產的時代,所有人一塊工作,於是衆人紛紛決定讓陸遠將水給囤積起來一塊使用。
陳珂由於跟所有的人都比較相熟,所以擔任了人員調動管理的人事主管,孫恆則是負責材料的管理,杜恆則是爲了在鄧媛媛跟前積極表現,擔任了施工方的主管分派任務,王川川由於在工地當中幹了好多年,對於拆遷這一塊特別的瞭解,所以稱爲了拆遷部的主任,而陸爸則是成爲了監理,負責檢查每天的人員工作的進度,防止有人偷奸耍滑騙吃騙喝。
因爲沒有材料的問題,陸遠跟衆人商議了一下,就地取材,將一些用不到的房屋都給拆除,然後將其中的一些材料拿出來重新的利用,至於沒有混凝土,這件事情陸遠只能是另想辦法,現在首要的工作就是先搬家拆遷,把所有的材料都準備齊了纔好幹活。
不過雖然說都是主管,但是所有人都要參與幹活,陸遠不是大財主,他也沒辦法讓所有人吃飽,只能是用這種方式讓這些人爲自己幹活,然後給他們吃的,這已經算是陸遠特別的有良心了。
重新的規劃了一下排水渠的方案,原本計劃着要圍着三號區的外圍部分弄成一整條的排水管道最終的方案也就變成了讓所有人搬家,聚集到了一起居住,一方面統一管理,另一方面減少材料的浪費,三號區一共就三十多個人了,除了十歲以下的孩子和六十歲以上的老人外就只剩下了二十多個人,現在開始每一個人都是一個勞動力。
人少了,自然幹活的進度就要下降,排水渠的範圍也相應的減少,只要能保證安全不被洪水沖走就行。
於是,浩浩蕩蕩的拆遷計劃終於開始了,不過沒有了混凝土,想要弄排水渠基本上不現實,洪水來了以後,沒有混凝土澆築的排水渠基本上抗不過多久就會被沖垮,至於說排水管,陸遠直接忽略了,現在不是講究美觀的時候了,不過朱教授兩口子的臉上顯然不是特別的好看,用他們的話來說,陸遠花了這麼大的功夫就是弄了個大號的廁所沖水系統,簡直讓他們這兩位專家級別的教授顏面無光。
爲了能弄到混凝土,陸遠專門在網上查找了一下清水市和附近幾個市區的幾家混凝土廠,不過很可惜的是,由於缺少電力的供應,所有的混凝土廠全部都關停了。
不過陸遠還是不死心,還是挨個的去到各個廠子裡去看了一下。
終於黃天不負有心人,陸遠這天開着車來到了距離清水市有一百多公里遠的地方找到了一個混凝土的生產廠,裡面停放着數十輛已經趴窩的罐車。
就在陸遠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一夥人竄了出來,嚇得陸遠差點就拿出了槍。
對方一共有五個人,其中兩個成年人還有三個孩子,每個人渾身上下都是髒兮兮的,看上去十分的悽慘。
男人打量了一眼陸遠問了一句。
“兄弟,你是要買混凝土嗎?”
如果這句話是問別人的話,別人肯定會把這個人當成傻子,現在吃都吃不飽了,哪還有錢買什麼混凝土,難道回去吃不成?
但是陸遠卻不一樣,他就是奔着混凝土來的,聽到對方的這句話之後陸遠頓時喜出望外。
“你這裡有混凝土?”
於是對方打開了話匣子開始濤濤不絕的跟陸遠講述自己是如何上當受騙的經過。
這個男人叫做孫濤,原本就是一個碌碌無爲的公司職員,家庭條件還算是相當不錯,陸遠從他身邊的三個孩子就能看出來,末世來臨之前物價就已經高的不像話,想要養一個孩子就要好好的考慮一下,然而對方一口氣生了三個,家裡沒點錢還真的做不到。
這個廠子的老闆原本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人,末世一個月後,糧食的價格飛漲,而大量的人看到事態不好,於是便開始大量的拋售手中的物品,甚至賣房賣車,而孫濤就是自認爲撿了個便宜,花了不到三十萬就買了這個混凝土廠,然而廠子當中沒有車也是個大問題,於是他又以五千塊錢一輛的價格直接買了三十輛混凝土罐車準備大幹一場。
然而沒想到過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國家就開始限制燃油了,沒有了油的罐車就變成了一堆廢鐵,廠子沒電沒辦法開工,於是廠區裡的混凝土就成了土,最終,孫濤爲了活命每天都守着這個廠子期待有下一個賣主能接盤。
“兄弟,廠子賣給你了,不要九九八,只要五百斤大米!這個廠子就是你的了!怎麼樣?”
孫濤帶着陸遠參觀了一下廠房和內部的東西說道。
“呵呵!兄弟,我要是買了我就是傻子,這樣吧,你這倉庫當中的混凝土原材料我都要了,三百斤大米!另外我在要幾輛罐車和兩輛貨車。”
對方聽完之後想都沒想就點頭同意了,不過運送的事情他不負責,燃油畢竟都沒有了,原本這些罐車當中還有一部分燃油,後來爲了活命,他不得不將裡面的燃油都給抽走拿出去換了糧食。
現在這些罐車可以說是一滴油都沒有。
於是陸遠給了十斤豬肉算是定金,然後驅車回了家。
聽到陸遠說已經弄到了混凝土,所有人都開始歡呼起來,畢竟水渠已經挖好了,現在就等着混凝土到位了,沒有了活幹,大家的伙食質量也就有些下降,不少人都惦記着一週前吃過的肉,雖然是兩斤豬肉剁碎了蒸的米飯,但是其中的肉味讓所有人想想都有些流口水。
接着陸遠帶着幾個人弄了幾百斤汽油再次來到了混凝土廠。
拿到了糧食,孫濤興奮的甚至都沒有理會陸遠他們,帶着妻兒到了小房子當中煮起了粥。
很快,在衆人一番忙碌下,幾輛混凝土罐車和幾輛卡車總算是發動了起來,然後衆人一番忙碌,每個人弄得都跟泥猴一樣,渾身都是水泥,但是卻都十分的高興,因爲陸遠答應他們,今天跟着來幹活的人回去有肉吃。
車子來回跑了三次才把倉庫裡面還沒有過期的混凝土都給拉了回來。
不得不說,朱教授的實力遠遠不止建造水利工程這麼簡單,甚至關於混凝土的配置方法都十分的熟悉。
在朱教授的帶領下,二十多個男男女女開始將石子和水泥填裝進了罐車當中,經過一番攪拌,混凝土澆灌終於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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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已經出具規模的排水渠,衆人心中頓時一種成就感升起,這種感覺他們已經太久沒有體會過了,長達大半年的艱難度日讓所有人都只記得下一頓該怎麼吃,其他的事情基本上都已經記不起來了。
……
2027年2月7日,是末世之後的第一個年,這一年,全人類從七十億人口銳減到了三十億人口,可謂是人類自誕生以來遭遇到的最大的災難。
看着電視裡的新年晚會,所有人的眼睛都溼潤了,除了陸遠和小珊家以外,現場所有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失去了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