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雯笑了笑說:“我的車,保險公司會賠,我只是喜歡和你一起逛逛店,而且昨天才發生了那麼刺激的戰鬥,經歷了生死時刻,今天就來逛街,好浪漫啊。”
“而且,我纔不佔你的便宜,我那是320,這是740,價格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旁邊的銷售熱情的說:“我們強烈推薦分期付款,月供很低哦。”
方銘說:“就這臺吧,全款。”
徐雯認真的說:“別開玩笑了,雖然你不是普通人,你又沒有賺錢的門路。”
方銘拿出卡,銷售生怕徐雯把方銘勸退,連忙去拿合同,簽完合同,付了全款,徐雯沒想到住在出租屋裡的方銘,怎麼有這麼多錢,她先是擔憂的問:“你沒去借什麼高息貸款吧?”見方銘搖頭否定,她才眼神的灼熱的看着方銘說:“好吧,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要不,以身相許?”
見方銘好像沒聽到一樣,她嘆了口氣,大概自己永遠也比不過戚晴。
看到相鄰的Jeep 4s店,方銘說:“等等,到這看一下。”兩人走進店裡,方銘對銷售說:“給我推薦一臺容量大,堅固耐用的越野車。”他想到的是末日前生存工具。
年輕的銷售說:“您可以叫我小吳,特別推薦你這款,牧馬人羅賓漢,四驅,全路況,無所不能,越野車友們的最愛。”
方銘懶得挑,“就這臺吧。”這時候,車輛另一側,有人慢悠悠的說:“這車還湊合,除了提速差點,別的問題不大。”
銷售小吳說:“沒錯,這車好評度極高,特別適合您這樣氣場強大的男士。”
話音剛落,汽車銷售身體忽然一抖,眼神散亂,額頭的青筋凸起,他抓着方銘的手臂發出含糊的低吼。
方銘輕輕一甩手臂,男銷售摔倒在地。突然發病?還是?他一轉頭,看到剛纔在車旁搭話的青年倚在車門上,正悠閒的望着自己。這一瞬間,方銘認出了這個普普通通的青年。那次追蹤水母男,在地鐵裡,攔住自己的工作人員就是他,他告誡自己地鐵站不能亂跑,當時就因爲他的耽擱,自己追丟了水母男。
不僅如此,劉歆語在街邊公園遇襲,方銘事後激活超級記憶時,曾看到公園樹林中的一個青年,他的揹包裡裝着陳總(襲擊劉歆語的人)公司的宣傳冊,雖然面孔被遮擋,但身形一致,就是他!
自己曾經推斷,公園裡的神秘青年和陳總的失控有關,現在一切都解釋的通了,眼前的汽車銷售突然失控,自然也是他的傑作。這人出現在自己生活中至少兩次,不,三次,和李曉東的戰鬥時,感覺到旁邊的窺視目光,那種感覺,和現在一模一樣!
“你是誰?徐雯呢?”
“那位美麗的小姐在一邊睡着了,不會有事,正式做個自我介紹,我叫莫立,看到你的成長,我很欣慰,今天,我想試試,你是不是真的很特別。”
方銘抓向莫立,突然,眼前模糊一片,最後一個畫面是莫立的微笑,方銘身體不受控制般震顫着,意識在不斷旋轉,上下、左右亂跳,周圍的一切都顛倒、重組。最終,方銘的意識似乎成了一團微粒,在汽車的輪轂間,椅子的縫隙間,天花板的大燈上,到處晃動。好像不用盡全力,就無法穩定自己的意識。
方銘雙眼微紅,他伸手抓住眼前的越野車,把車拋了出去。砸破了落地窗,落在人行道上。
感覺很舒暢、充實,晃動減輕了,這種舒暢感前所未有,方銘衝向大街。
莫立在身後說:“解放真實的你自己,祝你愉快!對了,昨天路上伏擊的你的人是我幫你處理的,不客氣。”
艾恩在意識中大喊:“喂,醒醒!”
方銘說:“我很清醒。”
“你被人影響了!”
方銘說:“沒有人能影響我!”
大街上的行人看到一輛黑色越野車從旁邊的店裡跳到路邊,接着一個青年追出來,一擊鞭腿,哐的一聲巨響,這臺車被踢的向路邊停靠的幾臺車撞去,幾車連環相撞,響起刺耳的警報聲。接着,那個青年朝着馬路這邊衝來,人們紛紛躲避,有的車來不及調頭,司機慌忙棄車逃跑。能把越野車踢飛的男人,自己衝上去,是想玩空中飛車嗎。
艾恩喊道:“那你看看,你正在做什麼!我調取了你的情感能量,別怪我,要不你真停不下來。”意識中,傳來一股溫暖的波動。
方銘仔細一看,自己抓着一個路人的身體,正要把他砸向地面,如果再晚半秒,肯定會出人命。方銘放下驚魂未定的路人,誠懇的說:“對不起。”路人看着剛纔還綠巨人般狂躁的男人,弱弱的說:“沒關係,還挺……刺激。”
回到4S店,方銘對迎出來的經理說:“剛纔損壞的車我賠,我再要一輛一樣的。”
“不用了,小吳說您是不小心把那輛車開出窗外,而且您的朋友已經賠付了損失,還幫您全款購買了一臺新的。您的朋友人真好,他留下了多餘的錢,他說外邊損壞的車,都由他承擔損失。”
“這是他留給您的東西。”經理遞過來一個信封。
方銘打開信封,裡邊有一張字條,上邊寫道:“你居然過關了,怎麼做到的,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不經我手就能清醒的人,接下來,有驚喜。”
驚喜?方銘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戚晴像往常一樣,窩在沙發上讀書,讀的睡着了,方銘俯身望她,戚晴睜開眼,勾住方銘的脖頸,把他拉了下去,兩人抱在一起,方銘閉上眼,似乎從一連串的緊張事件中舒緩下來,尤其是剛纔的失控經歷,讓方銘這些天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脆弱。
方銘忽然感覺腹部一陣疼痛,戚晴慢慢推開他,抽出一把帶血的匕首,方銘疑惑的看着她,戚晴則用驚懼的眼神望着他,好像他是一個闖進來的陌生人,“你是誰?”
方銘忍不住叫出聲來,猛的睜開了眼,還好,這只是一場夢。方銘長出了一口氣,身旁是冰涼的鐵牀扶手,沉甸甸的毯子和棉被,外邊寒風呼嘯,窗外的防雨棚被吹的咯吱吱響,幾棵光禿禿的樹無精打采的立在外邊,又是一個壞天氣,這裡似乎很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幾個穿着白大褂的人走過來,領頭的男人關切的問,“小方,今天感覺怎麼樣,又做噩夢了?”
方銘盯着他過長的臉,嗯了一聲。
“夢裡又和你的幾個女孩見面了?”旁邊一個護士模樣的女孩問。另外幾個人紛紛笑了出來,“是啊,你的戚晴又給你做什麼好吃的了?”
方銘終於想起來,這是一所私人治療中心,專門收治精神有問題的病人,自己在這裡,已經不知道住了多久。似乎進來的時候,還是春天?兩年前的春天。
長臉大夫說:“小方,自從你從燕都回到咱們這個小縣城,已經兩年了,你因爲失戀,出了精神問題,開始和幻想的人物戀愛,你學校的老師都替你惋惜。不過,你的情況已經好多了,要不了多久,你就能迴歸社會了。”
“當然,前提是等你完全把那幾個虛構人物從腦子裡消除掉。”
他拿出一個本子,“讓我看看,你虛構了好幾個朋友,戚晴、劉歆語、周小寧、徐雯,還有一個女黑客,嘖嘖,還有一個養黑馬的人,可大可小,挺有想象力,當然,這是你的優點。”
大夫善意的拍拍方銘的肩膀,“不急,這些人完全消除的時候,你就康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