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銘很快就體驗到了新身份的好處和負擔,從高鐵站廣場到進站,很多目光落在他身上,女孩或者女人們,呆呆的、興奮的或癡迷的投來各種目光,包含喜歡、渴望、震驚、愛慕、貪婪,還有人自覺的跟着他,很快身邊就圍攏了七八個人,方銘聽到她們說:“他是明星吧?”
“我想和他合影。”
“你拍到正臉沒,給我發一份吧。”
安檢員看到方銘的目光,第一反應是害羞的低下了頭。
方銘進入候車大廳,戴上了口罩和根本不需要的眼鏡,這樣才獲得了短暫的清淨。
車廂裡,鄰座的大叔一直在打電話,語氣頹喪,“你股票割了,還算幸運。我可是血本無歸,今年行業形勢不錯,我咬牙新建了兩條生產線,還想着能上一層臺階。可是,一夜之間,下游的廠家突然取消訂單,貨都堆到庫房發不出去了,你說這叫什麼事?原料錢我都付不出,工人工資也成問題,唉——”
一些大集團已經知道了末日的消息,正在秘密購入生活必需的各類資源,生活必需品大概會一路上漲。另一方面,很多和個人生存不直接相關的行業,位置就比較尷尬。這些廠商要麼不知情,要麼沒有把末日傳言和現實聯繫起來,逐漸陷入了窘境。
方銘微微嘆了口氣,他不是慣於關於悲天憫人的人,波及到無數人生活的嚴酷動盪,正逐步發生,沒有人能阻止,自己已經深陷其中。
到達金陵,已是下午六點多。一路上,方銘已經制定了詳細的計劃,首要的目標是孫衡。上次查到薛家的後代,大概瞞不住那個神秘的幕後黑手,幾個薛家後人家裡恐怕都被盯上了。要抓孫衡,最穩妥的是等孫衡出門。
孫衡身上纏着繃帶,上次的傷還沒好,正和幾個朋友百無聊賴的抽菸、吹牛,手機響起,他隨意看了一眼,是一條來自悅悅軟件的視頻信息。這是個專門的社交軟件,因爲美女用戶多,受到了大量男性的追捧。
看到視頻上一個百裡挑一的美女,孫衡一點不買賬,朝地上吐了一口,他斷定“肯定是騙子,從別處截的小視頻。”
看了兩眼,孫衡從不耐煩變成了吃驚,因爲視頻中的女孩叫出他的網名,邀他晚上見面。孫衡一想,得去看看,說不定這女孩被自己相冊裡的酷炫紋身寫真吸引了,還真有這樣的女孩,覺得紋身男很潮、很酷。最壞的情況,無非是個酒託,沒啥可怕的,他作爲派出所的常客,可不吃這套。
商場樓梯間裡,孫衡焦急的等待着,再次打開手機,想確定一下約會地址,可那條信息已經消失了,他疑惑的聳聳肩。從樓下走來一個拉着大箱子的青年,是個明星吧,正想着,孫衡眼前一黑。
方銘拉着箱子,按照事先的計劃佈置好。接着,他兩手空空走進附近一家醫院,在衛生間裡換回了自己原本的模樣。
一個小時後,方銘從薛家出來,神情有些緊張。
與此同時,金陵一座咖啡館樓上,一個坐在藤椅上,面部隱沒在暗影中的人笑着說:“他已經拿到禁忌之物,你們可以動手了。”
另一個高大的身影,帶着質疑說:“你不是說這人實力很強,行動詭秘,你怎麼掌握他的行蹤?”
“呵呵,這是我的秘密,同爲組織成員,我不可能騙你們。他剛離開江平區徐家灣,我會隨時報告他的位置,你們只要拿到禁忌之物,就是大功一件,只要算我一份功勞就行。”
“但願你說的都是真的。”高大人影轉身離去,房間裡的壓力驟然一降。
藤椅上的人自言自語說:“我說的都是真的,只有一點,他比我說的還要強,他會死,但是你們大部分也會死在他手裡,最後的戰利品,當然都是我的,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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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虹區的一個建築工地,工地佔地兩百畝,因爲資金鍊原因暫時停工,靜寂無聲,這是仲夏爲自己精心挑選的“演出場地”。
方銘坐在工地中央的一張殘破的木椅上,臉上多了一個在路邊買的戲劇臉譜面具。接下來,手機裡播放着幾首老歌,他擡頭看了看天空,殘月當空,真是個適合殺人的夜晚。
兩個穿着青色西服的男子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附近,用乾啞的聲音說:“交出東西,你可以死的舒服點。”
方銘問道:“只有你們倆?”
“其他人很快就到,我們——”
“你們迫不及待來搶功,明白了,你們是什麼組織?”
“臨死前我會告訴你。”
兩個西服男子一個抽出造型奇特的手槍,另一個手中有電光隱隱浮現。
“聽說你近戰很厲害,你加油啊,看看有沒有機會摸到我們!”
兩人的自負不是沒有緣由,他倆都是速度快,擅長中遠程攻擊的異能者,一個能用電擊異能造成身體麻痹、行動遲緩,另一個擅長操控火力強大的槍支,命中率超高。兩人配合起來,就是再強的肉盾,也會被他們生生耗死。
一縷電流纏上了方銘的腿部,同時,兩聲幾乎疊在一起的輕響,兩顆子彈同一時間擊中方銘的頭部和心臟,方銘雙手下垂,似乎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這樣?太簡單了,兩個西服男子互相交換眼神。
下一刻,他們看到方銘露出一絲微笑:“謝謝你們,幫我做這個試驗。”
“什麼?”
持槍男的疑問還沒有出口,就看到十多米外的方銘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持槍男子感覺自己彷彿身處火箭發射時的基座上,火箭噴發的巨量壓力頃刻間就讓他喪失了一切意識……
另一個男子已經朝外跑去,處在極度恐懼中,他還是清晰的意識到,這根本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敵人。被兩人擊中沒有任何反應,沒有看清他的動作,就瞬間幹掉了自己的同伴。他倆被組織評定爲中級異能者,即使是組織中的強者,也無法這麼輕易的幹掉他倆……
“是的,你們是試驗品。”
一個平靜的聲音在他身側響起,他也陷入了黑暗。
在幕後黑手無所不在的陰影籠罩下,尤其是想到這些人有可能會威脅到自己的夥伴,方銘出手毫不留情。兩人死亡瞬間,方銘注意到他們的身體逐漸乾癟下去,空氣中似乎在發生令人毛骨悚然的變化,自己卻無法觸碰和探查。
方銘立刻激活了鴟鴞紋(5/7),巨大的貓頭鷹散落成無數光點,覆蓋了他的身體。在鴟鴞紋洞察虛妄、堪破奧秘的能力下,方銘隱隱看到,空中有一些閃爍的黑白物質,似乎不情願的被牽引到一起。
它們翻卷着,被拉扯到鋪着碎石的地面上,滲入地下。那個位置就是自己安置孫衡的位置,變回自己的模樣之前,方銘在工地地下挖了一個三米深的坑,把孫衡裝在堅固的木箱中,放入坑內,周圍填上工地上的磚石廢料,又在頂上鋪了一層碎石,保證昏迷的孫衡依然能呼吸。
埋在地下的孫鵬,此時成了一個小型旋渦,把空中的物質用力拉進了體內,半秒之後,從他身體裡,兩縷奇異的綠火,忽隱忽現的晃動着,朝方銘撲來。其中似乎蘊含着充沛的能量,方銘感覺到,如果獲取它們,就算自己的異能體系很特殊,也必定會獲得提升。
只是,在兩道綠火之上,纏絞着兩絲深灰色的物質,讓方銘瞬間寒毛立起。方銘對那種感覺一點不陌生,深灰色的物質和莫立給自己的灰色能量很相似,似乎更加邪惡。
不管那是什麼,一定不能讓它接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