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發言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鄧守言起初還時不時的發言，可隨着奉獻儀式時間逼近，他不由有些着急。
“怎麼還沒賣出去？”
他苦苦等待遊戲提示，期盼自己掛上的物品早些賣掉，獲得靈性之後就能在奉獻儀式中大放異彩。
由於距離上一次奉獻儀式的時間間隔極其短暫，這次他從下線手上收取的靈性纔剛剛突破五位數，實在是少的可憐。
以往每個季度一次的奉獻儀式，最少也能湊齊十幾萬，甚至有的時候能湊到二三十萬。
眼見奉獻儀式即將開始，他的裝備道具卻還沒賣掉，鄧守言只覺得代理人的位置離自己越來越遠。
“距離儀式開始只剩十五分鐘，奶奶個熊，我的裝備爲什麼就是沒人買？！”
此時，不僅是他的心態開始發生改變，連議會廳裡的聊天氣氛也在悄然變化。
【……】
【縱火人：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兩天交易之書的各個頻道上多了很多裝備，導致物價都有些下跌……】
【武道家：嗯呢，要是換做平時，我指不定就出手買買買了，把裝備更新一下。可是現在不是馬上要奉獻儀式了嗎，我只能按耐住躁動的心……唉，多好的降價購買時機啊，你說怎麼就沒人買呢？】
【重炮手：我也發現了，有的裝備已經連接降價幾次，還是沒有賣掉，這就很令人費解了。】
【帶刀侍衛：根據經濟學理論，應該是突然發生的連續降價，引起了人們的觀望情緒。觀望情緒會導致使徒們抱着‘再看看再等等’的心態，使得銷量不增反降，造成終端持續萎靡。】
【故而，這個時候要停止繼續降價，反向來一波漲價，才能刺激消費增長……】
【歌唱家：言之有理！可賣裝備的不是我，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嗯，你們先聊，我去上廁所。】
【織布者：距離會議開始還有十來分鐘，我也潛水一會兒，你們繼續。】
【破壁人：俺也一樣。】
【……】
鄧守言突然發現聊天列表中人數少了一些，好些人都離開議會廳。
他不禁反應過來，也連忙離開門徒聖地，返回圖書館。
“這羣傻逼該不會是聽信‘帶刀侍衛’所謂的經濟學理論了吧？嘿，你們只管漲價，趁着你們漲我再繼續降，我就不信賣不掉了。”
鄧守言點開‘交易之書’。
交易之書會把低於建議售價的物品排在前列，呈現在他眼前的還是那些略微低於建議售價的熟悉裝備。
只不過這些裝備的價格再次發生改動，不是上漲，而是再次降價。
鄧守言尬住了，有幾件裝備都已降至骨折價，看得他十分心動，若不是要攢靈性應對奉獻儀式，他都忍不住出手購買了。
才一晃神，那幾件骨折裝備就消失不見，顯然是已經賣出。
鄧守言瞬間明白了，什麼狗屁經濟學理論，純粹是降價降得還不夠狠。
裝備一旦打骨折售賣，中間的利潤大過交易之書的手續費一大截，導致有利可圖。就算裝備不適合都會有人買下來，轉手再掛上去慢慢賣，以此小賺一筆。
他一咬牙，很是肉疼的把價格再次降低，通通都打上骨折價。
很快，遊戲便提示交易文本。
【你的‘騎士鳶形盾’（珍稀+級裝備）已賣出，扣除手續費獲得靈性：28500】
【你的‘蛇紋鎖子甲’（珍稀+級裝備）已賣出，扣除手續費獲得靈性：19000】
【你的……】
【你……】
鄧守言心中五味雜陳，說肉疼吧又有些高興，說高興吧又覺得有一種莫名的悲傷。
看着自己辛苦攢下的裝備賤賣出去，其中滋味難以言喻。
“沒有回頭路了！必須爭取到代理人的位置！”
他快速返回‘門徒聖地’，進入12號議會廳。
此時奉獻儀式即將開始，發言列表裡文本不斷，大多數人因爲裝備還沒賣掉在那裡陰陽怪氣，少部分人似乎已經湊到靈性，都在談論‘代理人’相關的話題了。
鄧守言此時信心滿滿，趁着該隱大人還沒來到議會廳，也開始在聊天室裡說起騷話來。
使徒們並不知道，該隱大人早就在議會廳裡，樂呵呵的看着他們發言。
甚至還暗中安排了兩個託，在不停拱火誘導。
【奉獻儀式正式開始！】
鄧守言精神一震，連忙嚴陣以待。
雖然奉獻儀式已經開啓，但自由發言的聊天窗並未消失。
不過大夥兒都是第一次參與該隱大人的奉獻儀式，沒一個人敢門徒大人面前胡亂發言。
【主持臺後出現兩位黑袍身影，黑袍下的聲音傳遍整個議會廳。】
【該隱：開啓新世界的大門需要各位的虔誠奉獻。】
【該隱：本次的奉獻儀式依舊是公開記名形式，我身旁助手——縱火人，將會全程記錄各位的奉獻額度。】
【累積奉獻額度一直是衡量先後進入‘新世界大門’的不變標準。】
【爲了早日迎來新世界降臨，請各位都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鄧守言已參加過很多次奉獻儀式了，對儀式的慣例發言閉着眼睛都能背出來。
單從儀式的開篇發言無法判斷他的新上司，該隱大人的性格。
他看向自己的存款數字，大部分物品都已賣出，存款剛好突破六位數。
這個數字比不上平時的奉獻數額，但已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縱火人：下面由席位編號順序先後，開始奉獻儀式……】
【第一位奉獻者——武道家！】
【……】
【使徒‘武道家’捐贈靈性21500點。】
【武道家：尊敬的該隱大人，屬下一顆虔誠之心日月可鑑，奈何距離上次奉獻儀式間隔時間太短，屬下是在是無能爲力……】
【該隱：知道你無能了。】
在江南省的某個角落，武道家看着文本，瞪大眼睛，心中瘋狂吶喊：“大人，是無能爲力啊，不是無能……”
他連忙輸入一大串文本，企圖向大人解釋。
【武道家：大人，我……】
【該隱：下一個。】
武道家的發言還沒顯示完畢就慘遭禁言，不由陷入呆滯，他知道自己這輩子可能都坐不上代理人的位置了。
鄧守言心裡咯噔一下。
實話說武道家貢獻的靈性並不算少，當然與平時最低也有十萬奉獻的靈性比起來確實有些不堪入目。
但考慮到時間問題，出現這樣狀況也是情有可原，自己若是不賣裝備，奉獻的靈性數字連武道家都不如。
“這位該隱大人好像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主……”
鄧守言不由想起傳言，據可靠消息透露，與該隱大人共同競選門徒共有23位。
除去兩位中途退出競選逃跑的，剩下的競選者沒有一個能活下來，全部都被該隱大人幹掉了！
“真是心狠手辣，恐怖如斯！”
鄧守言不由開始揣摩該隱大人的脾氣性格，按照目前的狀況來推斷，這位上司無疑是一位治軍鐵血，冷酷無情的大人物。
雖然‘武道家’奉獻的靈性很少，但其是第一個奉獻的，以至於發言列表中武道家的代號陡然上升至第一位，並在代號後還有‘奉獻靈性21500點’的字樣。
一時間，自由發言頻道中烏煙瘴氣。
【XXX：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兩萬靈性就能成爲榜一的選手，武道家你可真是爲我們江南省漲臉啊！】
【XXX：面對聖地門徒該隱大人，兩萬靈性你是怎麼拿得出手的？要我是你，拿塊豆腐撞死得了。】
【XXX：你沒有靈性就賣裝備啊，奉獻這麼點還敢說虔誠？我呸！】
【……】
鄧守言自恃靈性充足，也跟着加入聲討大軍，試圖引起該隱大人的注意。
【縱火人：第二位奉獻者——織布者！】
【使徒‘織布者’捐贈靈性85300點。】
【織布者：該隱大人，能成爲您的屬下是我無上的榮耀，在下感激涕零，只能用誠摯奉獻以表虔誠！】
【該隱：很好，我記住你的名字，也感受到你的虔誠。】
在織布者奉獻完畢後，其代號毫不意外的被頂到榜一，‘奉獻靈性85300點’的字樣異常顯眼。
自由頻道頓時又沸騰了。
【XXX：織布者，我記得你之前不是說不會賣裝備的嗎？你哪來這麼多靈性？】
【XXX：呵呵，這種人表面一套，背地裡一套，堪稱老母豬帶胸罩一套又一套。該隱大人慧眼識人，必然不會被織布者誆騙。】
【織布者：艹，我打擂臺贏來的靈性不可以嗎！】
【XXX：你問問你的良心，你自己信不信？】
【……】
自由聊天室裡熱火朝天，奉獻儀式也在如火如荼的進行。
鄧守言參與過很多次奉獻儀式，可還是在爭榜的火熱氣氛中迷失自我，恨不得下一個就輪到自己奉獻，爭取在榜上佔據一席位置。
大夥兒在都打榜路上攀比，一個個都殺紅了眼。
奈何大部分使徒的存款都不多，原本奉獻的時候基本都是捐出整數，現在甚至都出現滿是零頭的情況，可見爭榜的激烈程度。
他再次看向榜單列表，奉獻少的只有一萬出頭，稍微好一些的有兩三萬，超過五萬的就已經是鳳毛麟角，與平時的奉獻儀式比起來相當寒磣。
榜一的名頭已經換人，正是那位大談經濟理論，勸人漲價的的‘帶刀侍衛’，其奉獻數額冠絕衆人，足有二十萬靈性！
“還好大人發出話來，說代理人的位置不止一個，不然今天怕是得空手而歸。”
其實就算代理人位置只有一個，鄧守言也要讓自己的代號名列前茅。
天知道‘帶刀侍衛’是不是做代理人的料。
萬一其能力不夠，哪天該隱大人撤去他的職位，那首先考慮的後續人選肯定是榜上有名的使徒。
退一萬步來講，當不成代理人，當代理人的副手也行啊！
鄧守言的席位序號排在稍後的位置，隨着奉獻儀式的進行，很快就輪到他。
【縱火人：下一位奉獻者——小騎士！】
【請輸入你要奉獻的靈性數量……】
此時，除去榜一外，還有兩個奉獻數額超過十萬的使徒。
鄧守言的存款剛好突破十萬，奉獻之後就能到達第四名的位置。
“我直接梭哈！”
爲了防止有人後來者居上，他將自己的靈性全部都奉獻出來。
【使徒‘小騎士’捐贈靈性108848點。】
按照儀式流程，奉獻完畢需要發言以示虔誠。
【小騎士：該隱大人，這看似是靈性奉獻，其實不然，這是屬下最爲虔誠的拳拳之心！】
【該隱：很好，從你奉獻的靈性就能看出，你是一個有能力的人。】
鄧守言心中狂喜。
“大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我能成爲代理人了？！”
在他奉獻完十萬後，‘小騎士’的代號名列第四。
自由頻道里頓時又出現刷屏情況。
【帶刀侍衛：哎呦，不錯哦，小騎士，如果第四名不夠成爲代理人，考不考慮做我的副手？】
【織布者：艹，你纔是偷摸賣裝備的人吧？】
шшш ⊙TTkan ⊙℃O
【重炮手：好險，還好我一滴不剩的全捐了，要是想留個零頭，這會兒就被小騎士超過了。】
【……】
鄧守言一把梭哈之後，非但沒有放輕鬆，反而更加緊張了。
他死死的盯着榜單排名，生怕有排在後面的奉獻者超過他。
【……】
【該隱：感謝大家的無私奉獻，本次奉獻儀式圓滿結束，各位的虔誠都已記錄在案，會一分不差的納入總奉獻額度中。】
【該隱：相信在我們的共同努力下，新世界終將降臨！】
鄧守言終於放下心頭大石，他長舒一口氣靠在椅背上。
“真特麼刺激啊！”
他成功守住了榜四的位置，要是代理人位置空缺較多，身爲第四名的他無疑能夢想成真。
【該隱：鑑於本次奉獻儀式的數額較小，有很多心意虔誠的使徒沒來得及表達誠意……】
【我決定以此次奉獻額度的高低，任命臨時代理人一職。直到下次奉獻儀式之前，代理地區由臨時代理人全權管轄。】
【該隱：奉獻額度的第一到第四名留下，其餘解散！】
【儀式結束……】
武道家雖然奉獻2萬靈性，排在奉獻中游位置，絕對不是奉獻最少的。
但作爲第一個奉獻的出頭鳥，他本都已經絕望了，認爲代理人絕對輪不到自己。
此時忽然看到該隱大人說，本次奉獻儀式的代理人是臨時的，言下之意就是下次奉獻儀式纔是真正決定代理人的最終決戰。
他不由垂死病中驚坐起，高呼該隱大人聖明。
他還有機會，他決定從今天開始努力積攢靈性，直至三個月後下一次奉獻儀式。
“該隱大人，很快你就會見到屬下的虔誠！”
武道家離開門徒聖地，一頭扎進章節中努力刷怪。
一時間，議會廳裡的使徒紛紛離去。
只留下主持臺上的該隱大人，與他的助手‘縱火人’，還有四位奉獻額度最高的使徒。
鄧守言激動的渾身顫抖，死死盯着文本，等待該隱大人講話。
【該隱：江南省地大物博，足有十餘個地級市，統統在我的管轄內。】
【這次任命的代理人爲潤州市的臨時代理人，由奉獻額度最高的‘帶刀侍衛’任職。】
【潤州市下有三個縣級市，分別由奉獻排名二三四的使徒任職臨時代理人……】
【……】
【該隱：你們幾人明日上午八點抵達金陵，還是在老地方碰面，我會安排具體事宜。】
鄧守言眼眶一紅，他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當上代理人。
雖然這個代理人是臨時的，但他有信心能摘掉臨時的頭銜，把代理人轉正。
他顫抖着雙手，輸入感謝該隱大人的文本。
是該隱大人賜予他如此權力，讓他一個門徒聖地的邊緣人物站在權力巔峰。
他下定決心今後要誓死報答該隱大人。
就算該隱大人讓他前去炸官方使徒的老巢，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鄧守言感恩戴德的與其他三名使徒離開門徒聖地。
【縱火人：該隱大人，帶刀侍衛是不是捐的太多了，要不你回頭教育一下，託也不是這麼當的。】
【該隱：那下次你來？】
【縱火人：我就算了，我還是當您的助手比較好。】
【該隱：準備一下，等會兒還得進行下一場奉獻儀式……一天搞這麼多場，不任命代理人還真是累人。】
【縱火人：是，大人！】
林尋最後看一了眼新增的一百三十餘萬靈性，放下手機伸了個懶腰，不由感嘆：“當門徒的生活，還真是樸實無華且枯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