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多睡會兒。”光佑靠着門框，問道。
跟光佑打完招呼，小哀轉身繼續準備早餐，聽見光佑的問題，她回答道：“睡不着。”
“所以你就起牀準備早餐了麼？”光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又問道。
“嗯。”小哀頭也沒回的應了聲，又說了一句，“而且前幾天都是你幫我準備。”
“小事而已。”光佑笑了笑，他從未把這種事情記在心上，也未曾想過做這種事情需要得到什麼回報。
若是他有這種心思，那麼味道就變了。
“但對我來說不算小事，畢竟...”小哀手上動作停頓了一秒，隨後繼續，“畢竟你是第一個除我親人以外給我準備早餐的人。”
“你啊...”光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對這個女孩說什麼，看着她的身影，沉默了片刻。
隨後，他說道：“你要知道，我願意給你準備一輩子的早餐，從來不是希望從你那裡得到什麼回報。”
“硬要問我希望有什麼回報的話，那我就希望能看見你臉上的笑容，發自內心的那種。”
“我知道。”小哀停下手裡的動作，回頭對他由衷的微笑了一下，“我一直都知道。”
“知道就好。”光佑點了點頭，吸了口氣，直起身子。
“你去洗漱一下吧。”小哀回過頭，繼續準備早餐，催促着他去洗漱，“等會就可以吃早餐了。”
“嗯。”
等光佑離開了廚房門口，小哀回頭往光佑剛纔站的位置看了一眼，隨口輕笑了一聲。
邊準備早餐，邊輕聲哼着調子。
若是光佑還在這裡，就不難發現小哀哼的是《雪之花》。
哼到其中一個片段時，小哀還會小聲的唱一兩句。
“不論是微笑還是流淚的夜晚...”
“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
...
洗漱完，光佑雙手撐在洗手檯的邊緣。
他望着鏡中的自己，看了一會兒，忍不住伸出手順着臉頰的輪廓撫摸了一下。
並非是自戀。
而是光佑發覺自己已經有些記不清以前的自己長什麼模樣了。
只記得很普通，沒現在帥。
“我想這些幹什麼？”光佑打開水龍頭，用手接了一捧帶着絲絲涼意的清水，將其拍打在臉上。
“呼...”
重複做了幾次，光佑才直起身，用毛巾擦乾臉。
雙手撐在洗手檯的邊緣，再次望着自己在鏡中的倒影，與剛纔動作相同，但他的心態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
對着鏡子中的自己呼出一口氣，光佑自語道：“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平時他基本沒想過這些，偶爾想起的時候，也都抱着“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的想法。
壓根就沒在意過。
也或許是今天早上那場夢境。
他除了即將爆炸的公交車和病房之外，還夢見了許多以前的畫面：
例如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
又例如第一次唱《雪之花》的時候。
...
除了夢見跟小哀有關的片段外，也夢見了其他人，例如小蘭、柯南、毛利大叔...
但就是沒夢見以前的自己。
現在清醒過來，他能想得起以前的事情，很多事情都記得很清楚，但自己以前長什麼樣子卻忽然忘了。
明明只要自己想，就能記住那個人長什麼樣子。
雖然時間久遠的話，記憶可能會模糊。
可他忘記的不是別人，而是以前的自己。
也因此，剛纔光佑纔會站在鏡子前撫摸着自己的臉頰，就好像是對自己產生了一種陌生感。
這種陌生感來得快去的也快，光佑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不再去想這些事情。
即便想，也是用一種平和的心態去看待。
“反正一切都過去了，想那麼多也沒用了。”光佑又呼出一口氣，鏡子上頓時蒙上一層白霧。
模糊了他在鏡中的倒影。
伸手在鏡子上擦了擦，看着自己在鏡中的倒影逐漸變得清晰，光佑忽然笑了一聲。
“記不清就記不清了唄。”光佑伸手撫上自己的臉頰，順着輪廓，摸了一下。
“這張臉比之前的帥，這就夠了。”
雖然他的顏值算不上特別高，比不上彥祖，金城武。
但他五官端正，眉目清秀，那雙眼睛也挺好看的。
完全能稱的上是小帥，而且現在還沒完全張開，以後說不定還能再帥上幾分。
與之前那張路人臉相比，這張臉好多了。
而且他還鍛鍊，身材不錯，魅力值“蹭蹭蹭”的往上漲，雖然對他沒啥用，但比沒有好。
既然如此，那他還想什麼？
難道想怎麼變回以前那張路人臉？
除非他有貓餅，要不然怎麼可能會這麼想。
收拾好心情，光佑收拾了下自己洗漱留下的痕跡，又洗了下毛巾，這才推門回到客廳。
他洗漱完回到客廳的時候，小哀還在廚房準備早餐，小蘭她們還在自己房間，八成還在被窩裡。
現在的時間還早，還在睡覺也正常。
走到廚房門前，光佑如剛纔一樣，靠着門框，看着繫着圍裙的小哀，忽然想起當初小哀在洗衣服時對他說的一句話。
他臉上帶着笑容，在心中暗暗說了一句，“越來越...不，就是一個家。”
來的時候光佑並沒有刻意放輕腳步，走路時發出的動靜自然沒逃過小哀的耳朵。
聽見從身後傳來的動靜，小哀沒有回頭也知道來的是誰，隨後對站在廚房門口的光佑說了一句。
“光佑，進來幫我把早餐端出去。”
她沒有用類似“可以不可以”之類的客套話。
注意到這一點的光佑想起剛纔自己在心中說的那一句話，忍不住在心中又說了句。
“怕不是有心靈感應。”
一家人之間也需要禮貌，但很多客套的話就沒有必要講了，那樣容易顯得生分。
心中想着這些，但光佑並沒有在表面上流露半分，只是帶着微笑，走進廚房的同時應了聲。
“來了。”
解開身上的圍裙放到一旁，小哀一回頭就看見光佑端起還冒着熱氣的牛奶，也沒思考，下意識的關心了他一句。
“小心燙。”
“放心。”光佑點點頭，把牛奶和早餐端到餐盤上，隨後直接端着餐盤，離開了廚房。
同時他也關心了小哀一句。
“你把燙的放在那裡，我來端，或者小哀你可以先把廚房給收拾一下。”
說完，光佑就端着餐盤往餐桌走去。
“嗯。”小哀應了一聲，看着光佑的背影消失在廚房門口，脣角微微翹起，轉過身，收拾起了廚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