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使用黑舍利消耗了太多的力量,就讓她先睡吧。”King說着,坐在位置上雙手環胸閉上了眼睛。
陶奈在睡夢之中感覺到有人把她背到了牀上。
耳邊隱約的傳來了季曉月和狐姬的聲音,陶奈很像感謝她們一句,可是身體越來越沉重,四肢宛如被灌了鉛,一點都動彈不得。
深深陷入夢鄉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陶奈在夢境中忽然看見了一陣雲霧撲面而來。
雪白的雲霧環繞在身邊,陶奈一瞬間還以爲自己是在夢境裡飛上了天。
可陶奈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
她並不是在飛行,更像是身體被固定在了半空中,整個人動彈不得。四周的雲霧雖然盤繞,卻一直都在動作,在她身邊流連不了很久就會消散不見。
不解的看向了周圍,陶奈有些不理解自己爲什麼要在這種地方飄蕩,一直從白天等到了黑夜。
耳邊時不時會傳來鐘聲,咚咚咚的鐘聲空曠,可以從腳下一直穿透雲霧傳上來。
透過熙熙攘攘的雲霧隱約可以看到下方似乎有什麼東西,陶奈越是想要看,越是看不清楚。
那些礙眼的雲霧像是故意和她作對,不停地堆在她的眼前,怎麼都散不開。
被阻礙視線的感覺不好受,陶奈想要剝開眼前的雲霧,從一開始到最後動作變得越來越暴躁,直到最後猛然撕開了眼前環繞雲霧的瞬間,她的身體前傾,腳下似乎傳來了咔嚓一聲。
強烈的失重感讓陶奈全身緊繃,她小心點不再動彈,卻還是阻止不了從高空墜落的命運,身形急速砸穿了雲層。
狂風在耳邊呼嘯而過,陶奈被夜幕吞噬,看到了下方耀眼的霓虹燈。
成片的建築看上去是那麼眼熟,陶奈心神一動,緊跟着整個人砸在了地上。
猛然驚醒從牀上坐起來,陶奈的後背驟然冒出了一層冷汗,捂着額頭氣喘吁吁,感受着徹骨的寒意傳到了四肢百骸。
在牀邊打地鋪的圓圓被陶奈的動靜吵醒了,她揉着發澀的眼睛坐了起來:“奈奈,你醒了……你剛纔叫的好大聲啊,是做噩夢了嗎?”
陶奈驚魂未定,雙手死死的抓着牀單才終於緩解了剛纔那種下墜的感覺所帶給她的恐懼感:“我剛纔夢見我在天上飛,還夢見我從天上掉下來,然後……然後我看到了我的腳下是鬼市,我好像掉到鬼市裡了。”
努力的敘述着剛纔夢到的場景,陶奈感覺自己的言語有些混亂。
圓圓擔心的觀察着陶奈:“奈奈,你是不是想要回鬼市了?或者是你最近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吧?”
“我感覺不是。我總覺得夢裡的場景我似乎是在哪裡看過,但是又想不起來了。”腦袋裡傳來了一陣鈍痛,陶奈嘴上說着,疲憊的身體支撐不住,全身重重的摔在了牀上,很快又昏睡了。圓圓不明所以的看了看陶奈,確定陶奈又睡着了之後跟着睡去。
第二天一早,圓圓將昨晚發生的事情一字不差的告訴了陶奈。
坐在去風鈴市場的車上,陶奈的手裡還抓着從路邊買來的雞蛋餅,嘴巴里塞得滿滿的,活脫脫像是一隻小松鼠:“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圓圓撓撓頭一臉的納悶:“你昨天還和我說的那麼認真呢!”
“我也經常會做夢,當時在夢裡覺得很可怕的東西,等到醒過來睜開了眼睛之後就什麼都記不得了,這很正常啦!小奈,把你的豆漿分給我一口吧,我有些口渴!”小星星張開嘴巴,喝了一口陶奈豆漿。
圓圓被小星星的話說服,沒再繼續糾結這件小事。
等到衆人吃完了早飯後,車子也穩穩當當的在風鈴市場大門外停下。
幾人下了車,發現風鈴市場看上去很陳舊破爛,門口忽然出現了一個看着嶄新的保安亭,和四周廢舊的場景對比之下顯得格格不入。
陶奈穿着白色的T恤和天藍色的牛仔褲,腳上踩着一雙運動鞋,看上去像極了鄰家小妹妹,一來到保安室就對着裡面一個保安笑了笑:“大爺你好,我們是報社的人,向對於風鈴市場寫一篇報道,不知道你可以放我們進去看看嗎?”
正在喝茶的保安大叔從來沒有見過像是陶奈這樣明媚好看的女孩子,愣了一下趕緊站起來對陶奈露出了笑容:“當然,當然可以了!你們先去大門口等一下,我這就去給你們開門。”
陶奈應了一聲,帶着其他人先去風鈴市場的大門口等着。
保安大叔拿起了鑰匙,走之前碰了碰背對着他躺在保安室小牀上的另一名保安:“大海,應該是老闆找來的記者們過來了,我先帶着他們進去拍點照片,你在這裡看着大門吧。”
叫做大海的男人躺在牀上扭動了一下身體,聲音聽上去很清醒,沒有一點才被吵醒後的不耐煩:“報道或者不報道又怎麼樣?反正這個市場是確定了一定會被拆了,現在做這種報道都是無用功。我看不如把他們趕走,也能給我們省點力氣。”
保安摘掉了頭上的帽子,露出了光滑的地中海髮型:“話也不能這麼說,從你被發現在市場裡,老闆都收留你好幾年了,你多少也該對這個地方有點感情了吧?當年風鈴市場多火爆啊,等到這一次改造成新的市場,指不定還能恢復當年那種熱鬧呢!到時候我們這些當保安的也能跟着一起沾光,多好啊!哎呦……不和你說了,我要去給那些記者開門了,這裡就交給你了。”
聽着關門聲在身後響起,牀上的保安深吸一口氣後慢騰騰的從牀上爬了起來,擡起頭後陰惻惻的看了大門一眼,一雙眼睛裡寫滿了陰霾。
他一開始還嗤之以鼻,直到通過了風鈴市場大門口上的攝像頭,看到了這一次的來人。
整個人的眼底瀰漫出了強烈的激動之色,保安立刻從牀上竄去來,整個人趴在了監視器上,蒼老的眼睛裡只剩下了陶奈的身影。
“嘻嘻嘻,你們來了……終於來了,你們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們這麼久,終於等到了今天了。”保安說着,用脖子上的鑰匙打開了上鎖的抽屜,從裡面抽出了一把鏽跡斑斑的話西瓜刀後,推開了保安室的大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