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用手捂住嘴巴帶勉強能夠順利呼吸,陶奈看着眼前這個髒亂差的房間,不敢相信真的有人能住在這種地方!
房間是古老的土坯房,因爲年頭久了,四周的牆壁都有些傾斜了。
本來應該是白色的牆壁被薰得發黑,上面還零星的有着一些屎黃色和黑色的小點點,引來一羣蒼蠅在地上盤旋。
房間裡有着一個破爛的大衣櫃,旁邊就是一個土炕,上面有個沾染着一層油灰的桌子,把一張土炕分成了兩半。
靠門的這一半土炕似乎是沒有人睡,上面已經落了一層灰塵。
而另一側的土炕上的竹蓆子已經髒的發亮,枕頭也是髒兮兮的,都已經包漿了!
陶奈站在門口不想進去。
其實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潔癖的人,可是現在她忽然覺得自己還是有一點潔癖的必要的。
“這裡是村長平時偶爾會呆的房間,主要是村長的老婆睡在這裡。村長的老婆是村裡的喪事司儀,聽說和你一樣,都能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商溟說着,指了指眼睛。
陶奈點了點頭,然後又觀察了房間一圈後問道:“這個房間爲什麼會這樣?”
“雷村長的老婆好像是當年遇到了一點事情,然後就變成了癱瘓,平時一直都躺在這裡。最近天氣太熱,村長老婆身上長了蟲子,雷村長沒辦法,就和雷榆一起帶着她一起去山上河邊洗洗去了。”
陶奈正奇怪人的身上爲什麼會生蟲,然後就看到了竹蓆子的縫隙裡隱約可見白色的蛆蟲在扭動!
被噁心的更想吐了,陶奈捏着鼻子和商溟四處翻找,聽着商溟又說了一些有關於雷村長老婆的事情。
其實雷村長的老婆是白喪女,是傳聞中可以和死人溝通的特殊體質。
在荒野村,想要辦喪事就需要白喪女出面,所以雷村長的老婆朱香香從前在村裡面的威望甚至是遠遠超過雷村長的。
奈何大約十年前,朱香香遇到了災,因爲沒能躲過,從此才殘廢了。
“白喪女應該是能掐會算的吧?既然如此,她爲什麼沒能成功的躲開那場災禍?”陶奈說着,已經打開了大衣櫃的門。
衣櫃裡面也沒什麼特別的東西,不過是幾件破舊的衣服,還有一些已經發黴了的被褥。
“不清楚。”商溟掀開了竹蓆子,頓時一股更爲兇猛的惡臭襲來,他沉聲說,“找到了。”
陶奈慢慢靠近,就發現竹蓆子下面藏着一個暗格,沒有上鎖,只是周圍爬滿了白色的‘小可愛’。
這麼噁心的東西,要怎麼下手去觸碰啊?!
陶奈從一旁拿了一塊也不怎麼幹淨的破布,把那些‘小可愛’們打到一旁,然後掀開了暗格。
暗格裡只放着一本書,邊角都泛黃了,很薄的一本,看上去很有年代感。
陶奈伸手去拿,緊跟着就聽到前院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雷村長刺耳的叫罵聲襲來:“噁心到生蛆的女人,屁股上沾着的不是shi就是尿!我要是你,我與其這麼活着,我不如死了算了!真是髒死了!”
朱香香的聲音很沙啞:“我,我算過了,我活的比你久。咱倆要是真要死一個,那也是你死在我前頭……!”
聽了這話後,本來就憤怒的雷村長差一點氣炸了,又是一陣更難聽的罵人話傳到了後院:“商溟,薄決,你們兩個耳朵聾?還不夠趕緊過來幫忙!”
陶奈關上了暗格,商溟放下了竹蓆子,一切看上去和之前沒有什麼區別。
“我去前面拖延,你和界榆先走。”商溟匆匆叮囑了一句,然後便離開了房間。
陶奈顧不上觀察到底拿了什麼東西,趕緊貓着腰跑出了房間。
薄決和界榆這邊也出了房間,薄決和商溟不約而同的一起穿過弄堂前往前院,界榆則是直奔她而來。推開房門,陶奈和界榆先一陣趕路,直奔着後門遠處的小樹林走過去。
這邊,商溟和薄決也走到前院。
月光照射之下,雷村長和雷榆父子兩個人身後拖着一個非常簡陋的木板車,上面蜷縮着一個瘦骨嶙峋的女人。
或者說,女人已經不能被稱作是人,而是一個蓬頭垢面的怪物。
朱香香身上一絲不掛,她的身上和亂糟糟糾結在一起的頭髮還是溼漉漉的,身上的皮膚佈滿了紅痕,有被人暴力洗刷過的痕跡。
因爲常年不見陽光,所以她的特別白,因爲肌肉萎縮,她無法坐起來,身上到處都是褥瘡,有的是血紅色,有的生了膿,最後就變成了黑色,散發出一股惡臭難聞的味道。
朱香香看到了薄決和商溟過來後便怯弱的蜷縮起了身體,她想要擋着上面也想擋着下面,可是她的腿動不了,努力的半天后還是那個不堪的姿勢。
薄決皺了下眉毛,向雷村長說道:“師父,師母出門時候穿着的那些衣服怎麼不見了?”
“晦氣哦!那些衣服什麼全都髒了臭了,一股噁心人的味道,簡直要把人給薰死了,哪裡還能再拿回來?再說了,她又不出門,穿什麼衣服!”雷村長說着,朝着朱香香身上吐了一口唾沫星子。
朱香香不敢動,也沒說話,只是蜷縮着身體繼續顫抖。
“幫幫我,不要看,不要看,我給你們求福,我幫你們找媳婦兒。”最終,朱香香還是受不了這種折磨,雙手合十朝着薄決他們拜了拜。
薄決皺了皺眉,轉過頭去沒有再看。
商溟沒說話,走到了雷榆面前:“把你衣服脫給我。”
“商溟,不要對他們提什麼要求。”薄決吃了一驚,急忙想要阻止商溟。
商溟像是沒有聽見,看着雷榆繼續要求:“脫。”
本以爲雷榆會暴怒,可是讓薄決沒有想到的是雷榆居然沒有表現的很不情願,只是小心翼翼的朝着雷村長看了一眼。
商溟下一秒就一腳踹在了雷榆的身上。
雷榆被踹中了膝蓋,趕緊脫掉了身上的外套。
薄決驚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要知道,雷村長雖然平時呵斥雷榆,可是他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自然是不會允許別人欺負。
果然,薄決看到了雷村長的臉上露出了兇狠的表情。
可商溟像是感覺不到,他接過了雷榆的衣服,蓋在了朱香香的身上。
朱香香的窘迫這才緩解了一些,笑呵呵的看着商溟:“謝謝你,謝謝,嘿嘿,你會有好報的,你是個好人吶!”
商溟緊接着又給了雷榆一腳:“帶着人進去。”
雷榆趕緊站起來,推着木板車就朝着後院去。
而全程雷村長雖然氣的臉紅脖子粗,卻一個髒字都沒敢和商溟說,像是在故意的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