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兵團的四人站在1號建築門外,建築的木門已經重新被“擺好”了,但陳沉並沒有急着下令進攻。
原因很簡單,他就是要消磨對方的耐心。
之前緬方晾了他們3分鐘纔開打,現在自己晾他們10分鐘很合理吧?
這還是在訓練中,如果是在實戰裡,非要打CQB的話,陳沉絕對能幹出來等到天黑、等到敵人都睡着了才突進去的事情。
反正一句話,就是要把自己的優勢無限放大。
不然打什麼?打命嗎?
自己可沒有什麼能無限重生的金手指,這條命沒了大概率就是徹底沒了......
所以,他就那麼神態悠閒地站在那裡,有恃無恐地跟其他三人講解着自己的作戰思路。
----或者可以說,其實是個現場教學。
“.....CQB的進攻是最難打的,破門、切角、步伐、投擲物使用、交戰索敵技術......每一個方面單獨拎出來,都夠你們練上十天半個月的,而且還是隻能入門。”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1號尖兵是要決定進攻方式的,李幫,你覺得自己現在能決定嗎?”
“如果破門之後發現簡單角沒人,你是指揮三號使用投擲物,還是選擇直接突入快速展開?”
“如果我作爲四號壓制手在破門瞬間被站在正前方的敵人放倒了,你們是繼續突擊,還是掩護撤離?”
“你不可能知道嘛!所以,讓我們打CQB進攻,完全就是強人所難。”
聽到陳沉的話,其他三人紛紛點頭。
他們並不覺得自己被輕視了,因爲陳沉講的都是事實,而且是那種“希望他們能變好”的事實。
“所以我們到底應該怎麼打呢?”
李幫好奇地問道。
“還是那句話,對方的訓練時間也不長,他們對CQB也不熟悉,面對進攻,他們的反應還是很機械的。”
“從之前他們跟柴斯里的對練就能看得出來了,減員之後,他們整個防禦體系都崩潰了。”
“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先讓他們減員。”
“但是,靠對槍想讓他們減員是很難的,而他們又有應對投擲物的經驗,那麼,我們就只能耍點陰謀詭計了。”
說到這裡,陳沉略微停頓了片刻,把自己剛剛想好的戰術重新勾勒了一遍。
隨後,他繼續說道:
“1號,你還是炮灰。”
“我們要更換破門方式----撞門撲進去。”
“你必須讓自己被危險角的敵人擊倒,拉開危險角敵人的槍線。”
“2號,你也是炮灰。”
“在1號撞門之後,你要跟隨進入,儘量往前衝,無論敵人分佈情況如何,你都要對危險角掃射,不分左右,也不用管那裡有沒有人。”
“3號,你是關鍵。在兩人倒地之後,你就已經有了足夠的時間判斷敵人到底在哪,同時他們的槍線已經被拉開。”
“所以,你必須打掉一個人,這是勝負的關鍵。”
“在那之後,我會收尾。清楚了嗎?”
“清楚!”
衆人紛紛回答,又經過兩分鐘的時間,進攻正式展開。
站在門口的李幫深吸了一口氣,隨後,他直接把槍背到了身後。
反正他沒有機會、也不可能有角度開槍,那就當好炮灰、儘可能撲得遠一點好了。
陳沉舉起右手,用最簡單的手勢,
打出了一個倒數。
隨着他猛地握拳,李幫對着門口衝刺而去。
“砰!”
本來就只是蓋在門框上的木門瞬間起飛,被李幫帶着飛向了接近3米之外的1號房間中間。
勢大力沉!
這一幕把遠處的胡狼都看傻了,這一刻,他甚至以爲陳沉的小隊是從毛子那邊過來的......
而接下來,快節奏的進攻正式打響。
鮑啓緊跟在李幫身後衝進了房間,按照陳沉的要求向前衝刺、向右掃射。
他的運氣不好,右側的危險角沒有敵人----但他的作用,卻百分之百地發揮出來了。
1號房間兩個敵人的位置完全暴露,石大凱就那麼蹲在門口,先是打掉了簡單角的敵人,隨後又衝進房間,試圖爲陳沉拉開左側危險角敵人的槍線。
----但他想多了,因爲此時,左側的敵人已經陷入了混亂。
兩秒鐘之內,他的槍線被拉開了兩次,現在是第三次。
他已經失去了判斷力,只能盲目開槍,完全丟失了自己的控制角。
也就是說,門口失守了。
陳沉好整以暇地進入房間打掉了他,而此時,2號房間的敵人,居然在外圍丟失兩人的情況下,還按照預定的戰術試圖切角攻擊陳沉.....
這一波,是守株待兔。
石大凱先倒地,陳沉則衝到了2號房間門口左側,小角度擊殺了對面牆後的敵人。
隨後,他抓住了試圖前出補位的敵人的槍口,手槍子彈再一次傾瀉到了他的胸前和麪罩上......
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劇情。
哨聲響起,杜登傻了,胡狼愣了。
“這......這是什麼打法?!”
杜登茫然地問道。
“最有效的打法!”
胡狼的眼神裡閃着光,他再一次衝到了建築裡,再一次握住了陳沉的手,但這一次,他只說了一個詞:
“奇思妙想!”
陳沉哈哈一笑。
“這下,算我們贏了吧?”
“完勝!你們完勝!不容置疑的完勝!”
這句話直接把還想要爭辯的杜登堵在了一邊,他張了幾次嘴,最終還是把話嚥了回去。
不服!
不服是肯定不服的,但也沒什麼好說的。
怎麼了?他們就是能亂拳打死老師傅,你說他們亂打的,說他們不講武德?
那你是不是被打死了嘛!
能被打死,就還是訓練不足唄!
要是柴斯里在房間裡,就絕對不會出現這種事情。
杜登嘆了口氣,向陳沉伸出了手。
“你們......是很奇妙的對手。”
不是很強的對手,是很奇妙的對手,這大概是他最後的倔強了......
“沒錯,我們耍了一點小聰明。”
陳沉友善地說道,而他的友善也換來了杜登的理解。
“不是小聰明,你很清楚自己隊伍的實力,所以用了最合適的方法。”
“當然,這些方法只能在訓練中用,如果是實戰的話......沒關係,總之你們是贏了,很厲害!”
“你們會在這裡訓練嗎?我們以後也許可以經常切磋。”
“是的,我們會訓練一段時間。”
“那就太好了,共同進步!”
“嗯,共同進步!”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走開。
沒有什麼報復,沒有嘲諷也沒有放狠話----事實上,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不長腦子的反派啊,能混到軍中精銳的都是人精, 人家犯得上給自己樹敵嗎?
即使要做,人家也是悄咪咪地就做了。
咋了,幹掉你之前還得給你通知一聲?
不過當然,杜登現在肯定是不想幹掉陳沉的,因爲緬方的小隊輸得並不丟臉。
胡狼雖然說東風兵團完勝,但誰都看得出來,他們真正的實力,要比緬方差遠了......
脫下了裝備,東風兵團的其他人臉上都掛着笑容。
不僅是因爲他們贏了,更重要的是,他們打贏的是緬方精銳。
算是報仇嗎?
其實也不算,因爲他們跟緬方其實沒那麼多血海深仇,戰場上刀兵相見是利益使然,跟華夏和島國的情況是不一樣的。
嗯,這其中的歷史有點敏感,不過與其說跟緬方有仇,這三人跟白所成的仇反而更大......
當然,能打過他們,還是讓人大感快意的。
“陳哥,我們把老緬......”
“回去再說!”
陳沉皺眉打斷了鮑啓的話,後者識趣地閉上了嘴,不過嘴角還是壓不住的。
重新穿上自己的裝備,陳沉走到了等待在一旁的胡狼跟前。
他本來是打算讓他帶自己的人去打打靶,但沒想到,胡狼居然說出了一句讓他意想不到的話來。
“沉船,你知道我爲什麼說你完勝嗎?”
“爲什麼?”
陳沉疑惑地問道。
“你放水了,你明明可以自己打3號位置,但你打了4號位。”
“你是故意讓其他人出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