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武陵陳氏做後盾,陳子謙現在是要錢有錢,要糧有糧,隨着上萬流民的入駐,人口亦能迅速增長。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整個安邑近期可是熱火朝天,官民同心,將蒸蒸日上這個詞演繹的淋淋盡職。
又過了兩天時間,上萬流民在兩千官兵的護送下也順利抵達安邑城外。
他們一個個風塵僕僕,大多甚至是衣衫襤褸蓬頭垢面,模樣看起來真是要多邋遢就有多邋遢。
畢竟是從寧州一路來到這裡,期間橫跨了數百里地,真正還能保持儀容整潔的沒有幾個。
不過更讓陳子謙所料不及的是,這些流民抵達城門外時,居然全都井然有序的進行了站隊排列,不慌不亂就像一支等待檢閱的軍隊。
一直沿途護衛駱太白的樊忠帶着手下舊部,就在隊伍前大喊着維持秩序。
看得出來,這一路上駱太白沒少費心,能把這樣一幫流民馴化成這樣,怕是統領數十萬甲士都不成問題。
一身白袍的駱太白騎着高頭駿馬緩緩從流民隊伍後方走來,看那憔悴面容,顯然這一路奔波也是頗耗精力。
如此大才,陳子謙怎敢怠慢,親自出城相迎,替駱太白牽馬墜蹬。
“主公萬萬使不得。”駱太白受寵若驚,翻身下馬便要跪拜,卻被陳子謙急忙拉住。
“太白真乃曠世奇才啊,上萬流民在別人眼裡似蝗災般唯恐避之不及,可到你手上卻溫順如綿羊,還能如此井然有序,佩服,佩服啊。”陳子謙很激動,拉着駱太白就要往城裡走。
但駱太白卻連忙後退一步,拱手道:“主公稍待。”
說話間駱太白揮手讓下人把東西帶過來,那是一整箱的竹簡和幾卷皮革。
“所有流民屬下已是全部統計完畢,共有六千六百二十三戶,一萬六千八百七十一口,其中有九千零三十七丁,皆爲青壯。”駱太白拱手道:“屬下一路閒來無事,越權行事,還望主公恕罪。”
“太白何罪之有!”陳子謙拉着駱太白的手,這特麼的,辦事效率比他高太多,如此一來只需按照這些登記好的戶籍便可順利將流民安頓下來。
“主公,還有一事,屬下在浦山那些舊部大多也隨行而來,他們皆有輔助縣治之才,還望主公能允他們適當差事,便於儘快維持好縣城治安和建設問題,加快安邑步入正軌。”
“好好好,想的太特麼周到了,你就該把整個浦山官吏都帶過來,這得省我多少事啊。”陳子謙真是服了,再次拉着駱太白的手朝城內走去。
這次駱太白還想說話,但卻被陳子謙直接給否了:“先隨我進城休息,你一個人把事情都做了,我還要他們有何用?”
駱太白恍然驚醒,當即尷尬一笑便跟了進去。
陳子謙也沒帶駱太白去別的地方,直接就朝自家府宅走去,進門便喊:“慧心,看看誰回來了!”
正陪老夫人和少夫人做女紅的駱慧心聞言,當即變了臉色。
她知道自家兄長近日就能抵達,一聽這話哪還坐得住。
但還沒等她起身,旁邊羅素卿卻是悄無聲息的將她按回座位:“謙兒不懂規矩,你將來是我陳家兒媳,任何時候都不可忘了禮數。”
“夫人教訓的是。”駱慧心變了臉色,連忙平復心情,恭恭敬敬的回了一句。
這時陳子謙帶着駱太白走進內院,原本一臉的興奮,可一看到羅素卿板着臉坐在那裡,心裡頓時大呼一聲不好!
“胡鬧,你貴爲人主,當衆大呼小叫,如此冒失成何體統?”羅素卿瞪了陳子謙一眼,身上有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陳子謙嘴角抽搐了兩下,對這位識大體的老母可是不敢有半點違逆,當即只好躬身道:“母親教訓的是,孩兒知錯。”
“你不在縣衙處理公務,來此何事?”羅素卿也不搭理,冷冰冰的甩出一句,其實目光早就注意到駱太白了,就是故意不問。
陳子謙雖然煩透了這些虛禮,但也明白羅素卿此舉用意,畢竟一個大活人站在這裡,眼睛又沒瞎,怎麼可能看不到。
咧嘴燦燦一笑道:“太白護送上萬流民從寧州而來,此行勞心勞力,可謂歷經艱苦,我意在府上爲太白接風洗塵,同時慧心與太白分開半月有餘,也好讓他們兄妹先聚聚,還請母親准許。”
“你就是駱先生?”羅素卿不答應也不拒絕,這時方纔把目光轉移過去。
駱太白第一次來這裡,莫名其妙被帶到內院,心裡原本還有些忐忑,但經過羅素卿這麼一通訓斥,心裡反而踏實了許多,當即站出來拱手請罪:“老夫人恕罪,太白來的匆忙,一身風塵僕僕,衝撞之處還望老夫人見諒。”
“無妨,寧州距此數百里路程,你能盡心盡力替謙兒效力,這一路確是辛苦,來人,設宴爲駱先生接風洗塵。”羅素卿說着拉起駱慧心的手道:“你現在也算半個家裡人了,駱先生又是你兄長,接待之事就由你來替我張羅張羅。”
“是!”駱慧心起身盈盈一禮,駱太白那邊也是躬着身不敢起來。
陳子謙一溜小跑上去,和邱沐婉一人一邊攙着羅素卿朝房間走去,邊走還不忘邊說道:“母親下次要立威能不能先跟我通個氣,你這樣我很沒面子啊。”
“你還要面子,冒冒失失帶下屬闖進內院,這要是傳出去,外人該如何看待我陳家?”羅素卿沒好氣道:“下次再如此不顧規矩,我可就不是冷臉相對,而是要抓人治罪了!”
“是是是,這次是我唐突了。”陳子謙一邊認錯一邊還不忘誇讚駱太白幾句:“不過駱太白確實是個大才,上萬流民在他手上服服帖帖的,今日我算是開了眼了。”
“恩,此人確實器宇不凡,舉手投足間也頗有大家風範,既是慧心兄長,你可不能虧待於他。”
“母親放心,如此人物我定會好好重用。”陳子謙又和羅素卿閒聊了幾句,這才告退回去陪駱太白。
只是回去的路上,腦海中莫名其妙卻是冒出一個念頭。
駱太白若是與他爲敵會怎麼樣?
這個念頭剛一浮現而出,陳子謙立即又聯想到滿倉縣的陸順。
兩人是同門師兄弟,師承同一人。
陸順的屬性比駱太白可差不了多少,而同時能教導他們倆的師傅,那又會是怎樣厲害的人物?
最棘手的是,那人若是出山,還與他爲敵可咋整?
“臥槽啊,爲什麼突然感覺總有刁民想害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