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死亡的路明非

“你那是什麼眼神?”守夜人怔怔的盯着昂熱。這一刻他連自己昏沉的腦袋都清醒了一下下。

昂熱搖搖頭,將酒杯放在嘴脣輕輕喝上一口,“貝奧武夫失去聯繫多久了?”

“四天。好像。我們在這裡待了有四天了吧。”守夜人對這個其實也不是特別關注。只是知道貝奧武夫從進入東京就失去了聯繫。

“才四天那些老傢伙就忍不住了?他們對那老傢伙就怎麼沒有自信?”昂熱眉頭一挑。

他向來看不慣那羣畏手畏腳猶猶豫豫的這羣老傢伙,或許曾經的他們都是一個時代的頂樑柱,具備無畏,睿智的鋒芒。

但時間註定是一個無情的刻刀,他能一點點將皺紋雕刻, 也能一點點將睿智侵蝕。現在這羣坐在英靈殿中的老傢伙已經罕見有保存當年睿智的智者了,他們唯有的資本只剩下了曾經獨當一面的寶貴經驗。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當初支撐他們將這些經驗化爲己用的是果斷,是英勇。而這些則是他們最缺乏的東西。

這件事情如果換成昂熱來作,他會在貝奧武夫失去聯繫的那一刻直接讓EVA發起總攻,絲毫不會給蛇岐八家任何的反應機會。

而如果選擇隱忍……

他不會隱忍,當他決定對蛇岐八家動手的那一刻, 那必然是他察覺到時機成熟的一刻,那時候沒有什麼能阻擋他的意志, 哪怕將他這般銳利的刀折在戰場上,他也會狠狠宰下敵人一塊肉。

шшш◆ttKan◆¢O “不能同日而論,那地方是真正的龍潭虎穴,是EVA唯一有阻礙穿透的地方。”守夜人罕見的冷靜分析。

“那他們也應該對貝奧武夫充滿自信纔對,那可是從秘黨內最古老的混血種,理論上也是最強大的混血種。”昂熱輕輕抿了一小口。

“那如果他們真的就忍不住了呢?”守夜人質疑。

“那就是事情出現嚴重變故了唄?”昂熱輕鬆開口。

“什麼嚴重變故?”守夜人繼續問道,

“老傢伙,你在給我一步步下坑啊。”昂熱嘴角噙着笑意,一眼望穿了這個手段拙劣的傢伙。

“說吧,到底出什麼事情了,能讓你這整天除了喝酒就是看澀情畫的傢伙竟然移開目光轉移到了權利桌上?”昂熱開口。

守夜人苦笑,“你應該做好心裡準備的。”

“哈哈哈,老傢伙,你可真不像你啊。我認識的那個放蕩不羈,心情好了還能騎在英靈殿頭上撒尿的那個弗拉基米爾呢?”

“昂熱,你應該知道我猜到我想說什麼了。”守夜人聲音嚴肅了一點點。

“說來聽聽。”昂熱朝對方勾勾手。

“貝奧武夫死了。”

守夜人的聲音很短,

但空氣中的氛圍卻是一抖, 這一刻,就連屋頂上傾斜而下的陽光都變得暗淡,有云遮住了太陽,天空變得陰涼,昂熱端着酒杯,翹着二郎腿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

他優雅,溫和,他隨意,自然。

但卻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靜垂在陰影中的睫毛宛如雕刻精美的蠟像。

三秒之後,昂熱輕輕的舉起手中的酒杯,然後將琥珀色調的酒液揮灑在他珍愛的地板之上。

“隨行的勇士也犧牲了吧。”昂熱側對着守夜人緩緩開口。

“僅吉爾伽美什一人生還。”

昂熱的嘴中發出一陣灰晦澀的語言,那是古希伯來語,這是他們對犧牲在戰場的勇士最後虔誠的祝福。

儀式結束之後,房間的氛圍便開始變得輕鬆起來。

昂熱放下酒杯,雙臂放在腦後半躺在椅子上,目光穿過天花板望向天空。

“雖然你們經常在政見方面有多重不合,但從根本出發點上是一致的……”守夜人磕磕絆絆的開口, 顯然他很不合適勸解這種事情。

昂熱伸手打斷了守夜人的話, “不用說這些沒用的話,我確實看他不爽,利益將一位戰士薰染成政治家,這是時代的悲哀,我爲此甚至多次想要一刀劈死他,但我不能否認他的實力,他對秘黨的初心,已經他曾經對秘黨卓越不可磨滅的貢獻。

告訴我,他最後像不像一名戰士。”昂熱緩緩爲自己倒上一杯葡萄酒,在這聖經中象徵着耶穌的血液。

“我不知道,學院並沒有得到關於那段時間具體的情報,但是在吉爾伽美什的描述中,那裡曾經爆發了驚天動地的戰鬥。

我想他應該和他的性格一樣暴怒衝鋒,然後帶着榮耀死在了和龍族搏殺的角鬥場上。他是一個英雄,也永遠是一個英雄。”

“那就好。”昂熱一口將葡萄酒灌入身體,然後站起身體。

“你去幹什麼?”守夜人盯着走向門口的昂熱。

“放鬆一下,這麼嚴肅的氛圍,我這個老頭子可受不了。”昂熱伸展動作,風從他的銀色髮絲中吹過,裡面的老人再次變得溫和,慈祥。

“可貝奧武夫死了啊!”

“我知道,可我也剛剛已經祈禱完了。”

“學院需要你回來啊,他們馬上就要和蛇岐八家開戰了,EVA已經入侵了軍方的核武!那羣老頭子已經瘋了。”

“這不像是你能關心的事情?”昂熱扭頭盯着守夜人。

守夜人的目光一滯,身上義不容辭的氣場頓時間瓦解,“哎呀算了算了,我那倒黴的兒子死就死吧。”

守夜人偷偷撇了一眼扭過身的昂熱,哀嚎道,“雖然他長得比我還老,年紀輕輕就禿頂,還頂着兩個比黑眼圈還大眼鏡,但終究是我兒子啊,看來我只能忍心黑髮人送禿頭人了……”

隨着昂熱距離門口的方向越來越近,守夜人的慘叫聲就越來越大。

當昂熱拿張手即將觸及門把的時候,守夜人噔的一聲撲倒在地上,已然一副痛不欲生,我命休矣的架勢。

咔嚓!

風從洞開的房門中吹過。昂熱背對着房間,整個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老傢伙,你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臉啊,你兒子的臉都快要被你丟盡了。”

“這算什麼,當初我追他媽的時候可是能在大街上裸身跳桑巴。”

“你上次不是說跳的恰恰舞嗎?”

“哦,那就是我記錯了。”

昂熱的嘴角變得更加無奈,最終嘆了一口氣,

“將矛頭對準蛇岐八家,這是弗羅斯特那傢伙做出來的決定吧,看來我不在秘黨,加圖索家族已經開始肆意妄爲了,不過也沒關係,

都是一羣該死的老傢伙了,他們無論做出什麼愚蠢的決定我一點也不吃驚,只要他們爲他們的行爲承擔後果就行。

這件事情跟我沒有關係,不過關於你對曼施坦因教授的關切我會如實轉達的,

如果我這個校長在他心中還有分量的話,你下次就不要再糟蹋我的心愛的地板了。”昂熱盯着已經被守夜人磨成黑色的污垢,他表示很難受。

“這回你可能猜錯了,不是弗羅斯特那狗賊。”守夜人撬開一瓶白蘭地對吹。

“哦?”

“你絕對想不到。”守夜人爽口大呼。

谷祠

“龐貝?”昂熱眉頭一皺。

噗!

守夜人嘴中的白蘭地瞬間噴在地板上,流動的液體漸漸侵蝕底下的書扉,昂熱的眉頭更皺了。

看到守夜人的反應,昂熱知道自己猜對了,他緩緩朝前走去,背影消失在走廊的黑暗之中。

……

……

路明非靜靜的躺在牀上,那雙無神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上面的天花板,天花板上爆着皮,爆着奇形怪狀的皮。

他盯着上面圖案,腦海中演繹者花園寶寶在水中你來我往的畫面,它們相互追逐,遇見海豚,遇見水母,還遇見了生長的羣山之上的嫩花,遇到了插在地獄入口的黑劍……

他笑着,無神的眼神下,那雙嘴角無聲的笑着。

周圍雪白的顏色好像爲他的思想插上了翅膀,無數的眼神在上面出現,又消失,出現,又消失。

最後

咔嚓!

房門忽然被人打開了。

路明非猛然醒悟過來,無神的眼睛之中注入了一絲顏色。

他像夢醒一般醒悟過來,想要起身,但隨即而來的就是刺痛,渾身上下無比的刺痛。

就像是將整個人硬生生的掰開一樣,渾身的細胞在分裂,他痛的大叫。嘶吼,像野獸。

開門的護士趕緊加快腳步,然後一把抓起牀頭櫃上的鎮定劑刺入路明非的身體。

她的動作很迅速也很熟練,就像練習過無數次一樣,事實上她也卻是操作過了很多次,

從他們接到這個病人那一刻,他們的世界觀也註定要在救治的手術中被顛覆。

他是被押送過來的,被警車,消防車,救護車押送過來的,甚至在這個過程中,她還看到了家族的直升飛機,它們遠遠的將最中間的車輛包圍,無數支槍管警惕的指着最中間的救護車。

當這個男人被送到他們面前的時候,護士一度以爲家族是讓他們醫療部門將這個男人送到停屍房。

因爲他已經死了,沒有人能在胸口被洞穿碗口大小傷口,甚至連半個心臟都被切斷的情況下活過來。

更何況他的傷勢還不止如此,他的面色無比煞白,已然體內血液在運送的過程中已經流乾了。

但他們醫療小隊接到的命令是,救治!

全力救治!

對於家族的命令,沒有人違抗。

於是,手術開始了。

她一個剛剛進入家族的小護士被深深的震驚了,她從來沒想到一個人的身體之中竟然能儲存如此數量的子彈。

他的背部已經看不出任何人類的特徵,完全就像是擠在一塊的爛肉,率先從傷口中取出來的是一塊足以跟一根手指長的鋒利彈片,

這麼大的彈片卡在身體之中,對普通人來說就要在身體之中儲存一輩子的,因爲幾乎沒有醫生敢開刀拿出這麼大的彈片。

第二根。

第三根。

……

直到第一盆浸滿血腥的子彈殼被送出手術室。第二盆準備……

所有的醫生都驚呆了,就連負責手術的主治醫生臉色都變得蒼白,他們難以想象在這個男人身上到底發生了怎樣慘烈的戰鬥,這種數量的子彈,完全足以將一個人瞬間打成爛泥的。

他們將這個男人的身體包紮,像一個正常的病人一樣裹上繃帶,準備結束。

整個過程他們除了驚訝之外沒有任何的其他情緒,甚至慣常的緊張都不具備,

因爲沒有人能在一個死人身上緊張,難道要緊張擔心他忽然活過來來嗎?!

開玩笑!小護士用她的小拇指發誓,他要是能活過來,就當場伺候他!

可能是上天垂憐,也可能是路明非怒抓時機。

在小護士發誓之後的零一零一秒之後。

路明非的心臟跳了起來。

噗通!

噗通!

正準備離開手術室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集體扭頭回看,然後嚇呆住了。

沒有人能在見到半個心臟跳起來的時候心平氣和,就像是沒有人能在王子騎着白馬來的時候將注意力放在他的馬穿什麼內褲上。

手術醫生炸了!

所有人都炸了,他們瘋狂的朝外逃竄,然後被門口的執法人擋了回去。

現在護士才知道真正的手術從那時候才真正開始。

那個甦醒的男人像一頭獅子一樣大聲慘叫,無止境的慘叫,彷彿所有的傷痛都在這一刻的爆發,他們給他注入鎮定劑,瘋狂的注入鎮定劑。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被包裹在他身上的繃帶開始浸出鮮血。它們順着繃帶打溼牀單,然後泉水一樣朝下滴落……

醫生都嚇傻了,一個已經將血流乾的傢伙怎麼可能還有這麼多血,這超乎常理的事情擾亂了醫生幾十年的手術經驗,但幸虧他的專業理智還在。

一連串的設備被堆在路明非的身上,繃帶撕扯下來,

他們又驚呆了。

傷口在他們面前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肉芽就像是生長的豆芽一樣的伸展,交錯,融合。

他們在一旁呆呆的看着這一幕,甚至都不需要有什麼動作,只是在藥效失效的時候,在男人瘋狂大叫的時候,注入幾針鎮定劑和止痛劑。

如此循環往復,就連門口的執法人都神經疲憊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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