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箱炸裂的被劈成兩半,奔涌的流水聲流竄在房間的每一處角落。
一條條如同小溪般從高處的臺階上匯聚在低處的地板之上。
在明暗閃爍的燈光下,緩緩在地面勾勒出一條人形的輪廓,從輪廓頭部穿到腳尖,原本就橙黃渾濁的液體再次被沾染了猩紅的顏色,它們一條條匯聚,再緩緩遇障礙分離,
再次匯聚,分離,匯聚,分離……
當流速緩緩平靜的液體終於停落在男人腳邊的時候,地面上只剩下一灘猩紅如血般的液體。
咕咚彷彿沸騰般的液體中混雜着空氣中腥臭的味道,那是福爾馬林和鮮血混雜味道。
啪!
緩緩超前蠕動的液體忽然被一隻大腳狠狠踐踏,四濺的血花比綻放在黃泉路上的彼岸花還要妖豔,絕美。
房間籠罩的黑暗瞬間被一股赤亮的光芒覆蓋,那是綻放的火花,他們如同瀑布一般綻放在房間的每一處角落。
在前一排花火還未徹底落下的時候,另一排的火花再次出現在空氣之中。
那是碰撞的火花,是蜘蛛切和死侍利刃碰撞的火花。
源稚生此刻的雙眼徹底被金色的光芒覆蓋,在漆黑的實驗室中如同初生的驕陽一般讓人難以直視。此刻的他徹底化身蛇岐八家傳說中的天照命,左手蜘蛛切,右手童子切安綱。
金色的光芒覆蓋在刀銘,蜘蛛山中兇祓夜伏,字樣的輪廓之中,每一斬下一刀的源稚生周身都會被赤金色的光芒籠罩。
轟!
源稚生單手持蜘蛛切猛然間就和最近的一名鬼的利刃碰撞在一起,金鐵交擊間,四濺的火花真的就如同暴雨般傾瀉在兩人之間,火光倒映着源稚生那堅毅鎮定的神情,同時也映照着鬼猙獰卻殘暴的眼神。那是一名完全化的死侍,留在對方身上的只有殘暴卻充滿殺戮的力量,隨着雙方力量宣泄的對抗,單手持刀的蜘蛛切緩慢卻又堅定的朝上移動,
源稚生驚人的以一己之力在力量上碾壓一名完全化的死侍,
這根本就不是混血種能夠想象的,或許混血種能夠依靠各種手段單獨斬殺死侍,但在純力量對比上,只要不是擁有大地與山系列言靈的混血種,都是絕不可能在力量上和死侍產生直接碰撞。
哪怕是楚子航,也唯有在開啓爆血的狀態下才能感直接和死侍展開力量之間的碰撞,但即使是那般,楚子航也不會達到直接壓制死侍的恐怖力量。
但現在,源稚生在沒有言靈釋放,在沒有爆血的加持下,居然單手直接壓制了死侍的力量。在這黑暗充斥的實驗室,他向死侍們無聲的釋放了身爲皇的強大,以及不可冒犯的尊嚴。
轟!
源稚生眼眸猛然驟亮,緩緩壓制對方的手臂猛然暴漲,猙獰的結紮的肌肉將周圍的空氣都震出顫抖的漣漪。發出低沉且充滿力量的音爆聲。
古青色的蜘蛛切下一刻就從原地消失不見,在綻金色的光芒下,閃沒消失。
對面的空氣中瞬間就被撕裂,鋼鐵與鋼鐵碰撞的劇烈撕裂音在這一刻達到了極致。蜘蛛切此刻在源稚生的手中彷彿真正化身神話中無堅不摧的神器。
聲音在源稚生猛然停頓的手臂之中停止。
但空氣劇烈的摩擦聲卻朝着周圍越來越遠。連帶着一雙分離的屍體轟然墜地。
源稚生緩緩扭過身體,赤金色的黃金瞳目不轉睛的盯着身前試圖進攻的死侍們。他們在他那雙金色的黃金瞳面前畏縮不敢上前。
彷彿惡鬼畏懼生在太陽的灼燒之下。
他是執行局的斬鬼人,他是蛇岐八家的天照命。他以皇的正義行走在地獄與現境的邊緣,
惡鬼不止,戰鬥不息!
嘭!
鋼鐵合金的實驗室地板猛然被一股龐大的力量碾成爛泥,就像是被巨力蹂躪的白紙,褶皺的猙獰隨着對方前進的腳步朝着前方極速蔓延而去。
此刻的源稚生彷彿真的化身神話傳說中的天照命,金色的神光在他身後籠罩出宏大神蹟,古青色的蜘蛛切和短刃的童子切安綱猶如從天而降的天罰般一次又一次的綻放在實驗室。
每一次神罰降臨都會將死侍身上的殘暴宣泄在鋼鐵合金地板之上。破碎的炸裂聲如同驚雷一出現消失……
當源稚生緩緩站在地面上的時候,面前的實驗室已經徹底變成了廢墟,猩黑色充滿腐蝕性的液體混着橙黃色的液體緩緩從高處流入低處。
在破碎的鋼鐵合金地板上留下一塊又一塊人形的輪廓。
源稚生將自己手中的蜘蛛切靠在一處角落,控制着整個身體緩緩坐在一處還算平整的凸起處。
龍骨的狀態固然能將他的身體強橫的讓死侍都難以抵抗的強度,但力量與代價,有時候是和風險與機遇同等道理的。
超強的戰鬥狀態,必然到來超高的體力消耗。即使在不開啓言靈的狀態,他的身體也一度瀕臨疲憊。
放眼望去,明滅閃動的光芒之下,到處都是破碎的大型實驗試管,每一個試管中都是一個完全化的死侍培養器皿,在這近半個足球場的面積下,除了實驗儀器,就是這種充滿培養液體的大型器皿。
現在破碎在地面上的還有死侍的屍體。他們在蜘蛛切和童子切的肆無忌憚之下,以及徹底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傅念跟他說的不錯,這裡確實是一處實驗重地。裡面除了混血種就是死侍。
唯一的小疏漏就是,這裡的混血種數量並沒有預想之中的那麼多,在人數差不多的情況下,唯有的兩個混血種卻是門口站崗的保鏢。
源稚生打開門的一瞬間,整個人就徹底置身於死侍的巢穴之中。
但是幸運的是,他找到了他們本次的目標,野田大吉同樣被對方作爲樣本送進了器皿之中。
在戰鬥之中被源稚生一刀兩斷。
猛鬼衆從蛇岐八家盜取的實驗數據也被放在實驗桌上的某處角落,似乎被某個粗心的實驗人員遺忘般落在這裡。
……
“是我,源稚生。”
源稚生坐在一處還算乾淨的凸起物上,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握着蜘蛛切刀柄,雙腳肆無忌憚的踩在滿是血泊的合金地板之上。
他撥通了傅唸的秘密通話設備,這是蛇岐八家在行動之前專門爲他們準備的。
只要不是當面被對方捕捉到信號,他們就會被猛鬼衆視爲己方信號。
傅念站在房間的窗臺邊緣,望着遠處被黑夜籠罩的深林。
通訊設備放在他身後的圓形小桌上,桌子旁還擺着一瓶素白色的花瓶,花瓶中插着一支還未綻放的春桃花。
一隻白皙的手指緩緩伸在春桃花的木枝上。但他的目光卻死死盯在身前的黑色通訊設備上。
彷彿那是比春花還有充滿魅力的人間臻品。
“源稚生。”傅念望着遠方緩緩開口。
源稚生粗重的呼吸一頓。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