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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是真的被削弱了。
在傅念格擋揮劍的那一秒,本能間他的力量有點失去偏重,即將達到了龍王力量的百分之五十。
要知道這個力量要是被釋放,別說是犬山賀,就算是整個玉藻前,甚至就連玉藻前百米所在直線上的所有建築物都會頃刻間化爲廢墟,甚至還會燃出灼熱到化黑夜爲白晝的熊熊烈火。那時候,別說是日本分部會不知所措,恐怕就連遠在芝加哥的昂熱都會變得茫然失措。
幸好在最後氣勢即將凝結的那一刻,傅念反應了過來,力量回收,氣勢瓦解,將其很是有技巧有經驗的控制到了一個犬山賀能夠接受的水平。
但即便是如此,這股龐大到也是犬山賀開啓九階剎那所攜帶的重力能阻擋的。
所以便有了犬山賀出現在欄杆的那一幕。
其實這個結果是有點出乎傅念意料的,按照他剛剛對自己力量的判斷,犬山賀至少是要飛出玉藻前大門的。
但卻只是停到了三樓的欄杆位置。而且一點比較讓傅念意外的是,兩把武器在碰撞的時候,居然還在他所纏繞繃帶上留下了一道崩口。
這是他用漢八方直接接觸子彈都不曾遇上的事情啊。
傅念看着在衆人攙扶下默默起身的犬山賀,看着斜插在對方旁邊的太刀。
犬山賀推開身邊女孩的攙扶,一個人默默站立在傅唸的對面,看着男人沒有絲毫情緒的面容,但在這一刻,對方給他的感覺不在一樣了。
那不在是一個看起來長得不錯,看起來很渣的男生了。而是一個站在山巔俯瞰着他們的一座山。
山威嚴挺拔,浩瀚綿延。
“昂熱收了一個好弟子啊。”
良久,犬山賀的的聲音緩緩從對面的走廊中響起,老人扭轉身體,邁開腳步朝着二樓的走廊緩緩邁步,這一瞬間對方佝僂的身形在傅唸的眼中充滿了無限的落幕。
“犬山家主。”傅唸的聲音在對方身後響起。
犬山賀前進的動作一頓,但也並未轉身。
“昂熱校長有一封信讓我交給你。”傅念看了一眼坐在位子上,杵着腦袋目不轉睛盯着自己的夏彌。
“啊?”夏彌一愣。他剛剛一直都在注意傅唸了,沒有聽到對方再說什麼。
“咱們包裡的第二個口袋裡面,我放了一封信。”傅念小聲小聲的朝着夏彌開口道。
夏彌趕忙翻動書包,從中取出來一封有點褶皺的信。這封信確實是昂熱讓他交給犬山賀的,當初在他們出發的時候,昂熱就將這東西交給了傅念。
說是看心情給對方,當然也可以不給對方。
傅念問,看誰的心情。
昂熱說,看犬山賀的心情。
當時傅念並不知道犬山賀是誰,也不知道犬山賀什麼心情該給他。這封信之後隨着他漂洋過海,浸透了大海的味道。
但傅念現在卻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合適,甚至就連大海的味道都是那麼的應景。
世津子快步從女孩中走了出來,身後接過傅念手中的信,跟在犬山賀的身後。
“義隆,送傅君前往酒店。”犬山賀扭頭看了一眼一直站在門口位置的長谷川義隆說道,隨即看了一眼依舊坐在原地的源稚生所在的位置。
源稚生輕輕點點頭,
隨即便是一陣低沉的腳步聲,腳步聲之後便是一羣身着華美,面容精緻的女孩們。
女孩跟在老人身後,木屐與地板接觸沒有丁點聲音。
“傅君……”長谷川義隆剛準備開口,便被另一邊源稚生的聲音打斷了。
“我來送傅君前往預定的位置吧。”
長谷川義隆詫異的看了一眼源稚生不敢說話,他沒有反駁的餘地,哪怕源稚生是以詢問的語氣在和他說話,但他也不能不同意。
源稚生看了一眼傅念,傅念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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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你說,少主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沒有回來?他們會不會打起來啊?”
烏鴉看着坐在他們旁邊翹着二郎腿女孩,女孩一身烏黑的頭髮如同瀑布一般從肩頭垂落在胸口,此刻的女孩子正看着手中的手機,纖細的手指順着屏幕滑落着什麼,淡藍色的光幕藉着空氣的漣漪將女孩柔和白皙的皮膚照射的異常柔和,就像是深海柔軟綿綿的水母,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前捏一捏。
這是女孩很罕見的時刻,或者說是對方很罕見的放鬆時刻,在他們這麼久的搭檔生活中,烏鴉很少見到女孩這般放鬆的姿態。至於上去摸一摸,他烏鴉就是從這裡跳下去,都不敢伸手。
他們三人並排坐在幾十米高的大樓天台邊緣。這是玉藻前對面的一棟酒店。她們將腳丫盪漾在空氣之中,底下就是幾十米遠的柏油馬路,馬路上一排排亮着淡黃色的橘光就像黑夜草叢中一個個飛舞的螢火蟲。
柏油路上隨時閃過的汽車在他們眼裡就像是一個個穿越在草叢中間的甲殼蟲。
在這個距離下一切都是那麼的渺小,甚至就連他們前方如同彩虹的玉藻前。
櫻翹着二郎腿,慵懶半仰着身體望着手中的手機,夜叉無聊的拿着一副撲克牌自己玩着推火車。
烏鴉則是坐在兩個人中間看看這個,瞧瞧那個。
實際上他的全部注意都一直放在右手邊上這個身材窈窕的女孩身上。在他的觀察中,平時都不怎麼玩手機的女孩一直都沉浸在手機的世界之中。
瑩藍色的光幕下帶着令烏鴉欣賞到了極致的魅力,但也僅僅是魅力罷了。
“對啊,他們都好久沒有出來了吧!”夜叉急不可耐的加入了準備聊天的行列之中,實在是太無聊了無聊到,他現在都有一種完撲克牌都覺得人生充滿智慧的樣子。
雖然他們在外面等少主的事情依然不是第一次了,但等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因爲少主每次都是很快的,在他進入房間到出來每次都不超過十分鐘的樣子。
最長最長也不過是半個小時,這種情況完全是對方吃藥之後的狀態。事後少主都會很疲倦。
但是現在他們已經在外面等了將近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了,從少主進去,緊隨其後的便是傅念進去其中。
對方的性格有多麼的強勢,戰力是多麼的強悍。烏鴉和夜叉可是親眼目睹的,雖然少主的原本意思是進去勸架的,但現在這個時間完全不像是勸架成功的樣子啊。
如果不是裡面到現在還沒有發出爆炸聲,他們估計早就提着芝加哥打字機衝進去了。
“櫻,你覺得呢?”烏鴉不理會旁邊湊過來的夜叉,眼睛看着櫻,目光使勁朝着櫻手機的屏幕上看過去。
看可惜的是,櫻極其敏銳的就發現了烏鴉的意圖,瞪了他一眼。
“警告你,再偷看,我把你從這裡扔下去。”
烏鴉臉色一囧。雖然他不太相信櫻這股惡狠狠的語氣,但也知道自己不該繼續偷看了。
正準備扭過頭和夜叉玩撲克的時候,旁邊的夜叉冷不丁間一聲驚叫。
“出來了!他們出來了!”
夜叉指着玉藻前大開的門口。在門口的同時,一大羣身穿華麗和服的女孩密密麻麻擺成一排,直通到盡頭的黑色加長版汽車上。
隨後便是一羣身穿黑色風衣的保鏢出現,被他們圍在中間的是一個身穿黑色羽織的老人,老人緩步走在他們中間,在其身後還跟着一衆姿色絕美的女孩。一衆人緩緩走向汽車。
五分鐘之後,汽車啓動。朝着東京的某一個方向絕塵而去。
“是犬山家主。”良久,夜叉才望着旁邊的烏鴉開口道。但是他的眼神中卻是夾雜着一絲別樣的隱喻。
他望着烏鴉,烏鴉也在驚奇的望着夜叉,兩人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駭。
“家主受傷了?”夜叉用口語看着夜叉開口。因爲在他們剛剛用望遠鏡觀望的時候,極其容易的發現了犬山家主動作的不流暢,甚至極其極其滯澀,就像是一個剛剛脫離輪椅試圖走路的老人。
但是還不等烏鴉用口語回覆,便聽見旁邊的櫻猛然瞪了自己一眼。
夜叉趕忙將自己的嘴巴捂的嚴嚴實實。確實,這種事情,不是他們能夠討論的事情。哪怕是在背後悄咪咪的,但一旦被發現,他們的下場就是用骨灰來爲這座城市奉獻自己的剩餘價值。
烏鴉則是繼承夜叉一臉驚悚的扭過頭看着櫻。夜叉能夠發現的事情,他自然也發現了。
儘管犬山家主在極力遮掩的自己身體,周圍人也在極力的圍成密密麻麻的人牆避開閒人的目光,但再怎麼遮陽,他們也不會想到在幾十米的高空,還有這三個傢伙,提着望遠鏡目睹着這一幕。
儘管犬山家主也在極力遮掩着自己的滯澀的行動,但還是被他們這些常年拼搏在街頭第一線的他們,一眼就看出來端倪。太明顯了。犬山家主的動作太明顯了。對方從那短短不到五米的通道都走了足足三分鐘的時間。
只能說,犬山家族的傷勢太嚴重了,嚴重到強大的對方都難以維持行動的境地。
一時間,烏鴉是真的驚悚了起來。能將犬山家主打成重傷!!
他甚至都不敢想,真的會有這樣的人存在嗎!!別人或許不知道犬山家主的言靈是什麼,但他們常年跟隨少主源稚生,可是很清楚啊!
剎那啊!誰能將擁有極速的男人打成重傷啊!!
“少主!”烏鴉猛然驚呼。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櫻已經跑到了樓梯的盡頭處。
在那隨手就被對方扔在天台上面的手機上,播放着今天晚上他們在東京高樓上看到的絕美夜景……
櫻拍攝給源稚生東京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