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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之後,
啪!
蓋章聲落下,昂熱在傅念交換生的文件上蓋上印章。
隨手身後遞給了對面的曼施坦因教授。
“讓諾瑪用最快的方式將這東西送到日本分佈那邊吧,就說,我們的S級來去看望他們了。”
“校長,這會不會有點不太合適啊,畢竟你也知道那邊不光是地方狹小,連帶着某些東西也是比較狹隘。萬一惹怒了他們,傅念……”
“那豈不是更好?這樣我們的日本之行就對校董會就更有說服力了不是?
你也不用過度擔心傅念,他的實力是我們有目共睹的,和我們往常派過去的專員是不太一樣的。”
“校長會錯意了,我是替日本分部那邊擔心。”曼施坦因教授頓了頓繼續道,“畢竟我們日本分部還是我們的下屬,雖然關係不太親暱,但也算的上是盟友,傅念要是直接掀了他們,那豈不是……”
“沒關係。告訴他,讓他儘管放開手,再爛的攤子我接着。”昂熱轉過轉椅看着背後世界地圖上的某處區域。嘴角忽然上揚了起來。
“再爛的攤子有我當時1945登島的時候爛?”
“他現在應該已經和日本分部接觸上了吧?”昂熱看着旁邊的日期,已經過去半個月時間了。這個時間,自己身上的傷勢都要好的差不多了。
在當時傅念和自己申請之後,對方就離開學院了。雖然不知道對方爲什麼要帶着一位預科班的女孩。但校長也不在意。女孩的血統早就在對方進入預科班的時候就已經在卡塞爾學院入檔了,畢竟一位A級血統在卡塞爾學院也是不多見的。
“不。”曼施坦因教授緩緩搖搖頭。“日本執行部已經在向我們執行部那邊詢問過數次傅唸的消息了。想要知道傅念什麼時候能夠到達,他們說是要舉行隆重的歡迎儀式,您知道,這是他們喜歡的一貫作風。”
昂熱點點頭。
曼施坦因教授:“但是我們無法給出對方一個準確的答覆。”
“爲什麼?”
“因爲我們也不知道傅念什麼時候能夠達到。或者準確點來說,我們根本不知道傅唸的下一站是哪裡?”
“他現在在哪裡?”
“根據諾瑪的衛星顯示,太平洋!”
“太平洋?!”昂熱眉頭一挑,“帆船跨洋?”
曼施坦因教授點頭。
“我記得傅念在入學期間並沒有參加多少學習帆船比賽甚至常識性的知識吧?”昂熱翻動着的檔案,按照上面的記載,傅念大部分時間不是在任務的路上就是在宿舍的路上。
並沒有太過參加社團比賽的時間。
“不是沒有多少,而是根本就沒有!”曼施坦因教授肯定的開口說道,他的預定學生,他自然瞭解。
“那他?”
“所以我才說我們根本不知道傅念什麼時候會達到日本本土,甚至我們都不能確定傅念是否能到達日本本土。而且我們現在也根本聯繫不上他們。”
“等等!他不會乘的是穩向板帆艇的小帆船吧。”
“不不不,”曼施坦因教授連忙搖頭,“如果他用的是那種沒有儲存食物和水的地方,沒有上廁所休息的地方的小型帆船,施耐德的執行部會立刻派出專機前往救援的,傅念是沒有操作帆船經驗的,讓一個沒有絲毫經驗的人以這種方式進入太平洋,就算他是混血種也完全是自尋死路。
相反,他的帆船是經過我們審覈過的,在安全性上不僅有雷達,導航儀,甚至在舒適度上還會有舒適的臥艙,衛生間,客廳,廚房,供水電的系統和設備。”
“那爲什麼會沒有信號?”
“因爲他全關了,不僅如此還屏蔽了我們的信號,在我們的最後一次通話中,傅念說是要給自己來一場刺激的全新體驗。以此來向學院證明自己進入日本的決心。
如果不是我們知道傅念確實有實現這個可能的實力,執行部早就派專機早就已經將他送到日本了。”
“有多刺激?”昂熱抓住重點。
曼施坦因猶豫了一下,
“據美國國家海洋大氣局(NOAA)的預測報道,熱帶風暴盧碧在前幾天被更改爲爲Ramil(拉米爾),已經進入菲律賓海域,日本氣象廳已經將即將靠近的熱帶風暴命名爲颱風,
但根據諾瑪的預測來看,Ramil將在接下來的四十八小時之內,迅速升級爲三級到四級颱風的水平,甚至可能還會達到五級颱風的程度。之後將一路穿越日本以南海域。同時,雲帶逐漸向東北切離,所以按照臺風路線,以及傅念行進速度來看,他們大概率會和颱風碰頭。雖然後續的過程颱風威力將持續下降,但也不是一隻小小的帆船就能抵禦的。”曼施坦因面色凝重。
“說不定他們運氣好剛好錯過呢。”昂熱漫不經心的開口道。
曼施坦因似乎還想說什麼,但被昂熱揮手打斷了,“我們要對我們的S級學員有信心。這點不過是小風浪罷了,就算真的碰到了,我還可以很驕傲的將這份簡歷扔到弗羅斯特那老傢伙的面前,
問他,我的學生能撐着帆船橫穿四級颱風。你行嗎?!”
曼施坦因撇撇嘴,很想說,颱風在進入太平洋的時候,已經不能叫颱風了。
“好了,我們還是專心應付弗羅斯特那老傢伙的後續調查吧。傅念就讓他放手去做好了。只要他不打急求電話,我們也沒什麼可做的。”
……
中太平洋。
某帆船上,一個男人眼神凜冽盯着迎風吹舞過來的狂風,
濃濃的海腥味讓他有一種嘴巴里被使勁塞了幾條活蹦亂跳,腥氣十足的熱帶烏頭魚。整個人一時間有種難以適從的感覺。
而且迎面而來的風浪,傅念感覺自己叫它狂風,都有點對不起它。你見過能將海浪蕩起近六米高的狂風嗎?反正傅念兩世爲人的旱鴨子是不可能見過的。
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果不是剛剛在船艙的時候,夏彌告誡自己不要用言靈,他那還會出來受這個氣啊。
迎着狂風,一步上前,看着距離他緩緩逼近的狂浪,傅念眼眸微微下壓,隨意的眼神中漸漸出現了一絲認真。
狂浪距離他們已經不足兩米,船帆以一種極度傾斜的姿態上浮,近距離下他們腳下的小帆船就像是飄在湖心的一片葉子,他更像是葉子上的一隻螞蟻。
但這隻螞蟻卻是紋絲不動的站在葉子之上,這激怒了此刻的狂浪,呼嘯的颶風變得更加尖嘯刺耳,一時間,海浪的高度再次攀升。
以攜萬鈞之力朝傅念猛然拍下,
轟!
光幕四射。就像劈開迷霧的晨曦。
周圍的時間被靜止了下來,近百米長的海浪居然硬生生的靜止了下來,碩大無垠的海面瞬間停止了流動。
天空,飛鳥,流雲……
四濺的水幕如同爆開的深水炸彈,一道近百米長的水溝壑和海浪呈十字交叉狀瞬間就出現在海浪中間,憑空就將其轟出一道能夠容許小帆船通過的道路。
暴躁的颶風海浪遇到了比他們更加狂躁的力量,力量連帶着臣服的空氣將顫抖的颶風壓制,將囂張的水浪平復。
在近百米寬的海浪中間,憑空平復出一道缺口,小帆船安安穩穩的從中穿過。
傅念扭過頭看着身後與之交錯而過的風浪,搖搖頭。
起身朝着底下舒適的臥艙走去。
“解決了?”
夏彌看着走進來的傅念,從自己的身後拿出一片乾毛巾走到傅念身後,尋覓了半天,也沒有見到對方身上有什麼海水的痕跡。
“解決了。”傅念點點頭。
“那就趕緊去洗一洗身上的味道,一股海腥味,難聞死了。”夏彌捂着鼻尖,一臉嫌棄。
“但是我們的水有限啊,在洗澡上浪費掉了,就沒有辦法做其他事情了。”
“你還想做什麼?你不趕緊沐浴更衣,準備吃飯,你還想着幹什麼。諾頓大哥都苦苦等你這麼久了,你就沒有一點愧疚感嗎!”
夏彌重新盤腿坐在牀上看着手中的時尚雜誌,撇了一眼對面的傅念,不滿道。
傅念撇撇嘴。
他確實挺愧疚的。不過不是對諾頓,而是對夏彌。明明諾頓是他給對方準備的禮物,結果到頭來還是自己要吸收掉對方的力量。
雖然夏彌以自己要好好保護她的說法讓自己理解,但理解歸理解,不想歸不想,這是兩碼事。
但他也沒有再說什麼,他們從卡塞爾學院出來已經十幾天了,也彼此爭辯了十幾天了,每一次爭辯結束傅念都要被夏彌“教育”近兩個小時。
日積月累,耳朵都要出繭子了。
他也明白自己似乎改變不了夏彌的這個念頭,再加上時間有限,今天便是夏彌給自己規定的最後時間了。
如果自己還不同意,那她可就要“威脅”自己了。
比如將槍駕到自己脖子上。
是夏彌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