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的醜樣?我看了一眼被弄髒的衣服,脣角勾起淡淡的笑容,“穿得再漂亮有什麼用,還不是隻能嫁給江塵那樣的渣男!”
葉南羽氣得臉都綠了,不顧周圍人的目光,指着我低吼道,“戚月,你憑什麼這樣說我?明明被江塵拋棄的人是你,你這種就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可惜江塵他不是葡萄。”我嫣然一笑,不緊不慢的說道,“他對於我來說就是牛糞,雖然我不愛吃,但總有屎殼郎喜歡,我也不能阻止不是嗎?”
“你別太過分了!”葉南羽氣得渾身發抖。
她越是生氣,我越是高興,“怎麼?還想向上次一樣打我?看來是上次給你的教訓不夠!”
提到上次的事情,葉南羽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下一秒,卻突然想到什麼似得冷笑着看向我,“戚月,你也別太得意了,你和許總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不過就是被許總包養的情婦而已,有什麼可耀武揚威的?”
聽到葉南羽的話,周圍的人都用一種嫌棄的眼神看着我,議論聲也漸漸大了起來。
“原來她和許總是這樣的關係……”
“肯定是她死不要臉的去勾引許總,像許總這樣的人,怎麼會喜歡被江家拋棄的女人!”
“就是,太不要臉了。”
葉南羽更加得意,聲音也大了起來,“我看你也就趁着許總對你的身體還有興趣時可以得意一下,等許總沒興趣了,肯定會像垃圾一樣把你丟了的!”
我咬着牙看着這些看熱鬧的人,心裡隱隱作痛。難道許琛之幫我,就註定會被誤會成這種關係嗎?
“葉南羽,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咬牙切齒的看着葉南羽問道。
“我有沒有胡說,大家都心知肚明。”葉南羽冷哼一聲,繼續說道,“如果你和許總不是這種關係,許總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幫你?還不惜得罪我們葉家?你不會告訴我許總是真的喜歡你吧?呵呵……”
我微微一怔,手指握成拳,卻不敢接葉南羽的話。許琛之是真的喜歡我嗎?這個問題我不知道答案,也不敢去問答案。
“戚月,承認吧,你就是用身體取悅男人的女表子!”葉南羽得意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緊緊的捏着拳頭,指甲已經陷進肉裡,周圍的議論聲卻讓我感覺更加不堪。
“太噁心了,這和做雞有什麼區別?”
“還不是貪圖許總的權勢,現在的女人爲了錢和權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就是,還好當初江塵娶的人不是她……”
我頂着大家的謾罵聲,站在人羣中央無處可躲。葉南羽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得意,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看着我的笑話。
就在這時,一雙有力的大手摟住了我的肩膀,許琛之低沉好聽的聲音從我頭頂響起,“七月,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
我身軀一震,不由擡頭看向許琛之。
他抿脣低笑,深邃的眼眸帶着濃濃的寵愛,修長的手指輕輕擺弄着我額前的碎髮,聲音滿是寵溺,“我給你準備了你最喜歡吃的甜點,不想去嘗一嘗?”
許琛之的這一動作無疑讓所有人都很震驚,如果我只是見不得光的情婦,他是絕對不會在公衆場合和我那麼親密的。
就連蘇一寧和陸煦言,兩人在一起那麼久了,陸煦言也從來沒有在公衆場合多看蘇一寧一眼,爲的就是避開流言。
“許總,你這是……”葉南羽一臉吃驚的看着許琛之。
聽到葉南羽的聲音,許琛之把目光從我身上移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滿眸子的寒色森森,“葉小姐,我記得我警告過你,不要招惹我的女人。”
我的女人?許琛之這是在當場承認我們的關係嗎?
“許總……你和戚月……是什麼關係?”葉南羽不可置信的看着許琛之問道。
“我表現得不夠明顯嗎?”許琛之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戚月是我女朋友,我半年前就告訴過你。”
“哇,原來戚月半年前就和許總在一起了。”
“看來是她甩了江塵呢。”
“就是,許總比江塵優秀多了……”
“對……對不起……”葉南羽見狀,只好彎着腰和許琛之道歉。
許琛之摟過我的腰,警告的意思很明顯,“葉小姐,這一次就算了,如果下次你再亂說話,我恐怕得和葉總好好談談了。”
“許總,我知道了……”
“七月,我們走吧。”許琛之溫柔的在我耳邊說了一句,便摟着我的腰往不遠處走去。
來到沒人的地方,我連忙掙開了許琛之摟着我的手,和他拉開了安全的距離,“許……許總……謝謝你……”
看到我漲紅的連,許琛之笑了起來,“七月,你看起來很緊張啊。”
“我……我有嗎?”我尷尬一笑看向他,有那麼明顯嗎?
許琛之笑眯眯的點點頭,“嗯,有。”
“額……那個……你剛纔像這樣說,會被人誤會的。”我連忙紅着臉轉移話題。
“無所謂,反正我在安城很少有花邊新聞,能幫你解圍也是好的。”許琛之淡淡一笑,靠近了我一些,“不過七月,這樣一來,以後在公衆場合,就得麻煩你多配合我了。”
本來臉就紅,他這樣一靠近,我感覺我的臉更紅了,心跳得更加厲害……
“來,女朋友。”許琛之端起一杯紅酒,伸手遞給了我,“那麼多人看着呢,不如來一個交杯?”
“交杯就算了吧。”我笑笑,和許琛之拉開了安全的距離,但依舊舉起手裡的高腳杯,和他輕輕的碰了碰杯,“謝謝。”
這句謝謝我是真心的。
謝謝他的救命之恩,謝謝他今天出手相救。
——
次日一早,我便如約和蘇一寧來到醫院。
我是第一次陪別人來醫院打胎,看着蘇一寧被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推進冰冷的手術室,我感覺很恐懼。
“醫生,我能讓我朋友陪着我嗎?”蘇一寧握着我的手,眼眸裡滿是害怕。
醫生是個中年婦女,估計是看慣了這樣的事情,冷漠的搖搖頭道,“是你打還是她打?”
“我。”
最終,蘇一寧一個人被推進了手術室。
那些冰冷的儀器會在她的身體裡不停的搗鼓,然後穿透她的肚子,找到她的孩子,讓他死。
然而等待流血,等待撕心裂肺的疼痛,等待那個死去的孩子流出來。
蘇一寧再和我說這些的時候,全身都在顫抖,我聽得陣陣發冷,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死亡與生命本末倒置,拼盡全力分娩出赤果的絕望,這個世界上,怎麼可以有這麼殘酷的酷刑?
此刻的蘇一寧蒼白的躺在我懷裡,剛做完清宮手術的她虛弱至極。
“一寧,你後悔嗎?”看着她因疼痛而咬得發紫的嘴脣,我輕聲問道。
蘇一寧苦澀一笑,緩緩搖頭,“七月,你知道嗎,如果再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和陸煦言在一起,還是會選擇懷上他的孩子,我曾經一度以爲,這個世界上,只要有愛就可以無比美好。你燃燒,我陪你焚成灰燼,你熄滅,我陪你低落塵埃。你歡笑,我陪你山呼海嘯,你蒼老,我陪你滿目瘡痍。”
“可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遙不可及的海市蜃樓。愛情不過是青春的遺像,宿命便是給現實陪葬。但儘管如此,我還是不後悔愛上他,因爲愛上他,我才能經歷這種撕心裂肺的痛。七月,青春是需要疼痛的。”
蘇一寧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滿臉淚水,但她是笑着的。
她說,“七月你知道嗎,陸煦言給我的快樂,是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給不了的。”
不由的,我就想到了許琛之。
許琛之,如果我和你在一起,我一定不希望我們之間如此悲慘。
蘇一寧扶着我站了起來,走路一顛一顛的,“七月,謝謝你今天陪我過來,這是我最後一次想陸煦言。這個絕情的男人,就讓他隨着我的孩子死去吧。從此以後,我蘇一寧要恢復風風火火的日子,做永遠的小妖精。”
看着她搖搖晃晃的背景,話到嘴邊又被我嚥了回去,我連忙跑上前扶住了她,“一寧,小心點。”
“沒事,我是鋼鐵俠蘇一寧。”
其實,我瞞了蘇一寧一件事情。
陸煦言並非無情無義,在她被推進手術室之後,陸煦言來過。他一直站在手術室門口,用一直很憂傷的眼神盯着手術室裡的蘇一寧。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他給蘇一寧的陪伴,但從他的眼神裡,我看到了太多複雜的情緒。
“要我告訴蘇一寧嗎?”臨走前,我看着陸煦言問道。
陸煦言苦澀一笑,緩緩搖頭,“七月,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如果我能告訴蘇一寧,就不會選擇這個時候過來了。而且,這是我們之間最好的結果了。”
昨天在酒會上陸煦言的話說得很決裂,但今天,他深邃的眼眸裡分明帶着深深的無奈。
我突然覺得,陸煦言昨天是故意利用那個女人把蘇一寧氣走的。
“七月,蘇一寧就拜託你了。”說完,陸煦言最後看了一眼緊閉的手術室,轉身離開了。
看來陸煦言確實有難言之隱,但我太瞭解蘇一寧的性格了,陸煦言說得對,這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蘇一寧變回那個風風火火的小妖精,而陸煦言,他有太多我看不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