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公子看着那木牌,皺着眉頭,隱有不甘。
他的母親是秦緣的老顧客了,萬事都要來算上一算。
而他,去年剛測仙緣失敗,修仙夢破滅。
但他卻不信自己沒仙緣,想自己找一部修煉功法練練看。
於是常跟着母親上山來,趁着母親去上香算卦的功夫,去甘寧觀後山尋找修煉秘籍。
這也是因爲他不懂修煉心法的特殊性,才以爲只要有仙緣,隨便得一門心法便能修煉。
倒是讓他找到機會潛入了甘寧觀後山幾次,甚至找到了藏書樓所在。
只是前幾次來,藏書樓中,一直有人,沒能找到機會。
沒想到再來,這裡就多了塊木牌。
“公子!”劉小公子身邊的長隨有勸導之意。
“怕什麼,不過是塊木牌,危言聳聽!”劉小公子瞪了長隨一眼:“你去撿一塊石頭來,扔進去看看!”
長隨依言撿來塊石頭,往裡面一扔。
石頭滾進了門內的,什麼都沒發生。
“你看這不是什麼事兒沒有?”劉小公子更加確信這木牌是騙人的了:“甘寧觀就兩個女修士,以前窮的不行,這兩年才富起來,能厲害到哪兒去?”
越說他越覺得如此,膽子頓時大了起來,這牌子肯定是危言聳聽:“你進去瞧瞧!”
“公子!”長隨心有懼意。
“你不進去,我回去就讓我爹打你的板子!”劉小公子說。
長隨無法,只好試探性的往前走了一步,一穿過門,頓時有竹葉鋒利如刀,朝他飛來,轉瞬間就在他胳膊上割了兩條口子。
他痛叫一聲,連忙退了回來。
“公子!真的不能進!會死的!”長隨捂着胳膊,回頭勸告自家公子,卻見他不知何時,已退到了十步開外。
劉小公子輕咳一聲:“你過來我瞧瞧!”
仔細看過他的傷口後,劉小公子再也說不出那警示牌是騙人的了。
“今日之事,你給小爺我爛在肚子裡,知道嗎?”
劉小公子叮囑完長隨,看着後山的入口嘀咕:
“殺陣是什麼東西?竟然如此厲害!”
他不覺害怕,反而修仙之心更加熱切了。
今日是重開觀門第一日,宋玉善也留在觀裡,控制着陣法。
劉小公子以爲的無人知道,其實宋玉善都看在了眼裡。
剛剛若不是她親自控制,那長隨不會就那麼點皮外傷的。
還好他們識趣退卻了,若是再作試探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好在這一日,也就這麼一位,見到警示牌也偏要嘗試。
甘寧觀這邊的桃花陣布好了。
隨後宋玉善又去鬼市和未來的妖怪書院外圍,各布上了一個桃花陣。
這時候,鬼市和妖怪書院已經建了大半了。
這三處的桃花陣布好後,宋玉善又開始研究桃花瘴陣、四季如春陣和迷蹤變陣。
都以觀中藏書樓這裡爲佈陣練習場所。
桃花瘴陣比桃花陣稍微複雜一些,但本也是脫胎於桃花陣,她已經會桃花陣了,學起來也不難。
沒幾天,她就在藏書樓周圍布上了桃花瘴陣。
這次是以藏書樓外竹林中的桃樹爲基礎佈陣。
此時桃花未開,佈置完後,也看不出什麼效果。學會桃花瘴陣後,宋玉善沒有急着給甘寧觀院牆外的桃林佈陣,而是繼續學習起了四季如春陣和迷蹤變陣。
打算等把這三個陣法都學會後,再一起佈置。
三月初,宋玉善終於把這幾個陣法都學會了。
她先去鬼市和妖怪書院那邊,把這三個陣法依次佈下,然後才通知師姐閉觀重新佈陣。
去年就有許多人注意到,甘寧觀移栽了許多桃樹,種在了竹林間。
今年春天,許多人爲了這滿山與翠竹相映的桃花,把踏春的地點選在了甘寧觀。
可甘寧觀的桃花開了,卻也閉觀了。
閉觀後,依然有人想上山賞花,但來此後,卻發現終年青翠的翠屏山不知何時生起了山霧,連山路都看不清了。
整座翠屏山,山腰以下,連着圓樓集市後面的山谷,都被這霧氣籠罩了。
明明是大好的晴天,別處都沒有生出霧氣。
有人上了山,桃花沒看到,反而走着走着,又走出來了。
“甘寧觀的怪霧”迅速傳遍了臨江郡城。
有人說,這是甘寧觀翻了忌諱,被山神懲罰了。
有人說,這是甘寧觀仙師的仙法。
傳言太過離奇,終於連修士們都注意到了這裡。
有人想到了此前甘寧觀閉觀後,新增的警示牌。
凡人不知殺陣爲何物,修士怎能不知?
許多修士慕名而來,丹藥、符咒、法器就算不是每個人都擁有,但至少都在仙師院寶庫裡見到過。
只有這陣法,對臨江郡的修士來說,是傳說之物,很多修士都沒有見過。
至今這怪霧都還未傷過人,一般進去後,很快就會不知不覺的走出來。
倒是讓不少人懷着獵奇的心理進山了,圓樓集市的生意都因此更好了。
仙師院的修士也不例外。
翠屏山下,一白衣墨發的青年男子自霧中而出,回首望向山間。
令人迷失方向的霧氣……迷蹤陣?範圍這麼大,不像是用的陣盤。
“莫師兄,你這麼快就出來了?”山下,一紅衣杏眼的女子快步走了過來。
她二人一起來的,不過爲了安全,沒有一起進去。
莫玉鳴頷首道:“寧師妹,你也進去看看吧!暫時應該是沒有危險的。”
寧丹霞早已躍躍欲試了,馬上也進入了山中,消失在了霧氣中。
沒多久,她也出來了。
師兄妹二人聚在一處,得出了相同的結論:確實是陣法。甘寧觀怕是出了陣師了。
“師兄,這個迷蹤陣好像格外厲害,連我們倆都沒能深入多遠。”
寧丹霞有些不明白,她醉心煉丹術,別的術法學的都一般,師父便給了她不少防禦法器護身,陣盤也是有幾個。
她乾坤袋裡就有一個迷蹤陣陣盤,可是佈下的迷蹤陣,卻沒有這個厲害。
這個迷蹤陣目前明顯只開了最低的程度,只防人深入,並沒有困人。
但她和師兄也沒能扛住,不知不覺的就走出來了。
明明進去後感覺都是在往山上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