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是來捉鬼的吧?”楊飛雲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此刻正在鬼門關前徘徊呢,瞥了眼毛小方布袋上的雨傘,笑着問道。
毛小方點點頭,詢問道:“楊先生早就知道這裡有鬼?”
楊飛雲嘆了口氣:“知道是知道,但沒什麼用,我沒有降妖除鬼的能力,最多隻是精通一些數術命理。”
毛小方心中一動,詢問道:“你推算能力很厲害?”
“給凡人測測字,看看相還可以,面對如兩位一般的高人時,我就算不出什麼了。畢竟算卦這種事情,只能高算低,無法低算高。”楊飛雲說道。
毛小方失望不已,隨口恭維了一句:“這種程度也算不錯了,至少一輩子衣食無憂。”
楊飛雲不置可否,說道:“兩位高人,我家就在這不遠處,不如到我家裡去,咱們飲茶論道?”
毛小方看向秦堯,輕聲問道:“秦兄弟意下如何?”
秦堯抿了抿嘴,道:“下次吧,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得先去找一個落腳的地方。”
“需要我幫忙嗎?”楊飛雲當即說道。
“不用了。”秦堯斷然拒絕。
感受到對方的疏遠甚至是提防,楊飛雲拱了拱手,依舊和煦地說道:“那我就不打擾了,先走一步。”
在他轉身的一瞬間,秦堯默默睜開眉心豎眼,望向對方背影,驚愕發現此人命數中居然沒有多少因果,更無多少業力。
此時此刻,就算自己突然暴起,一劍捅死對方,也得不到多少陰德獎勵,更別說其他了。
是遇到魔改劇情了嗎?
還是說楊飛雲迄今爲止都沒遇到變壞的契機,或者說,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過無論是哪一種,現在都不是殺他的最佳時機!
“秦兄弟,這人是有什麼問題嗎?”當楊飛雲徹底消失不見後,毛小方輕聲問道。
“爲何這麼問?”秦堯詫異道。
“你剛剛看他背影的目光很不對。”毛小方坦然說道。
秦堯失笑:“你有沒有覺得,他不像個好人?”
毛小方愕然片刻,旋即搖頭說:“我看他面相周正,眸光清明,氣質和煦,不像是一個奸邪小人。”
秦堯:“一眼就讓別人覺得自己很壞的那種人,非傻即蠢,最惡的惡人恰恰是他這種,大奸若忠。”
毛小方:“……”
少傾,二人在附近找了家酒店落腳,在相鄰的兩個房間前約定好了一起吃晚飯,隨後各自休憩不提。
兩三個時辰後。
臨近傍晚。
毛小方伸着懶腰走出房間,喊着秦堯一起出了門,剛來到略顯冷清的街道上,卻見一羣人爭先恐後的向一個方向跑去。
“喂,老兄,什麼好事啊,大家都如此慌張。”秦堯劈手拽住一名滿嘴鬍子的大漢,迅速問道。
大鬍子本想發火,但看了眼秦堯的體型後,毛茸茸的臉上頓時擠出一抹笑容:“七姐妹堂在一座西洋教堂內捉鬼呢,大家都趕着去湊熱鬧。”
秦堯瞭然,道了聲謝,默默鬆開對方。
有原著記憶託底,一聽名字他就知道遇到了什麼劇情……
在劇中,這位七姐妹堂的堂主是女主番,身份相當於第二部中的黑玫瑰,與毛小方有一世情緣。
而與黑玫瑰相同的是,這位堂主也不是什麼好人,以坑蒙拐騙爲生,後經毛小方的引導教育後,方纔改邪歸正。
不出意外的話,這所謂的捉鬼必然是一場騙局,其目的要麼是打開知名度,要麼是哄騙別人掏錢,或者是,兩者皆有。
“秦兄弟,既然有鬼怪作祟,那我們也去看看吧。倘若那七姐妹堂制服不了鬼怪的話,我們便出手降妖除鬼。”毛小方開口道。
秦堯自無不可,與其一起跟着人羣來到一座雜草叢生的教堂前,放眼望去,只見教堂內圍了好幾圈看客,看客們身前,一名身穿明黃色道袍的白淨婦人手持桃木劍,大開大合的揮舞着,彷彿在追殺着什麼東西。
之所以說彷彿,原因就在於以他的法眼都沒看出來她在追殺什麼玩意,於是這幕場景就顯得十分滑稽,活像精神病人在愉快的放飛自我。
“秦兄弟,你看到什麼邪祟了嗎?”毛小方輕輕拽了拽秦堯的衣角,低聲問道。
秦堯搖頭:“本就沒什麼邪祟,我看什麼?”
“啊?”
毛小方一臉錯愕,伸手指着左劈右砍的女道士說道:“那她在幹什麼?”
秦堯微微一頓,道:“可能是她覺得這樣比較酷吧。”
毛小方:“?”
再度擡頭看了眼教堂內,他是絲毫沒感覺到酷,反而覺得這女人像是有什麼大病似的,正在抽搐。
“敕。”
突然,正在發癲的女道士一劍指向牆壁,教堂內的看客們隨着她劍指的方向望去,嘴上頓時發出陣陣驚呼。
毛小方隨之望向那面牆壁,卻見潔白的牆壁上不斷向外滲出黑血,很快便形成一個人形。
“諸位鄉親父老,教堂內的這隻邪祟已經被我斬殺了,日後可以高枕無憂了。”女道士緩緩收起桃木劍,衝着教堂內的民衆們拱手說道。
“鍾師傅好彩。”
“多謝鍾師傅保一方平安。”
“君姐乃當代天師也。”
……
無數不要錢的彩虹屁頓時砸向女道士,直砸的她喜笑顏開,大大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
教堂外,毛小方搖搖頭。
經過和秦堯的雙重驗證後,他現在很確定這女道士就是在裝神弄鬼。
不過裝歸裝,只要她不傷害百姓,毛小方就懶得理會。
“好了,好了。”
鍾君舉起雙手向下壓了壓,待那歡呼聲漸漸停歇後,朗聲說道:“然,如今世道混亂,惡鬼肆虐,我雖斬死了這隻鬼,未來還不知道有多少鬼要來咱們鎮子上鬧事兒。爲了大家的人身安全,我耗費三十年功力,煉製出了三百道靈符,可驅邪避兇,庇佑己身。何帶金,靈符何在?”
“在這裡,師父!”
一名身穿紅色長裙,扎着雙馬尾辮,身材嬌小的瘦弱女子捧着一件黃色道袍來到衆人面前,只見她將道袍展開一抖,頓時顯露出粘在道袍上的一張張黃色符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