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張真人下線後,因吸收了他大量法力而魔力大增的五魔嬰化作五道青光,在空中極速跳躍着,剎那間來到一根柱子後面,鑽進徐江體內。
徐江霍然擡頭,臉頰泛起青光,挺身而出,左手抓住疾飛而來的桃木劍,右手抓住不斷劍鳴的鐵劍,瞪着烏黑的眼眸望向前方三人。
九叔左手握拳,右手掐出劍指,以神魂努力操控着桃木劍,嘗試着掙脫開對方禁錮。
青海擡起右手,五指握爪,掌心憑空釋放出一股強大吸力,被徐江抓住的鐵劍更加猛烈的顫抖起來,欲要脫手而出。
徐江低頭向兩柄長劍吐出一口魔氣,魔氣如煙,附着在雙劍之上,瞬間切斷了兩大法師對法劍的掌控。
“害我們神道無望,這筆賬,你們要怎麼還?”徐江將兩柄劍向上一拋,伸手握住雙劍的劍柄,冷冷問道。
“你那不是神道,而是魔道。”秦堯喝道:“以殘害他人性命爲基石的魔道,必然不容於世。”
“笑話。”
血影心底一沉。
“嗖。”
“鏘。”出乎九叔預料的是,血影居然徒手將高速奔行的銅錢劍抓了下來,在一團黑霧的包裹下,他瞬間失去了與銅錢劍的聯繫,一如彼時失去桃木劍一般。
“多謝你施以援手。”
頭顱沒了,血影雙腿卻在慣性的作用下繼續向前跑着,結果沒跑幾步,便化爲一灘血水,潑在了相對潔淨的地面上。
自己留給他的第一印象看起來很不好啊,將來恐怕不會再有並肩作戰的機會了。
拳掌相接,秦堯健碩的身軀倒飛而起,緩緩停在一面牆壁前,終是卸下了那股力。
青海看到了這一掌,身體也對此做出了反應,但即便是他將能做的都做了,終究還是沒能逃脫被擊中的命運,隨着嘭的一聲悶響,他倒飛而起,重重的砸在一面牆壁上,後背將牆壁擊穿,人在灰塵下大口咯血。
銅錢劍化作一抹金光,直指血影心口,速度快出殘影。
秦堯:“……”
就在它轉身跑出大堂時,秦堯衝着它背影展開了鍾馗圖,一道明晃晃的金色劍氣自圖內飛出,剎那間穿堂而過,擊爆了血影頭顱,與之一起消散在虛空中。
“我們也走吧。”
見此情況,徐江厲吼一聲,體內五個魔胎強行融合在一起,一股駭人的能量隨之爆發而出,將這具肉身砰的一聲炸成血雨,九叔的桃木劍與青海的鐵劍隨之被炸飛而起,插在客廳中一面掛着下山虎的牆壁上。
“砰。”
下一刻,血影一腳踢在九叔交叉而起的雙臂上,狂暴力量瞬間將其踹出正堂,雙腳在院子裡滑行了很遠。
“鍾馗圖?!”青海捂着胸口來到堂屋前,齜牙咧嘴地向秦堯問道:“朋友,你有這寶貝爲何不早點拿出來呢?”
客廳牆壁前,秦堯輕輕呼出一口氣,見血影再度向自己望來,迅速取出空間袋,召喚出鍾馗圖。
血影轉頭向他衝了過去,擡臂一掌打向他心口。
它不知道那圖是什麼圖,卻敏銳察覺到了危險。
秦堯微微頷首,追隨在對方身後,縮步成寸,眨眼間便消失在徐府之中。
秦堯緩緩收起畫軸,解釋道:“我答應過這圖的主人,非到生死關頭,絕不動用此寶。”
秦堯皺了皺眉,第一時間化身麒麟,睜開眉心豎眼。
“除惡務盡是爲善,在我們三個都倒下之前,斷然沒有放走你的可能。”九叔滿臉堅定地說道。
九叔飛身而起,摘下沒入牆壁的桃木劍,以法力沖掉劍身上的血煞力量,劍身頓時恢復了原本色澤。
轉眼間,四人從地上打到空中,又從空中打到地上,激戰足足持續了一刻鐘都不曾分出勝負。
徐江拼命抵抗着三人圍殺,轉目望向青海:“青海,助陣也就罷了,你還要爲他們拼命?”
秦堯,九叔,青海,三人一起衝向徐江,激烈的戰鬥瞬間爆發,白光,金光,青光,黑光四種光芒交織在一起,餘波蔓延之處,一切終成齏粉。
少傾,九叔怕秦堯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擡手抽出掛在身後的銅錢劍,低聲催促道。
“唰。”
這倆人,一個敢說,一個敢接,心是真大啊!
“趕緊動手吧。”
而當血雨即將落地時,突然匯聚在一起,凝聚成一道淡淡的血影,如煙霧般衝向青海,推掌打向他胸膛。
血影神出鬼沒般來到九叔面前,一記衝拳轟向他頭頂。
“唰。”
青海甩了甩手,擡臂吸附來插在牆上的鐵劍,轉身說道:“別謝,千萬別謝,我現在聽你說話就害怕,不知道你話裡兜着什麼坑就等我主動往下跳呢。”
秦堯失笑道:“在什麼階段做什麼事情,待我登臨三十三重天時,未必沒有這種可能。”
無論是眼睛還是身體,秦堯的反應能力都比青海強很多倍。
“到此爲止吧。”
九叔:“……”
“這是你們逼我的。”
他看清了這一掌,也能躲開這一掌,卻不躲不閃的站在原地,氣沉丹田,揮臂打出一拳。
青海不言不語,只是悶着頭揮劍,替其餘二人分擔着來自徐江的火力。
“轟。”
秦堯拱手道。
青海:“……”
青海皺着的眉頭逐漸舒緩開來,頷首道:“既是如此,那我就沒什麼意見了。魔胎之劫已除,我可以離開了吧?”
某刻,內視了一下自己的消耗後,徐江大吼道:“我們之間只有大義上的對立,沒有個人仇怨,我不想對你們施展出玉石俱焚的手段,你們也見好就收吧。拼到最後,兩敗俱傷,乃至於同歸於盡,何必呢?”
徐江厲聲說道:“高坐三十三重天的那羣神,哪個手上不是血跡斑斑?只不過他們足夠幸運,能有洗白自己的機會。你認爲自己有能耐,可以批判這個,批判那個,伱怎麼不去找他們,算算他們過去的罪孽呢?”
九叔身軀後仰,躲過這拳,轉腕間甩出銅錢劍。
半刻鐘後。
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出現在徐府院子內,望着佈滿血跡的院子以及一片狼藉的堂屋,二人盡皆有些怔然。
“初六哥,這就是你說的小變故?”
良久後,小魚訥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