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生。”
這日,府城,解憂驛站。
一襲紅色長裙的莫愁站在方桌後面,微微施禮,滿面笑容。
秦堯縮步成寸,剎那間來到她面前,擺手道:“不必多禮,我沒什麼事情,就是單純過來看看。”
莫愁點點頭,恭請對方落座後,玉手煎茶,濃郁茶香很快便飄滿了整個二樓。
“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聞着這股香氣,秦堯緊繃的身軀漸漸鬆弛下來,輕聲說道。
莫愁:“近期風平浪靜,暫時沒有需要您出面解決的麻煩。不過……有個陰德任務挺有意思的,您看您有沒有興趣接。”
“什麼陰德任務?”秦堯好奇地問道。
莫愁沖泡了一杯香茶,雙手推送至對方面前:“騰騰鎮近期又有殭屍出沒,聽說還是一家三口,智慧不低。”
“一家三口?”秦堯揚了揚眉,下意識想起英叔的一部電影。
在那部名爲《殭屍家族》的電影中,主角團就是殭屍一家人。
本來人家一家三口在墳墓內睡得好好的,卻被一個叫郭敦煌的傢伙挖了出來,利慾薰心之下想要把三隻殭屍賣錢,最終導致一男一女倆殭屍被警察打死,唯有一個小殭屍活了下來。
“沒錯,好像是被一個黑市古董商從密室內挖出來的,不知怎麼就失控了。”莫愁說道。
聽到這裡,秦堯基本能確定了,這就是《殭屍家族》的故事。
假如他還是人師境界,遇到這種故事根本無需考慮,但問題是他現在地師中段了,再去這種故事就相當於滿級大佬逛新手村,除了參與感與微薄的陰德外,其他的什麼都得不到。
“這任務我就不接了,發下去吧。”並未沉吟太久,秦堯果斷說道。
莫愁微微頷首:“是,秦先生。”
飲完一杯香茶,秦堯起身離開驛站,先是晃晃悠悠地去了大樓一趟,找任婷婷聊了會天,而後去了慈善總會,慰問了一下任珠珠的工作。
白天的閒適時光就這麼悄然飛逝,到了晚上,他走進施施家中,喊着貓又一起吃了頓燭光晚餐,爲這輕鬆的一天畫上了圓滿句號。
無論走到哪裡,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有世間一等的女子相伴,紅袖添香,玉手煎茶,溫儂軟語間盡是嬌媚,萬種風情……或許,這就是奮鬥的意義吧。
苦修多年,不爲女色,不爲權柄,不爲長生,單純的爲修行而修行,秦堯敬佩這樣的人,卻永遠做不了這樣的人。
不管修爲再高,官位再高,他仍舊是那個尚未脫離低級趣味的俗人!
深夜。
房間內,一燈如豆。
秦堯正對油燈,盤膝坐在牀鋪中央,意識沉入幻想空間,開口道:“系統,選定輪迴世界,一切如常!”
【隨機傳送開始——鎖定世界——鎖定世界爲《鬼蜮》。】
“鬼蜮……居然是這部片子?!”擡頭望着漂浮在空中的字符,秦堯臉上閃過一抹詫異。
他對《哭聲》這種類型的外語片涉獵不多,所以在進入相應世界前,還需要花費孝心值觀看一遍原著。
可對於國產恐怖片,無論是80.90.00還是10年代的片子,只要夠出名,他基本上都看過。
鬼蜮講的是一個什麼故事呢?
在他印象裡,如果用一句話來總結的話就是:一個筆名爲徐尋的女作家,在撰寫靈異故事時,意外打開遺忘空間的故事。
這個所謂的遺忘空間,就是片名鬼蜮,這裡有無數人遺忘的東西,普通人遺忘的東西還好說,大不了是玩具,親友,以及某某物品,但某些作家或者是想象力豐富的傢伙,遺忘的東西就了不得了,鬼知道他們會創作出什麼東西來,然後遺忘在遺忘空間內。
徐尋是幸運的,依靠着主角光環,在爺爺和女兒的幫助下成功逃脫了遺忘空間。可有一說一,如果她不是女主的話,進入遍地詭異的遺忘空間後,最多活不過三分鐘!
畢竟,會飛的阿飄追不上一個常年不運動的女作家,這事兒就很離譜。
【是否攜帶系統?】這時,又有一行字符閃現在秦堯眼前。
“帶!”秦堯不假思索地說道。
前往鬼蜮這麼弔詭的地方,不買保險他是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萬一哪個太監作家的太監作品中的某種恐怖被遺忘在鬼蜮裡,誰撞上不膽寒啊!
【本次攜帶系統穿越需要266點孝心值,請確認授權。】
“確認!”
【本次交易扣費266點,您當前的孝心值餘額爲1516點。】
隨着系統字符閃過,下一秒,耀眼的時空光柱從天而降,帶走了秦堯神魂……
2006年5月21日。
香江。
秦堯坐在一家電競網咖的電競椅上,敲擊了兩下鍵盤,滾動着手裡的鼠標,在網上翻閱着女作家徐尋的最新消息。
他來這世界已經兩天了,第一天想着法子搞錢,搞到錢後整個人就躺平了,默默等待着徐尋的新聞發佈會。
在原著電影中,徐尋的經紀人會在發佈會上公佈有關於鬼蜮的創作消息,也是在這場發佈會後,徐尋開始創作鬼蜮,現實與鬼蜮世界方纔產生了重疊,從現實中打開了一扇通往鬼蜮的大門。
因此,只要發佈會還沒召開,他就不用擔心搭不上徐尋這輛車,進不了鬼蜮。
一晃眼又過了三天。
這天下午,秦堯正呼哧呼哧吃着桶面,鼠標在刷新鍵上輕輕一點,網頁上突然刷出了有關於徐尋電影發佈會的消息。
“蘭陵大廈,第四十層。”
默默記下發佈會的地址,秦堯迅速吃完最後一口面,起身走出網咖。
蘭陵大廈。
電影《繾綣》的新聞發佈會現場。
偌大的主會場內,一衆主創人員坐在一張鋪着紅布的桌子後面,桌前的會場內,上百名記者扛着長槍短炮坐在椅子上,目光熱切地望着主創陣營中的一位短髮女子。
“咳咳。”
短髮女子身旁,一身灰色西裝的年輕人將話筒拿向自己,乾咳道:“在場的記者朋友們有認識我的,有不認識我的,在這裡,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週週,是作家徐尋的經紀人,也是電影的出品方,現在我宣佈,電影繾綣的新聞發佈會正式開始,大家可以隨意提問了。”
話音剛落,一名留着長髮,畫着淡妝的女孩便率先起身問道:“導演你好,我是新都晚報的記者晚晚,請問三部繾綣,您爲何會選擇將最後一部搬上大熒幕呢?”
紅桌中間,面容方正的中年男子沉聲說道:“因爲我覺得這第三部最能表達出男主國榮對女主詠霖的愛情執着……”
片刻後,第二名記者站了起來,提問道:“徐尋小姐你好,我想問的是,三部繾綣之中,有沒有您的影子在?”
紅桌相對靠邊的位置上,面容乾瘦,下巴溜尖的短髮女子微微頷首,開口道:“不可否認,詠霖身上是有我的影子……”
與此同時,會場外,一張公共座椅上。
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坐在椅子中間,手裡拿着一部智能機,正耐心玩着一款酷跑遊戲,又勝利啦的聲音不斷在此間響起。
轉眼間,發佈會到了尾聲,一名身穿名貴西裝,鼻樑上架着一副金邊眼鏡長髮男子匆匆來到會場外,推門就想往會場內衝。
“通行證。”所幸一名手持電棍的保安及時出現,將其給攔了下來。
“我是定言……徐尋的朋友,找她有要緊事情。”男人焦急地說道。
這時,正玩着遊戲的秦堯擡頭看了一眼,隨即又將目光放回屏幕上。
他記得在原著中,這位前男友的戲份並不少,其人生經歷既渣又狗血。
簡單的說,大概是在八年前,身爲有婦之夫的這貨勾搭上了徐尋,徐尋逼着他和原配離婚,而這貨想要說離婚的時候,原配卻懷孕了,由此便拖了下來。
誰知道拖着拖着,他老丈人不行了,爲了吞佔他老丈人的公司,他硬生生忍了八年,直到將公司變成了自己的,纔來找徐尋複合。
從某些方面來說,他和女主倒是挺般配的。因爲這徐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拋開主角光環來說,這廝不僅知三當三,在威逼對方不成的情況下,更是直接去醫院墮了胎……
基於原著帶來的第一印象,他對這倆人都沒什麼好感。
不起壞心思,將這男的也拉入鬼蜮,就已經是他善良的體現了。
片刻後,會場內。
隨着經紀人推出最後一個重磅炸彈,徐尋即將創作一本名爲鬼蜮的靈異小說,現場記者瞬間顱內高潮,各種問題接連不斷的拋了出來。
經紀人要的就是這效果,旋即宣佈本次發佈會圓滿結束,讓一羣記者帶着對鬼蜮的好奇逐漸離場,藉機將鬼蜮的名聲提前打出去。
“定言。”
不久,當記者們全部離開後,徐尋帶着經紀人剛剛走出會場,戴着眼鏡的長髮男子便堵在了她們身前。
“需要我回避一下嗎?”經紀人問道。
徐尋搖搖頭,望向長髮男子道:“有事嗎?”
“我想和你談談。”
“抱歉,我沒時間。”徐尋說着,毫不猶豫地向前走去。
望着她決絕離開的身影,長髮男子張了張嘴,最終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不遠處,木椅上,秦堯擰了擰腦袋,默默起身,瞬間消失在原地。
翌日傍晚。
一棟兩百多平的豪宅內。
穿着一套黑色風衣的徐尋坐在電腦桌前,不斷轉動着手中圓珠筆,閉着眼睛構思着鬼蜮劇情。
“叮咚,叮咚。”
突然,一陣清脆的電子門鈴聲響徹在整座房子內,驚醒了構思中的徐尋。
“啪。”
女人微微蹙眉,將圓珠筆輕輕拍在桌子上,轉身來到大門前,甫一拉開大門,一股來自身高的壓迫感便撲面而來。
“伱是?”徐尋下意識將門關上了一些,低聲問道。
“你好,我是你對門的鄰居,剛搬過來。”魁梧男子微微一笑,扭頭指着對面的房間道。
徐尋微微鬆了一口氣,詢問道:“有事嗎?”
“沒什麼事情,就是來打聲招呼。”魁梧男子輕聲說道:“我叫秦堯,堯舜禹的堯,小姐你怎麼稱呼?”
“你不認識我?”徐尋反問道。
秦堯明顯愣了一下:“你是什麼明星嗎?”
徐尋抿了抿嘴,說道:“那倒不是,我叫定言,安定的定,言語的言。”
“你好定言。”秦堯笑着開口。
徐尋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屋內:“我還有工作,先去忙了。”
“你忙,你忙。”
秦堯揮了揮手,旋即在徐尋的目光注視下走進對門房間內。
“呼……”
徐尋輕輕呼出一口氣,關上房門,轉身回到工作臺,拿起圓珠筆在紙上寫道:女主方玉玲,她有着一頭長長的頭髮,身材高挑的有些奇怪,是個擁有強烈生存慾望的女人,一日,玉玲坐在廳中思量……
寫到這裡,她突然卡殼了,思維像是受到了某種侷限,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往下編。
“哧啦。”
越想越煩躁,她乾脆將這一整頁紙從筆記本上撕了下來,揉成一團,隨手丟進垃圾桶。
拿着圓珠筆敲了敲腦袋,秦堯的身影驀然浮現在她腦海,瞬間變成一道靈光,令其眼睛微微發亮。
“秦堯,身材魁梧,面相兇惡,留着一頭短髮,穿着一套疑似高定的白色西服,是一個有精神病卻不知道自己有病的重度患者,體內潛伏着一個惡魔人格。
他對女人有着變態般的慾望,每當看到穿着超短裙,露着白花花大腿的少女,內心就會涌動出無盡慾望。當這慾望到達一個臨界值的時候,就會喚醒惡魔人格……他人即地獄,人心即鬼蜮。”
無數靈感瘋狂噴涌而出,令徐尋驟然間興奮起來,嘴裡唸唸有詞。
良久後,漸漸捋順寫作思路的她打開電腦,對着鍵盤就是一陣輸出,可等她再度擡頭望向屏幕時,卻陡然間愣在原地。
只見第一段的開頭空了兩個字符,而這兩個字符剛好是秦堯的名字。
“名字怎麼沒有了?”
她疑惑不解,將光標移動過去,單獨打下秦堯這兩個字,然而當留存在輸入法上的名字落在文檔上時,這兩個字仍舊是空白。
徐尋:“???”
這是怎麼回事?
是軟件出了問題,還是輸入法的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