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魚餅?
水泥味?
聽到這兩個名字,新兵們直接陷入茫然。
他們低頭仔細確認了一下盤中的生肉與黑色不明粘稠物體,有人還試着嚐了一口,頓時臉色開始發青,劇烈的乾嘔起來。
“這真的是人吃的嗎?”
“太噁心了,真的太噁心了,我從來沒吃過比這更難吃的東西!”
“這是晚餐?認真的嗎?”
“這根本吃不下啊,而且我們已經累了一天了,這麼點東西根本補充不了能量。”
“……”
抗議聲自新兵中再度響起,雖然很多人都已經試着開始接受這座集訓營魔鬼般的訓練節奏,但看到眼前這荒謬的晚餐,還是有許多人無法接受。
“不好意思,你們沒有選擇。”安卿魚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波動,“要麼,捏着鼻子吃下這頓晚餐,要麼,明天直接餓暈在訓練場上,被我拖走。
我只給你們十分鐘,十分鐘後,全體到教學樓集合,開始夜間的理論授課。
遲到的下場,我想你們自己心裡清楚。”
說完之後,安卿魚便邁開步伐,徑直走到了食堂大廳邊緣的圓桌之上坐下,【夜幕】小隊的其他人緊跟其後。
百里胖胖的目光掃過面如土色的新兵,心中嘿嘿一笑,搓了搓手,快步向着後廚走去。
衆新兵看着眼前的晚餐,陷入了沉默。
砰!
就在這時,食堂的大門猛地被打開。
一個穿着新兵服飾,戴着黑色眼罩的少年站在食堂大門外,右眼掃過寂靜的食堂,眉頭微微皺起。
片刻之後,他邁開腳步,徑直走到了距離大門最近的餐桌上,抓起了不鏽鋼盆中的生肉,沒有絲毫的猶豫,猛地塞進自己的嘴巴,狼吞虎嚥起來。
寂靜的食堂中,只剩下盧寶柚撕咬生肉,以及瘋狂吞嚥的聲音。
迅速的解決掉了生肉,他直接拿起了另一塊黑色的水泥味“不妙魚餅”,二話不說,直接啃了一半在嘴裡咀嚼。
他的表情僵在了原地。
他的喉結瘋狂的抽搐,控制不住的彎下腰,像是想要直接將“不妙魚餅”吐出來,但最終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本能,強行將嘴裡的食物嚥了下去。
他喘了口氣,隨手拿起桌上的水,往嘴裡灌了一口。
然後捏着鼻子抓起剩下的“不妙魚餅”,塞入嘴中,壓根就放棄了咀嚼,直接吞入腹中。
一分鐘不到,吃掉了生肉與“不妙魚餅”的盧寶柚,抹了下嘴巴,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大門,獨自向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死寂的食堂內,六百多位新兵呆呆的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震驚的張大了嘴巴。
就連安卿魚都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看了眼那被盧寶柚吃的乾乾淨淨的不鏽鋼盆,表情有些複雜。
“他居然兩口就吃掉了‘不妙魚餅’?”安卿魚喃喃自語,“這孩子……是個狠人啊?”
“還不錯吧?”
林七夜的聲音悠悠從他的耳邊傳來。
安卿魚轉過頭,只見不知何時,林七夜已經悄無聲息的坐在了他旁邊的椅子上,含笑看着盧寶柚離去的方向。
安卿魚點了點頭,“這股狠勁,確實很罕見……不過,他的心性跟之前比,似乎不太一樣了?你對他做了什麼?”
看着安卿魚疑惑的目光,林七夜聳了聳肩,“我只是做了一個教官該做的事情。”
兩人交談之際,一道清脆的放盤聲迴盪在食堂中。
方沫臉色鐵青的深吸一口氣,將嘴裡最後一口“不妙魚餅”吞下,然後同樣沉默不語的離開食堂,徑直向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第二個吃完晚餐的人出現,食堂內,勇敢的嘗試進食的人也多了起來。
然而,安卿魚特製的“不妙魚餅”實在是太過兇猛,有一部分人只是咬了一口,就忍不住彎腰嘔吐了起來,還有一部分心性不錯的,強行吃下了大半的“不妙魚餅”,再也忍不住了,灌了幾口水後,便離開了食堂。
看着衆人的表現,百里胖胖有些不信邪的拿起了一塊“不妙魚餅”,看向身旁的安卿魚。
“這東西,真能有這麼難吃?”
“你試試?”安卿魚微微一笑。
百里胖胖猶豫片刻之後,在“不妙魚餅”上咬了一小口,虎軀一震,雙目都開始發綠。
他強行咀嚼了兩下,將其咽入腹中,看向安卿魚的表情已經徹底變了。
“你是魔鬼嗎?這種反人類的食物,你是怎麼研製出來的?”
“‘神秘’,加科學。”安卿魚神秘的推了推眼鏡,“不要小看這一塊魚餅,雖然個頭不大,但是其中蘊含的能量,足以支撐一個成年男人不吃不喝三天,就算是進行高強度的運動,也能堅持一天半的時間。
就算那些新兵只吃小半塊,也絕對夠他們消耗一整天的,再不濟也不至於讓他們在訓練過程中昏過去……除非一口沒吃。”
百里胖胖掃了食堂一眼,“但我看,一口沒吃的也不少啊……”
“人,總是要成長的。”沈青竹冷不丁的插了一嘴。
就在幾人聊天的時候,濃郁的飯菜香氣從後廚飄蕩開來,那些還在反人類食物中掙扎的新兵們,聞到這香氣,像是活過來了一般,直勾勾的盯着某處。
只見孫老親自端着幾盤熱菜,走到了林七夜等人所在的圓桌前,笑着將這些菜擺到了他們的桌上。
林七夜,百里胖胖,曹淵,沈青竹四人立刻站起身,對着這位其貌不揚的老人深深鞠躬,迦藍等人雖然不認識他,但也禮貌的跟着照做。
“孫老,好久不見。”林七夜笑着說道。
шωш ◆т tκa n ◆¢Ο
“誒誒誒,臭小子,你們這是幹嘛呢?”孫老見他們齊刷刷的鞠躬,微微一愣,連忙將他們扶起,笑罵道,“你們這是想讓我這個糟老頭子折壽啊?”
“孫老,您說什麼呢?”曹淵道,“當年我們從集訓營畢業的時候,也這麼向您鞠過躬。”
孫老搖了搖頭,“不一樣,不一樣啦!
我還是那個給菜鳥們燒飯的糟老頭子,但你們,已經不是當年的菜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