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之門的力量,不是你能抵擋的。”西王母當即搖頭,“林七夜,你沒法替他擔保。”
“那再加上我。”
一個聲音從衆人身後傳出,周平揹着黑匣,緩緩走到林七夜和安卿魚的身邊。
“他們是我的學生,我會對他們負責。”周平認真的開口。
“還有我。”一個身影從一旁的宮殿頂端躍下,扛着鎏金紅棍,穩穩的落在林七夜身邊,“玉帝老兒,別人怕你,我可不怕……林七夜這小子,我是保定了!”
孫悟空擡頭仰視着空中的玉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別忘了,還有本王。”吉爾伽美什的聲音悠悠自林七夜身後響起。
與此同時,一縷煙霾自林七夜的影子中散出,帶着寬大兜帽的黑影,悄然站在林七夜身側……
短暫的沉默後,披着灰色斗篷的蒼老身影,也緩緩走到林七夜這一側,
“若是出現意外,我可以挽回。”王面與林七夜對視一眼,“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換作是我在你的位置,也會做出這個選擇。”
一道雷光劃過,剎那間,那幾個披着黑色斗篷的死寂身影,也來到了林七夜身邊。
王面,吳老狗,林七夜,都是特殊小隊的隊長,他們也是這個場上,真正能夠體會林七夜心情的人。
周平,孫悟空,吉爾伽美什,27號,王面,【靈媒】……這一刻,那三道披着深紅色斗篷身影的背後,不再是空空蕩蕩。
這是林七夜,是【夜幕】小隊,這幾年來積累的底蘊。
看到這一幕,左青無奈的嘆口氣……毫不誇張的說,這些人若是真的出手,就算是天庭來硬的也未必能攔得住他們。
安卿魚和江洱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就在這時,站在最前面的林七夜突然開口:
“安副隊。”
安卿魚一愣,“在。”
“回家。”
林七夜邁開腳步,徑直向南天門走去,曹淵緊跟其後,安卿魚猶豫片刻後,還是一咬牙,跟上了他們的步伐。
隨着他們逐漸靠近,攔在南天門外的大夏衆神與其他人類天花板,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是好,彼此對視起來,玉帝沉默的注視着這一幕,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七夜一邊走向最前方的左青,一邊將手伸入懷中,取出了一隻黑盒。
指尖挑開盒蓋,一道道閃爍着微光的勳章,暴露在空氣之中。
三枚個人“星海”勳章,三枚集體“星海”勳章,四枚個人“星辰”勳章,七枚集體“星辰”勳章,以及數枚“星輝”勳章,好似飽含着無上榮耀的璀璨鑽石,被林七夜捧在手中。
從最開始的風雪韓少雲,到滄南大劫,到酆都之戰,到支援姑蘇,冥神祭壇,遠尋安塔縣,“人圈”破滅,守護新兵,擊殺須佐之男,上京危機,死守鎮國神碑,尋找【約櫃】,覆滅阿斯加德,晨南關戰役……
無數的過往與榮耀,隨着林七夜手腕翻動,叮叮噹噹的落在雨中的石板路上,宛若一條星辰鋪開的璀璨之路。
在這功勳之路的最前方,那個披着深紅色斗篷的身影,緩緩開口:
“大夏第五特殊小隊【夜幕】……請諸位讓道!”
這是【夜幕】用數年的時間,用無數次死裡逃生的經歷,從血與火中換來的,由星光與榮耀鋪就的道路,也是林七夜爲江洱開闢的……歸家之路。
低沉的聲音在沉寂的南天門前回蕩,衆人看着那雙眸堅定如鐵的目光,紛紛爲之動容。
隨着最後一枚“星海”勳章落下,站在最前方的左青,無奈的嘆了口氣,側身向後退了兩步。
他是守夜人的總司令,這條路對【夜幕】意味着什麼,他再清楚不過……林七夜已經做到這一步,他若是再攔在這裡,恐怕良心再難安穩。
左青的後退,對其他天花板與大夏神而言,也是一種信號,隨着林七夜等人的靠近,他們紛紛讓開了一條道路,
直至南天門外。
在這個過程中,玉帝與西王母也沒有開口,只是在沉默中,放任他們離開。
就在這時,走在最後方的安卿魚,在南天門外,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回頭,望着天庭的衆神,平靜開口: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從我主動觸碰真理之門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原本的封印將對我無效……我想,天庭應該有能讓我神魂俱滅的方法吧?
待我送完她最後一程,便會迴天庭赴死,
我安卿魚,不是叛徒。”
說完最後一句,安卿魚便踏上林七夜的筋斗雲,呼嘯着消失在天邊。
南天門外,衆多身影陷入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左青才苦澀的搖了搖頭,一邊無奈嘆息,一邊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勳章,用自己的斗篷擦乾淨水漬,放回了口袋之中,
隱約間,能聽到他嘀嘀咕咕的聲音,自雨中傳出:
“這羣小傢伙……走的是挺帥,還不是得要我來幫你們擦屁股,真是……”
……
筋斗雲上。
“你真的想好了?”林七夜一邊駕駛着筋斗雲,一邊皺眉看向安卿魚。
“嗯。”從天庭出來之後,安卿魚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他點了點頭,“我是真理之門,也是喚醒【門之鑰】的關鍵,只有我死了,大夏才真的安全。
而且,我現在的樣子,你不也看到了嗎?”
安卿魚摸了摸自己灰色的眼球,“我……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那個封印自然也沒法徹底封住我,與其如此,不如讓一切都簡單一些。”
“也許,還有別的辦法呢?”林七夜再度問道。
“不知道……但我已經沒時間了。”安卿魚看着林七夜的眼睛,“七夜,你會尊重我的選擇的,對嗎?”
林七夜張了張嘴,停頓許久之後,才神情複雜的開口:
“我知道了,我不會攔你。”
雖然安卿魚沒說,但林七夜心裡很清楚,這個原因也許確實是讓他做出這個決定的重要因素,但也並非全部……還有一部分原因,則是江洱。
若非是爲了江洱,安卿魚也未必會選擇封印……他這麼做,是爲了履行與她之間的約定,關於很久很久之後的約定。
但現在,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對了,你在真理之門的後面,究竟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