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摒棄雜念,打開了心靈淨土的那道門才進來的,同理推斷,或許只要關上那道門就能出去。”
林七夜盤膝坐下,“不管怎麼說,先試試吧。”
三人閉上眼睛,再度進入冥想狀態,如同三尊石雕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隨着時間的流逝,三人的眉頭慢慢皺起。
十分鐘後,林七夜睜開眼眸,發現對面的安卿魚和江洱已經面色難看的站了起來。
“你們也失敗了?”林七夜皺眉道。
“嗯。”安卿魚點頭,“我明明已經觸碰到了離開的那扇門,但就是推不動它。”
“我也是。”江洱緊接着說道,“我好幾次都要出去了,又被那扇門擋了回來,感覺就像是……就像是有什麼東西,阻斷了我們跟外界的聯繫。”
“這麼看來,我們的情況是一樣的。”
林七夜無奈的從地上站起。
“爲什麼進來的時候,沒有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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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七夜沉思片刻,“也許是那兩位至高神戰鬥的時候,出了一些變故,導致這裡被封閉了。”
“那怎麼辦?我們豈不是一直被困在這裡了?”江洱擔憂的說道。
“這倒不至於。”安卿魚立刻搖頭,“熾天使去追殺那位至高神,又不是不回來,祂發現我們沒有回到船上,一定會回到天國尋找,到時候我們也是能出去的。”
“那祂什麼時候能回來?”
“不好說,也許幾個小時,也許一天,也許要好幾天……畢竟祂說當年追殺路西法,都追了三天三夜。”
聽到這,江洱無奈的嘆了口氣。
“也許,我們並不是只有被動等待這一個辦法。”林七夜突然開口。
安卿魚二人同時轉頭看向他。
“天國出不去,或許我們也可以試着換一個路徑離開,就像那位至高神進入天國一樣。”
“你是說……地獄?”安卿魚轉頭看向遠處那翻騰着深紅熔岩的巨劍,皺眉沉思片刻,“確實,既然那位至高神能從外界進入地獄,就說明地獄應該是有通往外界的出口的,常規方法不能離開天國,這條路應該能走得通。”
“但那可是地獄啊,我們就這麼闖進去真的可行嗎?”江洱擔憂的問道。
林七夜與安卿魚對視一眼,片刻後,同時搖了搖頭:
“算了,地獄畢竟是曾經的惡神神國,就算神境以上的惡魔已經全部被斬殺,也說不準會留下什麼……風險太大,我們沒必要去冒險。”
三人商量片刻後,便在原地坐下,望着遠處昏黃的夕陽,長嘆了一口氣。
“就怕我們這麼久不回去,拽哥會擔心。”林七夜有些擔憂的說道。
“話說回來,拽哥沒能進入天國,確實有些奇怪。”安卿魚若有所思,“他究竟有什麼雜念呢……”
江洱看了他們一眼,猶豫片刻之後,還是試探性的開口:“你們沒有發現,從帕米爾高原回來以後,拽哥的情緒就有些低落嗎?”
林七夜和安卿魚對視一眼,“有嗎?”
江洱:“……”
林七夜在守碑之戰時,便險些喪命,前幾天才被救活,對於帕米爾高原回來之後小隊的情況並不清楚;安卿魚到了天庭之後,一心撲到了解析靈氣上面,根本沒有分心別的地方,此刻聽到江洱如此說,兩人都有些茫然。
“應該是有的,雖然之前我還不太確定,但現在看來,他確實有了些心病。”江洱沉默片刻,無奈的嘆了口氣,“而且,我也大概能理解,他的心病來自哪裡。”
“來自哪裡?”
“你們。”
“我們?”林七夜不解,“爲什麼?”
“因爲你們一個個的,實在是太變態了。”江洱看着兩人,認真的吐槽道,“一個被譽爲守夜人百年罕見的天才的隊長,一個能夠解析萬物並用於自身,潛力無限的副隊長,一個身體裡封印着足以屠殺普通神明的黑王,被譽爲神明之下衆生之上的曹淵,還有雖然陷入沉睡,但甦醒便能一步成神的迦藍姐……
胖胖的禁墟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但似乎也來歷不小。
其實憑藉我和拽哥的禁墟,完全有資格立足於特殊小隊,但你們幾個走的實在是太快了……快到讓我覺得,我們永遠都是隊伍的吊車尾。”
江洱緩緩低下頭,神情前所未有的低落,“之前在帕米爾高原的時候,我和拽哥看着你們衝鋒陷陣,心裡特別難受,雖然我們知道就算衝上去也幫不上什麼忙,但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好像連站在你們身邊的資格都已經沒有了……”
“我的年紀比較小,境界跟不上你們還說的過去,但拽哥是跟你們一路走來的,他性格本來就有些傲氣,現在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與你們的差距越來越大,只會比我更加難受。”
聽到這,林七夜和安卿魚陷入沉默。
這方面的問題,他們從未想過。
在這支隊伍之中,似乎最不缺乏的就是妖孽,無論是來歷神秘的迦藍,擁有諸神精神病院的林七夜,亦或者是可以解析天庭靈氣的安卿魚……相比之下,沈青竹與江洱自身耀眼的光芒,卻被他們盡數掩蓋了下去。
江洱點破了這一點後,林七夜可以想象到,以沈青竹的性格,現在該有多麼的煎熬與自責。
沈青竹不是那種甘於當吊車尾的人,更不可能爲了祈求力量,去恬着臉求大夏神收他當代理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這些痛苦全都掩藏在心底,默默的站在隊伍的最後爲他們付出,裝作無事發生。
“是我的問題,我作爲隊長,應該早點注意到的。”林七夜的眼眸中浮現出苦澀。
安卿魚回想到在天庭時,百里胖胖與沈青竹單獨出去的情景,無奈的開口:“看來,胖胖比我們所有人都先看出拽哥的異常……他纔是心思最細膩的那個人。”
“等回到船上,我們跟拽哥好好聊一次。”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都是兄弟,有什麼事情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
“嗯。”
安卿魚看着遠處逐漸下沉的日光,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