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玉璽,有種奇藝的感覺,但是更多的卻也察覺不出來,這是虛幻的?還是真實的?
天地御冊奇異無比,說不定就藏有這等寶物,哪怕楊伊已經把它煉化,憑藉微末的修爲,卻也不能完全參透這個寶物,也可能這是“命運”的“饋贈”。
查看了這一直心心想念的寶物之後,楊伊算是勉強放心,如今來說,這個世界雖然已經被她納於手中,但是還有許多隱秘,未曾完全被解開。
哪怕身爲帝王,也不可能全知全能的;放下了這事之後,楊伊目光轉向了下一個目標:士族。
當前天下,士族以汝南袁氏和弘農楊氏爲尊,汝南袁氏此時已不足爲慮,在京師一脈已經差點被屠戮一空。
當前可慮者仍舊是弘農楊氏,弘農楊氏是現在弘農以西的多數世家爲首的的,要知道這個時代再往後魏晉南北朝的時候,還有弘農楊家怒懟二崔,要不是隋王朝建立,楊家登頂,弘農楊家還能繼續輝煌下去。
什麼五姓七望,在弘農楊氏面前可不夠看;甚至就是大隋破滅之後,弘農楊氏分散之後,也還有麟州楊氏維繫傳承,爲天下大族。
所以楊伊一直沒小看楊家,當然袁家楊伊也沒小看,袁家要不是三國年間一共只有兩支,還兩支都登上舞臺,更有甚者,兩支不連手先懟死其他人,自己內部先懟了起來,若非如此,勝負難說。
在曹操被呂布襲擊了老家的時候,要是袁家族老,先一步將袁術軟禁,然後讓袁術和袁紹合併,那麼那時候,中間的徐州,佔領兗州幾個縣的曹操,還有佔領大半兗州的呂布都只有投降了。
而剛剛入主荊襄的劉表,絕對頂不住下面世家的亂來,到了那時,佔據八州之地的袁家,對手就李傕,郭汜,馬騰,劉焉這幾個了。
雖說袁紹的能力可能不如曹操,但是手握天下所有產糧地和半數產馬地的袁紹面對着這羣菜雞,也能開創一代王朝,成爲一朝太祖。
可以說袁家跪的原因完全是自家內部戰略失誤,庶子做的比嫡子還好,家中族老又不願意承認自己眼瞎,所以眼睜睜的看着袁家一步步的走向毀滅。
功利的來說,一顆家主人頭就能讓袁家擁有天下,還有什麼可想的,直接砍了就是了,反正家主爲家族犧牲那不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了嗎?
不過如今袁氏不需要考慮這些了,當年的都被砍了,家主袁術被董卓擄走了,袁紹也不知所蹤,憑藉着在汝南之地的經營,倒是還勉強可以固守,當然,這是皇朝如今不靖之事,當皇朝一統,袁氏也就更不足爲慮了。
針對楊氏,命郭嘉研究對策,陳曦如今主要是負責改良察舉制,當然不是向九品中正制這個他們陳家以後提出來的制度來改,而是朝着科舉制來改革,上上下下牽扯的太多了,郭嘉畢竟是寒門,還是交由陳曦來。
三翰林之中的沮授就開始處理關於大朝會各方面的問題,至於皇帝換成了攝政長公主,其中禮儀方面要有什麼變化,那就是被劃歸到沮授的太常以及宗正的事情了,宗正是劉虞,這位棄了幽州刺史之位,逃到洛邑的宗室代表人物之一,此時也不得不俯首聽命了。
其他方面的禮節就不說了,在談及重開大朝會的時候,楊伊只命他們先將周禮裡面給皇帝送禮的那條扯淡禮儀廢除了:
諸侯執圭朝天子,天子執玉以冒之,列侯執璧,皇子執玉帛,這些基本上還算過得去,但是後面的九卿弄只羔羊,大夫弄只大雁,陪侍的臣子弄只野雞。
如此簡單的小事,也不會有人敢出來駁斥,畢竟眼看都要女皇當政了,這些許小事,根本算不得什麼。
持續好長時間未曾召開的大朝會再一次拉開了帷幕。
雖說三翰林商量之後,已經和三公九卿議定將朝會時間從改成辰時三刻,並且將原本一整天的朝會,分割成了兩段,避免對正常人的承受力造成極大的挑戰,不是每個人都有很好的身體條件,但是這一次三更天的時候,皇宮外已經是人頭攢動。
除了三公九卿,其他在京六百石以上的官員近乎已經全部到位,自然的按照職務劃分成了幾條平平整整的隊列,安安靜靜的站在那亮如白晝的火光之中等待着時辰。
而此時城外,一架架裝飾奢華的馬車,在護衛僕役的拱衛下緩緩的沿着各條道路朝着帝都進發。
這些車架之中端坐的盡皆是之前不在帝都的高官、列侯,雖說於幾日之前已經抵達了帝都,但是於昨日已經再行出城,然後於今日此時再次乘車進城,完成這個儀式。
這些人多是世家代言人,要麼是世襲的列侯,要麼是世襲的郡望高官。
可以說這一次幾乎是自仲漢初年以來,所有漢家列侯來的最全的一次,甚至連很多已經閉門不出的列侯也再一次出現。
“突然發現這些家族底子都相當厚實啊,怪不得說世家手握了整個天下八成甚至更多的財富。”此時陳曦正站在洛邑的城牆上,他如今爲漢武鄉侯,食邑三千,爲勳貴之首,也是在昨夜出城,然後在今早乘車入城。
“還有近百的列侯。”郭嘉看着那一道道被火光照耀的明晃晃的道路,看着那一條條道路上奢華至極的馬車,他也是列侯,食邑兩千,爲漢壽鄉侯。
“是啊,居然還有這麼多,我們這些新出爐佔不了一半。”陳曦也是望着下方的緩緩入城的車架面色沉靜,“算了,不計較這些了,他們出來不知道是想要看什麼?”
“放心,且不言他們不可能有什麼太大的想法,就算有,他們也沒有絲毫的辦法,你想要說的,我都通知到了。”郭嘉冷笑着看着下面那些緩緩入內的車架,現在局勢已經穩如泰山了。
前些時日,青州黃巾改旗易幟,以孔融爲青州刺史,兗州刺史、豫州刺史也都順利的換成了自己人,京都陳列大軍十萬;其他地方,張角爲漢中太守,已經帶原黃巾衆萬餘,並漢軍三萬餘入駐。
此時天下,並不可能有太大的變數了,荊州、揚州、徐州,雖然士族力量強大,但是這幾個州加起來還不如冀州,更何況這幾州也不會聯合起來。
“早知道好好操練一下士卒,給這羣傢伙在長安來一場閱兵式。”陳曦突然笑着說道,“走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居然看到了我們家的家主了。”
潁川陳氏的家主是陳紀,陳元方,爲“潁川四長”之一的陳寔之子,與弟陳諶俱以至德稱,兄弟孝養,閨門雍和,與父親陳寔和弟弟陳諶並稱爲“三君”,不過官位並不亨通,再遭黨錮後,累闢不就。
“荀家的家主也來了。”郭嘉平淡的掃了一下兩架緩緩入內的車架,荀氏的家主是荀爽,荀慈明,爲“潁川四長”之一荀淑第六子。
荀爽出身“潁川荀氏”,其兄弟八人俱有才名,有“荀氏八龍”之稱,荀爽排名第六,更有“荀氏八龍,慈明無雙”之評。
他自幼聰敏好學,潛心經籍,刻苦勤奮,桓帝在位時曾被太常趙典舉爲至孝,舉孝廉,拜郎中,對策上奏見解後,棄官離去。
爲了躲避第二次黨錮之禍,他隱遁漢濱達十餘年,專以著述爲事,先後著《禮》、《易傳》、《詩傳》等,號爲“碩儒”;
黃巾起義爆發後,黨禁解除,荀爽相繼被舉薦,但都未應命。
以這兩位本身的盛名,只要是朝會,這兩個傢伙都屬於特進,也都是可來可不來的,現在這兩個傢伙居然一起來了。
“完全不用擔心。”陳曦撇了撇嘴,“我都將這兩位差不多收買好了,又來了一個,我去,我都以爲他過世了,怎麼還活着。”
“司馬儁?”郭嘉此時同樣吃了一驚,這位是河內司馬氏的家主,司馬氏應該是和弘農楊氏共進退的,這一次居然也來了!
陳曦注視了一下他的車駕,沒太注意,司馬氏如今還不足爲懼,在大漢士族中,還只是中層;他此時注意的是下面朱儁的車架,此時說道,“錢塘侯也來了,其人果然忠義。”
“走吧,我們也不能繼續浪費時間了。”郭嘉看了看長安城門的車架,對着陳曦的方向招了招手,陳曦沒有多說,跟着對方走下城牆,朝會即將開始。
等陳曦到達的時候,這裡已經按着順序站滿了一羣人,不少眼熟的世家家主,還有世家代言人。
“你居然能來參加”淳于瓊此時看着一旁的顏良一臉不解的詢問道,“你到底是符合了哪樣?”
顏良翻了翻白眼,“淳于將軍,你這樣亂說話小心我揍你啊,你看清楚啊,這一排全部都是列侯,我祖上可是開國侯之後,世襲的列侯,雖說現在只是關內侯。”
“這麼之前你說你是馬匪糊弄我們是吧。”淳于瓊不爽的看了看,顏良是之前投軍的,因武功非凡,就成了他的副將,他還一直以爲顏良出身貧寒。
“我之前家中不豐,纔去草原上去做馬匪的,家裡人說我有辱家聲,不過我家就我一個嫡子,所以這關內侯之位還是我繼承的。”顏良面上浮現了一抹得意說道。
“你這得意什麼,你要是早早的投到殿下軍中,自己就是列侯了。”淳于瓊此時不屑的說道。
關內侯算什麼,連食邑都沒有,顏良打了一個哈哈沒說什麼,他可不敢說,還接過幽州士族的僱傭,整備劫一下文丑的押運物資,只是見機跑了。
“見過淳于將軍。”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車架上下來一個青年男子,身穿華服,頭戴冕冠,看着淳于瓊的方向笑問道。
“哈,甄公子好。”淳于瓊眼見是甄堯這中山大商,雖說面露驚訝,但是卻也回了一個問候,中山甄氏之前雖然有過摩擦,不過之後就很聽話了,如今爲北域第三大商,在蘇雙、張世平之後。
淳于瓊一直負責鎮守後方,所以和甄氏交道打的不少,也算是老朋友了,此時自然可以敘話一二。
“淳于將軍莫要驚奇,我家乃是承陽侯之後,之前因爲妹妹的原因,我家準備將之折換成封君,不過妹妹現在不準備繼承了,所以我就重新接過了。”甄堯此時面帶笑容說道,不過配合着那一身冕服,確實有幾分列侯氣象。
“我怎麼感覺這裡面有很多列侯好眼熟。”淳于瓊聞言不由得看了看其他列侯的方向,現好多人看着好面熟。
“哈,那些各郡的郡望世家,祖上都曾是列侯,除了官位的庇護,其實還有爵位的庇護,雖說蔭的爵位不如自己軍功所得,但總比沒有要強。”甄堯扭頭看了一下說道,基本上都是熟人。
“不過挺奇怪啊,我都看到陳家了,也看到荀家了,還有一些略微弱一些的家族族長或者代言人,居然不見楊家了?弘農楊氏爲何敢?”甄堯掃了掃前方的情況略帶不解的對着淳于瓊問道。
淳于瓊正要悄悄解釋,這時宮門已經打開,衆人已經可以魚貫而入。
“閒話不說了,有空我們再敘。”
淳于瓊此時整了整衣服,他畢竟也是一直跟着楊伊的,雖然功勞不多,但是苦勞是有的,如今可是亭侯之位,這也算是不錯了。
掃視左右,許多大漢的青年才俊,大多都是依靠着祖上的餘蔭,其中多是關內侯,也就維持一個體面了。
他這一列爲首的是漢武安侯關羽,這是武將一列,另一列是出身北域的文臣一列,爲首的漢壽鄉侯郭嘉;還有一列則是勳貴望族一列,爲首的是漢武鄉侯陳曦。
另外還有一列,乃是皇族一脈,爲首的是宗正劉虞,次位是劉備。
還有一列則是朝中文臣一脈,以翰林學士沮授爲首,此外還有各地郡守派來的賀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