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不遠的,追!”
甘州連玉山脈,乃是北方三州第一山脈,山高入雲連綿千里,山腰往上之處常年冰雪覆蓋。其上人跡罕至,甚至連普通動物都少有。偶爾有飛鳥掠過,也不願在此嚴寒之地停留多久。
突然,山頂處數道身影眨眼而至,查看了落於冰雪中尚未乾涸的血跡,這些人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只是那繚繞於身前的無情殺機,似乎要比周圍的瑟瑟寒風還要冰冷三分。
“好靈的鼻子,真是一羣好狗!!”
冰川之中寒風瑟瑟,賀閒卻絲毫不敢停留,一路奔逃至此。沒想到後面這些人竟是緊追不捨,絲毫不給他半點喘息之機。他不是殺不了他們,可就怕耽誤半分,會引來更多的人。
要知道,在這些追殺他的人中,可是有連他也無法抵抗的存在。何況,北地蒼狼祖地的高手們,也在拼命追逐着他的身影。他不能暴露半分,一旦暴露,等待他的就將是最無情的碾壓。
嘴角掠起一絲的苦笑,沒想到他堂堂血衣教教主,竟然有朝一日被人追殺的如此狼狽。可是一想到洞中那令自己晝思夜想的人,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回頭仔細查看了幾分,悄無聲息間抹掉自己的痕跡。賀閒來到一處懸崖邊上,猛地向下一跳。眨眼間,周圍只剩下茫茫一片,再也找不到他半分身影。
而懸崖峭壁的中間部位,隱匿這一處不起眼的山洞。在靠近山洞時賀閒猛地伸出右手,狠狠地插入峭壁冰石之中,那快速墜落的身影也漸漸緩住。
“你怎麼回來了?”
寒氣逼人的冰洞中,響徹起了一道低沉的聲音,聲音之中不帶絲毫的感情。甚至沙啞中帶着一股陰冷,莫名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受傷了?”
“不錯,我受傷了!”面無表情的走入山洞內,越過狹小的洞口,裡面卻是豁然開朗。在山洞的最裡面,儼然是一處冰川組成的神奇世界,到處都是萬載寒冰,甚至有些冰塊之中隱約能看到一些小動物的被瞬間凍住的影子。
將自己的傷口輕輕裹住,賀閒深吸一口氣,看向了被同樣凍在冰柱中的一個隱約的女子影子。手輕輕的撫摸了上去,此時賀閒的眼中說不出的溫柔。
周圍全是寒冰,卻沒有給他帶來半點困擾。到了這等境界,區區一點點溫度已經不足以讓他有絲毫的不適。更何況待在這裡,他感到的只有溫暖,又何曾有冰冷的感覺。
“你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要知道,這可關係到你心愛之人復活的大事!”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賀閒卻對此無動於衷,眼中甚至還閃過了一絲的殺機。
“失敗了!”
“失敗了?怎麼會失敗!”陰冷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的震怒,還有難以想象的恐怖壓力席捲而來“你手裡的蠱蟲乃是南疆百蟲谷的禁術,放在整個南疆之中也是極爲難纏的存在,不然又怎麼會被百蟲谷死死地封存!”
“自百蟲谷覆滅之後,這等蠱蟲早就沉於歷史之中,這麼多年了,按說不會有人懂得解蠱之法。即便是有,又怎麼會這麼巧來這裡?是不是你動了惻隱之心,根本沒有按我說的做!”
突然間山洞中一股無形而恐怖的力量突然涌現,將賀閒整個人都禁錮着擡了起來。堂堂元神境圓滿的高手,此刻竟了連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似乎任人拿捏一般。
“蠢貨,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難道不想早一點讓你新愛的女人重新站起來麼?”
“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麼,這麼些年下來我的雙手沾滿了鮮血,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經不在乎了。並非是我沒有做,而是北地出現了一隻蠱王,將這些蠱毒盡數驅散!”
“蠱王?怎麼可能?諾大的南疆,無數的蠱術傳承勢力下又有幾隻蠱王,小小的三州之地怎麼會有?”
“可事實就是如此,現如今除了蒼狼祖地之外,南海千花島的高手也在追殺我。我們利用千花島的力量潛入蒼狼祖地偷取靈晶,原本商量的是平分的,結果你卻翻臉不認人想要獨吞,如今他們反而對我處之後快!”
“南海千花島的力量,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我也無能爲力!”
“廢物,真是個廢物,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名劍山莊百邪老人的殘魂你沒有取來也就罷了,收集一些普通人的生命力你也做不到,你說我要你何用?”
“噗!”恐怖的力量再次出現,彷彿頃刻間涌遍自己的全身上下,那無可匹敵的力量令賀閒爲之顫抖,一口鮮血更是沒忍住直接從喉嚨間噴射而出。
現如今自己傷上加傷,若想要修養怕至少也得半個月的時間,這女人就是個不講理的瘋子!
可即便她是個瘋子,即便知道復活初雪的可能很小,即便知道自己是在與虎謀皮,可賀閒還是不得不硬着頭皮做下去。起碼,他這樣還能有一絲希望。哪怕只有一絲,他也要拼命地抓住,即便付出自己的全部都在所不惜!
“紀水寒,你已經死了,接受現實不好麼?”臉上那種陰冷的表情消失殆盡,不知何時賀閒又成了那副翩翩君子的模樣,眼中無悲無喜。
“放肆,姑姑的的名字也是你能直呼的麼?”
“姑姑?怕是應該叫姥姥都不止吧!”
“混賬!”恐怖的力量再次席捲而來,連整座山川都爲之震盪。山洞之外的山川崩塌,冰川白雪滾滾而下,彷彿要淹沒一切,足以見對方的震怒。
很顯然,賀閒說到了對方的痛楚,讓對方大爲失態。對面的賀閒更是在這股力量之下毫無招架之力,被狠狠打入了厚厚的冰川之中。原本就重傷的軀體,此刻再次傷上加傷。這一下,沒有三兩個月怕是好不了。
“一體兩面,善念?惡念?善念的賀閒,又是你!你還真是有意思!”勉強壓住了心頭的火氣,對面那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聲音之中透着一股難以言語的嘲諷。
“賀閒,你早就是個佔滿鮮血的壞人了,這世間比你更恨更毒的又有幾個?與其留着那點無用善念去悲天憫人,不如把這個壞人當的得徹底一些,這樣你我都能早早的達成心願!”
“你想要的不過是個爐鼎而已,若你真的達成目的會放過我們麼?”淡然的看向不遠處那道模糊的虛影,此時的賀閒說不出的平靜,眼中沒有一絲的波浪。彷彿生死對他來說,早已經不重要了。
“賀閒,這麼多年若不是我對你細心培養,你又如何能有今天?差一點,就還差一點我就能幫你復活你的初雪,這麼多年了,你一直心心念唸的不就是此事麼?”
“初雪?你.......”對方話音剛落,賀閒整個人的臉色就開始掙扎變換,一會兒和善,一會兒陰冷,氣息變換的令人難以分辨。
“不要被她所誘惑,她是騙你的!”
“滾,滾吶,礙手礙腳的傢伙,我的事情不用你管,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