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這一聲雨兒,我大概這輩子都不想記起這個男人是誰。
我心裡猛地一震,擡頭看着他的時候,感覺我臉上已經沒有一點血色了。
薛濤,怎麼會是他!
“雨兒,這幾年你去哪兒了,哥都想死你了。”薛濤說着,一隻手已經摸到了我的臉上。
但也就是剛碰到,就已經被季越抓住了手腕:“拿開你的髒手。”
薛濤的手腕快要骨折了似的,疼得叫了起來:“你誰呀,別多管閒事!”
季越也沒理薛濤,把他推到一邊,走過來扶起我就往外走。
“雨兒,這男人是誰,你敢跟他走,信不信我找人砍死他!”
薛濤還在後面叫囂着,我暗暗回頭看的時候,見他真的在打電話叫人。
在收銀臺結了賬,我看到薛濤又向我走過來,忙拉着季越說:“我們快走。”
季越看看我,我知道他有很多疑問,但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
因爲這裡離公寓很近,我們是走着過來的,我害怕薛濤追上來,所以走得很快。
季越拉住我說:“別走那麼快。”
他是怕傷到孩子我知道,可是我真的有點怕薛濤,那個變態,如果被他知道我們住在哪裡的話,一定會天天去騷擾的。
我放慢了腳步,可是心卻慌得厲害,那些我以爲早就忘掉的記憶,一點點的全都涌了出來。
季越在後面,看到我腳步不穩,乾脆將我抱了起來。
“他是誰?”一進門,季越就把我抵在門上,看着我慌亂的樣子,“發生了什麼事?”
“季越,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我被他拍過裸照。”
我看到季越眉心微微收緊,低下頭小聲說:“對不起。”
我真的沒想過,過了這麼久,居然還會碰到薛濤。
季越俯身吻住我顫抖的脣,並且越吻越深,直到我放鬆下來,他才鬆開了我,輕輕揉着我的頭髮說:“已經過去了。”
那時候,我真的單純地相信,這件事可以過去,畢竟明市這麼大,薛濤只是恰巧遇到我一次,他不可能因爲我費心地去找尋。
季越入職了一家上市公司的副總裁,因爲公司離公寓有點遠,我不想讓他來回跑那麼辛苦,所以讓他午餐在公司解決。
家裡請了一個小保姆,叫何小希,二十多歲的樣子,做事很利落,話也不多,所有家務都打理得井井有條,所以我每天還是看看書,澆澆花,感覺和在季家的時候沒有區別。
那天我正在陽臺上澆花,聽到外面的門被用力砸了一下,還有一個男人的叫囂:“姜雨彤,你個臭婊子,你給我出來!”
是薛濤!
我心裡突然一震,手裡的噴壺也掉在了地上,我拉開陽臺的玻璃門出去,見何小希站在門口看着被砸得震耳欲聾的門板,臉上卻並無驚慌。
她看我出來,輕聲問道:“要報警嗎,還是打電話給越哥?”
“先打給物業吧。”報警或者打給季越都不現實,等他們趕來,門早被砸爛了。
何小希點了下頭,然後就給物業打電話,像是聽到了我們的話似的,外面的薛濤也消停了,好半天都沒有動靜。
可就在我以爲他已經走了的時候,聽到陽臺上傳來咚的一聲,我回過頭,就看見薛濤已經從玻璃門那裡進來了。
我心裡一沉,本能地向後退了幾步:“都已經過去四年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薛濤向我走過來,擡起他的手給我看,“我本來就是想跟你敘敘舊,可是你竟然讓那個男人廢了我一隻手,你個賤貨,還問我想怎麼樣,我現在就想弄死你!”
看到薛濤忽然就向我撲了過來,我驚叫一聲,慌忙向後退開,卻腳下不穩差點摔倒,何小希在旁邊立刻扶住了我,然後擋在了我前面。
“立刻從這裡出去,不然,後果自負。”何小希的聲音,沉穩卻帶着一股震懾,讓我禁不住地多看她一眼。
薛濤嘿嘿笑着,露出猥瑣的目光,向何小希走了過去:“小丫頭,說話還挺橫的,我就喜歡你們這種小辣椒,玩起來夠味,今天你們表現得好,我這隻手的仇就一筆勾銷,不然,我非得讓那小子坐牢不可!”
“你別碰她!”我厲聲喝道,是我惹的事,我怎麼能讓他把無辜的何小希扯進來。
可是我想站出去的時候,卻被何小希不動聲色地攔住了,她看着薛濤,表情仍是淡淡:“你想怎麼玩?”
我不覺震驚地看着何小希,她肯定是不知道薛濤所說的玩兒是有多變態!
薛濤得意地笑着:“這妹妹還挺上道的,雨兒,她可比你強多了,非得逼着我對你用強才能聽話。”
“你閉嘴!”我恨恨地看着薛濤,那個時候如果不是他對我下藥,我又怎麼可能被他拍下那種照片!
“雨兒,你不知道你脫光了有多性感,哥到現在還念着呢,哥就是喜歡聽你掙扎的時候那種叫聲,聽着就爽。”薛濤推開何小希,伸手又向我摸了過來。
我身後就已經是門了,退無可退,我下意識地護着我的肚子:“薛濤,你最好現在就出去,不然你被廢掉的就不是一隻手了!”
薛濤的手停在離我的臉幾公分的地方,但是他卻不是被我嚇唬住了,而是他發現了我的動作:“你懷孕了?是那小子的?呵呵,好玩,我還沒拍過孕婦呢,不知道這肚子裡的小雜種被玩掉,那種血淋淋的畫面是不是很刺激?”
我看着他陰森森的眼神,頓時覺得後背發冷:“你這個變態!”
“我是變態,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他說着,已經拿出手機,“今天沒準備,就用手機拍了,回頭傳到網上,讓所有人都看看,玩大肚子的女人是什麼體驗!”
聽着他笑得那麼難聽,我全身都禁不住發顫,尤其是想到那個時候他是怎麼對我的,我突然腦子一熱,伸手就從他的手裡把手機搶了過來摔在地上:“我不會再讓你得逞的!”
薛濤看到手機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他擡眼看着我時,那種兇狠的眼神,讓我不覺顫慄。
“臭婊子,你找死!”薛濤罵了一聲,一隻手突然就過來揪我的頭髮。
可是他還沒碰到我,旁邊的何小希冷不防地就抓住他的胳膊,一個過肩摔就把他摔在了地上。
看着薛濤躺在地上,半天都站不起來,我愣愣地看向何小希,原來她,竟然這麼利害。
“滾!”何小希喝道,“別在這裡再出現!”
見佔不到任何便宜,薛濤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撿起手機的殘骸,指着我們兩個說:“你們給我等着!”
看着他很快地跑向陽臺,又從那裡爬了下去,我重重地舒了口氣。
“你沒事吧?”何小希伸手扶住我,把我扶到了沙發上坐下。
我看着她說:“沒想到你還會功夫。”
“練過一些防身術。”她低頭,閃躲着我的眼神,“我去給你倒杯水。”
“小希,”我叫住她,“你……不只是保姆吧?”
從她剛纔說話的氣勢,就知道她的身份一定不是這麼簡單,我纔想到平時,她安靜下來的時候,神情那麼淡然,根本不像一般的女孩子。
她背對着我,低着頭,淺聲說:“姐,你想多了,我就是上學的時候練來防身的。”
她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可是她故意誤解我的意思,她肯定是不想讓我知道她的事。
我便也沒再問,只是對她說道:“剛纔謝謝你。”
“應該的,我拿越哥的工資,就是照顧姐的。”她說完就去倒水了。
她說得很得體,但是女人的直覺告訴我,她跟季越以前就認識,她剛纔說到季越的時候,聲音都變得不一樣,是那種小女生在說出自己喜歡的人的名字時害羞的感覺。
我不瞭解季越的過往,因爲我在季家那三年,他基本都沒在家住。
想到這點,我心裡有點酸,我好像從來也沒問過他,那三年是怎麼過的。
晚上季越回來的時候,我正坐在沙發上,看着何小希
從他手裡接過外套,低着頭不敢看他的那種羞澀,心裡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感覺。
而季越的表情則是有些矛盾,眉心微微蹙着,他轉過頭,似乎在留意我的表情時,我立刻撇開了視線。
季越向我走了過來,如同往常一樣,俯身吻了一下我的額頭:“今天有沒有不舒服?”
我搖了搖頭,卻看着他問:“你是不是,去找過薛濤?”
季越臉色變了變,他回頭看了一眼門口,他應該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門上的腳印,但是我問他的時候,他才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他來過了,你有沒有受傷?”
我淺淺笑了笑:“幸好有小希,不然真的不知道怎麼辦。”
他若有所思地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越哥,姐,可以吃飯了。”何小希在餐廳門口叫道。
可我看到,她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季越身上。
季越卻沒有多看她,只是小心地扶着我,我鬆開他的手說:“沒關係,我自己可以走,才四個多月而已。”
我承認,我做不到他的喜怒不形於色,我心裡覺得不舒服,就沒辦法勉強自己。
連他扶着我,我也覺得很彆扭。
季越愣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纔跟了過來,還是幫我拉開椅子,我客氣地跟他說了一聲謝謝。
季越肯定察覺到我今天有點反常,他坐在我旁邊的時候,輕聲問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我衝他笑笑,然後夾了菜給他,“今天上班累嗎?”
“還好。”他看着我說,“薛濤的事,是我沒處理好,你真的沒事嗎?”
“那種人渣,你不用太理他,我怕他急了像瘋狗一樣亂咬,連累到你就不好了,下次他要是再來,我會報警的。”這裡不比龍城,季越有那麼多的人脈,可是這裡,我們又不認識誰,薛濤又是完全不講規矩的,就是個無賴,什麼事都敢幹。
季越沒說話,只是低頭吃飯,我知道他肯定不會聽我的,可是我即使再說什麼,他也只會敷衍我。
吃完飯,季越去了書房,我坐在沙發上織圍巾。
上次在季家織的那些,因爲發生了太多的事,都沒有織完。
我看到何小希拿着吸塵器在清理地毯,叫了她一聲:“小希,別忙了,過來坐會兒。”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在我旁邊坐下,隨手幫我纏着毛線:“姐,你是在織給越哥嗎?”
我看她一眼,她低着頭,燈光下,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上落下一道陰影,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你上過大學嗎?”我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她點了點頭:“在龍城,唸了四年傳媒。”
“那挺好的啊,怎麼會來做保姆?”我緊緊看着她,想要旁敲側擊知道些她跟季越的事。
她纖細的手指繞着線團,依然低着頭:“我……爲了一個人。”
我心裡猛地一沉,卻還是繼續問道:“什麼人?”
“恩人。”她淺淺說道,“我的命,是他救的。”
我突然愣住了,我仔細看着何小希,這幾天,我竟然沒有發現,她其實跟我身形很像。
所以說,她也是明市那場地震中,被季越救下來的人?
我猛地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原來我們三個人,從很久之前,就註定現在的緣分。
“你家是明市的吧?”我停了下來,“你父母知道你在做保姆嗎?”
她搖了搖頭:“他們還不知道我回來了,我也是,不久之前才從龍城回來的。”
她說不久之前,已經是措辭,分明就是跟着我們回來的,想來在這之前,她就一直在關注着季越的行蹤。
我剛發現他們對我隱瞞的時候,心裡真的很生氣,完全就是把她當成小三一樣看待。
可是現在,竟有些心疼她了,我拉着她的手說:“讓你在這兒當保姆,真的太委屈你了,要不然,讓季越把你介紹到他們公司吧,他現在的公司也跟傳媒有關係的。”
何小希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忙搖頭說:“不用了,我在這兒挺好的,我不覺得委屈,而且,就算我要走,我也想等到你們的孩子出生之後,我可以把你照顧得很好的。”
看着她很怕我趕她走的樣子,我只好放棄了這個想法。
端了一碗粥上樓,我推開書房的門,看到季越還在忙,我很輕地走過去,將粥放在他的桌上:“你還有很多工作嗎?”
他看了看我,然後把筆記本合上,將我拉到他的懷裡,坐在他的腿上:“是不是想問我關於何小希的事?其實我該跟你早點說的,就是怕你多想,而且,她來找我應聘的時候,也沒提起她認識我,我就沒有多說。”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我太小心眼了?”我故作生氣地想從他懷裡出去。
季越笑了笑,手一點沒放鬆:“我知道我老婆,是這個世界上最大度的人。”
這傢伙,還學會給我戴高帽子了,我撅着嘴說:“我纔不是,我小氣得很,你還是趕快讓她走吧,我就看着她心裡很不舒服。”
季越凝眉看着我:“她做事很細心,又勤快,既然你不想讓她在家裡,要不然,就讓她給我做秘書吧?”
“那不行!”我着急地說道,說完纔看到季越臉上狡黠的笑,我推了他一下,“你越來越討厭了。”
“你喜歡就好。”他抱着我,吻了一下我的脣,然後手開始不安分地滑入了我的衣服裡,“想不想在這裡試試?”
“不想!”我毫不猶豫地拒絕,這裡是書房啊,怎麼可以做那種事!
“但是我想。”桌上的文件全部被推到了地上,他抱着我,把我放到了書桌上,一遍遍吻着我的脣。
“季越,你不是還有很多重要的工作要做嗎?”我做着最後的掙扎。
他脫着我的衣服:“沒你重要。”
我無語:“你現在滿腦子除了做這種事,就不想別的了嗎?”
“別的事可以白天想,晚上就只想你。”
“……”
唉,找一個每天精蟲上腦的男人真的好累啊,不但累,還腰痠腿疼。
做完之後,他還一本正經地給我按摩,一邊還問着:“舒服嗎?”
“嗯。”舒服得我都快要睡着了。
“那下次可以再延長一會兒。”他仍是一本正經地說。
“滾!”我側着身,看不到他的臉,卻還是狠狠瞪着他,“你也不怕精盡人亡!”
他壞笑:“我腎好。”
嗯,反正,我是說不過他的。
他幫我按摩了好半天,我都替他手痠了,拽着他說:“不用再按了,睡吧。”
他在我身後躺下,抱着我:“如果你不喜歡何小希,等過了這兩天,我就讓她離開,現在還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人,她學過自由搏擊,我不在的時候,她可以保護你的安全。”
我知道他還是擔心薛濤的事,忙說道:“我又沒說不喜歡她,我只是怕委屈了她。”
季越吻了一下我的發頂:“我明白。”
第二天醒來時,季越已經上班去了,我換了衣服下樓,看到何小希在幫我織那條圍巾,那麼認真的樣子,看得我都有些嫉妒了。
大概是我站在那裡的時間有點久了,何小希不經意地擡起頭,看到我,慌忙就站了起來,立刻把圍巾放在了沙發上:“對不起,雨彤姐,我……”
我慢慢下了樓梯,走到她面前,拿起已經快織好的圍巾,笑着說:“你織的比我好。”
“雨彤姐……”她着急地想向我解釋,但是似乎也知道越描越黑,說了一半又停住了。
我沒再說什麼,轉而向餐廳走去:“季越吃早餐了嗎?”
她嗯了一聲:“不過吃得很少,不知道是不是我做得不好。”
我皺了下眉,不只是早餐,季越最近每頓飯都吃得很少,我們剛來的那天,我還以爲是因爲他不喜歡吃中餐,可是這幾天發現,不管吃什麼,他都是沒吃幾口就放下了。
“中午你幫我做幾樣清淡一點的菜,我給他送過去。
”我心裡擔心的是,他是不是工作不順利,壓力太大,所以才胃口不好。
何小希一口答應了,並且早早的就開始準備。
快到中午的時候,何小希把菜做好了,我和她一起,小心地盛進飯盒,然後我們打車去了季越現在的公司。
我在前臺給他打了電話,沒想到他還親自下來接我,公司的那些女職員看到他小心翼翼扶着我的樣子,都是一臉幻滅的表情。
她們肯定都在對季越抱着某種幻想,卻沒想到,他已經有妻子了。
每個女人都是有虛榮心的,我也不例外,看到別人豔羨的目光,我心裡真的很開心,和他靠得更近了。
我們上了樓,進了他的辦公室,雖然這家公司規模也不小,可跟季氏比起來,還是相差甚遠。
季越心裡,也是有落差的,但是他從來也沒跟我說過。
何小希把飯盒放在茶几上,一一打開,對季越說道:“雨彤姐怕你在公司吃不好,所以讓我做了幾樣菜給你送過來。”
我清楚地看到季越眼中一閃即逝的痛色,可他很快就笑着說:“還是老婆貼心。”
我心裡不知怎的,覺得有些不安,看着他坐下,拿起筷子,慢慢地吃了幾口,讚歎地說:“小希手藝又進步了。”
何小希顯得很高興:“越哥喜歡吃,就多吃點。”
“嗯。”季越扭頭看着我,拉着我坐下,“你們吃了嗎,一起吃吧。”
我勉強笑了一下:“好。”
我們三個人,就在他的辦公室裡,享受這頓溫馨的午餐。
可是我一直留意着季越,看到他確實吃得很少,但是因爲他吃得慢,纔不那麼明顯。
然後,他就站起來說道:“我去下洗手間。”
我看着他走出門口,對何小希說道:“小希,你去看看他。”
何小希一開始沒明白我的意思,但是可能我的臉色太凝重了,她連忙說道:“我去看看。”
過了好一會兒,何小希回來了,我發覺她的眼睛有點紅,像是哭過了似的:“小希,怎麼了,你哭了?”
何小希忙笑了笑說:“沒有啊,雨彤姐,可能是剛纔吃的太熱了,我一吃熱的,就想掉眼淚。”
儘管她的解釋也說得過去,可是我不相信,剛纔在外面,一定發生了什麼。
等季越回來的時候,我看到他裡面的襯衣胸口打溼了一大片,不覺問道:“你的衣服怎麼溼了?”
“嗯,我剛纔洗臉的時候,不小心弄溼了。”季越沒有直視我的目光,他對何小希說道,“把這裡收拾一下,你們就回去吧。”
何小希就站起來開始收拾,而季越則是走到了他的辦公桌前,坐在了椅子上。
只有我還坐在沙發上,心裡亂成了一團。
這究竟是個什麼感覺,我並不想懷疑他們,可是這兩個人,一定有事在瞞着我。
何小希收拾完之後,走過來扶起我:“雨彤姐,我們回去吧。”
我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季越:“那你忙吧,我們回去了。”
季越頭也沒擡,只是說了一句:“路上小心點。”
我還是狐疑着,卻也沒說什麼,跟何小希一起走了出去。
站在路邊打車的時候,我還在想着這件事,所以連帶何小希的每一個動作,都開始格外注意。
從後面看着她,她的身高和身形,跟我以前的身材真的差不多,可是她比我年齡小,她現在,就跟我四年前年齡一樣吧。
有人說,男人永遠都只愛十八歲的小姑娘,因爲他們都愛年輕的。
何況現在我懷了孕,身材嚴重走形,季越是不是開始厭倦我了?
其實我心裡也知道不應該這樣胡思亂想,季越對我那麼好,我不該懷疑他。
何小希已經攔了一輛車,她扶着我上車的時候,我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不遠處的花叢後面,好像有人在看着我,可是我扭頭看過去的時候,卻已經看不到人了。
“怎麼了,雨彤姐?”何小希也向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大概也沒看到什麼。
我搖頭,慢慢地坐到了車上。
何小希說出了地址,司機便向我們的公寓開去,我不經意的看向外面的時候,從車外的後視鏡裡,看到有輛車跟在後面。
我突然就想起了那時候,秦琦的人跟着我們時的情景,不過現在後面那輛車,應該不是沙羅島的人,秦琦進了監獄,茵茵恪守她的承諾,一直都沒離開過沙羅島。
那後面的人,到底是誰?
我讓司機加快速度,可後面的車也更快了,始終都跟我們保持着相同的距離,不遠不近地跟着。
何小希也發現了,她輕輕拉着我的袖子:“雨彤姐,什麼人在跟着我們?”
“我不知道。”我輕聲說,心裡擔心着這個人的目的。
何小希看了看後面,對我說道:“雨彤姐,我在前面下車,攔住後面那輛車,你先回家。”
儘管心裡對何小希有着猜疑,但是讓一個女孩子去面對這種危險,我還做不到:“不行,這太危險了,沒關係,就讓他跟着,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車子繼續往前開,沒多久就到了我們的公寓前面,何小希先下了車,她向後看了看,見那輛車在離我們五百米的地方就停了下來,車上的人還在上面,並沒有下車。
她扶着我下來,我只是看了一眼,就跟何小希進門了。
我把外套脫了,有些累地坐在沙發上,何小希卻是站在窗口,看着外面說:“雨彤姐,那輛車還一直在外面呢。”
我慢慢走了過去,從這裡,只能看到那輛車的輪廓,至於裡面的人的長相,根本什麼都看不清。
不過,那人好像也只是在觀察我們,並沒有其他的任何舉動。
我便也沒有再理會,上樓去睡覺了,這兩天開始有點嗜睡了。
一覺睡醒的時候,已經快五點了,天色有些暗沉,灰濛濛的。
我下樓,看到何小希還站在窗口,不覺問道:“那個人還沒走?”
她搖頭:“這個人真有耐力,居然一直都沒有下過車。”
是啊,這都大半天了,是誰都忍受不了一直待在沉悶的車裡吧。
之後,何小希就去做飯了,我也沒有再去注意那輛車,而是繼續織着圍巾。
在季越回來的時候,我也正好完成了,我叫他過來,然後將圍巾圍在他的脖子上:“有沒有覺得很暖?”
他點頭:“有,謝謝老婆。”
我笑着,在他臉上印上一吻:“有沒有覺得很甜?”
“有,”他勾住我的脖子,用力吻着我,“這是利息,本金晚上再算。”
一聽到晚上兩個字,我本能地就推開他:“今天晚上我要睡覺。”
“我有哪天不讓你睡了嗎?”他的手還在攬着我的腰,不讓我逃開,“當着寶寶的面,不要撒謊。”
我白了他一眼:“誰撒謊了,本來就是。”
我終於還是逃離了他的身邊,而他也不敢太拉着我。
我向餐廳走過去的時候,忽然想到什麼,問他:“你剛纔回來的時候,有看到外面停着一輛白色的瑪莎拉蒂嗎?”
季越搖頭:“沒有,怎麼了?”
我心下奇怪,忙走到窗邊往外看,果然沒有再看到那輛車,心裡更覺得奇怪了,不過還是對季越說道:“沒事,隨便問問。”
晚上的菜,依然很清淡,大概何小希已經記住了季越的口味,特意將那盤芥蘭放到了他的面前。
中午的時候,季越本來就沒動幾筷子,吃得也就只有清炒芥蘭而已。
何小希的心思,我現在也無需猜了,雖然我是應該感謝她,她這麼盡心盡力的,幫我照顧季越,可是,女人果然都是善妒的,她越是用心,我就越是不舒服。
但是,我的這種情緒,卻很快就被季越的表情衝散了,他還是沒吃幾口,就站起來往外走,眉心緊緊皺着,臉色也有些難看。
不過這次是在家裡,我沒有再讓何小希跟着去,而是自己跟在季越身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