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原本沒什麼反應,可是聽到木木兩個字,立刻就清明瞭:“木木,木木在哪兒?”
“他就在您的面前啊。”丹尼指着季越讓林曼看。
林曼看着季越,眼神就像是定住了一般,許久才偏着頭說:“他不是,我的木木,只有幾個月大。”
她印象裡的一切,果然是留在了她出事之前。
我不由自主看向季越,怕他會難過,他卻只是迴應般反握了一下我的手:“沒事。”
也許對季越來說,他早就習慣了,可是這種習慣,卻沒來由的讓人心疼。
吃過午飯,我帶小蠻去做產檢,她之前也不知道過的什麼日子,吃的東西肯定沒什麼營養。
還有捱打那次,也不確定有沒有傷到孩子。
季越不放心,就讓丹尼送我們去,反正這邊這麼偏僻,也不好打車,我便沒有拒絕。
丹尼雖然有點神經大條,人還是挺不錯的,一路上一個勁的耍寶,惹得我和小蠻捧腹不止。
“你老爸爲什麼把你丟到美國刷盤子?”不是說健民藥業的小公子嗎,刷盤子這是什麼待遇?
丹尼撓了撓頭,很窘迫的樣子:“因爲……他想好好鍛鍊一下我啊!”
知道他是撒謊,我也沒有揭穿,誰還沒有點小秘密呢。
到了醫院的時候,全都是丹尼在跑前跑後,我和小蠻只管坐在那裡等着就是了。
小蠻的樣子有點緊張,一直低着頭,我握住她的手說:“只是做檢查,沒事的。”
終於叫到她的名字,她進去的時候還是很不安,一步三回頭地看着我。
可是等她出來的時候,臉上就全是害羞的笑了,還拿着B超單給我看:“醫生說寶寶很健康。”
上面的專業術語我是不懂,但是未見異常四個字,讓我鬆了口氣。
我看着圖片上,被稱作孕囊的物體,那就是寶寶的初期形態吧,再等一段時間,就能看得到慢慢變成人形。
我心裡是有些羨慕的,如果我的那個孩子沒有流掉,現在應該都能看出他的小模樣了。
我攬着她的肩,一起往外走,丹尼正買了一堆吃的過來:“這麼快就檢查完了?”
我看着他手裡提着的一些快餐食品,皺眉道:“小蠻現在不能吃這些東西,太不健康了。”
丹尼撇嘴:“難道結了婚的女人都會變成管家婆嗎,那結婚也太可怕了。”
我瞪他一眼:“有本事你一輩子別結婚啊。”
“我是有這個打算,”他退離兩步,怕我打他似的,“免得跟阿越一樣。”
季越很受氣嗎?我又沒怎麼他。
去停車場拿車的時候,丹尼走在前面,我和小蠻在後面,就聽到丹尼忽然喝了一聲:“喂,你們幹什麼,那是我的車!”
我愣了一下,正好我們也已經走到了可視的視角,就見幾個彪形大漢正拿着鐵棍,用力地砸着丹尼的車。
小蠻突然臉色發白,拽着我的手,膽怯地說:“姐,他們……他們是來抓我的。”
我心裡立刻沉了一下,拉住小蠻的手,扭頭就往外跑,邊跑邊對丹尼喊:“丹尼,快走!”
丹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連忙跟着跑過來時,那幾個人聽到我的喊聲,扭頭看到了小蠻,也立刻就追了過來。
我們跑到電梯門口,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電梯停在上面怎麼都不下來了,眼看着那幾個人快到我們跟前,丹尼推着我們說:“你們先走,我擋住他們,上去趕緊給阿越打電話!”
對方好幾個人,手裡還有武器,他一個人怎麼擋得住。
但是情況危急,我首先得保證小蠻的安全,便沒有多說,拉着小蠻朝步行梯跑了過去。
聽着身後的廝打聲,還有重物落在皮肉上的悶痛聲,我回過頭的時候,看到丹尼頭上都是血,但是他就是死死地摟着一個人的腰,不讓其他人通過。
我咬了下牙,狠心沒再去看,拉着小蠻跑到了地面上,然後把她推到了警衛那裡,把手機交給她:“報警,然後給季越打電話!”
我說完就往回跑,再回到下面停車場的時候,見丹尼還在拽着那個人的腿,他們橫在樓梯上,另外的人可能看我們已經跑了,就都把氣出在他身上,狠狠地打着。
“住手!”看到有個人掄起鐵棍朝丹尼頭上打去的時候,我立刻喊了出來,然後迅速地跑了下去,將丹尼的手掰開,把他拖到了一邊,“丹尼!”
血都浸到了他的眼睛裡,他費力地睜開眼,看着我皺眉:“嫂子,你怎麼回來了?”
“我帶你出去。”我扶他起來,也沒看那幾個人,就跟丹尼往上走。
然後我聽到有個人在後面輕笑:“這小妞身材也不錯,小蠻跑了,就把她抓回去交差得了。”
其他人一致同意:“我看行。”
雖然表面上裝作震靜,其實我心裡早就慌了,腳下的步子也邁得更快。
但是沒走幾步,我的肩膀就被人抓住了,我本能地就想甩開:“拿開你的髒手!”
可是這
個人不但沒放手,反而更進一步,向我胸口摸了過去。
我立刻血氣上涌,正要一巴掌打過去,沒想到卻是丹尼先出手了,他立刻抓住這個人的手腕,用力向後掰了一下,只聽喀嚓一聲,像是骨頭斷了。
這人瞬間就嚎叫了起來,疼得在樓梯上亂蹦,丹尼趁機拽着我就跑。
其他人也就愣了一瞬,然後很快追了上來:“抓住他們,男的打死,女的拉去賣!”
我們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沒命地跑着,但是丹尼可能流了太多血,我感覺他的腳步正在減慢。
“我跑不動了,嫂子,你快走吧,別管我了。”丹尼停下來,靠在了牆上,慢慢滑倒在臺階上。
那些人獰笑着,有人說道:“老三,去把上面的門鎖了,這小妞很合我的胃口,反正要去賣,不如現便宜我們。”
那人立刻跑上去,伸手就去關門,可是他的動作卻突然停住了,然後臉色發白地扭頭對剛纔發號施令的人說:“秦哥,有……有人來了。”
“來就來,結巴什麼!”這個叫秦哥的人不悅地吼道,可是他看到那個老三被人推開,也不覺吞嚥了一下。
我不知道是什麼人竟然讓他們這麼害怕,立刻擡頭看去,見一個頭發很長,還染成銀白色的男人,正蹲在樓梯的頂端,嘴裡嚼着什麼,神情傲慢地看着秦哥:“給你們兩條路,是自己廢,還是我把你們打廢,自己選。”
“尊……尊哥……”那個秦哥也結巴了起來,臉上全無血色。
“叫爺爺也沒用,你們幾個人,今天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別想完整地從這兒走出去。”銀白色頭髮的人說着,竟是從嘴裡吐出了一個菸頭。
丹尼看着上面的人,忍不住爆了粗口:“你他媽的別在那兒裝逼了行不行,老子都快死了!”
那男人竟然立刻變了一張臉,腆着笑從上面下來,扶起丹尼說:“你這說話不是中氣十足的嗎。”
我愣愣地看着他們,還是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聽到上面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雨彤!”
看着季越緊張地跑下來,我才忽然懂了,原來是他叫的人啊。
這裡本來就是醫院,倒是也不用費勁,可是我要跟着去看丹尼包紮的時候,季越卻拉住了我,讓我不要去,辣眼睛。
問他爲什麼,他也不說,只是暗笑:“以後你就明白了。”
什麼跟什麼啊。
到家的時候,看到小蠻已經被送回來了,安然無恙,倒是看到我,她立刻就哭了:“姐,對不起,都是因爲我。”
我低頭看了看衣服上的血,笑着說:“不是我的血,是丹尼的,你應該謝他。”
不過這件事還是讓我心有餘悸,我看着季越說道:“該想個什麼辦法呢,如果不徹底解決,那些人還是會沒完沒了找小蠻的麻煩。”
季越拍着我的頭,一臉嫌棄的表情:“你以爲他們還敢來找麻煩?他們現在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我有些錯愕:“因爲那個白頭髮的男人?”
“他叫夜尊,是龍城四大家族之一,夜家的獨生子,夜家在龍城有幾百家娛樂場所,是真正的暗夜帝國,即便是蔣澄宇,也不敢招惹。”季越的眸色黯了黯。
我大抵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所以他是想拉攏夜尊跟蔣家對抗?
“可是那個夜尊,也不是任人指使的主兒吧?”那個人一看就是我行我素的,什麼都不會看在眼裡那種。
季越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手裡,有王牌。”
不懂,也不想知道了,這一下午驚心動魄的,我有點累了:“我去洗澡睡覺了。”
季越卻拉住我的手,一個用力就把我圈在了他的懷裡:“我們現在是合法夫妻了,是不是……能做點夫妻之間的事了?”
“什麼?”我看着他灼熱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心裡突然狂跳不停。
“你不懂,我可以用行動告訴你。”他輕吻了一下我的耳垂,然後忽然就把我橫抱了起來,向浴室走去。
我緊緊抓着他的衣服,試圖做點什麼阻止他:“我還沒準備好,改天行不行?”
他把我放到了浴缸裡,看了一下時間:“現在離十二點還有三個小時,我可以先慢慢地幫你脫衣服,慢慢地幫你洗個澡,就到改天了。”
怎麼還有這麼強盜的思維!
其實我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我們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心裡就是很緊張。
大概是因爲,初遇的時候,我被下了藥,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之後的兩次,都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心裡多少是有些陰影的。
而現在,他已經是我的合法丈夫,我反而有些緊張了。
我本來就是穿着衣服被他扔進來的,這會兒衣服上那些血跡,都融進了熱水裡,紅得有些駭人。
他站在外面,俯身吻住了我,水氣氤氳着我們的視線,他的臉竟有些看不真切。
“姜雨彤,說你愛我。”他放開我的脣,沿着我白皙的頸一路吻下去。
這樣的環境
,忍不住的就讓人意亂情迷,我抱着他的頭,努力地看着他的臉:“我愛你。”
“說姜雨彤愛季越。”他特意糾正道。
“姜雨彤,永遠愛季越。”我捧住他的臉,主動地吻着他削薄的脣。
這個男人,在我心裡住了三年,如今,他真的是我的男人了。
他獎勵一般,輕啄着我的脣瓣,手上也絲毫沒閒着,幾下就褪去了我的衣服,然後將我抱了出來,放在浴室的地板上。
沒有那些懲罰的意味,我的感覺竟然意外的享受,將頭偏開,輕輕咬着手指,卻還是忍不住舒服地逸出低吟:“季越,好了嗎,真的可以了……”
他淺笑着,吻着我的耳朵,輕咬慢磨:“不要說謊,我知道你還沒滿足。”
這混蛋,一定要說得這麼直白嗎!
從地板到浴缸,再到牀上,季越足足折騰到大半夜,如果不是我實在體力不支昏睡過去,都不知道他要做到什麼時候!
然後第二天,我悲催地下!不!了!牀!了!
兩條腿完全軟得無法站立……
“今天中午給你燉湯補補,我們晚上再戰。”
看到他還對着我笑得那麼陰險,我抓起枕頭就砸了過去,混蛋,誰要跟你再戰啊!
不想起牀,不想吃飯,我就一直睡到了中午,他也沒叫我,迷迷糊糊的時候,我還聽到他跟小蠻說:“你雨彤姐昨晚熬夜做運動,累壞了,你別去打饒她。”
做運動,做你妹啊!
結果我起來吃午飯的時候,小蠻同情地看着我:“姐,你都這麼瘦了,還要減肥啊。”
我默默地在心裡把季越罵了一萬遍。
下午的時候,丹尼來了,雖然頭上纏着紗布,卻依然是活力四射的。
而且,我出去的時候發現,有一輛車一直停在遠處,那個夜尊靠在車上抽菸,卻始終在看着這邊。
他是在,看着丹尼?
我更沒想到的是,那天季良也來了,傭人把他推過來的時候,我正在外面澆花。
傭人仍是客氣地衝我彎了下腰:“少奶奶好。”
我多少是有些尷尬的,短短的時間裡,同樣一句稱呼,卻早已物是人非。
季良擺了擺手,讓傭人去車上等他,然後看着我問:“這就是想要的生活嗎?”
也許是沒了那層關係,再見面,也不必那麼歇斯底里,他即使有恨,語氣也是平靜的。
“是。”我聲音淺淡,“我喜歡現在這樣,雖然平淡,但是至少不用提心吊膽。”
他的眸子有些黯然:“我知道,是我用錯了方式,我不應該……”
“季良!”我立刻打斷他,“過去了,能不提了嗎?”
以前,我們就是一直糾結在這些事情上,結果兩個人都很累,都不得解脫,像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我們就在外面待了一會兒,他在我身後看着我澆花,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
他說他要跟蔣安琪結婚了,我點頭:“我知道。”
上次蔣安琪已經向我宣佈過了,何況在民政局的時候,都是說了要直接領結婚證的。
“我們一起吧。”他看着我,卻不像是在徵求我的意見。
雖然季越也這麼說過,但是我卻並沒有一口答應:“我要跟季越商量。”
他苦澀地笑了笑:“你還真是聽他的話。”
“他是我的丈夫。”
“我曾經也是!”他忽然又激動起來,“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姜雨彤,看着我最愛的女人跟我弟弟結婚,你真的想過我心裡是什麼滋味嗎!”
我不安地攏了一下耳邊的碎髮,沒有去看他:“季良,我們已經離婚了,都應該開始新的生活不是嗎?”
“我也很想,可是我就是恨你!”他的目光裡帶着冰冷的怒意,“憑什麼季越就能得到你的心,是因爲我是瘸子嗎,你知不知道我的腿是怎麼瘸的,就是因爲他!”
季良這麼說着的時候,他的手忽然用力抓住了我的手腕,我連忙想要掙開:“季良,別這樣,都已經過去了,我們好好的好嗎?”
“不好!”他恨恨的說,“我說過,我得不到的,他也休想得到!姜雨彤,你知道嗎,我爲了能站起來,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我生不如死的時候,你卻在跟他卿卿我我,憑什麼!”
他喊的很大聲,丹尼和小蠻都聽到了,他們都從裡面跑了出來,看到季良,丹尼連忙過來想掰開他的手:“季大少,你這樣不好吧,嫂子都已經跟你離婚了,你別再糾纏她了!”
“滾開!”季良另一隻手用力地把丹尼推開,“季越的狗,有什麼資格衝我叫!”
看到季良彷彿是要把我拉走,小蠻也想上來攔他,卻也被他甩開了,我看着小蠻快摔在地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還好丹尼反應快把小蠻扶住了。
丹尼有些急了:“季良,你到底有完沒完,她現在已經是阿越的老婆了,你再這樣我真的要動手了!”
“那你就試試!”季良冷笑着,“看誰死得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