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感恩的目光看了看霍君臨,又看了看霍宇航和宋恬,然後。緩緩地看向老太爺,目光裡沒有委屈,沒有畏懼,只有一種視死如歸的平靜:“不必多說了,請懲罰我吧。”
老太爺威嚴的聲音重重地落下:“施刑。”
拉拉被傭人壓在牀上後,板子就迫不及待地落下,劇痛透過屁股,逐漸蔓延到全身,她痛得落下眼淚來,卻但是始終咬緊牙根,至始至終。都只是倔強地不肯喊痛。
“啪。啪,啪……”那板子落在她屁股上的聲音,一聲一聲地迴盪在霍君臨的心裡。
此時此刻,他感到自己冰封多年的心開始復活,就像一道緊閉的門,突然被什麼用力地撞開了一樣,隨着門被撞開的那一瞬間,一種難以名狀的痛,轟隆隆地涌進去,漸漸地佔據了他的整個心房。
拉拉的體力漸漸虛耗在一個又一個重板子下。她開始變得虛弱,面色蒼白,額頭不斷地冒出冷汗,眼睛也變得無神起來,似乎隨時都要暈過去。
“住手!”霍君臨再也看不下去,搶開了給拉拉打板子的那傭人手中的板子同。
鈍痛終於停止,拉拉看着霍君臨,嘴角溢出一絲欣慰的笑。
霍君臨看着老太爺:“已經37個板子了,她承受的已經夠多了。”
老太爺沒有絲毫動容,在他看來,謝拉拉這個女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霍君臨,“你們倆個藐視霍家的家規,挑釁了它的威嚴,你認爲這區區37個板子就可以抵消了?你未免太不把霍家當回事。”
說完,老太爺看向旁邊的周叔,用眼神向周叔示意。周叔領悟過來後,立即走到拉拉麪前,彎身,緩緩地在拉拉麪前放下一張離婚協議書和筆。
拉拉大驚失色,只看了一眼,就迅速地擡起頭來看霍君臨,眼淚瞬間就溢滿了眼眶。
她的心就像被什麼掏空了一樣,把裡面的情緒全都拿走,再強行把心痛塞了進來,塞得滿滿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縫隙都是。
剛纔那37個板子的痛加起來,都遠遠不夠“離婚協議書”這五個字。
霍君臨也看到“離婚協議書”這個幾個字,立即知曉老太爺的意圖,這一瞬間,他慌得不知所措。
老太爺無波無漪的目光緩緩地看向拉拉:“謝拉拉。只要你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了字,我們對你的懲罰將到此爲止,否則對你的懲罰將繼續,直到你同意簽字爲止。”
這樣的對待何其殘忍,何其不公平。
“我不同意!”霍君臨炸彈一樣的聲音在整個偌大的祠堂裡擴散開來。
衆人紛紛看向他的臉,只見他的臉有一種他們從來沒見過的手足無措。
他的臉上大多數時候都是面無表情,眼神冷冰冰的,總是一副目空一切又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他這樣的手足無措,他們倒是第一次見。
老太爺說:“你不同意也得同意!謝拉拉,你自己選擇。”
拉拉深深地看了一眼霍君臨,霍君臨對她說:“不準離婚。”
她的嘴角緩緩地溢出一絲虛弱的笑,像是心滿意足一樣,她平靜地看着老太爺:“我不同意離婚。”
“……”老太爺眼底噙着像波浪一樣起伏的怒意,把話狠狠摞下,“施刑。”
“慢着!”霍宇航快速走到拉拉身邊,阻止準備對拉拉施刑的傭人,他心疼地看了一眼拉拉,對老太爺說:“爺爺,再打下去一定會出人命的。”
老太爺的目光和聲音冷漠得可怕:“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宇航,謝謝你,但是,請你……不要……再爲我求情了。”拉拉的目光裡溢滿了感恩,艱難又虛弱地對霍宇航說。
霍君臨突然作出一個驚人的舉動。
他彎身下去,一把把拉拉從牀上抱起來,所有人都驚訝地看着他,只聽見他帶着狠勁說:“她是我的,沒有人可以動她。”
“霍君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霍景濤憤怒的眼神就像要淬出毒液來一樣。
霍君臨看着霍景濤,目光裡全是無畏無懼的漠然,那般雲淡風清,“至多,我們就搬出去,再也不回來。”
這樣的話無異等於與霍家脫離關係。有人歡喜,有人憂。
霍景濤作爲霍君臨的親生父親,當然是憂的那一個,但他的憤怒是憂的好幾倍,他氣得臉都幾乎綠了,“爲了一個女人,你竟然滄落至此,你這是不孝!”
馬蘭同樣心痛憤怒,但她卻把矛頭指向拉拉:“謝拉拉,你好大的膽子,你竟然拐走我的兒子!你這個紅顏禍水……你把我兒子還給我。”
拉拉:“……”
看着霍景濤和馬蘭氣急敗壞的樣子,她終於知道,他們的內心深處一定是愛自己的兒子。或者他們只是不懂得如何表達罷了。
霍君臨是他們唯一的依靠,她怎麼能夠拐走他?如果她把他拐走,她將會一生內疚不安。
她臉色凝重地看着霍君臨,輕聲說:“放我下來吧。”
霍君臨冷冷地瞪着她,臉孔的線條被他繃得冷而硬,“休想。”
語氣裡是不容置喙的霸道。縱乒狂號。
“君臨,你……你……”老太爺被氣得胸口陣陣痛,整個身體都因爲這種痛而搖搖欲墜,幾乎要從椅子上摔下來,幸好有周叔扶着他,才讓他穩坐在椅子上。他的目光裡滿是震驚,傷心,失望。
霍君臨用抱歉的眼神深深地望了一眼老太爺,輕輕地說:“爺爺,對不起!”
然後就抱着拉拉,在衆人各異的目光中,瀟灑地離開。
他的步伐堅定而鏗鏘,不曾停頓過,走得那般從容順暢。
隨着他每離開祠堂一步,老太爺,馬蘭,霍景濤,宋恬和霍宇航的心,就像被車輪輾過一樣,把他們的心都輾得鈍痛不已。
而其它二房三房的人,除了二老太爺,全部都因爲霍君臨和拉拉的離開而興奮不已。
因爲霍君臨如果和霍家脫離關係,那麼他們二房三房的兒子就有更大的希望坐上家主的位置。正所謂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打敗了最大的競爭對手,他們怎麼能不開心?
霍正祥的嘴角緩緩地溢出一絲奸詐的笑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