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斬,我在這裡,在這裡。”
瞧着那急匆匆奔向大樓的身影,我忽然間覺得有些啼笑皆非。
我想起陸斬口口聲聲說愛我,喜歡我,等我,卻從來沒告訴我他根本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女朋友。
他何必對我隱瞞呢?紙能包得住火嗎?
陸斬已經從大樓裡大步流星的出來了,在看到杜昕若的時候好像愣了一下,急急的朝我瞥了一眼。
我淺笑着聳聳肩表示不以爲意,還故意走到一邊給他們騰出了一點空間。
“昕若,你什麼時候回國的?怎麼沒跟我打個電話?”陸斬似乎有些不悅,面色不太正常。
“人家想給你一個驚喜嘛,所以就偷偷的回來啦。陸斬,你怎麼了嘛,你看起來很不開心的樣子,是不是不希望人家回來啊?”
杜昕若不愧是水一樣的女人,說話嬌滴滴,動作也是那麼的可人。她抱着陸斬的胳膊像只小浣熊似得掛着撒嬌,那是讓所有男人都捨不得推開的動作。
我本來想問陸斬有關於我叔死去的細節,看到這樣也只能默默的走了。
“小晨,你等等。”陸斬撇開杜昕若大步走來,臉色似乎有些歉意,“對不起,我不知道昕若回來了,我……”
“又沒什麼,你是她的男朋友,快去陪陪她吧。我就先回家了,明天還得去工地看看呢,再見!”
我表示很無所謂,只是笑的有些牽強。我平生最不喜歡被人欺騙,尤其是我認爲值得交心的人。
唉……
“小晨,我……”陸斬似乎更尷尬,有些欲言又止。
“拜,明天不用來接我,我自己打車去公司好了。”我怕杜昕若誤會,畢竟那麼嬌滴滴的女孩,我也不忍心傷害她。
我沒等陸斬說話就走開了,速度很快。我心裡莫名的有一團火在燃燒,讓我非常難受。
我打車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一點多,屋子裡沒有人,因爲媽在陪爸爸。我倒了杯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忽然間悲從中來,覺得自己被全世界的人遺棄了。
我可悲的存在這個都市,苟活在人與人的爭鬥之間,我覺得自己好可憐,還比不得一隻被主人寵愛的小狗。
我承認,陸斬對我的隱瞞很打擊我。我並不是生氣他有女朋友,而是他有女朋友還瞞着我,還對我柔情萬種。
他那份感情我本來視爲最純粹最感動的,剝開假面卻原來是如此的不堪。我對他所有的肯定和好評都在瞬間化爲烏有,我甚至覺得他有些過分。
他明明有那麼好的女朋友卻不珍惜,還對我那麼多情做什麼呢?
我想起他曾經質問我說“你情願做薛默琛的情婦都不做我的妻子”,我現在想起來好可笑,他哪來的勇氣說這句話呢?
我果然還是高估了自己,一個當過情婦的女人怎麼會得到成功男人的真愛呢?他可能是因爲好玩纔跟我說那些吧。
呵呵!
我在沙發上沉思了好久才又慢慢釋懷,他不管怎麼樣也是在逆境中對我伸出援助的人,我又不愛他,怎麼可以去計較這些呢?
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典故:說有兩個好朋友,其中一個不喜歡吃雞蛋,所以每次把雞蛋給另外一個人吃,久而久之那個人就覺得吃人家雞蛋是理所當然。而當有一天這個人把雞蛋給了別人,她就受不了了,覺得別人背叛了他。她從來沒想過,那個雞蛋本來就不屬於她的。
我發現我此刻的心境跟這個人有些相似,所以我不斷的調整心態,很快心裡就舒暢多了。
我喝光了水,去到衛生間開始洗漱。剛刷着牙手機就驚叫了起來,我嚇了一跳,又慌忙來到客廳找手機。
來電是個陌生的號碼,我狐疑的接通,頓時就有一陣辱罵傳來。
“方晨,你這殺千刀的,你怎麼可以逼你叔叔去捐腎啊?他現在死了你開心了吧?你讓我們娘倆怎麼過啊?方晨你太狠了,你一定會下十八層地獄的。你們全家都不得好死,你爸就算有了那顆腎也活不久,他活不久的。”
我心一沉,知道是嬸子打過來的,我一下子氣緊,捂着嘴不斷咳嗽了起來。
“嗚嗚嗚……你做這些你不怕報應嗎?你會被天打雷劈的,我告訴你,他死的很慘,他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嬸子哭得特別傷心,讓我心裡也很難過。我從沒想到叔會死,還是因我而死。我本來想安慰嬸子,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我有什麼顏面去安慰呢?我本來就是罪魁禍首。雖然他是被杜月曉逼着捐腎的,但如果我拒絕他也不會這樣,所以對嬸子的苛責我無言以對。
“嗚嗚嗚,你們好歹也是一脈相承的,你怎麼就這麼狠呢?方晨,你讓我們怎麼活下去?我又沒工作,孩子誰來養?”
“嬸,你在哪裡?”
老家的爺爺奶奶已經去世,我估計嬸是不會把叔的骨灰弄回去的。他們在A市有房子,只是我不知道在哪裡。
“我他媽的還能在哪裡啊?我在醫院的太平間裡,我和寶寶陪着你叔呢。你這殺千刀的賤人,你怎麼就下得去狠手啊。就算當年他陷害過你,他也是你叔啊,你怎麼就那麼狠心呢?你讓我和寶寶接下來靠誰過日子啊?誰養活我們啊?”
我聽着嬸的話很是唏噓,敢情她也知道叔陷害過我,只有我傻乎乎的不知道。我心裡好沉重,也不管她在撒潑發泄,默默的掛掉了電話。
我曉得嬸子其實是個唯利是圖的女人,她口口聲聲提到她和孩子沒辦法過日子,沒人養活,我猜她是想要一筆錢而已。
可是我現在身無分文,僅有的十五萬都給了叔了,怎麼辦呢?
我不能讓她把這事鬧到我爸媽面前去,否則按照我爸的個性肯定是受不了。我惆悵半晌,在權衡了我身邊最有錢的兩個男人之後,我決定打電話給默琛借一筆錢。
如果陸斬的女朋友沒有出現,我肯定會跟他開口的,但現在不行。
我雖然與杜昕若只是一個罩面,但多多少少能猜出她是那種疑心病很重的女孩,否則也不會深更半夜的在街頭偶遇我了。
我躊躇很久,還是不好意思給默琛撥電話,畢竟我下午是那麼高貴冷豔的離開。
想起叔去手術室那不甘和無奈的眼神,我心裡拔涼拔涼
的。我怎麼就禽獸成那個樣子呢,我太冷血了。
當我鼓起勇氣把默琛電話撥通的時候,他好像知道我會打過去,瞬間就接通了。話筒裡很靜謐,只有他不均勻的呼吸聲。
“默琛,我想借一筆錢。”我遲疑好久纔開口,因爲緊張我又差點咳嗽起來。
“好!”
他想也不想的應允,讓我有些驚愕,我都準備好被他呵斥羞辱了。下午我給了他一耳光,按照他小雞肚腸的個性,肯定要埋怨我很久。
“我……要五百萬!”
我粗略估算了一下叔的薪水,一年大概是二十五六萬,除稅過後可能是二十萬。
我如果給嬸子五百萬的話,就剛好小侄兒長大可以獨立了。這樣一來,於情於理我也算不欠他們了。
我只想她把叔捐腎的事情瞞着不要告訴我爸,我不想老人家有沉重的心理負擔。
“好!”
他還是簡單的一個好字,但我聽出他的呼吸好像均勻了。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明天我有事,你晚上來別墅拿。”
他說完就掛掉電話了,我聽着電話裡嘟嘟的聲音微微發愣,心頭莫名的酸楚起來。
……
早上我起了個大早,可能是因爲昨天掛鹽水了,今天咳嗽的狀況輕了好多,胸口沒有那種沉甸甸的感覺了。
我看了看時間,離上班還有兩個多小時,就開始淘米熬粥,準備給爸媽帶些去。
最近公司沒有接到什麼設計工程,所以我大多時候要去工地。
想到陸斬可能會因爲女朋友的事情而尷尬,我今天決定直接去那準七星的工地,就不去公司了。
我出門的時候正好八點多,穿了件厚厚的羽絨服,拎着一個大型保溫桶。
今朝天氣有些陰霾,寒風颳得嗚嗚的。小區裡面的風景樹早就變得光禿禿,看起來特別淒涼,只有那小灌木還能見到一點蒼綠。
我緊了緊衣領,縮着脖子在路口攔了個出租車朝醫院去。然而我想不到的是,我剛到醫院門口就看到了杜月曉和秦菲,兩個人寒着臉站在門口,彷彿專門在等我似得。
shit!
我不得不在心裡詛咒一聲,覺得這世界正他媽的小,小到一個轉身晃眼就可能遇見不待見自己的人。
我硬着頭皮走了過去,杜月曉頓時盛氣凌人的走向了我,脣角泛着涼涼的笑意。
“聽說你爸恢復得很好?是不是很感謝我啊?”
“你又想幹嘛?”
“聽說方建義死了,你心裡愧疚麼?”她不懷好意的瞄着我,彷彿我叔就是我害死的一樣。
“你一大早的來等我,不會告訴我他是你下的毒手吧?”
“……神經病呢,誰下毒手了?”她愣了一下,才冷冷的瞪了我一眼。
就是她那麼一愣,我像忽然間猜出了點什麼。難不成真的是這女人乾的?她怕我去起訴我叔,未雨綢繆的把他殺了?
頓然,一股悚意從我背脊升起,我不自覺的吞嚥了一下唾沫。
“那你來找我幹嘛?”我沒有就這個問題糾纏下去,我怕她起疑心到時候對我下毒手,我可是很惜命的人。
“沒什麼,就是聽說昨天默琛帶你去看醫生了,我來問問你到底是幾個意思。他馬上就要跟我們家菲菲舉辦婚禮了,麻煩你矜持一點好嗎?不要總是惹得我生氣。”
“你那麼疑惑不好去問他原因的?”
我眸色一沉,忽然有種吞了好幾個懷孕的蒼蠅那般噁心。這女人一天到晚就尋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不煩嗎?
“方賤人,我就是來警告你,如果你不想跟你叔叔那樣不明不白的死掉就收斂一點,和默琛不要在糾纏下去了,有多遠就滾多遠。”
一旁的秦菲好像不臭罵我兩句不甘心,也兇殘的警告了我一句,卻被她老媽狠狠瞪了一眼。
我斜睨着她冷然一笑,真真是爲她的智商着急。如果我叔的死跟她沒有關係的話,她怎麼就知道他死的不明不白呢?
這個愚蠢的女人!
“你放心,我很惜命的,所以你放兩百個心去舉辦婚禮吧,沒有人羨慕你。”
我冷冷說完就走來了,卻聽到背後傳來了一個巴掌聲。於是我笑的更璀璨,加快了步伐朝着住院部走去。
我到病房的時候,媽正在給爸洗臉,細心得不得了。我推門進去放下稀粥,靜靜的看着他們倆相濡以沫的樣子。
說實在的,我覺得爸媽是真幸福,兩個人心裡都只有彼此,有時候我覺得自己都像個高倍瓦斯燈似得惹人嫌。
“媽,爸怎麼樣了?”
“好多啦,醫生說最多半個月就可以出院了,我和你爸都高興壞了。”
我媽特別亢奮,略微有些皺紋的臉頰笑的像朵嬌豔的玫瑰花。我看爸的氣色不錯,臉也不腫了,精神奕奕的。
“爸,媽,我給你們熬了點稀粥。等會我要去工地,得晚點來看爸。”
我把稀粥倒出來分成了兩碗,端了一碗要喂爸,媽卻一下子搶過去要喂。
“你爸就稀罕我喂,你快走吧,好好工作,小陸對咱們不薄,你得報答人家曉得嗎?”
“我知道了媽,那你們慢慢吃,沒事就不要出去了。”
“去吧去吧!”
……
我從醫院出來的時候,直接就坐車去了準七星酒店的工地。只是剛走到廣場,我就看到陸斬和他的女朋友從另外一邊來了。
我愣了愣,心頭再一次感嘆這個世界太小,躲都躲不過。
“咦,方晨,你怎麼也來工地了啊?”杜昕若看到我有些驚愕,隨即淺笑着拉着陸斬走了過來。
陸斬眉間有些無奈,看我的眼神很窘迫。“小晨,你也來了?”
“是啊,這個項目是你最期待的,我不盯緊一點怎麼行啊。”我大方的聳聳肩,表示並沒對他之前的隱瞞反感,雖然我內心深處是有些反感的。
“你去看醫生了嗎?還咳嗽嗎?”
“恩,看了,今天好點了。你們聊,我去上面看看。”我不想再像個燈泡似得杵在他和杜昕若身邊,我已經感受到了她狐疑的眼神。
“一起上去吧。”
陸斬跟了過來,杜昕若
也屁顛屁顛的掛在了他的胳膊上,我很懷疑她那樣吊着走路舒服麼?
因爲工地纔剛剛施工,正是水電工人佈線的時候,我四下裡看了看,還真的沒有找到任何瑕疵,都按照我的要求在佈置。
“今天這一層的線路能布完嗎?”我問着現場的工頭。
“差不多行,在過幾天就能夠開始貼磚了。”
“噢,磚送來了嗎?到時候找幾個熟練的師傅仔細檢查一下,千萬不能出錯。”
“知道的方小姐,你就放心吧。”
“樓上呢?在做什麼?”
“正在改建,大概三五天就能佈線了。”
“你們做得不錯,完全挑不出毛病,不愧是陸總手下最牛逼的施工隊啊。”
我這話並不是恭維,而是肯定,師傅們聽了很受用。陸斬和杜昕若就在外面看着我檢查,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怪異。
“陸斬,她……全權負責這個工程?”
“恩!”
“你倒是很放心啊,這麼大的工程交給她一個人。你難道不知道當年轟動A市的那個案子也是她經手的,出事了。”
“昕若,小晨當年是被陷害的,你怎麼能這樣說呢?”
“我又沒有添油加醋,我只是就事論事嘛。陸斬,咱們去吃西餐吧?我都餓了呢。”
“等一下,等小晨結束一起去吧。”
“不要啦,我們的二人世界別人怎麼能在場啊,走啦走啦……”
我用眼底餘光瞧見陸斬被拖拽走,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唏噓。他們倆的對話聲並不小,我又正在門的右側,聽了個一清二楚。
我深深感覺到了來自杜昕若滿滿的惡意,我無言以對,誰讓我當年就是那麼愚蠢呢。
我只是很難過,我被很多人不待見,我好像天生就是一個不詳的人。
我在工地呆了很久,跟工人們一起吃的午餐。感受到他們對我的熱情,我心裡感動極了。我捱到了下午四點才離開,他們還邀請我明天也來,我爽快的答應了。
離開工地後,我坐的公交車回市區,因爲我要去西決別墅區去拿錢,就不打算回家了。
我坐車到別墅區外是走路進去的,這樣能夠更挨一點時間。
其實我心裡有些緊張,我之前當情婦的幾年從不要默琛的錢,只是他給我買的衣服鞋子什麼的我會接受。
所謂拿人手短,我這次拿他五百萬,也是獅子大開口了。
我走到別墅門口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小徑上停放的柯尼塞格,他大概已經回來了。我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李嫂像是早就在等我,喜滋滋的迎了過來。
“小姐你來啦,我已經做好菜了,有你最喜歡的水晶蝦仁和獅子頭,是先生讓我做的。”
“……謝謝你李嫂。”
我走進大廳的時候默琛正在沙發上看報紙,聽得腳步聲只是擡頭看了我一眼,又默默的低下頭繼續看。但我發現……他的報紙拿反了。
“默琛。”
我走過去打了個招呼,有些不知所措。這地方離開太久,我已經從主人變爲客人了。
“坐一下吧,李嫂在準備。”
他放下報紙瞥了我一眼,大概從頭至尾也沒發現自己的報紙拿反了。我心頭有種莫名的悸動,覺得他對我的到來應該是很期待的。
其實……我也很期待。
“小姐,先生,飯菜準備好了。”李嫂做事情很麻利,幾分鐘就出來叫我們了。
“走吧,先吃飯!”
默琛說着率先走了過去,那身姿挺拔得跟一顆勁鬆似得。我訕訕的跟在他屁股後挪過去,有點像那種受氣型的小媳婦。
桌上是三菜一湯:水晶蝦仁、紅燒獅子頭、清炒油麥菜和一鍋胡辣湯。
這些菜都是我喜歡吃的,所以心裡有些小感動。李嫂笑笑走了出去,留下我和默琛兩個人用餐。
這氣氛好尷尬,我好像很久沒有跟他一起吃過飯了。
他給我盛了一碗胡辣湯,默默的遞給了我,“那個……陸斬對你很好嗎?是怎麼個好法?”
敢情,他這個舉動是在獻殷勤?我需要確定一下。
“你關心這個做什麼?”我一口口喝着湯,身子一下子就暖起來了。因爲咳嗽我本就口淡,這個剛好。
“就是想知道能夠讓你動心的地方是那裡,他又沒我好看,也沒我身材好。”
“噗!”
我一口湯沒嚥下去就噴了出來,好在我用手攔着,沒噴得到處都是。我沒想到快三十歲的他竟然跟個小孩似的問話,讓我啼笑皆非。
他無言的遞了張紙巾給我,又舀了一勺水晶蝦仁放在我碗裡,“他會給你盛飯嗎?”
“你到底還要不要吃飯啊?我等會還要去趟醫院。”
“看你爸?”
“不是!”我搖搖頭,把叔叔死去的消息告訴給了他。“嬸子娘倆不容易,我又怕她去找我爸,所以我尋思用錢看能不能堵她的口。”
“方建義死了?”他眸色一沉,停下了吃飯的動作。
“恩,我也覺得很意外。”
“因爲取腎死的?他死前見過什麼人嗎?”
不愧是默琛,在第一時間就懷疑這件事不對勁。我在想要不要把秦菲母子的事情告訴他,可是他都要結婚了,說出來合適嗎?
或者,憑他的智慧總有一天會知道真相的,但……那還來得及抽身嗎?
“默琛,這件事我知道如何處理,你就別管了。”我遲疑好一會才道,看他臉色凝重,又道,“你是不是馬上就要和秦菲結婚了?”
“恩!”他點點頭,沒有否認。
我握筷子的手顫了一下,差點把菜給飛了出去。我尷尬的衝他笑笑,埋頭默默的吃飯。
曾經最愛的男人就要結婚了,只是新娘不是我,也確實有些感慨的。我吃飯的心情一下子就沒了,覺得鼻子酸酸的。
“怎麼,你好像不開心?”他睨着我,眼神淡漠。
“怎麼會呢,我很開心啊,你終於結束了單身的日子,應該普天同慶啊。”
“你確定你很開心?如果我說就算我結婚了你也沒法擺脫我,你會怎麼樣?”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