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王路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呼吸怎麼着這麼困難,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躺在桌子底下,胸口上壓着兩個拉着呼嚕的醉漢,其中一個就是蘇全忠。
“你他媽,幸好我修爲高深,壓在我胸口上,是想要我的命嗎!”,王路把這兩個傢伙直接推下去,往遠踹了兩腳,不然把路堵死了,根本沒法從桌子底下出去。
摸着隱隱作痛的後腦勺從桌子底下爬出來,看着橫七豎八,歪歪扭扭躺了一地的人,心說有些蹊蹺,這些喝酒的人大多是冀州軍營裡的高級將領,修爲也不算弱,怎麼全都被喝趴了,冀州的酒度數這麼高的嗎,不會啊,昨天晚上那種入口感覺,頂多是有點刺激,不是很像高度酒。
這時,胃裡翻上來一股酒氣,嗆鼻的味道加上一股食物發酵之後酸臭,差點把王路又打暈過去,回去要找點消食的丹藥來吃。
他在躺倒的人肉墊子上尋找可以下腳的地方,剛開始還可以找到一點露出來的地板,到門口哪裡直接就被堵死了,估計是喝大了之後都想去門口透氣,結果就一股腦全部酔倒在那附近了,王路挑着大腿和屁股踩着往出走,這兩個地方肉是最多的,也沒有什麼重要器官,不會一腳把人踩出毛病。
好不容易走出去,王路看着一屋子的醉漢,想起來蘇全忠說昨天晚上還有特殊的活動的來着,看來自己就是和這種事沒啥緣分哈。
運送德善的冀州車隊下午就準時出發。
冀州城城牆上,蘇妲己和丫鬟春還目送離開的車隊。
丫鬟還在問着:“小姐,爲什麼你一定要我給大公子喝的酒裡下藥啊!”
蘇妲己撅起嘴巴輕輕哼了一聲。
冀州侯蘇護在車隊裡一同前往,他現在是戴罪之身,還得去朝歌向紂王請罪。
蘇護一路上顯的憂心忡忡,是害怕紂王找他的麻煩,王路知道他的擔心是有道理,原本紂王確實想要殺他,不過在見到妲己之後,耳熱眼跳,骨軟筋酥,怒火什麼的,全部被放逐到九霄雲外去了,不但沒有追究蘇護的罪責,還加官進爵,上調了薪水,最文官兩員,武官三員把自己的老丈人送回冀州。
車隊速度慢,不可能跟着王路策馬狂奔,況且一路上蘇護還打算告訴一點德善重要的事情,免得和紂王聊天的時候露了馬腳。
一天後的晚上,車隊到達了恩州。
恩州驛驛丞出城來迎接。
王路下馬上前去聽驛丞和蘇護的對話,聽驛丞說驛站裡有妖精作祟,心中瞭然,恐怕就是九尾狐。
他喝酒的那晚,其實才是個最好的時機,九尾狐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替換了蘇妲己。王路搞不懂的就是這個傢伙附身之前要搞出一堆事來惹人注目,就這樣的豬腦子,居然也做到了禍亂朝政,看來上天要讓一個朝代滅亡,首先先要降低這個朝代的智商。
王路對驛丞說的妖精心知肚明,蘇護卻不知道。
不過蘇護這人性子剛烈,根本不怕妖精,堅持要入住恩州驛。
王路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
這一夜大概會很無聊。
他也沒想着這一夜瞪着眼盯着德善,德善現在就是個牢籠,只要九尾狐敢鑽進去,她這輩子就毀了,以後就得老老實實聽王路的話。
只是睡到半夜的時候,王路做了個奇怪的夢。
他看見自己在一個遼闊無垠的黑色大地上空站着,黑暗無際的天邊有無數火流星劃過,以極快的速度接近地面,其中一顆就在王路的旁邊炸開,洶涌的氣浪鼓動着王路的衣袍。
王路心知肚明這就是夢,可是他也不能動彈,掙扎嘗試了一會乾脆算了,反正就是個夢,死不掉。奇怪的就是,凡人一旦成就仙人果位,對自己的大腦有了高度的控制,從此以後就不會再產生夢境了,他現在被困在這個金丹的身體裡,但是元神可是大羅金仙級別的,爲什麼會做夢。
那些天上的火流星炸開在旁邊,王路沒有聞到灼燒的硝煙味道,而是一股腐爛的惡臭,火流星上好像攜帶了一些東西,是什麼鬼東西?大氣摩擦的高溫都沒有給燒死。
話說回來,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爲什麼如此真實,這隻怕不是普通的夢境吧,難道是九尾狐這傢伙的手段。不太可能啊,就九尾狐的那點本事,想要突破混沌神魔的封鎖再把大羅金仙的元神迷住,它沒這個本事。
一顆又一顆的火流星落下來,落到地上就是一個大坑,一片煙塵,還有越來越重的惡臭味道。
但是無論火流星有多少,始終沒有一顆落在王路的頭頂。
火流星上的火焰逐漸消滅,那些巨大的隕石露出黑峻峻的真容,是一團抱在一起的黑色蟲子,扭扭曲曲,勾勾纏纏,肉滾滾,滑膩膩,真是噁心。
王路只覺得天靈蓋上一股惡寒的麻痹感蔓延全身,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噁心,千萬別爬到我身上來,我告訴你們,我會草的。
那些蟲子從坑裡外爬,密密麻麻的,王路是越看越噁心,想讓自己動起來,或者趕緊從這個夢境裡逃出去。他看到一條蟲子爬上自己的身體,最可怕的是他居然有觸感,那種滑膩膩又溫熱的感覺,還有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不斷地噴到王路的鼻子上。
動起來,動起來,王路快要瘋了,他只想動起來然後把這條死蟲子分成八段,告訴他一個不要亂爬的真理,漸漸地,他好像有了一點感覺,就是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四肢的存在了,王路心中一喜,有作用,更加努力的掙扎起來。
那條他身上黑溜溜的蟲子,沿着腰纏上來,爬到他的脖子上,繼續往上,整一個腦袋都被蟲子的身體給裹住了,這東西纏在他的腦袋上,突然發出一聲死後,像是兩塊金屬摩擦的時候發出的那種刺耳聲音,咯吱咯吱的重複叫着。
王路暗恨,狗日的死蟲子,你等着我控制好自己的身體。
接着,他感覺到更多的蟲子從褲腳往他身上纏,王路這下明白這死蟲子爲什麼要叫了,原來那一聲是在呼喚同伴,感情還把我當成一個駐點了,全都要纏上來,都他媽給我去死!
王路感覺到自己控制了左臂,向前狠狠的打出去,只是這一拳,卻把他從夢中打醒了。
他猛然進行,發現自己還是躺在牀上,揮出去的拳頭打成了空氣,周圍也沒有什麼黑色的蟲子,王路慶幸的鬆了一口氣,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還好只是一場夢,不然被一堆蟲子纏起來什麼的,實在太噁心了。
話說回來,這夢到底從何而來,自己爲什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不應該啊!王路覺得口乾,想要出去喝一杯水,從牀山爬起來拉開木門,看到外面的世界,他愣住了。
這他孃的是什麼地方,我又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