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長有生在樹枝上匍匐着，身體縮成一團，被濃密的樹蔭完全遮着。
溪流兒和狐狸山神的對話長有天都聽得清楚，知道他此行上山只是爲了姐姐的婚事，心裡對他更加欣賞，一個願意爲了自己的親人擔起生命危險的人，再壞也壞不帶拿去。
而且這一路上溪流兒所展示出來的能力和膽魄都遠超常人，都有些讓人難以相信這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
另外在謀略方面，準確的判斷出荷葉當年的境遇，然後大膽的執行了。
簡直就是一個堪稱完美的......未來領袖。
王路和兩名山神的對話還沒有停止，祭司繼續聽下去。
“我記得自從被溪水中打撈起，到如今也超不過十年，你一小小的孩童，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一生身本事？”
“我天縱奇才！一歲能聽懂人言，三歲知曉人心冷暖，六歲偷學詩書禮儀，如今十歲，練習劍法略有小成！”
王路一點也沒客氣，說得眼前兩個山神還有背後藏着的祭司一愣一愣的，但是他的語氣並不囂張只是一本正經，老虎山神哈哈大笑起來。
“我還未見過你這般的人，一點也不自謙！”
狐狸山神也笑起來：“論自信，你是天下第一”
“謝山神誇獎！”
“你說你一歲就能聽懂人言，那你可還記得將你放在溪水中漂流而下的人是誰嗎？”
“不願記得，於是就忘了”
“何意？”
“他們既然已經將我棄養，便不配稱之爲我的父母！”，王路此刻充分發揮了他萬年老騙子的功底，輕微的加重呼吸，還哽咽了一下，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是王路相信他們一定可以注意到。
狐狸山神和老虎山神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是憐憫，狐狸山神轉移話題道：“你既然有這等非凡之姿，想必志向遠大！”
“不，在下實在想不出來自己可以幹成什麼大事！能夠過好自己的生活，有個媳婦孩子就好了！”
狐狸對於這話，自然不信，沒有志向的天才，往往過早的鋒芒畢露，反而野心大的，往往看起來普通平凡，因爲他們有更加長遠的眼光和志向。
而且沒有志向之人，又爲什麼會可以磨練自己的技藝，哪怕再出色的天才，也不能在上手的一瞬間就學會那些武器吧。他便有些微微地不滿，認爲王路是在故意的欺瞞他。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話！”
王路擡頭看了一眼稍帶怒色的狐狸，微微覺得有些頭疼，他可以判斷，這個狐狸對荷葉姐絕對是有些感情的，否則早就要叫他下山去了，不會在這裡盤問半天。這是想把他當做後輩培養了，可這偏偏是王路所不希望看到的。
“無論您相不相信，在下只是渴望平淡的一生，死亡這樣的話題太過遙遠，我終究一生也不想遇見！”
“只是因爲怕死！你就要埋沒一這一身的本事，不對不對”，老虎山神擺擺手，他張開血盆大口，伸手從旁邊的抓過來一隻倀鬼，咔嚓咔嚓的吃進肚子裡，“你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我看得出來，你這個人其實一點都不怕死！你心裡想的只有一件事，你的目標，爲了你的目標，你可以不擇手段！”
“大人，我的目標就是活下去”，王路看着老虎山神猙獰的吃相微微的笑着，他以前見過漫山遍野的禿鷲落在鋪滿山丘的屍骸上撕扯着腐肉，那種撲面而來的惡臭讓人終究一生也無法忘記。
當着他的面吃一個人形生物，實在不算是什麼恐嚇。
“好了，你去吧！”，狐狸山神揮揮手驅趕他。
等王路轉身離開之後，狐狸又繼續說：“你怎麼看這個孩子？”
“他說要平淡一生，不像有假，只是他的泰然自若，也沒有假，是個好苗子，可惜沒有野心，終究難成大事。怎麼，你問他，莫非是......”
狐狸點點頭，捏了一顆棋子把玩着：“我需要一顆棋子！如今洪荒大變，天下九道龍氣，哪怕是聖人也束手無策，這是我妖族的再次崛起之機！也是我妖族的最後機會，若是不成，恐怕日後再無翻身之日，只能當做奴僕，終日裡卑躬屈膝！昔日人族魯王被驅趕出人族，我師鯤鵬就料定人族必然有驚天密謀，可笑那位妖族聖人，自以爲掌握天地權柄，高枕無憂，萬年來無所作爲，我看她的能力還不如那十歲的孩童！”
“清澤！”，老虎山神爆喝，兩隻虎眼瞪得渾圓，“慎言！”
狐狸山神嘆了一口氣：“是我的錯，我太過激動了”
“清澤，我相信你的才華，只是切莫操之過急！”
狐狸又是深深地嘆氣，背過手看着漫天繁星和一輪明月，“我如何能不急呀！妖族.....妖族啊，如果.....如果是那個人，他會怎麼做？”
“你說的是誰？”
“魯王，或者說截教大弟子”
“你不是說那人被三清之首逼入西方教了嗎，在那種地方，他還能有什麼作爲！”
“你太小瞧他了，當年人族被巫族和妖族聯手追殺，逃無可逃，躲無可躲，蝸皇宮的那位也始終不出手，洪荒都以爲人族完了，那時的人族比現在的妖族還要艱難，就是九死一生的境地，可是那人在沒有任何援手的情況下硬生生帶領着人族闖出了一條生路，現在看來，簡直就是奇蹟！他絕不是會束手就擒的人！只有黑暗中有一絲光明，他就會拼了命的抓住！如是有可能，我真想和他見上一面！看一看他是何等的膽魄，氣度，英姿！”
下山的時候，輕鬆了很多，除了一些野獸沒有再看見別的，王路沒有去招惹這些猛獸，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之後的事情交給那隻狐狸就好，至於以後的日子，讓他就安心做一個獵戶，不上不下的那種，有個耐看些的媳婦，以後再生一個兒子........女兒好點。
說來，在洪荒，什麼轟轟烈烈的事情都幹過了，唯獨沒有當過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