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姜澈握住孔宣手掌，緩緩道：“如果，這種情況當真發生了，你會如何處理？”
“不是說，仙人爭鬥，不涉及凡人的嗎，玉帝陛下已經通過天道頒佈這道法旨了啊。”
孔宣舔了舔自己乾燥的嘴脣，難以置信的說道。
那副孔宣和聖人爭鬥的畫面，姜澈沒放進入，不然，孔宣可能真的會去和聖人拼鬥。
就好比後世的塔羅牌或者星座、面相之類暗示，給個大概方向，相信的人呢，會自覺往哪個方向去靠攏，明明是心理暗示加自己選擇的結果，到最後，就變成算命的真準了。
何況如今這是仙神大戰的洪荒，給孔宣展現那樣的畫面，孔宣一定會以爲這是命中註定，找準提聖人去拼命。
“我、我不知道……”
孔宣看着姜澈：“但商王朝這麼多年，都是我護持着起來的，如今封神量劫落下，應在世俗凡俗，我明白商王朝可能會改朝換代，但這樣對凡人，難道他們就不怕……”
“有什麼好怕的？”
姜澈緩緩站起，胳膊一揮，洞天福地變透明，現出了外面這片洪荒天地。
“天道聖人，雖然無法超越天道，但超越玉帝陛下能掌控的天道之力，還是綽綽有餘。”
“那，你有什麼辦法？”孔宣看向姜澈，目光之中閃爍着擔憂之色。
“我們就躲在混沌鐘下面，安然度過大劫，好嗎？”
“可是，我現在是人教弟子，老師那邊……”
“人教不入劫。”
“那大師兄這段時間東奔西走的……”孔宣緊張的握住姜澈雙手，完全丟失了一直以來的冷靜。
一下子給孔宣看太多畫面，這會兒孔宣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太過擔憂，也在情理之中。
“沒事的。”
姜澈笑着搖了搖頭：“不過是一次封神而已，太清聖人乃是人教教主，女媧娘娘又是人族聖母，現在太清聖人已經推算到了這般局面，那到時候，太清聖人肯定會提前阻止的。”
“對啊，還有女媧娘娘。”
孔宣連忙道：“只要女媧娘娘知道這一切，肯定也會阻攔接引聖人的，對吧？”
“當然。”姜澈笑道：“人族乃是女媧娘娘造出來的，你這個護佑商朝氣運的吉祥物，都對人族有這麼多感情，女媧娘娘還安排自己的兄長轉世護佑人族了呢，怎麼會不盡心盡力？”
“所以人族不是沒什麼大事嘛？”孔宣白了姜澈一眼：“王朝更替我已經想明白了，既然量劫就要如此發生，生靈怎麼能阻攔量劫呢，只要仙人不干涉凡俗，我就沒什麼的，再說了……”
孔宣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姜澈笑了笑，反正他是看不出來孔宣肚子裡面有孩子，此刻也感應不出來。
現在已知的，是孔宣生下了孔雀公主，在西遊的後半段劫難之中幫唐僧逃離了大鵬鳥。
兩個孩子，另一個是什麼，就不是姜澈能知道的了。
一番言語下來，孔宣終於徹底放心了，和姜澈坐在一起，兩人一同探討道法心得。
孔宣是遠古大能，對道法的理解比姜澈更加透徹。
姜澈就是自己亂修煉，但沒有受到外界天道影響，保留着一部分原始的、純粹堆積靈氣的莽撞方式，同樣偶爾能讓孔宣生出別樣感覺。
這般閒暇時光中，兩人輕輕鬆鬆度過了一年。
換做平時，三五百年也就一眨眼。
但現在封神已經落幕，孔宣作爲人教弟子，自然需要回到老君身邊。
送走孔宣後，姜澈分身從角落站起，洞開乾坤，一路來到了火雲洞。
“前輩，裡面請。”
大禹帝君笑呵呵引領姜澈，不過經過五帝的地盤，五帝和五帝下屬，可都沒一個有好臉色。
尤其是軒轅黃帝，更是恨不得將姜澈生吞活剝了。
“諸位道友。”
姜澈笑着朝衆人抱拳後，率先在石桌前面坐下。
反正雙方關係也都如此了，這裡可能就伏羲的前一世妖族比自己稍微年長，別人還當真都是他的晚輩。
伏羲和神農朝姜澈笑着點了點頭，在姜澈對面坐下。
“我想知道，大法師來此說了什麼？”
伏羲剛剛坐下，姜澈直接問道。
“大法師，來問詢我們的意見。”
那麼，是什麼方面的意見，也就能明白了。
“前輩的答覆呢？”
伏羲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點了點頭。
“保人皇？”
“保人皇！”
神農氏重重點了點頭。
“愚蠢！”姜澈不屑的冷哼一聲。
“你說什麼！”軒轅黃帝立馬站起，朝姜澈怒道。
“有話好好說。”伏羲朝軒轅道。
軒轅冷哼一聲，重新坐下，依舊憤怒的看着姜澈。
“道友可能誤會了，如今量劫落下，王朝改換，我等並不會干涉，但等武王登基後，我們會喚醒燧人氏道友，讓人族保留人皇之位。”伏羲緩緩道。
“不行！”姜澈斷然道，心中當真是對伏羲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才什麼時候，姬昌還囚禁在羑里吧？
伏羲已經能推算出來未來孟津會盟諸侯的天子是武王了？
“你爲人族做過什麼貢獻，憑什麼你說不行！”
軒轅黃帝再一次站起來。
姜澈沒有理會，而是看向伏羲道：“道友連這麼遠的事情都能推算出來，那麼，可曾推算過這樣做的後果？”
“事涉自身，天機不明。”
伏羲緩緩搖了搖頭，但復又繼續道：“此乃人族唯一出路，無論如何……”
“人族唯一出路？”
姜澈儘量讓自己語氣平靜下來：“那假如、假如道友等人成功了，人族當真保留了人皇之位，道友再推算推算，人族會發生什麼？”
“目前天機未顯，推算不到這種可能。”伏羲閉目感應了片刻，睜開眼睛道。
“既然道友推算不出來，那我告訴諸位結果吧。”
“前輩，您知道？”一旁大禹帝君驚訝的問道。
“很簡單，根本就不需要推算，今日妖族，便是他日人族。”
“胡說八道！”軒轅黃帝站起：“妖族殺害無辜生靈，屠戮人族煉製斬巫劍，業障纏身，豈能和人族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