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鐵梭一頭很尖,從幾千米高空墜下戳入樹幹之中非常的深,蛛網崩得緊緊的都沒能拉起,那綠紋巨蜘蛛尾部吊着一根粗大的蛛絲緩緩吊下來,剛到一半不遠處飛出一抹綠影將其尾部蛛絲斬斷,碩大的蜘蛛掉了下來,張口一股白色蛛絲噴出,在半空中張開成網罩住一個長有六條腿與四條手臂的奇怪大蟲子。
然後,便是一場在古軒眼中的龍爭虎鬥,兩頭十幾米長的怪蟲大蜘蛛在這根樹枝上大戰成一團。
戰鬥很快引來一隻長有兩對翅膀的甲蟲,這甲蟲比它們都還要大,兩對翅膀上覆蓋厚厚的甲殼,上面還有倒刺,力量非常的大,連綠紋大蜘蛛的蛛絲都能生生撐斷。
大甲蟲的強大令剛纔的兩隻蟲子感受到威脅而合力對抗,以至於古軒這個始作俑者反倒被忘在一旁,他躲在裡面全程觀看了它們的戰鬥。
戰鬥持續了不到三分鐘就分出了勝負,最終以一死一逃而結束,綠紋大蜘蛛被大甲蟲咬掉了腦袋,另一怪蟲被咬掉了兩條手與一條腿逃走了,古軒就躺在玄鐵梭中看着那大甲蟲就地將那綠紋大蜘蛛給吃了,那場面....
他沒法形容,硬是以莫大的意志壓下了反胃沒吐出來,頭一偏不敢再看。
快二十分鐘後大蜘蛛屍骸被吃得七七八八,只剩一些殘渣與滿地的血液與花花綠綠的液體,有的還順着樹皮縫流到下面,這大甲蟲才張開翅膀飛到不知道哪裡。
古軒看着大甲蟲飛走約兩分鐘,迅速從玄鐵梭中鑽出來跑到綠紋大蜘蛛的殘骸前,一把抱住一條吃剩一半比他人還要粗的蜘蛛腿,心念一動收入儲物空間中佔據了一個空格,又將另一條蟲子腿收入其中,在屍體中翻了一下,找到了一顆完好的拳頭那麼大的蜘蛛眼也收了起來,然後轉身重新跑回玄鐵梭中。
現在最安全的地方還是玄鐵梭中,其他地方去哪都不安全。
剛藏進去運轉龜息功沒多久,又聽到外面傳來奇怪的聲音,剛纔走過沒多久的那個巨大毛毛蟲重新爬了回來,張開長滿利齒的口器將剩下的殘渣全吃了,連那些噁心的內臟都沒放過。
完了爬過分泌的粘液還將剩餘的體液都腐蝕分解,等它爬過那綠紋大蜘蛛連渣都不剩一點。
接下來的個把小時,不斷的一個個生活在這顆古樹之中的小蟲子但在他眼中的龐然大物聞到腥味過來,因此還引發了另兩場戰鬥,有三隻他從沒見過的怪蟲死在了附近。
不過這一次他沒便宜可佔,蟲屍讓其他怪蟲吃了個乾淨,連渣都沒剩。
他也不在意,收穫兩條蟲腿就很不錯了,足夠他吃個把月都有多餘。
這蟲腿與蜘蛛腿比他身體還要粗,七八米長,外殼堅硬裡面是鮮嫩的肉質,就像是龍蝦螃蟹腿一樣,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可惜現在環境不允許他生火,不然他肯定先弄一截烤了吃再說。
古軒暫時不準備離開這玄鐵梭了,雖然地方小了一點轉個身都難,但足夠安全啊,一般的蟲子咬不破堅硬的玄鐵,只要收斂好氣息,安全還是挺有保障的,他準備就在這顆古樹上紮根一段時間再說。
這顆蒼天古樹高達上千米,樹幹粗壯無比,哪怕他現在所處的樹枝也有二十多米粗,比一般的高樓大廈還要粗大,樹皮粗糙無比,呆在上面穩當得很。
在自然界隨便一顆大樹都會有一個小小的生態系統,這顆蒼天古樹也不例外,樹冠之內生活着許多小蟲子,現在的他也是這顆古樹之中的生態體系中的一粒小螞蟻。
在玄鐵梭內靜靜的等了半天,周圍早已恢復至原樣,時不時有長得奇怪的大蟲子從插在樹幹上的玄鐵梭旁經過,得益於玄鐵梭與龜息功雙重隔絕,倒沒有蟲子察覺到他的存在,偶爾有蟲子好奇玄鐵梭在旁轉了一下,但玄鐵梭插入樹幹之中太深,它們都推不動。
等到天快要黑下來,白天與黑夜的交際之時,白天活動蟲子要回巢,黑夜活動的剛醒還沒出來,他從藏身處跳出來,將儲物空間中一條蟲腿搬出來擱在樹幹上,右手握拳猛的砸下將蟲腿外殼砸裂,掰開露出雪白的蟲腿肉,嚥了口口水直接咬了起來。
生火是不可能生火的,也沒法生火,只有生吃了。
還好腿肉沒有一絲肥膩,連腥味都沒有,還有一絲絲甘甜,哪怕生吃也不會覺得噁心。
但相應的蟲腿肉之內蘊含的血氣不足,飽肚可以,但不適合用來凝鍊精血,必須找那些生猛的蟲子或兇獸血肉才行。
考慮到現在面對的環境,他狼吞虎嚥的吃了一大塊蟲腿肉,再將剩下蟲腿外殼砸開,將肉全取出來撕成一條條手臂粗的存在儲物空間,到時候直接在玄鐵梭裡就可以拿出來吃,不用再像現在一樣跑出來,太危險了。
這幾天他是打算先苟一下,先摸清楚附近的蟲子們的出行規律與隱藏方式,等搞清楚了再計劃在這裡建個小據點,再慢慢想辦法獵殺一頭兇悍一點的蟲子。
五天時間,古軒每天都是耐着性子觀察周圍的情況,偶爾會主動製造一些動靜試探周圍的動靜,還真讓他發現了一種隱藏得極深的蟲子,一種附於巨大的樹葉之上的青色飛蟲,像鰩魚一樣身體寬大又扁,邊緣是長長的尖刺,尾巴很長又尖,非常鋒利,能輕易的刺入樹葉與樹木之中,也能刺入其他蟲子的體內。
他就親眼見到這飛蟲從天而降,長長的尾刺輕易洞穿那條經常在這附近爬來爬去的巨大蠕蟲腦袋,而且更讓他驚訝的是這飛蟲尾刺還能分泌出某種毒液,那巨大蠕蟲被一尾針刺穿腦袋,然後很快渾身開始變得透明像果凍一樣,然後被這青色飛蟲像喝飲料一樣迅速將一條巨大的毛毛蟲果凍給吸乾,只留下一塊巨大的蟲皮。
這蟲皮沒蟲吃,掛在樹皮上被自然風乾,最後被風一吹飄落樹下消失不見。
古軒也沒敢拿,主要太遠了,他不敢離玄鐵梭太遠,只有可惜的看着飄下。
雖說只是一個蟲皮,但好歹產自洪荒,拿回去也是一件上好的材料,可以煉製一件防禦類法寶或者法衣。
但還是那句話,不敢。
整整苟了八天,古軒覺得觀察得差不多了,開始實施下一計劃,等每天凌晨之時從玄鐵梭中爬出來,抽出青鋒劍在離玄鐵梭不遠的一處樹皮裂縫下方開始挖洞,他要在這裡挖個只容納他才能鑽進去的樹洞用來藏身。
一邊挖他一邊觀察四周,每挖一下就擡頭看四周一圈,以免被什麼怪蟲盯上堵住。
這樣很耽誤時間,但不想被吃就得小心一點,幸好儲存的食物足夠,蟲肉還能吃二十幾天,足夠他挖出一個足夠大的庇護所。
一個小時後,一抹陽光穿過樹葉縫隙照在玄鐵梭邊緣一個小觀察孔之上,照亮了玄鐵梭內,一直觀察四周的古軒看到這停下了動作,將挖出來的大塊樹皮木屑將洞口堵住,重新回到了玄鐵梭內。
七八天觀察,每當清晨陽光照在這裡,古樹內的日夜生態開始轉換,白天活動的蟲子要出來捕食了,再呆在外面非常危險。
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一條雪白蟲肉大口嚼吃起來,蟲肉化成熱量流向全身化成能量補充一天的消耗。
在儲物空間內時間靜止,肉放在裡面哪怕過一萬年也不會變質,能量也不會流失,這些蟲肉放了七八天口味也與第一天一樣。
吃了一條蟲肉,感覺還能再吃一條,剛伸手準備取出一條,突然遠方傳來一聲震天的獸吼咆哮,巨大的聲音令他耳膜跳動嗡嗡作響,一股巨大的氣浪吹過,千米高龐大古樹樹葉枝條被吹得亂晃,強勁的氣流從玄鐵梭觀察口吹入,深插入樹幹中的玄鐵梭在一陣劇烈晃動後竟然鬆動了一絲。
古軒臉色微變,玄鐵梭不怎麼安全了,自己的動作要加快了。
漫天樹木擋住了他的視野,但從那一聲聲令人心悸的巨獸咆哮聲中隱隱聽出應該是有兩頭巨獸在大戰,而且距離應該挺遠,不遠餘波早就波及到這裡了。
這一場大戰持續了快兩個時辰,最終聲音越來越小,他也不知道有沒有分出勝負,雖然很好奇,但他沒敢跑出去看,自己的小命要緊。
接下來一天他都沒有出去,這一場大戰對古樹內的生態影響不小,許多蟲子沒注意從藏身處掉出來,從而引起其他蟲子的獵殺,光是他看到的就有三處地方有怪蟲大戰,最近一處離他只有一百多米遠,他一直藏在玄鐵梭中一動不動,直到天黑下來四周才慢慢安靜下來。
趁日夜交替,周圍一片安靜,他立即從玄鐵梭中出來來到之前挖的地方繼續忙起來。、
平穩挖了十多分鐘,他感覺樹枝微微有些震動,警覺的鑽出頭來四處觀察,但什麼也沒有,疑惑的等了快一分鐘才放下心來繼續挖。
此時他已經在裡面挖出一個入口只有一米,內部直徑兩米左右的樹洞,他本來準備挖兩個三米左右大小的空間再搬過來,但今天的劇震將玄鐵梭震出了一些,那裡不怎麼安全了,他白天時就決定這裡再挖大一些就搬過來,免得夜長夢多。
又挖了一會,他突然動作停頓側耳傾聽,他感覺有些不對勁,緩緩從洞口爬出觀望一圈,但還是什麼都沒有,樹枝兩頭都沒有見到有什麼蟲子。
但細微的震動還是沒有停下,他的臉色也是變得有些蒼白,幾乎是手腳並用的從樹洞中爬出往玄鐵梭衝去。
鑽出樹洞,他纔看到在他所處的這條二十多米粗的樹枝的下方,密密麻麻的蜈蚣腿正迅速在樹皮之中插入又拔起,這竟然是一頭體型不比當初在新手村見到的火車般大蜈蚣怪要小的大蜈蚣,此時正往另一邊爬過,讓他鬱悶的是,那蜈蚣本沒有發現他,但當他跑向玄鐵梭的腳步聲驚動了它,數十米外一個猙獰的頭顱從樹枝下拐上來,粗大的觸鬚飛舞,迅速調頭撲來。
古軒狠狠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這一刻他的心情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幾乎是手腳並用的衝到玄鐵梭前鑽了進去,真元注入飛梭之中,一層幽光亮起,玄鐵梭迅速倒飛而出。
本來是沒這麼容易拔出,早上那一場異變令梭身鬆動,這也是他趕着想換地方的原因。
梭身倒飛迅速倒衝十多米,但那蜈蚣反應更快,上百米長的身軀高高彈起一口咬中玄鐵梭,一串火花從猙獰的蜈蚣口器中飆出,火花中倒映出古軒哭笑不得的臉龐。
“MLGB,想吃我沒那麼容易!”
心念一動,真元激活玄鐵梭內某個法陣,梭身瞬間變亮,‘轟’的一聲巨響,巨蜈蚣密合的口器齒縫中火光一閃,蜈蚣頭猛的一晃,一股烏血從齒縫噴了出來,火車大的蜈蚣頭一歪狠狠砸在樹枝之上,震得不遠處一片樹葉猛的一晃,一個扁平的綠色影子從樹葉上滑了下來。
然後,並沒有什麼然後,古軒並沒有被噴出來,而是隨着玄鐵梭自爆半邊身子炸碎,無數玄鐵梭碎片也將蜈蚣口腔內炸得稀巴爛,烏黑的蜈蚣血肉與他殘破的身軀混和成一團,身體很快失去知覺,這蜈蚣血肉有毒。
“又要死回去了!”
古軒很清楚自己沒得救了,很熟練的拿出青鋒劍準備自殺,但準備動手時頓了一下,他想起上次登錄到最後峰迴路轉本能活下來,結果自殺太早悔得腸子都青了,這一次....雖說看這樣子不太可能有奇蹟發生,但還是先等一下吧。
還好全身雖然在不停的融化,但蜈蚣毒也令他失去知覺,痛是不痛,等最後實在沒有奇蹟就再自殺也不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看到全身皮膚血肉都融化能看到骨頭,古軒嘆了口氣露出骨頭的手用盡全身力氣舉起劍對準喉嚨準備刺下,眼睛突然一直露出驚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