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真傻,我以爲風衡烈最後一次幫我,就是在救我,其實就是想讓葉俊繼續虐待我而已。
真是心理變態,以前受過傷害,現在都發泄到別人身上來了。
那個手機就放在旁邊的櫃子上,我抓過來,發現屏幕竟然裂開了。
還能開機,就是看不清楚裡面的字。
我點開那兩條短信,狠狠的按下刪除鍵。
裝什麼好心,不就是因爲自己的媽媽被葉俊一家欺負了,心理不平衡,所以想要報復葉俊麼?
明知道我不是自願的,我是被逼的,竟然把仇恨都燒到我的身上,真是夠了。
那麼恨葉俊那個混蛋,一刀把他解決不久成了嗎?幹嘛弄這麼多事出來。
葉俊的臉皮厚的連刀子都砍不進去,比砧板還厚,就算他被人笑上十年八年,他也不會有感覺。
我受夠了!
我掀開被單,想要立刻離開,卻發現我的腳踝竟然裹着厚厚一層紗布。
丫的,被打的次數太多,神經都麻木了,腳踝腫的像個豬蹄一樣,我竟然沒感覺到痛。
這個樣子估計逃出去,就不算不被葉俊抓到,也會被風衡烈帶回來。
不行,我得先把傷養好,韜光養晦,養精蓄銳之後再作打算。
古有劉備屢戰屢敗,屢敗屢戰,臥薪嚐膽都只是爲了再戰江湖的那一刻,我就不相信,我還能比一個古人差。
第二天,郭婷來了,帶來了水果盒飯,我把盒飯吃光了,又吃了個蘋果,整個人也恢復的差不多。
這裡是醫院,風衡烈送我過來的,相信葉俊也不會敢在這裡出現。
我也剛好利用這段日子,利用風衡烈所謂的關心,把身體養好。
過了足足大半個月,我身上的傷也好的七七八八,也能下地走路,看着夕陽西下,我開始盤算着怎麼離開這裡。
風衡烈在夜晚七點多的時候突然來了。
我聽到開門聲,立刻閉上眼睛裝睡。
輪子壓在地面發出了古怪的聲音,那個聲音從門口,一直來到我的牀邊,停下。
我等了好久,他都沒有出聲說話,就算我閉着眼睛,也能感覺到他那兩道灼熱的眸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
等得我快睡着的時候,忽然聽到他輕輕的嘆了口氣,低沉的身影飄進我的耳內,“我該拿你怎麼辦?”
我的心口一窒,剛要睜開眼睛,病房裡忽然想起手機鈴聲,是風衡烈的電話響了。
他拿着手機出了病房,我立刻躡手躡腳的跟了過去,耳朵貼在門板上聽了一會,隱約聽到他說什麼,公司的事我會處理,你讓沈律師明天上辦公室找我。
公司?律師?他竟然還有別的生意?
我一直以爲他就是做偏門的,例如賭場,夜總會場所什麼的,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公司。
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聽到輪椅的聲音,我立馬又跑回牀上,動作有點大,蹦上去的時候小腿撞到了牀沿,上七寸下七寸的位置,痛得我齜牙咧嘴。
又不能喊,只能咬着牙忍受着。
風衡烈進了房,過了一會,忽然感到一隻溫暖的大手覆上我的額頭,柔軟的指腹拂過我的眉間。
“很痛吧,真是個蠢貨。”他忽然在我額頭上用力的彈了一下,“死了沒,沒死的睜開眼。”
我驀然睜開眼睛,一扭頭,伸手摸着額頭髮痛的位置。
丫的,要不要這麼狠,這麼用力的彈弓手勢,額頭感覺好像腫起來了。
風衡烈彈了彈身上的衣服,慵懶的靠在輪椅背,“下一步,準備做什麼?”
“有病,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就算我有打算,我也不會說的。
“不管你做什麼,都別想着能逃的掉。”他冷冷的看着我,黑暗中的戴着面具的樣子,如同魔鬼。
我重重的哼了一聲,扭過頭不說話。
我是人,不是任人宰割的肉,既然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能讓我逃離,我爲什麼不走?
不走的都是傻子。
風衡烈走後,我走出病房,毫不意外的看到外面有人看守,其中一個就是凌飛。
我又退了回去,過了一會,郭婷來了。
我把郭婷拉到角落裡,問她,“你平時買飯的錢,都是風衡烈給你的嗎?”
“是呀。”郭婷天真的看着我。
“你咋這麼傻,拿他那麼多東西,到時候怎麼還給他。”
“烈哥說不用還的,還說要是有什麼需要就直接問他要。”
看着她天真的樣子,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畢竟在村子那種地方生活了十八年,家裡的父母雖然窮,可是對她還是百般呵護的,不像我,天天被養父追着打。
真是不明白,同樣都是做父母的,爲啥我養父就這麼孬,硬是把我養的這麼叛逆。
哪個女孩不想斯斯文文,大方得體的,他非要把那些都從我的潛意識裡全部打掉,讓我現在粗魯的像個男人。
不過我變成這樣,也不是壞事,最起碼那一股能屈能伸的脾性,讓我活到今天。
我拿出手機,問郭婷,“你知道這個手機值多少錢嗎?”
郭婷嚇了一跳,“幹嘛?你想賣掉它?”
“不賣掉哪有錢。”我壓低聲音,“門口有人看着,我也出不去,你幫我拿去賣掉,不要很多錢,兩張火車票就夠了。”
郭婷膽子忒小,伸手幾次都沒接過去,我把手機塞到她手裡,讓她立刻走。
“要是被發現怎麼辦?烈哥會打死我的。”
她還在猶豫,我有點不耐煩,又把手機搶了過來,塞進褲頭裡,“那你把衣服給我,你到牀上去裝睡,我回頭過來接你,我們一起走。”
“這......真的......行嗎?”她瑟縮着身子,怯怯的看着門口。
我已經下定決心了,不行也得行,我們總不能一輩子活在別人的禁錮之中。
鎮子這麼大,我就不相信哪裡都是風衡烈跟葉俊的人,只要上了火車,我們就自由了。
我催促郭婷把衣服脫掉給我,她剛把上衣掀到一半,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咦,不是風衡烈,因爲他不會這麼有禮貌的。
凌飛的聲音在外面傳來,“裴小姐,烈哥讓我接你們回去。”
“我們?”我有點不解。
郭婷也一臉的懵逼樣。
凌飛推門進來,郭婷嚇得立刻把衣服拉好,他疑惑的看了一眼我倆,然後才說:“烈哥剛剛說,讓我接你們過去,你收拾一下。”
“沒什麼好收拾的。”我冷冷的掃了一眼病房。
臥槽,風衡烈難道是順風耳?我纔剛冒起實施計劃的念頭,他立刻就讓人來接我,打斷我的計劃。
他真的就怎麼厲害,能洞悉先機?
極不情願的跟郭婷走出門口,剛走出去,郭婷卻又飛快的回到房間,拿起那個水果籃跑了出來。
窮慣了,連這點都不捨得,這就是郭婷。
我只想快點離開,有錢沒錢都無所謂,只要能讓我離開那兩個危險的男人,就算是行乞,我也接受。
上了車,郭婷拿着蘋果問我要不要吃,我沒理她,轉頭看着車子路過的地方,心裡默默的記下那些明顯的標誌。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了一個高檔小區的門口。
我訝異的看着大門口那個不鏽鋼的自動門,跟郭婷面面相窺。
我以爲他會把我送回那個破舊的樓房的,沒想到會來這裡。
車子開進去,停在車庫,凌飛率先走下來,拉開後車門,整個動作都很紳士,很利索。
下了車,跟在凌飛的身後,拐過前面幾棟樓,在最後面的一棟樓走進大堂,來到電梯前面。
郭婷忽然抓着我的手,手臂微微顫抖着,“彤彤,你坐過電梯嗎?”
我搖頭,她又說:“我也沒坐過,嚇人不?”
“嚇死你,裡面有鬼的。”我故意嚇她,她的小臉立刻刷白。
笨蛋,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村子雖然窮,可是還是有電視機的,就算沒進過大城市坐過電梯,也在電視上看過啊。
哪裡會嚇人......
話雖這樣說,可是我一進到那個小小的空間,電梯上升的那一瞬間帶來的離心力,還是讓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下意識的扶住了內壁。
郭婷抓着我的手臂,小眼神到處看。
電梯很快就停了下來,我跟郭婷走出來時,她的腳竟然發軟了。
“扶我一下,彤彤。”她攀着我的肩膀,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一梯兩戶的戶型,樓梯又寬又明亮。
凌菲停在了808,按響了門鈴,不一會,有個女工在裡面打開了門。
我在門口張望了一下,沒敢進去。
因爲我看到裡面鋪了地毯,是那種淡紫色的,我有點好奇,風衡烈不是坐輪椅的麼,他的輪椅壓在地毯上面,確定不會被困住走不動?
“進來吧。”凌飛率先走了進去。
郭婷推了我一下,我才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進了門,把從醫院穿回來的拖鞋蹬掉,光着腳走了進去。
郭婷看到我這樣,也蹬掉腳上的涼鞋。
凌飛只是漠然的看了一眼,轉身走過玄關,去了客廳。
我突然覺得空氣變得壓抑無比,一來不知道風衡烈到底在搞什麼鬼,二來,這裡看起來比葉俊的家豪華的太多太多,我總怕一個不小心就撞到點什麼貴重物品......連走路都小心翼翼的,這樣讓我覺得很不自在。
進了客廳,我一眼就看到陽臺上正坐在輪椅裡賞月的風衡烈。
他背對着而我們,整個人都陰陰沉沉的,跟大廳裡明亮的燈光一點都不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