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俊似乎被嚇到,呆呆的看着我幾秒,才暴怒的吼我,“裴梓彤,你也瘋了。”
“葉俊那這個混蛋。”我翻身擋在風衡烈的前面,像個瘋婆子一樣大叫,“有本事衝着我來,你不是喜歡打我嗎?你來啊,打死我,打死我啊。”
“拉開她。”葉俊打紅了眼,讓兩個手下扯開我,擡腳又要去踢地上的風衡烈。
我奮力的掙脫了那兩個人,發瘋一樣衝了過去,抓着他的手臂,張嘴就咬。
葉俊悶哼了一聲,揪着我的頭髮想將我扯開,我就是不鬆口,滿腦子對他的恨意全發泄在牙齒上。
“鬆口,你這個死八婆。”他擡手甩了我一巴掌,我沒鬆開。
地上的風衡烈,剛纔還因爲痛苦而閉着的眼睛,聽到聲音後驀然睜開,掙扎着想要站起,才撐起一點點,卻又再次倒下。
“你別動她,不然我殺了你。”凜然霸氣,絲毫不會因爲受傷而減退半分。
葉俊重重的哼了一聲,第二次擡起的手用力的放下。
我也放開葉俊,撲到風衡烈的身邊。
“烈,你怎麼樣了。”我着急的再次哭了出來。
他的上身到處都是被葉俊打的痕跡,到處都是淤青,葉俊下手也狠,像是要把前幾次受的氣都撒出來,絲毫不留情。
“你真傻。”我哭得稀里嘩啦的,跪在他的面前,手足無措。
我不知道我應該怎麼去幫他,我打不過葉俊,弄不死他,我一點用處都沒有。
如果江雅柔在這裡就好了,歐陽燁說,她是風衡烈的左右手,她一定能把葉俊打倒的。
風衡烈撐着地面,我連忙去扶他,他靠着牆壁坐着,喘了幾口氣,忽然勾着脣角看着葉俊。
“你還笑得出來!”葉俊跳着腳。
風衡烈笑得更更加瘮人,喘着氣說:“就這樣?難道你不想殺了我?十二年前,你不是很想殺我的嗎?那一場大火,沒......沒燒死我......你就......”
說到這裡,他忽然猛烈的咳嗽了幾下,嘴角再次流出血。
葉俊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原來你早就知道。”
風衡烈的喉結涌動一下,強行把要吐出來的血又咽了回去,臉色蒼白,“擔驚受怕十二年,你根本就是孬種。”
“風衡烈!”葉俊再次被激怒,卻沒有再動手,他一拳砸在牆壁上,暴怒的說:“你處處跟我作對,讓我出醜,就是爲了報仇!”
“廢話。”風衡烈的呼吸變得越越濃重,右手一直捂着胸口的位置,我也越來越擔心。
“烈,別說了,我送你去醫院。”我含着淚,想要將他扶起。
他卻擺着手,閉了閉眼睛,溫和的說道:“梓彤,我死不了的,十二年前死不去,現在也不會死,不哭。”
他用指腹擦掉我眼角的淚水,再痛,他的嘴角依然掛着溫和的笑。
我忍不住再次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你這個傻瓜,爲什麼要站着一直捱打,他根本就打不過你的,你......”
“沒關係,習慣了。”
風衡烈痛苦的臉上露出更深的笑容,我看了卻覺得更加心酸。
葉俊黑了臉,忽然轉身,朝着房外走去,風衡烈在他身後不緊不慢的說道:“葉俊,別忘記,你答應過我的事。”
葉俊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冷冷的說:“老子說到做到,風衡烈,你有種。”
葉俊帶着手下離開,房門甩的震天響。
他一走,我立刻想去把風衡烈扶到牆上,他忽然擡起手臂,傾斜着倒在地上,痛苦的神色再次爬上臉龐。
“烈,你、你怎麼了。”我嚇得三魂不見七魄,手足無措的想要去扶着他。
“別、別碰我,我肋骨斷了。”他閉上眼睛,用力喘了幾口氣,“給覃華......打電話......”
十分鐘後,覃華來了。
我站在兩米開外,絞着十指,一顆心咚咚直跳,緊張的掌心額頭全是汗。
覃華檢查完,打了個電話,很快蘇格跟凌飛很快就來,身後還帶着兩個擡着擔架的醫護。
開始我以爲風衡烈會送到醫院的,沒想到竟然是送進覃華的私人診所,而且,他的診所,竟然就在自家的二樓。
風衡烈被擡進一個房間,我被擋在門外,只能在外面等。
我不知道風衡烈傷成怎樣,我只知道,我擔心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外面踱來踱去,地板都差點被我踱出幾個坑。
良久之後,覃華終於出來,出來時他順手帶上門,什麼也沒說就往外走。
我衝着房間看了一眼,連忙快步跟了上去,“曇花,烈哥哥,他怎麼樣了。”
覃華在一樓的客廳坐下,工人送來茶水,他喝了一大口才問我,“他怎麼傷的這麼重,以他的身手,不可能有人能把他傷成這樣的。”
我垂下腦袋,慌的根本不敢說話。
我不敢確定,覃華是不是能信得過的人,如果我說風衡烈是爲了我,被葉俊傷成這樣的,他會不會轉過頭就到處說......
我不想風衡烈一出門就被流言蜚語包圍着。
覃華見我不說話,他微微點了點頭,“你不說,是因爲你不相信我,歐陽很快就會來,你等他來,再跟他說也一樣。”
我擡頭,急急的解釋道:“不是、不是的......我只是,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
“烈哥在這個時候,還叫你給我打電話,如果我想他死,給他打一針就可以,你說是不是?”覃華的語氣很平靜,絲毫沒有因爲被我懷疑而生氣。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這才把事情的經過,一字不漏的告訴了覃華。
他一直靜靜的聽着,沒有插嘴,也沒有點頭搖頭,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越說底氣越是不足,到了最後,聲音小的連自己都聽不到。
剛說完,歐陽燁就來了。
一看到我,立馬過來扶着我的肩膀,心疼的說:“哎呀,哪個混蛋把我的小白兔打成這樣,找死是不是。”
我臉上一熱,慌忙退後一點,摸着紅腫的臉,訕訕的說:“沒事,不疼。”
“腫成這樣還說不疼,阿華,你爲什麼不幫她治一下。”歐陽燁埋怨着,蹬蹬跑進飯廳,在冰箱裡拿了冰袋出來,順手遞給我,“敷一下會舒服一點。”
我剛要說話,他已經轉頭看向覃華,問:“烈哥怎麼樣?傷得嚴不嚴重?”
“死不了,肋骨開裂而已。”覃華漫不經心的回答。
在覃華的眼裡,肋骨開裂還不算嚴重?那傷成怎麼樣纔算是嚴重的?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二樓。
我很想上去看看風衡烈,可是沒有得到覃華的允許或者點頭,我不敢提出,只能在心裡默默的禱告,希望他快點好起來。
覃華淡淡的看我一眼,“剛給他打了鎮靜劑,讓他休息一下,他睡醒你就能去看他了。”
我輕點一下頭,沒有再說話。
歐陽燁毫不客氣的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閉上眼睛,“午飯做好叫我,我先睡一會。”
覃華笑着罵他,“你昨天做鬼去了?現在還是早上,你又睡?”
“我還真的去做鬼了。”歐陽燁噌的一聲坐起,認真的說:“烈哥昨天帶我去見葉雄,你猜他幹嘛去了?”
“幹嘛?”
“他竟然......”歐陽燁說幾個字,忽然看向我,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抿了抿下脣,我知道他想說什麼,因爲葉俊已經說過,風衡烈用什麼堂口跟葉雄換回我的那個視頻。
我雖然不知道那個堂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可是看到葉俊那麼驚訝的表情,也知道這個地方很重要。
覃華皺起眉頭,忽然拿過外套,“走,我們去看看。”
“別去了,烈哥決定的事,沒有人可以改變的。”歐陽燁再次靠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總之,以後出入要小心,他這樣做,算是私底下的交易,上頭還不知道。”
他們這樣一說,我沒來由的感到心在顫抖,怯怯的問:“那個......堂口,很重要嗎?”
“很重要,重要的不得了。”歐陽燁慵懶的說:“烈哥爲了你,也是蠻拼的,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英雄難過美人關,關關......”
“你廢話真多。”覃華打斷他的話,“烈哥這樣做,自然有道理,別問別說別管。”
“嗯。”
歐陽燁輕聲迴應,又閉目養神起來。
其實,這個世界很多行業都有潛規則。
例如裝修公司,他們也分成好幾個隊伍,各自掌管屬於自己的那一區,誰也不會踩過線。
碼頭運輸業,也是分開的,只要後臺夠硬,車隊夠龐大,完全可以壟斷好幾條運輸線。
安守本分,各做各,誰也不會打擾誰,頂頭老大就跟黑澀會老大一樣,都靠他帶着一幫人拉生意,養活手下多少個兄弟。
所謂的堂口,就跟一個分店一樣,一個堂口掌管一個地區的某個行業,運作起來,利潤大的嚇人。
我不知道他們說的堂口究竟是個什麼東東,不過估計也不會很簡單,不然他們怎麼那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