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戰局明化
宓八月想知道翠霞谷發生的一切細節並不難，夜總管就可以事無鉅細的告訴她。
只是宓八月偏偏沒選這個捷徑，而是讓宓飛雪來說。
在商仲盛面前和詢問下沉默寡言的宓飛雪，到宓八月這裡就跟換了個人一樣。
宓飛雪的描述方式很容易聽出來和常人的不同。
她對王座沒有敬畏之心，談及對方就談及最普通的凡人差不多，是她自己都無法察覺到的一視同仁。
宓八月也沒有刻意去提醒，相較於去了解事情的經過，其實她讓宓飛雪來講述，是爲了瞭解宓飛雪的心境。
結果很不錯，宓飛雪全程表現良好，心境平穩沒受刺激。
其實這一點從善惡書的動靜就能知曉了，卻不影響宓八月還是想親自來關心自家孩子。
聽到宓飛雪說邢幹懷疑她隱藏實力，表面毫無靈韻，實則身爲王座這點，宓八月心裡已經有了相關答案，瞧見宓飛雪閃爍的眼睛，心思一動就假裝疑惑，對宓飛雪問道：“寶寶對此怎麼想呢？”
宓飛雪答應得很快，臉上是再次被喊‘寶寶’的羞澀，“是他的惡意。”
分明是早就想好了答案，就等着在宓八月面前表現。
宓八月溫柔笑着，依舊故作不知，引導宓飛雪的表達欲，“怎麼說？”
宓飛雪並不是擅長解釋的性子，卻還是斷斷續續跟宓八月說明了緣由。
她說得很詳細，還包括上手演示，哪怕是對宓飛雪不那麼瞭解的人，也能明白她所表達的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宓飛雪能夠掌控惡能，而來犯的邢幹對宓飛雪的惡意越大，她能掌握的力量就越大。
宓飛雪沒有主動對邢幹他們展露殺意，也沒有爲此動怒，所以善惡書上記錄她的善惡值始終保持着穩定。而她借用邢乾的惡意對付其他陽脈天尊，其威力遠超當初她對付青燈道時。
從青燈道覆滅到今日陽王來短短數月而已，宓飛雪的力量卻有飛躍般的增長，任誰看了都覺得不正常，所以邢幹會懷疑宓飛雪隱藏真實實力並不奇怪。
包括商仲盛當時也有這種懷疑。
如果叫邢幹知道宓飛雪是遇強則強，遇惡更強，她的力量就源於他，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感想。
某種程度來說，宓飛雪的確是個能令人崩潰的bug，只要不去冒犯她，她就是個無害的存在，反之就是自找苦吃，唯一能破解她的法子就是宓八月。
可是宓八月會去對付她嗎？
答案是否定的。
將宓飛雪培養成如今這副無堅不摧，萬物難犯本事的人就宓八月。
宓八月微笑摸了摸宓飛雪的頭髮，不吝嗇對她的誇獎。
宓飛雪聽得臉上都剋制不住笑，灰暗的眼睛也閃動着亮光，原先還想說樓蜥、巨靈帆的事都給忘了。
過了一會，宓飛雪想起另一件她本能覺得比樓蜥和巨靈帆更重要的事，而且八月應該會想聽。
“有個陽神在偷看。”
也就宓飛雪能將‘陽神’這個存在輕易說出口，和說起其他無關人士沒什麼差別。
作爲聽者的宓八月也沒多大的反應。
或者說，在宓飛雪說出這點之前，她就已經有所預料了。
——宓飛雪親身前往丹萊羣島驚動陽神那一刻起，異子的存在就已經藏不住，神靈之間的交鋒也將擺在明面上了。
哪怕邢幹這次不破界來犯梵長天，陽神也能找來，然後發現陰脈這邊的發展變化。
該怪宓飛雪打草驚蛇嗎？
宓八月沒有這種想法。
如今也不過是加快了雙方正面對局的時間而已。
哪怕宓飛雪今日不幹這些事情，雙方的優劣勢變化也不大。
這些年來的佈置就是爲了護佑宓飛雪安穩自在的成長，若是因此拘束着宓飛雪這不能做那不能做就未免本末倒置了。
她也有能力爲宓飛雪的一些肆意行爲兜底。
再者說，宓飛雪這次行動也不能說是任性胡鬧，除卻暴露在陽神眼皮子底下這點之外，一切行動都很成功，既掃除了對李靜生的威脅，又報復了巨靈野。
她也藉由這次行動解決了‘李靜生’這一身份上的部分障礙。
總結下來，宓飛雪有功無錯，該誇該獎。
宓八月誇獎宓飛雪在發現陽神的窺視時的沉穩，沒有衝動的去與之接觸，愣是把宓飛雪誇得吶吶不語。
如果情緒可以具現化，現在宓飛雪背後應該已經開出了一片小花花。
夜總管倒是做得到，卻怕惹來小主子之後惱羞成怒的算賬。
宓飛雪低聲道：“商先生問我。”
其實在凡俗大陸府學啓蒙的宓飛雪一貫講禮，在人前人後都稱商仲盛先生或者商師，只不過兩人相處的時候，她對商仲盛的好感一般，並不喜歡和他交流罷了。
宓八月知道宓飛雪說的是什麼，微笑道：“不必告訴他。”
宓飛雪乖巧點頭。
果然，她沒做錯，八月也認爲不用理商仲盛。
閒暇溫馨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宓八月這趟回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尤其是在宓飛雪和陰脈的變化曝光於陽神眼皮子底下，對局開始明面化的情況下。
宓八月戴上夜遊詭戲化身夜遊神，先將凡俗大陸的神封大陣再次鞏固。
陽神發現了靈州陰脈土地的變化，接下來發現凡俗大陸的‘淪陷’是遲早的事。
只是凡俗大陸和靈州不同，作爲夜遊神的大本營，經祂多年的佈置，陽神休想未經夜遊神的許可擅入此地。
祂要是敢硬闖……就要做好被人甕中捉鱉的準備。
不過在宓八月看來，陽神硬闖的可能性非常低。
一週目時，凡俗大陸淪陷後就是人族靈師之間的陰陽之戰，陰神和陽神始終沒有顯露痕跡，並不被世人所知。
這一次有她的重新佈局，走勢大概上依舊和一週目重合，以幕後陽神的手段，應該會提前讓陽脈靈師入侵凡俗大陸探知情況。
當然，目前這些僅是她的設想，一切都比不上親眼親耳所見所聞來得準確。
完成神封大陣加固的夜遊神一道道神念傳達至信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