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生還小隊
清晨。
宓八月醒來收拾自己一番,換上昨日收到的院服。
這院服應該根據各個碼數批量製作,宓八月身上這件穿着稍微寬鬆,不過衣長方面還算合適。
出了門,只見外面晨光正,清風鳥鳴,草木似經過一夜的滋潤,花豔葉茂充滿生機。
宓八月看見不遠處的朝蓮,對方顯然也看見了她,隨即就朝這邊走過來。
朝蓮見面就讚道:“這外門的普通院服穿在師妹的身上都別有風采。”
宓八月說:“師姐路過?”
朝蓮說:“不是,我來看看你。”
宓八月神色平靜。
朝蓮心裡更有底,低聲說:“師妹昨晚看到了吧。”
宓八月平靜道:“如果師姐說的是那些怪談,我的確看見了。”
朝蓮點頭,“我就說師妹非常人。”
她一早前來觀察,發現這裡並沒有被肆虐過的痕跡,心中就疑惑得很,不確定屋內新生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不過沒讓她糾結多久,宓八月就出來了,也就有了現成的答案。
朝蓮朝宓八月露出笑容,爽朗笑道:“經此一夜,師妹纔算真正入門了。師妹也別怪我昨日沒有與你細說,師姐也有自己的難處,師妹如此聰慧,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宓八月說:“師姐昨天已經給我提醒。”
朝蓮笑得更痛快,很滿意宓八月的乖覺。
雖然按照規矩,由她經手的新生一旦在開學前死亡,新生的遺物就會成爲她的戰利品。但是像宓八月這種背後有人的,她可不敢輕易坑害,否則有命收穫戰利品也沒命享用,還是交好更划算一些。
這時隔壁屋子傳出動靜,朝蓮轉頭望去,看見一臉憔悴,滿眼血絲的燕豔。
朝蓮這才明白初見宓八月時,心底浮現的那點不對勁的緣由——燕豔這樣的纔像是剛經過新生第一夜的,而宓八月太平靜太整潔了。
一夜沒睡又一直精神高度緊張的燕豔,疲憊的朝兩人走來,“八月,這位?”她不知道朝蓮是新領了院服的新生還是老生。
“我叫朝蓮。”朝蓮告知。
燕豔便喊道:“朝蓮師姐。”
從靈韻波動來感受,朝蓮的修爲比她高,無論是新生還是老生,叫師姐都沒錯。
“我叫燕豔。”燕豔說。
朝蓮笑道:“看來昨晚燕師妹沒有睡好,不過沒睡好總比永遠睡過去好不是嗎?”
這話又讓燕豔想起昨晚的經歷,她心有餘悸道:“師姐說得對。”
朝蓮說:“走,我領兩位師妹去膳食堂。”
“咳,小生能否一道?”這聲來自七號小屋的郝慍。
朝蓮詫異看着他。
之前她早就看到七號小屋大敞開着的屋門,還以爲這這間屋子的新生必是遭殃了。
只見站在門前的青年也換了院服,神情氣色都不錯。
又一道開門聲,六號小屋內匆忙走出來一個少年。
朝蓮:???
居然一個都沒死。
不是說昨晚有怪談出現嗎。
“八月,燕豔。”一個氣喘的喚聲。
慄秋向這邊跑來,到了近前說:“還好趕上了,我昨日忘記和你們說我認得去膳食堂的路,今早可以帶伱們去。”
她說完,看到多出來三人,又一一和他們打招呼。
幾句話的功夫,每個人都互通了姓名,那個少年名叫齊勝,是比宓八月他們更晚到的新生,一來看到新生學規第一條就去宿管處申領新生物資。
隊伍裡就屬慄秋和少年的話最多,朝蓮偶爾插兩句嘴,宓八月和郝慍都是被問到話纔回的。其中,本該同樣多話的燕豔一直沉默不語。
齊勝說起昨晚自己的經歷,“我本來睡地好好的,突然聽到敲門聲,那敲門聲太恐怖了,像是要把門砸爛一樣。”
朝蓮一聽就明白是怎麼回事,意味不明的看着齊勝,“你沒去開門?”就算沒開門,到最後僞宿管也能自行進去,爲何這低階靈童的少年還能活着?
齊勝飛快搖頭,“又不是敲我的門,我開門做什麼。那暴躁的敲門聲一聽就知道是來找麻煩的,我不想被無故牽扯到。”
“後來我窗子就被砸了,簡直是無妄之災。”他說。
朝蓮一言難盡。
同樣一言難盡的還有郝慍,他猶豫了片刻,方纔開口道歉,“這,齊小兄弟大概受我牽累了。”
齊勝道:“怎麼回事?”
郝慍無奈道:“這事還得從昨天白日說起,與我而言也是無妄之災。我白天被宿管的老丈好心送來個靜心安神的香囊,晚間回來就看到自稱老丈兒子的師兄與我爭執,非說我拿了他送給父親的東西,我一番解釋無果,那師兄非但不聽還要與我動手的模樣,我一怒之下就將香囊硬還給他。”
朝蓮一臉錯愕。
齊勝說:“這師兄簡直不分青紅皁白,好生小氣。不過你也是,爲何要收老丈送的東西。”
郝慍不高興道:“這話師兄也說過,我也解釋過不是我貪心,只是退卻過一次,再推就未免無禮了。”
慄秋插嘴,“我怎麼覺得砸齊勝窗戶的不是來討要東西的師兄,而是另有他人?我的窗戶也被砸了,今早起來一看,發現窗邊是裝着院服的包裹。”
齊勝:“砸窗的的確是新生包裹,只是你怎麼今早纔看見?”
慄秋理所當然道:“我睡着了,今早醒來才發現窗戶被砸破了。”
“原來你並非受我牽連。”郝慍對齊勝剛剛那句抱怨心有芥蒂,發現齊勝的窗子破損和自己無關後,說話的語氣也不再客氣。
齊勝說:“敲門聲吵到我總不是假的。”
相鄰的兩人便這麼兩看兩相厭。
聽完他們一番話的朝蓮實在不知做什麼評價,她詢問宓八月,“我看你的窗戶完好無損?”
宓八月說:“昨晚我睡得晚,正好開着窗戶,夜見燈火拉車,就和送貨郎碰了個面和它交接。”
郝慍神色有些尷尬。
他對昨晚回來後的記憶大部分都很模糊,最深刻就是窗內燈火映照的少女身影。
很顯然,他和師兄的爭執必定被對方看得一清二楚。說不定對方說的睡得晚是客氣話,其實是和齊勝一樣被師兄的敲門聲吵醒。
有之前齊勝斤斤計較的對比,郝慍對宓八月如此輕描淡寫保全他臉面的言行更有好感。
背了一晚上學規的燕豔,幾乎是心驚膽戰的將幾人對話聽完,感受聽似平常對話裡的殺機重重。
‘夜見燈火拉車’這句在學規裡出現過的話語讓她看向宓八月,又回憶昨日對方簡單一句話救了自己一回,對宓八月的看法截然不同。
“昨晚……”她說。
異常沙啞的聲音讓幾人都朝她望來。
燕豔舔了舔乾燥的下脣,接着說:“我看見有隻怪物在你門前。”
慄秋馬上問:“什麼怪物?爲什麼在八月門前。”
燕豔說:“踩着高蹺,長相很醜,滿身膿瘡。”
慄秋露出嫌棄的表情,“果然好醜。”
朝蓮卻笑,“別這樣說,學院的衛生一直多虧了這些‘丑角兒’的辛苦勞作,才能日日維持着乾淨。”
燕豔鬆了一口氣,“原來如此,難怪我看到它時,它似在修補草地。”
朝蓮意味不明的笑容頓住,“修補草地?”
燕豔點頭。
齊勝抱怨道:“那爲什麼不把我的窗戶也修一修。”
朝蓮看他一眼,“還是自己動手,別期待它來幫忙比較好。”
齊勝還沒問爲什麼,慄秋說:“師姐說得對,自己動手也比那麼醜的怪物來幫忙得好。”
學院膳食堂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