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交易這種事情,向來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變高手。
白茶本來也一直在等一個機會和碧雲好好談談,手指上的這隻蝴蝶終究是隱患,不過現在它已經破繭而出。
“時間不足,你開條件。”
碧雲當然也感覺得出白茶要走了,她倒是可以出手。
但遊戲既然已經結束了,那麼在最後的30秒裡,白茶是能動手的。
碧雲忌憚的看了一眼阿黃。
“我條件很簡單,我要你。”碧雲緊緊的注視着白茶。
白茶沉默了下。
“唉,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拿了個萬人迷劇本呢!”
一個個的,有機會全湊一桌打一架。
“那我沒法答應你,畢竟在你之前,我已經答應過很多人了。”
白茶憂傷的說着,補充道:“但沒關係,你可以排隊,你放心吧,我給你們每一個人的機會都是公平的。”
碧雲表情變換了幾分,但她本來也還夠不到很高的級別,她這邊主打的就是一個可以分散很多很多隻蝴蝶,只要還有一隻蝴蝶活着,她碧雲就還活着。
而只要這個世上有執念存在,那就一定有蝴蝶。
所以主打的是不死,但力量上就比較堪憂了。
“可以,作爲交易,我可以幫你,只要你需要,你隨時可以利用你手裡的那隻蝴蝶。”
說着,碧雲又瞥了一眼白茶頭上的那個白色的蝴蝶髮卡。
她倒是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因爲時間到了。
【傳送成功!】
剛回到結算界面,像素鬼臉就貼了過來。
【親親,您現在是越來越受歡迎了呢!】
白茶露出虛假的笑容。
“是吧,可能我長得太好看了。”
【……】
【恭喜您成功通關副本《風雪夜歸》,您在本次副本中獲得評價爲s級,您當前總積分爲34000分,等級不變,請您再接再厲!】
【恭喜您在本次副本中獲得頭銜:狼人。佩戴該頭銜後,您將會被部分NPC針對,但同時也會獲得部分NPC好感~】
【請問親親還有什麼別的問題嗎?】
“有,我想知道是一定要到S9,才能夠走向最後的關卡嗎?”
這問題白茶之前就想問了。
【 S9不是必需的條件,但您現在不符合條件。】
白茶挑眉,也沒再多說。
因爲遊戲估計也不會再回答了。
但這個答案,已經透露出來了很多的東西,雖然還不太摸得着。
回到現實之後,白茶自然還是要去查看油畫,油畫上並沒有什麼變化。
白茶於是乾脆將所有的油畫都收了起來。
這些油畫,能給的信息,也就這麼多了,似乎也沒什麼特殊的變化。
至於母親是在什麼樣的狀態下畫出來的,她總有一天會親自去問。
休息的時候,新副本的夢境也出現了。
是那張油畫上的內容。
陰暗的天空,潮溼的空氣,外面一直在不停的下着雨。
白茶看到在街道上站着一個穿着黑衣服的女人。
那個女人並沒有打傘,身上都被淋溼了,頭髮貼着頭皮,還有一些髮絲,貼在了臉頰和脖子上。
她看起來消瘦又憔悴,站在街道的那頭注視着她。
旁邊是一個紅綠燈,此時是紅燈。
白茶是打着傘的,但是雨水還是將褲腿都給打溼,冰冷的貼在小腿上,感覺小腿有點想抽筋。
很快,綠燈了。
白茶開始朝着對面走。
鞋裡也已經灌滿了水,走起路來,裡頭的水搖搖晃晃的,很難受。
城市的排水系統似乎也出了問題,地面上滿是積水,這些積水淺的是到了腳踝的位置的,深的就不確定了。
白茶一步一步的朝着黑衣女人走去。
那個女人也站在那裡,目光隨着她的到來,也慢慢的轉移。
不多時,白茶已經來到了女人的面前。
那個女人的頭也從原本的正對着街道那邊,慢慢的轉移到了右側。
白茶從她的身邊走過,她的頭也隨之轉動,直到轉到了腦袋,後頭整整180度。
這一幕無疑是讓人驚恐的。
白茶心無波瀾地駐足,和她對視。
那個女人似乎開始哭了,或者說她本來就在哭,但又很難讓人分清楚,到底是她在流眼淚還是因爲雨太大。
白茶情緒敏感,她可以感受得到,這個女人是在哭。
女人還張開了嘴,像是要說話,大雨形成的雨霧讓人看不清楚,但是可以看清楚,她張開嘴之後嘴裡面黑漆漆的,好像沒有舌頭。
忽然,一點赤色從白茶的指尖飛出,成爲了整個雨夜下唯一的色彩。
那隻赤蝶朝着女人飛去,鑽進了她的嘴巴。
醒來的白茶心情有些複雜,她擡起手認真端詳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現實中的手指頭上當然是什麼都沒有的。
但是吧……
就是說,那隻蝴蝶爲什麼非要鑽人嘴巴里呢,有點噁心。
至於副本,當然也已經出來了。
S4級副本,《雨女無心》。
起猛了,差點還以爲是雨女無瓜。
不重要。
白茶放下手機,順手理了一下劉海。
因爲劉海有點不舒服,有些蓋眼了。
她起身去衛生間照了一下鏡子,順手找了個卡子,把劉海抽上去夾住。
留了很多年的劉海,忽然之間把劉海給去掉,白茶自己都有點不太習慣。
認真端詳了一下鏡子裡自己的臉,其實沒有劉海的情況下,她看起來就沒有那麼的溫柔無害了。
帶了點攻擊性。
將兩側的頭髮撇到耳後,整張臉完全露出來,更加陌生的感覺撲面而來。
白茶真的很少會露出全臉,或許是出於某種隱藏,比如隱藏自己的眼神。
她耳朵內輪廓是有點外翻的,似乎這種耳型本來也不是什麼乖巧的性格,是有着很強的自我的。
但她以前習慣性的會藏起來。
把所有的東西都藏起來。
白茶忽然對着鏡子裡的自己笑了笑。
其實有什麼好藏的呢?
以前會覺得,如果不表現的優秀一些,更符合大衆喜愛一些,就好像無法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東西。
但其實現在想想,和這些有什麼關係,她想要的,本來也都是靠她自己的能力得到的。
白茶找了個皮筋,把頭髮全部紮了起來。
她本來是什麼模樣就是什麼模樣。
她再次對着鏡子裡的自己笑了一下。
怎樣都好,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