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色花現在感覺自己的心裡彷彿有2個“自己”在對着她大喊大叫。
其中一個“自己”,在對着她喊——
這是一個好機會呢!此次和一刀齋分別,下次再見面可就真的不知道要等啥時候了!不如就趁着這個機會,向他表露對他的感情吧?又不是要讓他休了他現在的妻子,轉而與你結合!就只是表露心意而已,要不然一直憋在心裡,多難受啊!
而另一個“自己”,則在對着她喊——
這種傻事還是別做了!跟他說這種東西,有什麼用呢?說不定只會讓一刀齋大人感到爲難!
兩個“自己”吵得不可開交。
不過吵歸吵,勝負卻很快決出來了——那個勸自己別做這種傻事的“自己”緩緩佔了上風。
隨着這場勝負的漸漸見分曉,一色花眼中的那份名爲思索與猶豫的光芒,慢慢淡去。
一色花是那種思想偏傳統的女孩。
即使她與緒方現在所身處的這條街道沒有任何別的行人,但在街道上對着一名男性說出“我對你很有好感”——一色花感覺自己不論如何都拉不下臉去做這種事情。
而且,一色花也不想給緒方造成困擾。
不知爲何,她很怕見到緒方在聽到她說“我好像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上你了”後,露出困擾、爲難的表情……
心中徹底打定了主意後,一色花頓下腳步,向緒方微微躬身。
“雖然不知一刀齋大人你之後要去做些什麼,但我還是姑且先提前祝你武運昌隆吧。等你什麼時候將你現在手頭的要事都給做完了,歡迎你隨時再來大阪玩。”
緒方朝她點了點頭,並露出微笑:
“嗯。我會的。我還蠻喜歡大阪這座城市的。若有機會,我一定會再來大阪的……唔……!”
突然發出痛呼並單膝跪倒在地的緒方,自然而然是把一色花給嚇了一跳。
“一、一刀齋大人!”一色花連忙蹲下身,扶住緒方的雙肩,“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
……
此次的疼痛,論痛楚的等級,和前2次不死毒蔓延所帶來的疼痛相比,完全就不是一個等級。
此次的疼痛,僅僅只是瞬息的功夫,便讓緒方的冷汗如泉涌般冒出。
——該死……!
緒方咬緊牙關,忍受着這陣陣痛楚。
但就在這時——讓緒方料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這陣突如其來的劇痛僅持續了十來秒,便如退潮的潮水一般,緩緩褪去了。
僅一、兩個呼吸的時間,緒方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
幾秒前還疼得讓緒方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但幾秒後便恢復正常——這劇烈的反差變化,讓緒方都不由得怔住。
“一刀齋大人。”看見緒方的臉色稍稍轉好後,一色花連忙再問,“你怎麼了?是哪兒不舒服嗎?”
“我沒事……”緒方撐着地面,緩緩站起身。
起身後,緒方纔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黏答答的——都是被他剛纔身上所冒出的冷汗給打溼的。
“這個……是我的老毛病了。”緒方隨便扯了個慌,“我的頭偶爾會感到劇痛,剛纔就只是我這病情又復發了而已。”
“病?”在聽到了緒方剛纔的這句話後,一色花她那原本極是紅潤的臉頰,血色稍稍褪去。
“不用擔心。”看着一色花這張受驚的臉,緒方微微一笑,接着扯謊,“我已經早早地看過醫生,並一直有按時吃藥,病情現在已經好了許多了,再堅持吃一陣子的藥,我的這病便能痊癒。”
緒方現在很想立即拉開自己的衣襟,看看自己左脖頸和左胸的那抹紫色有沒有“擴張”。
他自然是沒可能當着一色花的面拉開自己的衣服,於是他決定接着扯謊——
他擡起右手,用右手的拇指和中指用力地揉着兩邊的太陽穴。
“……抱歉,一色小姐,我現在仍感覺腦袋有些痛痛的,我想先回我所住的旅店休息了。”
“好。”一色立即點了點頭,“你現在感覺如何?能一個人回所住的旅店嗎?”
“回旅店還是沒問題的。”緒方輕輕地點了點頭,“那麼——我就先回去了。”
“嗯,日後……有機會再見面吧。”
……
……
一色花目送着緒方的離去。
看着緒方那越來越小的背影,一色花輕嘆了口氣。
“我也……回家吧……”
她一邊這麼嘟囔着,一邊默默轉過身。
朝沒有緒方的身影在的方向,緩步走去。
……
……
拐進了一條偏僻的小巷,確認周圍沒有任何外人後,緒方迫不及待地將上身和服的衣領拉開、朝自己的左胸看去——那抹紫色,沒有擴張。
仍舊只有從左脖頸到左胸的那一片肌膚是紫色。
接着,緒方打開了自己的個人系統界面。
自己的各項數值,也都是原來的數值,沒有變高或是變低。
聯想到剛纔的那股劇痛只持續了十來秒,緒方猜想着或許是因爲剛纔的那股劇痛並非是真正的不死毒再次擴張。
不死毒沒有擴張——這其實反倒是讓緒方的心情更沉重了一些。
因爲他此前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劇痛突現,但又很快恢復正常”的情況。
——暫時先別將剛纔的這異狀告訴給阿町吧……
若是將自己剛剛的那詭異的狀況告訴給阿町,除了讓阿町擔心他之外,沒有任何別的用處。
“真是刻不容緩呀……”
緒方一邊將身上的衣服穿整齊,一邊低聲自言自語。
“得趕緊……找到讓身體恢復正常的方法……”
……
……
“大試合”結束後的翌日深夜——
間宮他們所住的旅店——
“主公,源一大人,島田。”間宮面帶笑意地朝身前那小小隻的身影躬身行禮,“你們總算是來了啊。”
這個小小隻的身影,正是自離開奈良後,便馬不停蹄地往大阪趕,總算於剛剛抵達了大阪的琳。
源一、島田二人分立在琳的左右。
因爲突然多了琳他們三人,間宮他們這座並不寬敞的房間立馬顯得較擁擠了起來。
“九郎,彌八,七兵衛。”風塵僕僕的琳,逐一拍了拍站在她身前的間宮三人的肩頭,“辛苦你們了,你們在大阪的這段時間,有沒有發生什麼值得多注意的事情。”
有着“工作狂”這個隱藏屬性的琳,纔剛與間宮他們重逢,連身上髒兮兮的衣服還來不及換,便急不可耐地要求間宮作彙報。
“主公,我等率先前來大阪的這幾日,還真發現了不少說出來,你可能都會嚇一跳的事情。”
“哦?比如?”
“比如我們遇到緒方君了。”
“緒方一刀齋?”琳的雙目因驚詫而睜圓。
源一和島田也同樣面露驚詫。
間宮將他們與緒方重逢的經過,以及與緒方交換情報、提議與緒方結盟、但被緒方要求他想先問琳2個問題,之後才能去考慮要不要和他們葫蘆屋再合作的一系列事,統統告訴給了琳等人。
緒方在蝦夷地所經歷的事,以及緒方在蝦夷地所蒐集到的情報,實在是太多、太複雜,所以間宮足足講了1個多時辰。
從初入蝦夷地緒方的各種遭遇,一路講到緒方於蟻通的海賊船上,碰上了身上滾落出玄正的特製毒藥,疑似是研究“不死”組織的成員的宮部等人。
直到間宮將所有的一切都彙報完後,琳沉着臉。
眼中閃爍着思考的光芒。
似乎是正在思考着什麼。
同樣擺出一副思考表情的——還有源一。
源一平常總是一副無憂無慮的模樣。
但此刻的源一,卻十分難得地作沉思狀……
“主公。”間宮這時接着道,“我已與緒方君約好了,在你們來到大阪後,就第一時間去通知有問題要問你的他,要現在去讓緒方君他過來嗎?”
“……現在時間太晚了。”琳沉聲道,“而且我們現在這副樣子……也不是個適合見人的模樣。”
琳伸出手指,輕輕地彈了下自己的右肩頭——一小蓬灰塵被撣起。
“等明日早上再去通知緒方一刀齋吧。今夜就先好好休息一晚,到明日再與緒方一刀齋他們會面。”
琳的這指示合情合理,沒有任何反駁的理由,於是間宮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
……
葫蘆屋一行人所住的這旅店,是自帶澡堂的高級旅店。
琳、源一、島田他們仨人抵達大阪時,已臨近下午9點。
在聽取完間宮的彙報、準備去洗澡時,已是下午的11點多。
這個時間點,旅店的澡堂早就關了。
但鈔能力能解決這世上絕大部分的麻煩。
在琳的鈔能力下,旅店的工作人員興沖沖地專門爲琳3人將澡堂再次開張,並迅速燒好了熱水。
源一和島田2人享受着寬敞的浴池。
島田是那種不會花太多時間洗澡的人。
在浴池裡泡了十來分鐘後,島田便對源一說了聲“我先回去了”,接着便穿戴整齊、離開了澡堂。
急匆匆回房的島田並沒有發現——在澡堂外的陰影處,有道嬌小的身影一直在偷偷地觀察着男浴。
在看到島田離開後,這道嬌小的身影便以敏捷的姿態,閃身進到男浴之中。
男浴內,此時僅剩源一一人。
源一閉着雙目,仰靠着浴池的池壁,享受着熱水的浸泡。
但就在這時——連接浴池與外界的大門外,響起了一道女聲:
“伯公。”
是琳的聲音。
源一像是早就料到了琳會來一般,表情淡定,緩緩地睜開雙目。
“小琳,你擅自闖進男浴,若是被人撞見,可是會被當成女變態的哦。”源一以戲謔的口吻這般說。
琳毫不理會源一剛纔的那番玩笑話——
“伯公,對於白送火槍給紅月要塞,以及和那個名叫蟻通的海賊合作的‘木下’……你有什麼想法?”
琳以嚴肅的口吻這般問。
源一臉上的那抹因道出剛纔的玩笑話而露出的戲謔之色,此時緩緩褪去。
“……根據間宮所轉述的外貌特徵……那個‘木下’多半是信秀吧……”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與源一有一門之隔的琳,其表情緩緩變陰沉了下來。
“蟻通船上的那個宮部,身上有着玄正特製的毒藥。”
“而玄正則在爲研究‘不死’的組織效力。”
“而那個蟻通說:宮部是那傢伙的部下……”
“爲打倒江戶幕府而研究‘不死’……還真有可能會是那傢伙會做的事情……”
“媽的……那個瘋子……!”
源一聽到了錘牆的聲音。
“……小琳。”源一輕聲問,“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門的後方,隨着源一的這句問話而變得格外寂靜。
過了半晌,源一才終於聽到——
“……不知道。”
隨後,源一聽到了緩步離去的腳步聲。
……
……
自遵照與直周的約定,參加完“大試合”後,緒方的日子重歸平靜。
緒方本還擔心“陣痛突來,又迅速消去”這種詭異的狀況會不會再次出現——但所幸的是,自初次出現這種詭異狀況後,緒方的身體再無任何異狀出現。
雖然急着趕緊找到讓身體恢復正常的方法,但再怎麼着急也不能魯莽行事。
不等佩刀修好,就這麼拿着2把隨便買來的便宜刀去高野山找線索——這種行爲不論怎麼看,都是作死的魯莽之舉。
因此,着急歸着急,緒方還是決定按照原定的計劃行事——在大釋天和大自在修好之前,好好地養精蓄銳。
“大試合”結束後,緒方如前幾日一般,和阿町、阿築一起到大阪的各處觀覽、遊玩。
這種緒方不用爲任何事而操勞的如此平靜的時光——僅持續了一日多一點的時間。
“大試合”舉辦之日的後日早晨——牧村叩響了緒方旅店的房門。
此前在與間宮、牧村等人重逢後,爲方便間宮、牧村他們聯絡到他,緒方將他目前於大阪的住址告知給了他們。
叩響緒方旅店的房門、見到緒方後,牧村直截了當地告訴了他緒方現在突然找過來的原因——琳和源一他們到大阪了。
……
……
大阪,葫蘆屋等人所住的旅店——
因爲與琳此次的會面,緒方要和琳他們講一點最好別讓阿築聽到的事情,所以緒方沒有帶上阿築,給了阿築一點錢,讓阿築先暫時自個一人到大阪的街頭玩耍、打發時間。
緒方、阿町二人在牧村的帶領下,來到了此前已經來過一遍的間宮、牧村他們所住的房間。
此時此刻,這個房間格外地擁擠——因爲和此前緒方第一次來這兒相比,房間內多了3個人。
正是琳、源一還有島田。
琳和源一併肩坐在房間的正中央,在看到有足足近半年未見的緒方後,不擅做表情的琳,難得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好久不見了,緒方一刀齋。”
“嗯。”緒方微笑着點頭示意,“琳小姐,源一大人,島田。好久不見。你們終於也到大阪了啊。”
“其實我們昨日晚上就到大阪了。”琳說,“但考慮到當時時間太晚,再加上一路舟車勞頓,我和島田都有些累了,於是決定等今日早上再告訴你我們幾個已經到大阪的消息。”
半年不見,琳他們幾個的外表都沒有特別大的變化。
尤其是源一——仍舊是那麼精神矍鑠,絲毫不見老態。
“緒方君。”源一抱着他的打刀陽神,咧開嘴,笑起來,“我剛剛纔突然想到——我似乎每次與你久別重逢時,你都恰好剛完成一件空前……之後可能也會絕後的壯舉呢。”
“上一次是在我們葫蘆屋的根據地與你重逢,那時你剛於京都攻破了二條城。”
“而這一次更不得了,這次與你重逢,你剛在蝦夷地那擊破了一萬幕府大軍。”
“我突然有點期待下一次再和你久別重逢會是啥時候了。”
源一換上開玩笑的口吻。
“到那時,不知你會不會又恰好做成了什麼不得了的壯舉呢?”
“其實倘若可以的話,我希望自己之後的日子能變得平靜一些。”緒方以同樣開玩笑的口吻,迴應着源一。
緒方和阿町並肩坐在琳、源一他們對面,間宮、牧村、淺井、島田他們4人則隨意地坐在房間裡的各個剩餘的空位。
相互寒暄了一陣後,琳清了清嗓子,話題緩緩轉入嚴肅的正題:
“關於你此前和阿町小姐一起在蝦夷地那所經歷的事情,以及在大阪與九郎他們相見後,所談及的‘相互合作’等事宜,我都已經聽九郎、彌八他們說了。”
“我個人是相當歡迎能像此前一起合力對付不知火裡那樣,與你和阿町小姐合作,之後一起調查高野山等地,蒐集關於‘不死’的情報、線索。”
“我們的最終目標雖有些微差異,你是想讓身體恢復正常,而我們是想調查‘不死’,但我們雙方的目標總體而言是一致的,我們雙方展開合作,將能得到雙贏。”
“但我聽九郎說,你有2個問題要問我。得問清楚那2個問題,才能去考慮是否要和我們葫蘆屋合作。”
“現在我已經來了。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琳一直是個做事不拖沓的人。
見她如此痛快地向緒方表示“儘管問吧”,那緒方也不多含糊——
“琳小姐,我的第一個問題……也是困擾我許久的問題了。”
“當初,在結束了與幕府大軍的對抗,於紅月要塞中養傷時,紅月要塞的統領——恰努普跟我說過:他們所用的火槍,都是由3年前的一名途徑他們紅月要塞的腰佩紫柄打刀、自稱姓‘木下’的年輕男性,以和白送差不多的賤價賣給他們的。”
“緊接着,我又在返回日本本土的時候,碰見了那夥靠拐賣人口爲生的海賊。”
“據他們所說,他們於4年前,在蝦夷地和一個姓‘木下’的年輕男性展開合作。那些海賊負責拐人並將拐來的人交給木下,而木下則交付相應的報酬。”
“根據恰努普和那個蟻通所述的外貌特徵,他們各自口中的那個‘木下’……應該就是同一個人。”
“雖然木下這個姓氏,在日本不算是多麼罕見的姓氏。”
“但是……同樣都是姓木下,並且同樣都有着驚人的財富……這讓我還是不由自主地聯想到琳小姐你了啊……”
“在得知那個送火槍給紅月要塞的人也姓木下,同時也很有錢後,我就忍不住地在想——這個‘木下’,會不會是琳小姐你們的親戚呢?”
“關於此事,我不論如何都想確認一下。”
緒方以像是要將琳的身軀給整個洞穿的銳利目光,直直地與琳的雙目對視。
琳平常就總是一副撲克臉。
直到現在,她仍舊是一副沒有任何表情的模樣。
平日裡表情和感情都很豐富,並不擅於掩飾自己的感情的源一,在聽取着緒方剛纔的那番話時,表情出現了變化——在從緒方的口中聽到了“紫柄打刀”、“自稱‘木下’的年輕男性”等字詞後,源一的雙眼微微一眯,眼角跳了跳。
緒方的話語其實仍未結束——
“我現在基本可以確認——”
緒方接着道。
“那個‘木下’就是這一系列與‘不死’有關的事件的重要策劃人、組織人,甚至是……主謀。”
聽到緒方的這句話,琳那從剛纔開始一直沒有啥動靜的表情,現在終於有了些許的變化。
“琳小姐,既然你已經從間宮的口中得知了我與阿町此前在蝦夷地所經歷的一系列事,那你應該也能理解——那個白送紅月要塞火槍,並和蟻通展開合作的‘木下’,實在是可疑得不行。”
“蟻通的海賊船上,那個宮部的身上竟然有玄正特製的毒藥。”
“據玄直所言,這毒藥可是他師傅的獨門秘方。只有他玄直與他師傅玄正會煉這藥。”
“玄直早已隱遁,那麼那個宮部他身上的毒藥是從哪來的……就已經呼之欲出了。”
“玄正現在仍在爲那個研究‘不死’的神秘組織效力,那個宮部是這個神秘組織的人。”
“那麼‘木下’便是這組織的重要成員……甚至是這組織的最高領袖也不一定。”
“他和那個蟻通展開合作,大概便是爲了能夠有足量的實驗體來展開對‘不死’的研究吧。”
“奇拿村的‘失蹤事件’的始作俑者,大概也是那個‘木下’。”
“據我從蟻通的口中拷問出來的情報——奇拿村的‘失蹤事件’發生在‘木下’找蟻通合作之前。”
“我推測是那個‘木下’本想靠自己的力量去抓實驗體,奇拿村的青壯年們便成了可悲的犧牲品。”
“靠着自己的力量去抓實驗品後,發現自己實在是不擅長拐騙人口,才找上了蟻通這樣的專業人士,與他們展開合作。”
“琳小姐。”
緒方的目光,現在已經銳利至極。
“倘若你有知道些什麼和那個‘木下’有關的情報……請務必告訴我與內子。”
言畢,緒方閉上嘴巴,不再言語,就只這麼直直地看着琳。
緒方的話音落下後好一會後,這座並不寬敞的房間,一直是落針可聞。
緒方和阿町,以及間宮與牧村等人……包括源一在內,現在都看着琳,等待着琳的回答。
琳抿着嘴脣,沉默着。
她就這麼沉默了好一會後,琳原本緊閉的紅脣,才終於稍稍分開。
“……紫色刀柄,外加自稱‘木下’的年輕男性……呵,完全是那傢伙的特徵呢。”
“小琳。”聽到琳的這句話,源一的表情微微一變,“你……要將那人的事告訴給緒方君嗎?”
“緒方一刀齋和阿町小姐,都是已和我們葫蘆屋出生入死過的重要同伴。”琳淡淡道,“將我們家族的那些事告訴給他們倆,我覺得並無什麼不妥。”
“而且就如緒方一刀齋剛纔所說的,那個傢伙……現在真的極有可能便是這一串‘不死’事件的主謀……”
“如果是那人的話,他還真有可能做出那樣的事來……”
“緒方一刀齋現在也被‘不死’所擾,我覺得哪怕是出於友情、道義上的考量,也有必要將這重要的情報告訴給他。”
說罷,琳頓了頓。
在停頓過後,琳迎着緒方的視線——
“……那個‘木下’……多半是我哥哥——豐臣信秀吧。”
“豐臣……信秀……?”緒方的雙目微微睜圓。
坐於緒方身旁的阿町,其臉上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出訝異之色,她道:“豐臣……?”
“木下……其實並非我與伯公的真實姓氏。”琳一副似乎只是在說着什麼無聊瑣事的平靜口吻,“我的真實姓名,是豐臣琳。而伯公的真實姓名,是豐臣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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