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庫盧奇的上級的名字,本來是“丹尼爾·米哈伊爾·亞歷山大”。
但書友“白瓷棋子”介紹道:俄國的姓名格式是“名-父名-姓”,而且這人的名字毛子味不夠重,比如“丹尼爾”在俄國應該念成“丹尼諾夫斯基”。
所以這人正確的名字應該是“亞歷山大·米哈伊爾諾維奇·丹尼諾夫斯基”。
我對俄國人的姓名文化真沒什麼瞭解,所以非常感謝這位書友啊,我也是受教了。
因此這個亞歷山大的姓名,自本章後更改爲“亞歷山大·米哈伊爾諾維奇·丹尼諾夫斯基”——雖然這人沒啥戲份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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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神面無表情地看着朝他這邊迎面走來的恰努普,擋在他身前的戰士們統統自覺地分立到兩旁,讓出一條路來。
而周圍的戰士們,也都用着與雷坦諾埃、林子平這些人相差無幾的目光看着剛纔助他們一臂之力,然而他們卻根本不知姓甚名誰的湯神。
“……有什麼話,等下了城牆再說吧。”湯神輕聲道,“順便可以給我弄點吃的嗎?我剛纔好久沒有這樣折騰過自己的身子了,有些餓了。”
……
……
城外,幕府大軍——
稻森臉色陰沉地看着身前正躺在牀上、緊閉雙目、昏迷不醒的蒲生。
其餘將領默默地站在稻森的身後——自知稻森現在的心情極差的他們,乖乖地眼觀鼻、鼻觀心,保持着沉默,連呼吸都放緩了一些。
“我們已經盡我們所能地處理好了蒲生大人的傷口。”站在稻森身側的醫生輕聲給稻森彙報着,“但蒲生大人的腦袋似乎受到重擊,雖然沒見蒲生大人流鼻血或是有什麼別的異樣,所以還不能排除掉‘蒲生大人的腦袋受創’的可能性。”
“所以現在得先靜等蒲生甦醒,然後查看其神智是否清楚。”
“並且……雖說我們已經出了蒲生大人的傷口,但這並不能百分百預防感染。”
“所以……還請大人您之後做好相應的心理準備。”
“……我知道了。”稻森點點頭,“醫生,辛苦你了。之後還請勞煩你細心照料蒲生君了。”
交代了醫生一些事情後,稻森便陰沉着臉轉身離開這座蒲生靜養的營帳。
剛出了營帳,稻森便看到自己的一員親信正朝他這兒快步迎面走來。
“稻森大人。”這名親信直截了當地朝稻森說道,“會津軍已經全數收攏、整合完畢了。只不過……儘管我們已經大量宣傳蒲生大人並沒有陣亡,他們的士氣現在仍略有些低迷……”
“……真是小看了我們此次的對手了啊。”稻森轉過頭,擺出陰鷙的面容,看向遠處的紅月要塞,“沒想到……這座原以爲只不過是被一幫未開化的蠻夷所佔據的城塞裡,竟潛伏着這麼多的高手。”
“先是冒出一個懂得打守城戰的‘高人’。”
“接着今日又冒出來了一個身手了得的老和人……”
剛剛,在等待蒲生的治療結束之時,稻森可並沒有閒着。
他先是親自監督對從城塞上撤下來的會津軍將兵的收攏、整理,然後爲穩定軍心,向全軍傳令:蒲生並未陣亡,只是受了點輕傷。
蒲生所受的傷其實並不算輕,但爲穩定軍心,稻森打算撒一個“善意的謊言”。
除此之外,蒲生還找來了親眼目睹過蒲生到底都遭遇了什麼事的士兵們,向他們詳細詢問蒲生到底是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的。
不問還好,一問便被嚇了一跳——所有人都說:蒲生是被一個手握怪模怪樣的打刀的老和人,以一記極犀利的槍技給打敗的。
在得知蒲生竟然是敗給這樣一位不知名的高手後,蒲生的臉陰沉得可怕——他寧可希望蒲生是因一時不慎,被某個蠻夷給擊傷,也不願意看到蒲生是被某個高手在一對一的情況下被打敗的。
後者將比前者麻煩許多許多……
“稻森大人。”稻森身前的這名親信說,“現在距離天黑還有近1個半時辰的時間,要對城塞發動新的攻擊嗎?”
稻森沉吟片刻:
“……今日就算了。等明日再發起新的進攻。”
說到這,稻森眼中的寒芒更加攝人了些。
“我就不信了……區區一幫蠻夷,難道還能打敗我們不成?”
在稻森咬牙切齒時,緊跟在他身後、剛纔跟着稻森一起來探望蒲生的一衆將領們,也紛紛朝着遠處的城塞,露出義憤填膺的表情。
但是——卻有那麼一部分另類,雖然也有露着義憤填膺的表情,但仍能從他們的眼中察覺出些許喜意與幸災樂禍。
而這麼一部分人,基本都是第一軍的將領。
黑田、秋月這些仙台藩出身的將領,眼中的幸災樂禍之色更是尤爲明顯。
……
……
紅月要賽,恰努普的家——
恰努普的家中,現在僅有湯神、恰努普二人相對而坐。
隨意地盤膝坐在地上的湯神,抓着塊乾肉,大口大口地嚼着。
而坐在其身前的恰努普也不說話,默默地等湯神吃完東西。
湯神吃東西地速度並不算慢,不一會兒,一整塊肉乾便全進了他的肚子裡。
“……之所以突然改變主意,選擇幫你,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在吃完那塊肉乾後,湯神緩緩道:
“就只是單純地突然覺得你是我現在……應該算是唯一的朋友了,所以不幫你說不過去而已。”
“……也就是說你現在並不打算告訴我你突然改變主意幫我的原因是什麼咯。”恰努普可沒有笨到被湯神剛纔這句滿是敷衍的話給糊弄了。
“也罷……既然你不願多說,我也不追問了。等你什麼時候願意告訴我了,再告訴我吧。”
恰努普擡眸,直視着湯神的雙眸。
“……神渡。你是打算對我們一路幫下去,還是……就只是今日心血來潮一下而已?”
湯神沉默半晌,緩緩道:
“……恰努普。透過今日的戰鬥,我清楚地感受到城外的和軍士兵,並不都是懶散孱弱的。”
“即使有我的相助,想一直撐到和軍補給斷絕、然後退卻……我就說句難聽的話吧——勝算恐怕連一成都沒有。”
湯神本欲再接着說下去,恰努普就突然出聲打斷道:
“我知道。”
“但最起碼……得再撐夠10天。”
“10天?”湯神朝恰努普投去疑惑的目光,“什麼意思?爲什麼要起碼撐夠10天?”
“……抱歉,關於這個,我還不能說得太詳細。”恰努普搖搖頭,“總而言之——從明天起,至少得再撐夠10天……”
“10天過後,我們這渺茫的勝算……或許就能變得不再那麼渺茫了。”
湯神用像是要將恰努普的整張臉給刺穿的視線,緊緊地盯着恰努普的臉好一會兒後,笑了笑:
“……看來……你果然是有在暗地裡謀劃着什麼東西啊……”
話音落下,湯神將笑聲化爲無聲的嘆息。
“那麼……我就慢慢奉陪吧……讓我看看你到底在弄什麼名堂。”
說到這,湯神微微垂下頭,換成只有他本人才聽得清的音量低聲細語:
“也讓我看看我這一次的揮刀……是否也是有價值的……”
……
……
翌日——
緒方離開紅月要賽的第6天——
“戰局的變化之快……當真是讓人始料未及啊。”黑田用半開玩笑的語氣朝身旁的秋月說道,“真沒想到啊,昨日還一副不可一世、揚言說要一日之內攻下紅月要塞的外城牆的蒲生,今日就躺在病榻上,至今昏迷不醒。”
“行了,黑田。會津的那些人,怎麼說也是我們的友軍,這種話還是少說一點吧。”秋月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他的臉上還是掛有着淡淡的嘲弄之色。
經昨日那一役,會津軍的士氣大跌,即使經歷了昨天近半日的休整,也仍未調整過來。
因此——今日的主攻,切換爲黑田、秋月他們所在的第一軍。
第一軍的將兵們已經列隊完畢,現在就等第一軍的大將桂義正下令進攻而已。
黑田與秋月選擇用閒聊的方式來打發這等待桂義正下令進攻的空閒時間。
“嘲諷歸嘲諷。但會津軍昨日的遭遇,還是值得讓我們警醒一下的。”黑田此時緩緩收起了臉上的嘲弄,“這座只不過是被一幫蠻夷佔據的城塞,原以爲只需兩日就能攻下,沒想到一直打到現在還是難捨難分……”
“先是冒出一個懂得打守城戰的高人,昨日又冒出來一個能在一對一的情況下,打敗蒲生的高手。”
“雖然我不喜歡那個蒲生,但還是不得不承認——蒲生的身手非常地了得。”
“我們之後的戰鬥,只怕是會遠比當初預期的要艱難啊……”
“……只可惜我所受的傷還未好啊。”秋月擡起手摸了摸自己鎖骨那被緒方所創的傷,“否則,我還挺想親自登牆,和那個打傷了蒲生的人交手一下。”
“那我可得謝謝你身上的傷,讓你不能四處鬧騰了呢。”黑田朝秋月白了一眼。
黑田的話音剛落,急促的海螺聲便陡然刺進他們的耳中。
“開始進攻了呢……”黑田轉頭看向遠處的城塞,“好了……就讓我們繼續吧……蠻夷們。”
“讓我看看是你們先撐不住。還是我們先撐不住。”
……
……
“和人攻上來了!”、“把他們全都趕下去!”……
代表進攻的海螺聲的響起,讓紅月要塞的外城牆再次變爲了血肉紛飛的“血肉磨坊”。
已對守城越發熟手的戰士們,將爬上來的和軍士兵一個接一個地以各種方法推回了城牆。
這時,某名身手頗爲了得的士兵,順利地爬過了長梯,登上了城牆。
“去死吧!”
他一邊這般大吼着,一邊準備揮刀斬向他身前的一名年輕戰士。
但他的刀纔剛剛高高舉起,眼角的餘光便突然看到一道刀光自他的側面朝他劈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在他看到這道刀光的下一瞬,這道刀光就劃過他的脖頸,他的腦袋被直接砍飛,掉落到了城牆底下。
砍飛這名士兵的腦袋的人——是現在披了一件阿伊努人的外衣的湯神。
在砍飛那名士兵的腦袋吼,湯神用流利的阿伊努語高聲喊道:
“把這些爬上來的人都推回去!”
湯神的話音剛落,立即響起了道道響應的呼喝聲。
就在昨日晚上,恰努普已給所有人介紹了湯神,介紹了這位雖是和人,但卻和林子平一樣選擇幫助他們的幫手。
爲了更好地辨識敵我,湯神特地披了一件阿伊努人的外衣。
就如同昨日的蒲生的身手、奮戰激勵了會津軍的將兵們一樣,湯神的身手、奮戰也同樣激勵了紅月要塞的戰士們。
自戰鬥剛開始,湯神就遊走於各處,將一個接一個難對付的敵兵給砍翻,讓外城牆的防守壓力大減。
在又將一名敵兵砍翻、擡起手擦着額頭上淌下的汗珠時,湯神轉頭看向正站在內城牆上的恰努普。
此時的恰努普,正緊盯着戰場,在林子平的幫助下指揮、調度着各處地方的戰鬥。
因過於專心的緣故,恰努普完全沒有注意到湯神現在正看着他。
“10日嗎……”湯神嘟囔着,露出着無奈的表情,“真是一個艱難的目標啊……”
語畢,湯神再次握緊手中的刀,殺向又一位爬上城牆的第一軍士兵。
……
……
緒方離開紅月要塞的第7天——
蝦夷地,某塊平原上——
原本應該是充滿自然氣息的這塊平原上,此時卻突兀地有“人類文明”的氣息摻雜在空氣之中。
只見這塊坐落於密林之中的並不算寬廣的平原上,樹立着數量難以計量的密集營帳。
若是阿伊努人或是和人在這,面對這種類型的營帳,多半會感到有些陌生吧。
但對於歐洲……尤其是東歐地區的人來說,這些營帳應該就很眼熟了——不僅眼熟,在看到這些營帳後,應該還會感到不寒而慄。
因爲這些營帳,都是充滿哥薩克人風格的營帳。
這處哥薩克人的據點附近,遍佈着密密麻麻的崗哨與巡邏人員。
現在的時間,換算成現代地球的單位,大概是下午的4點多。
現在的天氣很好,沒有霧氣阻撓視野,天空也相當晴朗,將周圍都照得一片敞亮。今日的這種天氣對這些負責進行營外警戒的哥薩克人們來說,無疑是幫了大忙了。
這時,某名哥薩克人突然看到——就在他前方的地平線上,似乎有道細小的黑影在晃動。
他眯細雙眼定睛細看後,便發現——這道細小黑影是一個人。
一個騎着馬的人。
這人正騎着馬,朝他這邊筆直衝來,緩緩從地平線下冒出。
這名哥薩克人的眼比較尖,所以即使隔的距離有些遠,他還是能勉強看清——馬上之人,是個年輕的和人。
這名和人,不論是他本人,還是他胯下的馬都是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
這名哥薩克人還沒來得及高聲喝止這位和人止步,並聽到這年輕和人高聲用稍有些不標準,但能夠聽清楚意思的俄語喊道:
“Славагосударю!(榮耀盡歸沙皇陛下!)”
“ЯдругСкулуччи!(我是斯庫盧奇的朋友!)”
……
……
“棒極了!”
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用力地鼓着手掌。
“斯庫盧奇!這鎧甲果然非常適合你!你現在的這副英武模樣,騎士王麾下的以風度翩翩和英俊瀟灑而著稱的騎士:高文,應該都比不上你!”
斯庫盧奇捋了捋他那在蘇格蘭中較爲常見的紅髮:
“亞歷山大老大,沒想到你對我們蘇格蘭的凱爾特神話似乎還頗有了解的樣子。”
“我喜歡凱爾特的音樂!”極沒風度地將雙腿搭在身前的長桌上的中年胖子做出了一個吹笛的動作,“你們凱爾特人的風笛我非常喜歡!因爲喜歡你們凱爾特人的音樂,所以在各種機緣巧合下,也瞭解到了一些你們凱爾特人的神話。”
“凱爾特神話中的亞瑟王的故事,我還是蠻有興趣的。”
“那太他媽巧了。”斯庫盧奇聳聳肩,“我對凱爾特神話可太瞭解了!”
“尤其是騎士王亞瑟王的故事,我熟得都他媽能倒背如流了。”
“亞歷山大老大你以後若有興致的話,我們可以好好來暢聊神話!”
跟這位名叫“亞歷山大”的中年胖子插科打諢了一陣後,斯庫盧奇切回了正題:
“我原以爲這副鎧甲會不會是什麼中看不中用的破鐵呢,沒想到竟是兼具美觀與實用性的好東西。”
“這鋼都不是普通的鋼呢……真是一副不錯的鎧甲。”
說罷,斯庫盧奇擡手輕拍了幾下上身的胸甲。
此時此刻,斯庫盧奇的身上穿着一套鎧甲——一套藍、金相間的南蠻胴。
自與緒方分別後,斯庫盧奇爲休整隊伍,同時也爲了過個好冬,率領部下們前往他的上級——也就是現在坐在斯庫盧奇身前的這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亞歷山大·米哈伊爾諾維奇·丹尼諾夫斯基的駐地,與其會合。
在會合完畢後,這段日子裡,爲了打發每日無聊的時間,斯庫盧奇常常與他的這位上級一起一邊喝酒,一邊聊天打屁。
斯庫盧奇雖然不怎麼喜歡這位上司,但亞歷山大是那種與他講話不會感到悶的人,所以斯庫盧奇還算喜歡與他閒聊。
二人已經從中午聊到了現在,連酒都不知道喝了多少瓶了。
與斯庫盧奇聊得興致高漲的亞歷山大,於剛纔一時興起,拿出了他前陣子購置的這套鎧甲來跟斯庫盧奇炫耀一番,並讓體型與這套鎧甲相襯的斯庫盧奇來試穿下這副鎧甲。
亞歷山大對武器有着異樣的收集癖,對於那些自己感興趣的武器,常常能砸下令人瞠目結舌的重金來購置——斯庫盧奇現在身上的這套鎧甲,便是亞歷山大在來到遠東這裡來探險後,用10匹寶貴的頓河馬從某位商人那購得的。
頓河馬這種堪稱“最強戰馬”的馬種,可不是一般的昂貴。
用10匹頓河馬來換一套鎧甲——絕大部分人恐怕都會評價此事愚蠢至極吧。
斯庫盧奇原本也是這麼認爲的。
但現在試穿了下這副鎧甲,親自感受了下這副鎧甲的性能後,斯庫盧奇才發現這套鎧甲這麼昂貴,還是有那麼幾分昂貴的道理在的。
這套鎧甲不僅賣相極佳,而且所用的鋼也不是什麼普通的鋼,防護性能極佳,一般的刀劍、箭矢應該都破不了這套鎧甲的防禦。
“真是一套不錯的鎧甲。我都稍微有些眼饞了呢。”
又誇讚了一聲後,斯庫盧奇開始脫起這套鎧甲。
亞歷山大發出爽朗的大笑:
“只可惜現在不是鎧甲的時代了!”
“現在鎧甲在歐洲戰場那邊已經毫無作用。”
“從今往後,鎧甲只怕是會徹底變爲人們的收藏品。”
唏噓完畢後,亞歷山大衝已經脫完鎧甲的斯庫盧奇擺了擺手。
“來,我們接着喝酒吧!我今天特地將我珍藏的鯡魚拿出來了,不吃光的話,就浪費了!”
“今天的這頓酒,真是名副其實的epuloe epularum啊。”斯庫盧奇一邊重新坐到了亞歷山大的身前,一邊繼續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我都快忘記上次像這樣盡情地吃鯡魚是啥時候的事情了。”
“斯庫盧奇,別講拉丁語。”亞歷山大沒好氣地說道,“你知道的,我不懂拉丁語。”
就在這時——
“多夫納爾大人!多夫納爾大人!”
營帳外突然響起對斯庫盧奇的呼喚。
“什麼事?”斯庫盧奇扭頭看向帳外。
“多夫納爾大人!有一個和人跑到我們這兒來了!他不斷大喊‘榮耀盡歸沙皇陛下’與‘我是斯庫盧奇的朋友’。”
“他是你的朋友嗎?”
“和人?”斯庫盧奇用力挑了下眉,隨後迅速站起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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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庫盧奇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營地的東北面。
很快,他便遠遠地看見——一名風塵僕僕的年輕和人,正牽着一匹馬,在數名哨兵的看守下,默默靜立、等待着。
“真島先生!”臉上浮現出濃郁的疑惑之色的斯庫盧奇,稍稍加快了腳步。
望着朝他這邊迎面走來的斯庫盧奇,年輕和人——或者說是緒方,露出淡淡的微笑。
“斯庫盧奇,好久不見了。”
“的確是有些日子沒見了呢。”快步走到緒方跟前的斯庫盧奇拍了拍緒方的胸膛,“你怎麼來這兒了?”
“說來話長……”緒方沉聲道,“簡而言之——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斯庫盧奇抖了抖眉:“先進來吧。到我營帳內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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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斯庫盧奇的那句epuloe epularum是拉丁語,意思是“山珍海味”。爲了讓斯庫盧奇和亞歷山大的對話更有歐洲人的範兒,我決定套用那些歐洲通俗小說常見的梗——裡面的人物時不時就會蹦點拉丁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