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兩……
緒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自個手中的通緝令。
不知爲何,緒方在剛纔的某一瞬間,產生了想去官府自首的衝動!
在產生了這種衝動的同時,腦海中誕生了一個大計劃:
先去官府那自首,把自己賣了,然後讓阿町領了這500兩金,接着自個再想辦法越獄的計劃。
緒方覺得自己的這計劃好像挺有搞頭的。
等日後哪一天非常缺錢的時候,說不定能搞搞這能薅官府羊毛的計劃。
他之前在江戶參加“御前試合”,累死累活再加上有好運加持,才終於賺來了100兩金。
只要緒方他們不拿這筆錢亂來的話,100兩金足夠緒方他們兩夫妻在未來至少10年之內不用再爲錢的事發愁。
500兩金——不用來買古董或者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的話,這筆錢還真的就足夠緒方和阿町用到人生結束爲止。
就在這時,一旁的金城向緒方招了招手,表示想看下這沓通緝令。
緒方只對自己的那一張通緝令感興趣,其餘的通緝令都沒有半點興趣。
現在已經看完了自己的那一份通緝令,緒方也沒有興趣再捧着這沓通緝令了,見金城想要,便索性直接全部塞給了他。
金城從緒方的手中接過這沓通緝令,隨意地翻看了遍後,道:
“沒想到你竟然是那種靠賞金爲生的浪人。這些懸賞犯一定很不好抓吧?”
“那是當然。”火阪聳聳肩,“辛辛苦苦追蹤了好幾個月,到頭來卻發現那名懸賞犯已經死掉了,或是自己追錯人,只不過是常有的事。”
“所以我和我徒弟也並不全是靠抓懸賞犯爲生。”
“如果碰上了有錢賺、有飯吃的工作,我們也會做。”
“就比如現在的這份工作。”
火阪咧開嘴。
“雖說沒有錢拿,但卻有白米飯吃,可以省掉好幾天的飯錢。而且也很適合我們師徒倆,我們師徒倆除了揮劍之外,也沒啥別的擅長的東西。”
金城此時已經粗略地翻完了手中的這沓通緝令。
將這沓通緝令遞給火阪時,金城輕聲說道:
“謝謝你的邀請。但我畢竟習慣獨來獨往,不怎麼喜歡和他人搭夥。”
“這樣啊。”見自己讓金城一起來搭夥做賞金獵人的邀請被拒,火阪也沒有面露惱色,只灑脫地笑了笑,“那算了。”
把這沓通緝令還給火阪後,金城笑了下,隨後接着道:
“我剛纔看了下這些通緝令,緒方一刀齋果然厲害啊。”
“這堆通緝令中,只有緒方一刀齋一人的賞金是過百的,而且還是足足五百。”
“不愧是幕府現在的第一通緝犯。”
“若是有誰能抓到緒方一刀齋的話,名留青史暫且不說,一輩子吃穿不愁是肯定的——只要你不亂花錢。”
“嗬嗬。”
金城的話剛說完,火阪突然發出了幾聲冷笑
在冷笑過後,露出嘲諷的笑的火阪突然話鋒一轉:
“雖說500兩金對我們這樣的普通人來說,是一筆可以一輩子吃穿不愁的錢。”
“但對那些權貴們來說,500兩金可能就只是他們幾天的玩樂錢罷了。”
“我以前是關東水戶藩的一名下級武士。”
“我就親眼見識過水戶藩的那些權貴們平常的生活是多麼奢侈的。”
“因爲水戶藩離江戶較近的緣故,很多水戶藩的權貴會特地乘馬車跑到江戶的吉原那玩樂。”
“那吉原那種銷金地裡,一夜花上幾十、上百兩金只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在吉原那裡瀟灑過後,再乘馬車回水戶。”
“水戶藩?”一旁的金城挑了挑眉,“你是雄藩出身啊。”
水戶藩——與尾張藩、紀州藩並稱爲“御三家”,是和幕府關係最親近的藩國,皆爲石數高得嚇死人的雄藩。
水戶藩作爲御三家中石數最低的,都有35萬石,毋庸置疑的雄藩。
“沒錯。我是水戶藩的武士,不過只是一下級武士。”
火阪聳聳肩。
“在我脫藩之前,我是水戶藩的一名庫房官,每天就負責打算盤,統計和管理倉庫的庫存,俸祿只有可憐的50石。”
聽到火阪的這句話,緒方忍不住挑了下眉。
庫房官——這工作緒方熟啊。
“我是在20歲的時候接手了庫房官的工作。”
“我剛接手庫房官的工作時,還是很努力的。”
“每天都累死累活地打算盤、記賬本,努力工作。”
“但漸漸的,我就發現不對勁了。”
火阪臉上笑容中的那抹嘲諷之色變得更加濃郁了些。
只不知他臉上的這抹嘲諷之色是擺給誰看的。
“我每天這麼努力地工作,換不來任何實質性的報酬。”
“就因爲我是下級武士出身。”
“你們都是武士,應該都知道下級武士出身代表着什麼吧?”
包括緒方在內的所有人默默頷首。
緒方自個就是廣瀨藩的下級武士出身,所以自然清楚下級武士代表着什麼。
代表着除非祖墳冒青煙了,否則你永遠也爬不上多麼高的位置。
在奉行着世卿世祿制度的江戶時代,用一句話來形容幕府和各藩的官場,那就是——“上級武士壟斷高位官職,下級武士壟斷低位官職”。
除非立下什麼驚天大功,否則即使是奮鬥一輩子,下級武士也不可能得到什麼高位。
“那些出身夠好的武士們,伸伸手就有高官可做。”
“而我出身低微的下級武士,再怎麼努力打算盤,窮極一生大概也沒法高升,只能過一輩子拮据的生活。”
“我覺得非常不爽啊。”
“所以我漸漸的也就不再怎麼那麼努力地奉公了。反正努不努力,結果都一樣,都只能拿這麼微薄的俸祿,看不到高升、過上好日子的希望。”
“不過我還是有每天按時按量地完成我自己的那份工作的。”
“在我開始沒那麼熱情洋溢地奉公後,我的上司突然找上了我。”
“你猜猜他跟我講什麼了嗎?”
火阪抖抖肩,再次發出幾聲冷笑。
“他嫌我最近工作沒有以前那麼用功、拼命了。”
“我跟他說:我每天的工作都有好好完成。”
“接着他說:我知道你每天的工作的確都是有好好完成,但僅僅只是這樣,你就滿足了嗎?”
“身爲武士,應一心奉公、報效主公。”
“面對以十分爲滿分的工作,應該努力做出十二分、十五分的成績。”
“只有這樣,才能不辱武士道義。”
“明明每天都有好好完成工作的我,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臭罵、說教了一頓。”
“我回家後越想越氣。”
“報效主公?水戶藩的藩主何時有恩於我了?我爲什麼要拼了老命去報效一個從來沒見過一面的人?”
“而且先不講武士道義的人應該是主公吧?我的家族自幕府建立起,就世世代代爲水戶藩效勞。”
“奉公了二百年,就因出身低微的緣故,俸祿從沒漲過,一直只能做些不起眼的工作——有這樣講武士道義的嗎?”
“我越想越氣,所以在第二天就去找我的那個上司理論。”
“然後又被我的那上司臭罵了一頓。”
“他說:身爲堂堂武士,怎能一直想着柴米油鹽這種俗物。”
“身爲武士,應該淡泊名利、一心奉公,一直把主公放在第一位……總之就是跟我大講特講武士道義。”
“他還跟我背誦起《葉隱聞書》裡面的句子:‘每日清晨遙拜之時,應該先拜主公與雙親,後拜神佛。將主公放在首位,不僅雙親歡欣,神佛亦將領會此心意。爲武士者,除卻主公,其餘萬事一概不必考慮。此志愈盛,則愈能留心主側之情形,並時刻不忘’。”
火阪一邊朗誦着《葉隱聞書》裡面的這句名言,一邊搖頭晃腦,那副模樣,看上去甚是滑稽。
《葉隱聞書》——在亨保元年(公元1716年),由佐賀藩主鍋島光茂的侍臣山本常朝口述,武士田代陣基用七年的時間筆錄而成的書籍。
其文體是典型的“論語體”。
是一部武士修養書,告誡武士們平常應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什麼樣的武士纔是“真武士”。
自成書以來,一直被多方人士譽爲經典,能在這本書中學習到真正的武士道,認爲這是本所有的武士都必看的書籍。
火阪剛剛所朗誦的那句話,就是《葉隱聞書》裡面的一句名言。
“我本來就很生氣了。在聽到上司跟我大講特講武士道義,還搖頭晃腦地跟我背《葉隱聞書》後,我就更氣了。”
“我惦記着柴米油鹽,有什麼不對嗎?”
“不跟我講些眼睛看得見、手摸得着的東西,盡跟我說些虛頭八腦的玩意。”
“我算是明白了。”
“武士道義什麼的都是狗屁。”
“只不過是更方便地讓我們這種出身寒微的人給他們這種一生下來就有高官厚祿、吃穿不愁的人賣命而已。”
“反正我本就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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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一氣之下,索性連夜逃離水戶藩,做了個脫藩浪人。”
“雖然沒了穩定的收入來源,但日子倒過得比以前快活了。”
“我現在的所得都歸我所有,沒有人再指着我的鼻子,跟我說我不能考慮柴米油鹽,得一心奉公。”
緒方等人一直靜靜地聽着火阪講述他以前的往事。
緒方他是穿越客,並不是在這個江戶時代土生土長的武士,所以對於武士道這種思想不僅沒有任何親切感,還對其嗤之以鼻。
因此在聽到火阪直言“武士道義什麼都是狗屁”時,沒有感覺不適,還覺得火阪說得很對,說出了武士道義的殘酷本質——統治者們用來控制武士、統治國家的工具。
阿町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適——她不是武家子女,對所謂的武士道自然也無感。
同樣沒有表露出不適的,還有土屋。
聽到火阪剛纔的那番大逆不道的話後,土屋面無表情——只不知是不是因爲他本來就話不多、表情不多的緣故。
唯有金城一人表露出明顯的不悅。
在火阪的話音剛落後,金城的臉色就直接變了:
“你和你上司、主公的那些過節,我不會多問、多管。”
“但你怎麼說也是一名武士,說出‘武士道義都是狗屁’這種話,怎麼說都不太合適吧?”
“而且我認爲你的上司所說的那些話,也不無道理。”
“身爲一名武士,如果老惦記着柴米油鹽這些俗物。和平民有何異。”
“我只是將我對武士道義的一些反思給說出來了而已。”火阪聳聳肩,“金城,你雖是厄介,但也是出身自有3500石年俸的旗本家庭。”
“你應該是沒有辦法理解下級武士那種看不到希望的生活的吧?”
金城臉上的不悅變得更加濃郁了些。
“……也罷。”金城將他的目光從火阪那收回來,“人各有志,我也懶得再和你辯駁。”
火阪和金城剛纔的這一番對話,讓現場的氛圍瞬間變得有些不那麼和諧起來。
就在這時,一道意想不到的聲音響起了:
“吃飯的時候,就聊些稍微有趣些的事情吧。”
說話的人,是沉默寡言的土屋。
在緒方的印象中,這似乎是自開飯以來,土屋第一次說話。
因爲在說話時,土屋的嘴中塞滿了米飯的緣故,講起話來有些含糊。
土屋的話音剛落,火阪便用力伸了下懶腰:
“說得對,吃飯的時候應該聊些輕鬆、有趣的事情纔對,我剛剛所講的我的往事有些太沉悶了,抱歉啊。”
“來聊些有趣的事情吧!”
“土屋,聽你的口音,你是陸奧出身的吧?”火阪將目光投向土屋。
“嗯。”土屋點點頭,“在下出身自陸奧的八戶藩。”
“你既然是陸奧出身的,那就好辦了。”火阪露出他那標誌性的咧嘴笑,“你知道‘不淨齋’嗎?”
土屋揚了揚眉:“略有耳聞。”
“你知道不淨齋就好。那你有沒有聽聞過不淨齋的動向啊?比如有誰誰誰在什麼地方目擊到了不淨齋。”
土屋搖搖頭:“對不淨齋我也只是略有耳聞而已。我對不淨齋不怎麼感興趣,平常從沒有主動向周圍人詢問過不淨齋的蹤跡,我平時也沒怎麼聽聞過任何和不淨齋有關的事情。”
“這樣呀……”火阪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沮喪。
一直靜靜旁聽的緒方,在火阪說出“不淨齋”這個有點像是稱號一樣的詞彙後,便忍不住挑了挑眉。
在火阪與土屋的對話結束後,緒方插話問道:
“不淨齋是某個人的稱號嗎?”
“沒錯!”火阪笑着點點頭,“不淨齋是某個很厲害的武士的稱號。就像緒方一刀齋的‘一刀齋’一樣。”
“不淨齋?很厲害的武士?”金城淡淡道,“我怎麼從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你沒聽說過也是正常的。”火阪緩緩道,“不淨齋只在陸奧一地比較有名氣,出了陸奧基本就沒人知道這號人物了。”
“我也是在4個月前和水野一起流浪到陸奧後,才知曉這號人物。”
“聽說不淨齋是一名極厲害的武士。”
“擅使一柄倭刀。”
“而他所用的劍術,就是唐土的倭刀術。”
“倭刀術?”緒方挑了挑眉,眼中浮現出感興趣的色彩。
倭刀術的大名,緒方在前世都有聽聞過。
很多人誤以爲倭刀就是武士刀,這其實並不對。
倭刀是以武士刀的弧形刀身與中華劍的劍柄結合,使得同時能夠使用中日的刀法技巧的刀具。
據傳,倭刀術的創始人是明代抗倭名將戚繼光。
“沒錯,就是那個據說已經在唐土失傳了的倭刀術。”
“不淨齋不知在何處習得了倭刀術,然後將倭刀術修練至登峰造極。”
“凡是與他爲敵的人,都會被他的倭刀殺得片甲不留。”
“因爲和他爲敵、與他戰鬥後,周圍的土地一定都會被敵人的鮮血給弄髒,所以他自號‘不淨齋’。”
“我還從沒見過倭刀術是什麼樣的呢,所以在知曉這號人物後,就一直在尋找他,想親眼見識下倭刀術。”
“只可惜找了這麼久,連不淨齋的影兒我都沒看到。”
“因爲不淨齋只在陸奧這一地有名氣而已,所以基本只有陸奧人才知道這號人物的存在。”
“不僅找不到不淨齋,就連不淨齋到底長什麼樣也查不到……”
“你找不到不淨齋,並且查不到不淨齋的模樣,是正常的。”土屋冷不丁地說道,“畢竟在四十多年前,就再沒有任何和不淨齋有關的消息傳出了。”
“四十多年?”緒方發出低低的驚呼,“那這不淨齋的年紀也挺大了呀。”
“嗯。”土屋點點頭,“不淨齋如果還活着的話,那他今年應該快70歲了。”
“據我所知,不淨齋在四十多年前於陸奧打響名氣後沒多久,就突然不知所蹤了。”
“沒有人再見過他。”
“也沒有任何和他有關的事蹟再傳出。”
“整個人就像直接消失了一般。”
“所以我覺得不淨齋有可能在四十多年前就已經死在某片不知名的地方了。”
“就算沒死,他今年也應該6、70歲了,也快要死了。”
聽到土屋的這番話,火阪不以爲然地大笑着聳聳肩:
“你剛纔所說的,都只是你的猜測而已!人家不淨齋說不定仍在某地悠閒地繼續練着倭刀術呢!”
“反正我時間多,在真的確定不淨齋已經死掉之前,我會一直找下去的。”
“倭刀術這種產自唐土、但卻已經在唐土失傳的劍術,如果不好好見識下的話,就實在太可惜了。”
……
……
與此同時——
位於村子中央的某座屋子內。
此時此刻,這座屋子內有着不少人。
村中較有地位和威望的人此時都齊聚於這座屋子內。
這座屋子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座村的村長——一名腦袋上的頭髮都已變得稀疏、花白的老頭子。
老村長坐在屋子的廳房的最中央。
其餘人則都圍坐在老村長的身旁。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一共招來了5名武士了嗎……”老村長用沙啞的聲音說道,“5個……數量還是少了些啊……”
“我們已經竭盡全力地去尋找願意協助我們的武士了。”說話的人是助三,“但是……沒什麼武士願意協助我們……要麼是嫌危險,要麼是嫌酬勞少……”
“我和由四郎他花了老大勁,才終於請來了2名武士……”
“……村長。”就在這時,一名盤膝坐在老村長身前的高個子中年人咬了咬牙關,“我還是覺得我們就不應該去請那些武士……”
“我們請來的這些武士到底是好是壞,到底是否靠得住,我們根本辨別不了……”
“你們瞧,今天不就出事了嗎?”
“青六地女兒差點就被武士給侵犯了。”
聽到“高個子中年人”的這番話,在場衆人紛紛不由自主地把頭埋低了些。
此前,在剛得知有山賊惦記上他們村子後,他們其實就“是否要去請武士來幫忙”這一事,進行了十分激烈的討論。
有些人覺得必須得請武士來幫忙,請武士來幫忙,比請官府來幫忙要靠譜。
但也有相當一部分人覺得不應該請武士過來,請武士過來跟引狼入室沒有什麼兩樣。
究其原因,還是因爲武士們的名聲不好。
雖然這條村的村民們都沒怎麼接觸過武士,但是也聽聞過不少和武士有關的惡劣傳聞。
比如:一些武士爲了試驗新刀,拿無辜的平民來試刀。
再比如:一些武士僅因爲自己的佩刀被他人給碰到了或其他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被武士們以“無禮”爲由給一刀斬殺了。然後武士因“斬舍御免”的特權,不受任何的處罰。
總而言之——有不少的村民覺得如果請回來一幫品行不端的武士,那可就糟糕了。
兩派人士吵得很劇烈,最終還是靠德高望重的老村長拍版,才終於決定要去請武士們過來幫忙。
其實有相當一部分支持武士們過來幫忙的人,也一樣是很害怕那些被請過來的武士會不會做出什麼暴行來的。
只不過對山賊的恐懼,壓倒了對武士們的恐懼而已。
在助三等人前往附近的各座城町去請武士時,留守在家的村民們便抓緊在武士們還沒來的這段時間內,將他們的錢糧藏好。
火阪和水野二人最先抵達村子後,家中有年輕女孩的就告誡家中的女孩們——絕對不要外出。
只可惜——今天還是差點出事了。
那個人渣今天早上剛抵達村子,傍晚的時候就趁着青六和他妻子不在家,溜進他們的家中,打算侵犯他們的女兒。
若不是另外一名武士及時相助,否則真不敢想象後果。
擔心這些請回來的武士會鬧事的擔憂成真了——這讓所有的村民既感到揪心與懊惱,又感到恐懼。
他們生怕剩下的那幾名武士,會不會也是什麼心思不純之輩。
“那個救了青六女兒的那位名叫火阪的武士,不就挺正直的嘛……”助三輕聲道。
“那其他武士呢?”那名剛纔向村長質疑將武士請回來的正確性的“高個子中年人”不假思索地說道,“其他武士值得信任嗎?全都是正直之人嗎?”
助三垂着頭,沉默了起來。
“……好了。”老村長輕嘆了口氣,“人都已經請回來了,再在這裡爭辯是否該請武士們過來,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只能賭賭看了……”
“希望餘下的着5名武士,都是心善之人……”
“不過該做的提防還是要做。”
“大家記得要將各自的錢糧都藏好了。”
“家中有年輕女孩的,要好好看住自家的女孩,不要讓自家的女孩於家中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