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方只一個勁地斬殺所有出現在他視野範圍內的所有敵人,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斬一雙。
沒有去數自己斬了多少人,只一個勁地揮劍。
等現在回過神來時,緒方纔發現自己身前的敵人僅剩20人不到了。
剩餘的這些人,其臉上無不密佈恐懼之色。
他們的鬥志、士氣已被緒方擊垮。
現在即使鬆平源內把對緒方人頭的懸賞提高一倍,也沒可能把他們的鬥志、士氣拯救回來。
不知是誰先打了個頭,搶先發出了一聲哀嚎,然後狼狽地向後逃竄。
這名率先臨陣脫逃的武士,宛如一個開頭,開啓了連鎖反應。
轉瞬之間,又有6名武士緊跟着他的步法,一邊發出哀嚎,一邊朝遠離緒方的方向逃去。
但也有一些人仍舊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不願跟着這些人一起逃跑!
“身爲一名武士!怎能臨陣脫逃!”一名年紀大概只有20歲出頭的年輕武士高喊着,“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忠義!”
這名武士的這番吶喊,像是在對着緒方說的,又像是對着自己說的。
在高聲喊出這一句話後,他便高高舉起他的刀,朝緒方衝去。
嗤!
在這名年輕武士進入到自己的攻擊範圍後,緒方便不帶任何猶豫地一劍斬開了他的喉嚨。
隨後,將身體重心放低,化身成一道殘影,朝既在猶豫着是要選擇接着與緒方廝殺,還是選擇轉身逃離此地的那十餘名武士衝去。
雙刀揮舞,在“無我境界”的加持下,等級短暫地提升到大師級的流轉,其威力被緒方發揮到極致。
僅僅只是數個呼吸的時間,雙刀劃出的光芒,便逐一掠過這十餘名武士的身體,掠走這十餘名武士的性命。
“哈……哈……哈……哈……”
緒方大口地喘着氣,調整着自己的呼吸。
自戰鬥開始後,便一直喧鬧着的四周,此時終於安靜了下來。
現場只剩下緒方的呼吸聲,以及……站在他身前不遠處的一名壯漢的呼吸聲。
“只剩……你一個人了,七原……”
七原提着仍在滴着血的刀,站在緒方身前的不遠處,臉上的表情無悲無喜。
那幾名臨陣脫逃的武士並沒有成功逃出去。
他們現在都正毫無生息地躺在七原的身後。
在看到還活着的武士僅剩20人不到時,七原便已默默拔出了他的刀,朝緒方緩步迎去。
並順便將那些放棄了戰鬥的武士們屠殺殆盡……
那些臨陣脫逃的武士們一個也沒能逃脫,全被七原一劍斬斃。
“……真沒想到。”七原輕聲道,“跟一百餘名武士做對手,你竟然還能獲勝。了不起。”
說罷,七原後足一踏,以快到令人眼花的速度縮近了自己與緒方之間的距離。
鐺!
緒方舉起早已佈滿豁口的脅差,擋住了七原的這記橫斬。
雖然被緒方擋住了攻擊,但七原的臉上並沒有浮現出任何的氣餒、沮喪之色。
倒不如說——其臉上反而還浮現出了些許得意之色。
因爲他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緒方的脅差!
迅速收回手中的刀,然後再朝緒方的脅差攻去。
七原的刀,精準地劈在了緒方脅差上的其中一個豁口上。
緒方的脅差刀身上已經佈滿了許多的豁口,隨便往上面砍上一刀,基本上都能正中一個豁口。
喀拉!
什麼東西碎開的聲音響起。
緒方的脅差就像一塊玻璃般,自被七原砍中的地方齊根斷去。
“很好。”七原輕聲道。
“原來你從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我的脅差啊。”
“我雖然沒有認出你所使用的是哪一流派的二刀流劍術,但我認得出來——你的二刀流劍術很難纏。對於這種難纏的劍術,自然是要想盡一切辦法讓你沒法用出了。”
七原將右手上的打刀朝下用力一甩,將附着在刀身上的血液盡數從刀身上甩落。
這些血液都是他剛纔斬殺那些臨陣脫逃者時所留下的血液。
“現在周圍的地上沒有其他的脅差可供你用,就算有我也不會讓你有機會去拿的。”
緒方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七原剛纔所講的這句話是事實——他周圍的地上沒有一把完好的脅差可供他使用。
離他最近的一把脅差,離他足有7步之遠。
在被七原緊盯着的情況下去7步遠的地方拿刀——這近乎沒可能。
“不能用二刀流劍術就不用吧。”緒方一臉隨意地將手中只剩半截的脅差扔掉,“反正——我還有榊原一刀流。”
說罷,緒方將雙腳一錯,將右手的打刀舉起,擺好了中段架勢。
“來吧,你這條鬆平源內的走狗。”
“走狗?”緒方的這句話,彷彿觸怒了七原,七原的臉瞬間就黑了下來,“你這個背叛主君的逆賊,竟還在此口出狂言!”
“我和你這種不忠之人不同!我是頂天立地的真正武士!”
“真正武士?”緒方像是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笑話似的,輕笑了幾聲,“助紂爲虐,心甘情願地當一個畜生的狗——這也叫武士嗎?!”
“你懂什麼?!”七原用絲毫不輸給緒方的音量怒斥道,“把是非對錯、善惡黑白全部忘記,一心一意地爲主君盡忠——這就是武士道!這就是武士!”
“緒方逸勢,你和我所秉持的信念完全不同!和你這樣的人說再多的道理,也只是在白費時間!”
“讓我們開始吧。我們兩個的戰鬥,是信念之間的戰鬥。”
“讓我看看是你所堅持的理念更強一點,還是我所遵奉的‘忠誠’更勝一籌!”
“信念的戰鬥?七原,你在說什麼傻話。”
在七原的話音落下後,緒方輕聲道。
“我纔不是爲了什麼大義而來賭命揮劍。”
“我們之間的死鬥,無關什麼信念,也不是爲了什麼忠義是非。僅僅只是因爲你們殺我手足,屠我師門,我前來報仇,而你——礙着我了而已!”
說罷,緒方擡起左手,抓住右肩處的羽織,一口氣將本就已經被砍得破破爛爛的羽織撕落在地,露出羽織下已經被鮮血染成深色的深藍色和服。
深藍色和服的背後,除了塊塊血跡之外,什麼都沒有。
“七原,我要——斬了你!”
緒方的眼瞳中,殺意沸騰。
“哼!你如果斬得了我的話!儘管來斬!”
七原也擡起了自己的左手,抓住自己右肩處的羽織,靠蠻力硬是將自己那寬大的、會妨礙自己揮劍的羽織給一口氣撕爛、扔到了一邊。
露出了他羽織下那棕色的和服。
棕色和服的背後,印着廣瀨鬆平家的家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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