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見琛話音未落,還沒過多久,站在一旁的張守行已然有些激動的站了出來,看向朱見琛行了一禮。
見狀,朱見琛不由一愣,看向張守行說話了。
“張老,你可有什麼話要說嗎?”
“是!”張守行不覺一笑。“方纔魏大人提到了醫師的人選問題,我便是想起了一個人。若是有這個人出面處理鼠疫的話,恐怕就再適合不過了!”
“哦?你說的是······”朱見琛似乎也頓時想到了一個人了。
“就是現任京城醫師協會會長,白清!”張守行頓時笑着點點頭。
“是他!”
朱見琛說着,臉上便是浮現出了一個笑容。“的確,如果是白清的醫術的話,用來處理起來鼠疫應該要更加省力一些!張繼,你怎麼看?”
“白清?”張繼愣了愣,隨即點點頭。“有關白大夫的事情我的確有所耳聞,聽說他的醫術了得,而且上次霍亂的病情也是他帶着學員處理的,的確是一個很有能力,同樣很有醫德之人!”
“那,就派他去如何?”朱見琛一笑。
“這······”張繼聞言不由猶豫了一下。“話雖如此,但是以白大夫現在的身份怕是不妥。因爲他既是皇上欽點的御用藥師,又是藥師協會會長,而且還是醫科大學校長,手下培養着衆多未來華夏國的醫師人才。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出了什麼事,恐怕就有些不妥了!”
“張大人,你這話就不對了!”魏忠賢聞言頓時一笑。“這個時候,不正是體現他對華夏國的作用的時候嗎?我們平日裡培養這麼多醫師,不就是爲了應付這種時候嗎?”
“可是,一直以來,朝廷對於醫科大學還有藥師協會也沒有出過一分錢,更沒有什麼特殊的照顧!何來培養一說!”張繼說道。
“佔着華夏國的土地,吃着華夏國種出來的糧食,這本身就是養育。莫非,連這也不算是養育之恩了嗎?”魏忠賢笑道。
此刻,站在一旁的陶元都還有張守行等人聞言忽然不由一陣不安起來。
按照他們多年的政治鬥爭經驗來講,一般對方說話的時候內中不藏些陰謀是絕對不可能的。
尤其,白清和魏忠賢之間的恩怨可以說已經非常之深。
之前的無數次,不論是皇帝壽誕大典之上,還是之前公主的眼病上,還是其他如何,白清都是毫不留情的給予了魏忠賢狠狠的一擊,以至於魏忠賢甚至一度要失去皇帝的重新。但是好在他的地位給予了他扭轉局勢的資本,所以他才能挺住這些,漸漸成長起來。
從這個角度來講,白清對於魏忠賢已經是不亞於眼中釘,肉中刺的程度。像是兩人這樣的關係,魏忠賢還要可以舉薦白清,可以說用途已經非常明顯了。
那可是鼠疫啊!一不小心連命都要丟了!若是白清在那裡出現什麼閃失,對於魏忠賢來講可就再好不過了!
想到這裡,張守行和陶元都不由同時都是一震,隨即緊張的向朱見琛看去了。
此刻,只見朱見琛思考了片刻,隨即便是點點頭。
“那好吧,那就派白清去處理鼠疫就好了!”朱見琛說道。“不過,考慮到張繼的建議,此次事情算是朝廷委派白清處理鼠疫,所以必須得有些獎勵才行!”
“獎勵?”
魏忠賢聞言楞了一下,隨後纔是勉強的笑笑:“這個,自然······”
“鼠疫的事情很不簡單,其中的危險自不用多說!”朱見琛沉吟了一下,忽然不覺一笑。“我看,乾脆在六部裡給他謀一個職位,讓他以特殊身份參與朝政好了!”
“這個,恐怕不妥吧。”張守行聞言頓時站出來說道:“白清這個人我瞭解,他不像是喜歡被約束的那一類人。若是強行把他留在朝廷供職,恐怕會適得其反。更何況,他還有醫科大學那一攤子的事情,的確也走不開!”
“張老的建議不錯,的確應該考慮!”朱見琛點點頭。“也罷,我看,不妨趁此機會,乾脆將醫科大學歸於國子監之下,每月撥給資金,裡面的人也享有地位和俸祿,這個如何?”
“什麼?”
張守行聞言頓時被嚇了一跳。
朱見琛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這是獎勵還是落井下石?
他之前不都說了白清此人不喜約束,朱見琛這人不僅連白清,甚至連醫科大學都想歸於朝廷的控制之下,簡直是用心太過險惡了!
不過此刻,其他人聞言臉上卻是忽然露出一陣森然笑意。若是如此的話,那白清以後也算是朝廷中的一員。這樣一來,若是他們有什麼要求白清又不照做的話,就只好按照規矩剝奪他的校長的職位了!
此時,張守行等人剛要開口,卻被朱見琛揮揮手打斷,然後便是說起別的事情了。
上午,等到退朝之後,張守行和陶元都便奉命拿着聖旨來白清府上宣紙,受到了白清熱烈的歡迎。
“張老,陶大人,你們來了!這位是······”
白清把目光投向兩人身邊的一個身材有些矮小粗壯的中年人,開口問道。
“哦,這位是朝廷的戶部尚書,張繼張大人!”張守行介紹道。
“哦,是張大人,失禮!”白清當即行禮,張繼也是急忙還禮。
“早就聽說白大夫的大名,一直無緣得見,今日算是圓了一個心願了!”張繼看向白清略有激動的說道。
“哪裡!張大人太客氣了!”白清頓時笑笑,轉向張守行。“那,這次三位一齊前來我這裡,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這······”三人聞言臉色一陣犯難,隨即張守行這纔不由嘆了口氣,將手中的聖旨遞過去了:“事情都在這上面寫着了,你自己看吧!”
“嗯?”
白清看到聖旨的一剎那,下意識的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不過很快,他的神情便是調整過來,對着聖旨認真的看了起來。
期間,三人一直都注意着白清的臉色,怕他會有什麼過激的反應。不過令三人驚訝的是,白清在讀聖旨的時候一臉都是平平淡淡,沒有任何波瀾,似乎是早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況一樣。
這時,讀完聖旨之後,白清無奈搖搖頭,便是把聖旨放到一邊去了。
“白清小友,這件事是老夫辦事不力,害你受委屈了!”張守行看向白清頓時有些慚愧的說道。
不料,白清此刻卻是笑着搖搖手:“哪裡,這怎麼能怪您!其實我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了!”
“怎麼?你?”三人一愣。
“醫科大學雖然是公益性的組織,但是因爲其影響力之大,甚至能夠左右國家的國力,自然要引起朝廷的重視。這樣一來,收歸朝廷管理,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可是,你爲這醫科大學花了這麼多心血和錢財,如今卻······”三人不解道。
“本來,我培養這些學員,也不是爲了我自己!”白清笑着說道。“我是希望我培養出來的這批人能夠給華夏國的醫學,帶來一絲新鮮的活力,爲醫學事業的發展打下基礎。而且第一批學員用不了多久就能畢業,很快他們也便擁有了獨當一面的能力,到時,我的作用就更加微乎其微了!”
“什麼?你怎麼這麼想?”張守行愣道。
“人就是這樣,長江後浪推前浪!”白清說道。“更何況,我和朝廷的那夥人也不很對付,被罷職也是遲早的事情,還不如我早點辭職痛快!”
“白清!你千萬不要這麼說!只要醫科大學還歸在國子監下一天,我就絕對不允許他們更換校長!”張守行有些咬牙道。
“張老,你的好意多謝了!我恐怕到時候連醫科大學都容不下我了,更何況是朝廷!”白清淡然一笑,像是看破了一切一樣。“好了,我們還是先說說鼠疫的情況吧,我需要儘早判斷······”
這會兒功夫,三人聞言只好先把醫科大學收歸國有的念頭拋開,專心討論鼠疫的事情,聞言,白清的眉頭越來越皺起了。
“嗯,我知道了!”白清點點頭。“藥品和藥師的事情就交給我負責吧,這邊不需要你們操心。你們這邊的錢糧還是儘早拿去支援天奉府,否則那邊很可能就要頂不住了!”
“什麼?那麼多的藥品,你怎麼弄到?”張繼愣道。
“呵呵,我用的大多都是西藥,全部都是走自己的渠道!”白清笑着說道。“所以,這件事就不用你們擔心了!”
“那,好吧!”三人點頭同意了。
這三人離開之後,白清不覺慢慢的又在椅子上坐下,思考方纔聽到的事情。良久,他忽然不由仰頭嘆了口氣。
“這個朱見琛,不是個簡單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