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城門外的空地之上,毫無遮攔之處,鮮卑人在遭受了我方前後一連好幾輪的箭雨打擊後,至少倒下了上千的人馬。不過,這時他們也開始從混亂中清醒過來,在他們將官的帶領下,他們開始有組織的向着前面樑昌翰的攔截部隊衝去。
樑昌翰這邊儘管也有着三萬的人馬,但他們這些禁軍的戰意明顯不如現在已經被逼得狗急跳牆的這羣鮮卑人,他們現在是退無可退了,當然是個個拼命。
在這羣急着突圍的鮮卑人不惜人命悍不畏死的衝擊下,禁衛軍這邊組成的戰陣很快被其衝的支離破碎,顯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豁口,立時從這個豁口處衝出了爲數不少的鮮卑人。
我看見這個情形,當下顧不得再珍惜自己這邊的兵力,若是再遲疑的話,眼前這煮熟的鴨子可就要費了,於是,我便立即下達了衝鋒的命令。
“跟我衝!殺!”
我高居烈焰之上,盤龍槍向前一指,率先向着敵陣衝去,無名、劉軍兩名殺神緊隨其後。麾下的驍騎營個個如脫了繮繩的猛獸向着這羣鮮卑人兇狠的撲去。
這羣鮮卑人雖然戰鬥素質還不錯,但畢竟士氣低落,而且還處在我軍的兩面夾擊之下,人數又少於我軍很多。反之,我軍現在無論天時地利人和都佔優。
戰鬥的結果毋庸置疑,在持續了半個多鐘頭的激烈戰鬥後,這一路三萬多的鮮卑軍,除了先前被成功突圍而去的三四千人外,剩下的僥倖投降未被我軍即時斬殺的近千人外,其餘全成了地上的死屍。
戰鬥結束後,我便沒有下令軍隊去追剿鮮卑軍的逃兵,而是一邊下令停止戰鬥,看管戰俘。照顧我方傷者,打掃戰場。
“卑職有負侯爺所託,卑職向侯爺請罪!”
樑昌翰鮮血滿甲的騎馬過來,跪地向我請罪。
說實話,這次對於他的作戰指揮,我是有些失望的。在他們有備算無備的情況下,居然還讓敵方的三四千人給成功突圍而出了,尤其其中還多是這夥鮮卑軍將官之類的重要人物。由此可以看出,樑昌翰率領的這些禁衛兵,儘管訓練刻苦,裝備精良,但多少還是缺乏一些實戰的,見到那些鮮卑人悍不畏死的拼命,就有些怯場了。
我儘管心中是想將這樑昌翰訓斥一通的,但想到今後還要用到他,何況這次硬要說是完全是他個人指揮的錯誤,也說不過去。更何況最後時候,還是他身先士卒才堵住了這夥鮮卑人的突圍缺口。於是,我便大方的擡手道:“你起來吧,這次你雖有過錯,但也有功,就功過相抵吧。希望你吸取這次的教訓,以後不要再犯了。”
“多謝侯爺!這次,我軍以少勝多,堪稱大勝。”
樑昌翰嘴上說是請罪,但實際上看得出來對於我們這次以相等兵力擊潰鮮卑突襲大軍的戰事,他多少還是有些自得,儘管這次戰役是我這個忠勇侯統籌綜合指揮的,不過從官面上來說此次大捷,他這位戰鬥副指揮的功勞也不小。
我只敷衍的點了點頭,沒有再理會他此時的心情,而是直接命令自己麾下的驍騎營統計我方的死傷人數,聽到我如此命令後,樑昌翰也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忙自告奮勇的告辭去統計禁衛軍的傷亡報告了。
一個多小時後,各自的傷亡報告總算是交上來了。自己所帶的驍騎營這邊一共陣亡了三百六十五人,重傷也有一百多人;而禁衛軍那邊則一共陣亡了一萬三千六百多人,重傷也是多大三千多人,好在這次我從還春館那裡捎帶了第一期一百多人的戰場救護員,很快就能從平胡關那邊趕來,他們都是朱老頭的速成班中培訓出來的,儘管還沒有完全畢業,但馬馬虎虎還是能湊合的,最重要的是他們這次帶來了足夠多的朱老頭秘製的止血膏,這在戰場上可是最重要的。
儘管我軍這邊死傷慘重,但相比較鮮卑軍那邊,卻是好多了。這次我們的馳援戰,粗略的估計了一下至少在六萬以上,加上之前鮮卑人攻城時的至少萬人的死傷,這次順利逃走的鮮卑軍最多不過三萬,這兩相一比較,對於我們大楚這邊來說,實在是算得上是大勝了。不過從鮮卑俘虜的口中得知,鮮卑這次參加突襲的總兵力也就十萬人馬,之前我方所報的十幾萬大軍顯然有些不符實情。而從這些俘虜的口中,我也得知了先前戰鬥之初,我在城外敵陣中衝殺,最後那些鮮卑軍突然集體抽風似的開始四散逃亡的真正原因。原來,我現在這個大楚忠勇侯在鮮卑大是有名,根本的原因就是我當初幾乎以一己之力,將由慕容鷹和拓跋普濤率領的冒牌鬍匪給剿滅了,當初那些少數成功逃回鮮卑的人,爲了掩飾自己的無能和膽怯,更是將我的戰績給誇大了無數倍,幾乎將我形容成了三頭六臂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妖怪。慕容鷹做爲鮮卑王子,聽說其十歲就能單獨搏殺蒼狼了,其勇名早已深入人心,而拓跋普濤做爲拓跋部的族長之子,黑雕軍的統領,其武勇更是毋庸置疑,而這兩個在鮮卑久負盛名的英雄人物,外加三千的黑雕軍精銳,卻都全部敗在了我這個“惡魔”手下,再加上之前我單騎衝陣,肆意衝殺,如入無人之境,確實是悍勇非常,在鮮卑人的眼裡就是凶神在世,而我的經典形象就是有着天下無雙的飛石絕技,一出手就能奪取至少一個人的性命,例無虛發。所以,在我的兇名之下,就有了之前城外鮮卑大軍突然的潰敗。
從這些鮮卑俘虜的口中,我還得知了,鮮卑大單于慕容奎和拓跋部酋長拓跋宏已經正式向天下發出了通緝令,雖要是殺了我,娶了我的頭顱,立馬就能被封爲萬夫長,賞賜美女百名,奴隸一千,牛羊萬頭。
一聽到這個通緝令,我當下氣得不行。他奶奶的!做爲安平商團的東家,大楚的一等侯,北方防禦使,北方安撫使,徵北將軍,我現在的身價居然只值這個價錢,實在是不可饒恕。
當下,我就有些衝動的,要出一文錢買慕容奎和這個拓跋宏的人頭。但我旋即想到,拓跋宏的兒子拓跋普濤不是還沒有死嗎?一直還在十里集被我好吃好喝的供着呢。近段時間來,我忙東忙西的,也就幾乎把他這個人給忘記了。他孃的,老子這回可是被拓跋宏這老混蛋給冤枉了,老子可沒有殺他的兒子。看來,是應該找個適當的機會,將拓跋普濤放回去了。當然不是白白的送回去,必要的贖金還是要讓拓跋宏出的。不多不少,就是上次贖慕容鷹那個死鬼的條件,八千匹戰馬,六千頭牛。
還有值得一提的消息是,上次拓跋部與慕容部起爭端的導火索就是拓跋宏以爲自己的兒子是被慕容輝給害死的。原來我殺害慕容鷹之後便沒有下達封口令,因爲我以爲人們都不知道慕容鷹的真實身份,就因爲這個疏忽,就不知怎麼的被慕容奎知道了自己愛子已死的消息,所以,纔有了那次爲引我上鉤,痛下血本,真的給我送來八千匹上等沾滿,六千頭牛,而且還出動血狼騎,兩面包抄,意圖將我斬殺,爲其愛子報仇血恨。而那次指揮這次復仇行動的總指揮就是慕容輝。但可惜,慕容奎的如意算盤打了空,不僅白白送了我那麼多的牛馬,還損失了不少人馬,此外,因爲慕容輝那時一心報仇或者立功心切的緣故,便沒有考慮拓跋普濤這位拓跋部酋長之子安全,進行無差別攻擊,在拓跋宏得知這個消息後,再加上之前兩部落就有的矛盾,於是就有了之前的內戰。這次,慕容奎主動服軟,將自己的愛女下嫁給拓跋宏的小兒子,另外再加上聯兵南下劫掠大楚的誘惑,兩部族才暫時止了干戈。這次,鮮卑一共出動了二十萬大軍,拓跋部就有五萬。
而這個消息,讓我不得不再次重視起自己手頭上拓跋普濤這位肉票來,若是操作的好的話,說不定能讓鮮卑國內在此陷入內戰當中。但具體該如何,我卻也是一時拿不定主意的,要是柳七這位軍師在就好了,至少他對於鮮卑國內的瞭解比我熟悉多了,更能客觀的對此事進行分析。有了他們墨門的情報支持,再設計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計劃,完全有可能讓拓跋部跟慕容奎徹底決裂,從而使鮮卑陷入無休止的內耗當中去,他們自顧不暇,當然就不會再打我們大楚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