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換在以前,老閹人來這一出,我說不定當場會發作起來。
但是,現在
我卻是不能如此表現了,因爲我的陽盛之體朱老大夫可是千叮嚀萬囑咐的要我戒躁戒怒的,再說柳七還在旁看着呢,我要是表現的喜怒顯於『色』太過沒有氣量的話,說不定會被他看輕,影響我和墨門的未來合作。更何況,若是因爲這一罈子酒,再將這老閹人給得罪狠了,那就實在是得不償失了,畢竟這老貨明顯是個小人來着,而且還是元昌帝身邊的人,要是他對我心懷不滿,在元昌帝這老混蛋跟前進些讒言,說些我的壞話,終歸還是有些不好的。
這一番計較在腦中快速閃過後,我便單手將這一罈酒提起,豪氣四『射』道:“既然牛公公你如此大度,灑家當然要領情。我就自罰這一罈酒,將咱倆以前的一些不快全部揭過。”
說完後,我便將這壇酒雙手舉起,仰着頭咕咕的就開始了灌酒表演。這罈子裡的酒比起飄香酒來要烈一些,但它的酒精度也高不到哪裡去,最多也就十幾度的樣子,所以這對於我這個前世就有些海量的酒徒來說,這罈子酒實在是算不得什麼。
在三人目瞪口呆的之下,我只花費了差不多五分鐘時間,就將這一罈子酒盡數灌進了自個兒嘴裡,幾乎滴酒未漏。
直到酒罈子裡再沒滴下酒來,我才嘭的一聲將酒罈放在桌子上,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
“好!”柳七率先出言叫好,“早就侯爺的屬下說,侯爺你海量。之前一直沒有機會證實,這次親見,算是知道所言非虛。”
“怎麼樣?牛公公,我這一罈子酒都幹了,夠給你面子了吧。”?我略有得『色』的看向還在做震驚狀的老閹人。
老閹人恢復常『色』,乾乾一笑道:“侯爺,灑家還真是沒想到,你有如此的海量。不過,既然你如此給灑家面子,真的喝了這罈子的酒,灑家說話算話,咱倆之前的一些不愉快全部揭過。”
“牛公公果然是信人。那我就放心了。”說着我『摸』了『摸』鼓脹脹的肚皮,笑道,“幾位稍候,我去放些水,輕鬆一下就回來。”
說完我便自個兒出廳找了個角落放水。重新回來時,就聽得柳七說道:“這一回侯爺可也是下了大本錢,涼州這邊修築工事所需的水泥,都是他免費供應的,少說也得七八萬兩,這份急公好義,大公無私的胸懷,實在是讓我等讚佩不已。”
“先生謬讚了,這次實在是聽說鮮卑人要南下,爲公爲私我纔不得不讚助了這些錢。象在幽州的時候,鮮卑國內還沒什麼動靜,我當然不會如此沽名釣譽了,說實話一下子就花出去了七八萬兩銀子,我心裡現在還有些肉痛呢。”我邊說邊走進了廳中。
重新回座後,我便又主動向牛老閹人敬酒。反正自罰一罈酒的事兒都做下,當然要改善一下彼此原本有些不和的關係,要不然我剛纔的這番隱忍可就有些白費功夫了。也許我剛纔的做爲,讓這老閹人覺得很有面子,接下來至少從表面上看,這老貨已經對我不存芥蒂了,一臉隨和的跟我杯來酒往。
酒過三巡後,因爲我急着趕回家看女兒,便正式的向老閹人辭行。讓我沒想到的是,老閹人居然拿出一塊玉兔兒,向我笑道:“聽說侯爺你兩月前先得了千金,灑家也沒什麼拿得出賀禮,這塊玉兔兒瞧着還有些稀罕,算是灑家的隨身之物,就權當給侯爺千金的小玩意兒吧。”
我原本見他拿出的這塊玉兔兒,晶瑩剔透,手工更是精細,雕琢的惟妙惟肖,實在是有些喜歡,但一聽說是他這老閹貨的隨身之物,卻是不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只好客氣道:“呵呵,牛公公你太客氣了,這是你的隨身之物,怎能好意思呢。”
老閹貨故作生氣的瞪眼道:“侯爺,你這要是不受,可瞧不起灑家。灑家這塊玉兔兒可是當年皇上賞的,是貢品,換了旁人,我還不願給呢。”
居然是貢品,而且還是元昌帝賞的,我還真是沒想到,難得這老貨這麼捨得,我當然不好拒絕。
“那如此,我只好代我家閨女謝過公公了。”接過了玉兔兒,我便又邀請道,“公公返京之時,路過十里集,若有暇的話,可得到我家多住幾日纔是,到時我必將攜全家掃榻以待。”
老閹貨呵呵一笑,搖手道:“等灑家在這邊在停留幾日,查看一下各處的工事之後,便要儘快回京向皇上交差了,十里集想必也不能逗留。還是下次有機會再說吧。到時,侯爺可不要嫌棄灑家纔是。”
我當即也客套道:“這哪能呢?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是對公公你很是敬仰的,我忠勇侯府的大門隨時向公公敞開,隨時歡迎公公過來做客。”
聽了我這客氣話,老閹人很是高興的大笑道:“有侯爺這句話就行了。”
接下來,柳七和嚴華也跟着我告辭而出,我便正式邀請柳七去十里集做客,柳七原本就有這個意思,很乾脆的就答應了下來。
如此,我們三人便帶着我的親衛隊出了城,在大隊的臨時營地下達了全隊出發的命令。
很快,大部隊集合完畢,按照隊形,探馬隊居前,我和親衛隊居中,騎兵隊四周護衛。
因爲是大隊行軍,而且我還坐的是馬車,這速度比起上次我騎着烈焰來,實在是慢了許多。兩天之後,儘管我們全速趕路,還沒出涼州地界,我終於有些忍受不住了。跟柳七交待了一聲,我便讓邢敖挑了五百騎兵,帶着自己親衛隊,全速向十里集趕去了。
這樣一連五日快騎之後,我們一行便很快就回到了十里集。
回到家,我第一時間當然是去看已經兩個多月沒見的寶貝女兒了。
當親手將自己的寶貝女兒抱在懷裡,一連親了好幾口,再一細看,樣子已經變得跟我離開前的有些不一樣了,不過,讓人看着更加招人喜歡了,粉雕玉琢般,實在是人見人愛。
等到我在家弄兒五日後,南歸的大隊纔算是全部返回了。爲了柳七的緣故,在得到消息後,我便親自出村去親迎。
我與柳七騎着馬一路緩行,一邊不時的向他介紹一番各處的景緻,等進到陳家村地段的時候,看着一處處熱火朝天的勞動場景,巍峨的村牆,寬敞的水泥路,一幢連着一幢的福利房,柳七頗有些目瞪口呆起來了,不禁讚歎出聲道:“以前雖聽說過,十里集尤其是陳家村的繁榮和安康,甚至被稱爲人間仙境,但一直以爲傳言有所誇大,但現在親見,才知世間真有這‘人間仙境’。”
聽柳七如此稱讚,我心下多少有些得意,不過,我還是不得不謙虛了幾句。
一路將柳七引進村內,在他的特意要求下,我帶着他去參觀了一番英烈祠。從進入英烈祠到最後出來,柳七都是一臉的沉重之『色』,當看到一座座供於靈臺之上的數百靈位一起享用香火,柳七更是不由感慨道:“大楚建國之初,不知有多少能人志士拋頭顱灑熱血,纔打下了這花花江山,但現在數百年後,又有誰記得起這些人的名字和功績。”
對他這話,我深表認同道:“我正是因爲要告慰那些爲大義而犧牲的無名英雄才會想出這英烈祠來。不然他們生前所做的犧牲也太不值了。”
而後,他便要求步行,讓我帶他在村子裡四處瞧瞧。爲此,我只好又帶着他在村子裡四處參觀,沿途不斷的有村人向我問好,看到我與柳七同行,都是一臉好奇的打量着他。
等終於將已經擴建了好幾倍的陳家村逛完,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的事情了,經此之後,柳七原本的沉重臉『色』,才總算是好了一些。
當我終於將柳七帶到自家門前時,柳七看着這如普通百姓庭院的建築,不由有些錯愕道:“侯爺,你說這就是你的侯府?”
我略微有些尷尬道:“這是我封侯前的宅子,新的侯府,前月已經竣工,就是村東頭英烈祠旁邊的那處大院子。我打算過幾日就搬過去。”
柳七這才釋然的點了點頭。
將柳七請進府後,在內堂坐定,交待了親衛一聲,早有準備的王大廚便開始爲我們整治拿手菜了。
因爲是私宴,我便不打算將柳七介紹給村裡的那些村老認識,只是讓嚴華這個柳七的老熟人作陪。而現在正是下午,老爺子還在忙着商團的事,我也就沒有專門叫他來相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