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您來了!”
被喊的寧有智掀開屋子外掛着的草簾走出來,邀請寧芃芃進去坐。
“喲,還挺有頭腦的呀!”
看着那掛在客廳門口的草簾,寧芃芃不由的點頭。
這寧有智能當里正,確實有點腦子。
就連她一時之間都沒想到,拿這草簾來當擋風的簾子用呢!
如今寧有智這般做,就如同北方的人家門上掛的那種棉簾子一樣,擋風雪不說,還能增加屋裡的溫度,又不是那種密封的,不會因爲燒的炭火而導致中毒。
“呵呵,這是我家老三想的。”
寧有智聽到寧芃芃的誇讚,笑呵呵的回道。
寧芃芃走進去後,就看到客廳的桌子下面,也放了一盆子炭火。
廚房間裡的火盆裡是用那樹根燒着的,所以煙火薰眼。
而客廳裡,全是炭,沒有一絲的煙,只覺得客廳裡暖的很。
剛纔寧有智的幾個孫子,正坐在那桌子旁,拿着毛筆練習寫字呢!
楊氏看到寧芃芃進來,放下手中正在納的鞋底,跟着喊了一聲姑母,便急忙掀開草簾,喊周惠拿水過來。
“不必了,我就跟有智說幾句話,說完就回。”
寧芃芃拍了拍剛纔進門的時候,落在身上的那些被屋內暖氣給融化了的雪花水珠。
然後從懷裡掏出跟蘇掌櫃寫的那張契約來,遞給寧有智,讓他瞧。
寧有智急忙接過,眯着眼睛仔細辨認紙上的字句,越看眼睛瞪的越大。
“姑母,這……這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雖說我家因爲運氣好,認識蘇掌櫃後,掙了一些銀子。
不過,我終究是這大槐樹村的人,更是寧家的一份子。
自然,也希望大槐樹全村上下的日子,都能過好。
有智啊,你可看清楚了,老太婆我可是一分錢都沒掙全村人的。
若是還有些人,不念我的好,那以後老太婆也就不這麼多管閒事了!”
寧芃芃把寧有智手上的契約拿回來,直接敲打道。
“這是自然,姑母對大傢伙已經是情深義重,若還有人對您有任何埋怨,那真是豬狗不如。”
寧有智大聲的對寧芃芃說道,沒發現他自家婆娘楊氏的身子微不可查的僵了僵。
“行了,過來就是告訴你這件事。你身爲里正,去跟大傢伙說一聲吧!
能掙這筆錢也就這大冬天的這段時間,要不要掙錢,全看大傢伙他們自己意願。
反正這草簾的活,並不難。
若是大傢伙不想掙這錢,我也沒意見。
不過,最好是早點告訴我,也好讓我跟蘇掌櫃說一聲。
畢竟,蘇掌櫃東家的莊子裡,那些下人也能幹這個活。
蘇掌櫃會答應我收購這些草簾,也不顧及這運送的事,全是我豁出去了這張老臉求來的。”
“那哪能呢,姑母,光咱們家,今天就編了不老少呢!
您放心,我這就召集全村的人,詢問誰家願意掙這錢。
我相信,只要是腦子沒壞,不傻的人家,都不會白白把這錢往外推。”
寧有智拍心口對着寧芃芃保證道。
“行了,那我就跟老二回家去了。”
寧芃芃點了點頭,由着寧有智送她出門,看着她上車後,這才樂淘淘的回屋,把帽子手套穿戴好,這纔拿了銅鑼出了門。
一邊踩着雪,一邊敲着銅鑼高聲喊人到學堂那邊集合。
因爲下的雪太大,這些日子,學堂已經放假。
而陳先生們住在學堂後面的院子裡,跟學堂是分開的。
剛好適合召集村民們,在學堂那邊集合說話。
下着這麼大的雪,聽到里正的敲鑼召喚,好多人是不想去的。
不過,想到可能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只能一戶出一個人,插着手過來聽。
等聽到鎮上的蘇掌櫃來收這草簾,頓時人羣鼎沸起來。
畢竟,之前蘇掌櫃派人來收那甘蔗的事,他們還記憶猶新呢!
按里正說的,寧老太給的價格與蘇掌櫃收的價格並沒有差距。
那也就是代表,寧老太不會在其中掙一筆,衆人對寧老太紛紛表示感謝。
畢竟,那銀子可是實打實的。
一想到之前寧老太買甘蔗地,大傢伙觀望,最後蘇掌櫃收甘蔗,大家拿的錢便比寧老太少許多。
當時還有挺多人不忿的,可現在一想,人家寧老太一開始就有說讓大家買甘蔗地的事啊,若是那個時候,跟着寧老太一起買了,得的錢自然就跟寧老太一樣多了!
還有人想到,前些日子寧有祿來讓里正喊大傢伙學習如何編草簾的事,許多人家知道了,都不屑一顧。
如今看來,真是失策啊!
很快,就有人涌到寧芃芃的門口,要求學習如何編制草簾。
不過,寧芃芃直接拒絕了,讓這些人去跟之前她教過的那些人學習。
這麼多人,讓她一個人來教,想累死她呀?
聽到寧芃芃這麼說,那些人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轉頭去找那些之前學的人家裡。
一時之間,之前學過如何編草簾的人家,全成了香饃饃。
這個冬天,許多人家爲了省點柴火,都好多家湊在一起,跑到學堂這邊只燒一個火盆,然後圍在火盆旁,手裡不斷的拿着稻草,快速的編織草簾,一邊嘴裡還不忘八卦。
“你們有沒有發現,那寧老太越發的厲害了!
前些日子,我見到她,都不敢擡頭正眼瞧她。
她那氣勢,就跟鎮上富戶人家的老太太一樣,很是威風嚇人。”
有那婦人對着一道編織草簾的說,小聲說道。
“可不是,寧老太如今不就是富戶人家麼!
雖然她不住在鎮上,但是鎮上她可開着店呢!”
聽到這話,大家纔想起來,寧老太的大兒子如今管的店,不就是寧老太開的麼!
頓時大家忍不住唏噓,這寧老太咋就命這麼好呢?
居然讓她認識了那春風樓的掌櫃,寧家的祖墳肯定是冒青煙了。
聽到衆人吹捧寧老太,坐在角落裡的一人卻忍不住出言諷刺道。
“她命好,能這麼早死男人?
會掙錢有啥用啊,我看呀,她就是個剋夫的命。”
聽到這尖利的嗓音,還有刻薄的話,衆人忍不住愣了愣,一同朝那發聲的方向瞧去。
只見滿臉皺紋,一臉苦大仇深的潘老太坐在那邊,手裡還拿着稻草,惡狠狠的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