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鋒首先眺望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然後再才謹慎地接近井邊。他走到井旁,瞧着眼前的殘缺靠椅。
這個靠椅非常寬大,而且結構看起來,似乎是位體型肥重的“人”經常坐着,許多位置已經被擠壓得變形。
靠椅不知是什麼材質製成,上面累積的污穢和灰塵,已經達到一個驚人的程度,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
就好像整個靠椅被污垢掩埋着一樣。
如此荒涼而孤寂的空間裡,所有一切都已經毀滅殘敗,僅僅只有這口孤井旁,留着一把靠椅,透露着滄桑悠遠的氣息。
靠椅旁邊的小井口,也同樣是遍佈污垢,只留下一個看似黑漆漆的洞口。但裡面灰塵瀰漫,根本就看不清。
殷鋒正在四處打量,突然頂門靈光盛放,那顆“乾覆之心”,毫無意外地宛若流光飛出,急不可耐地鑽進了井口內,消失不見。
看樣子,這個“寵物”又去偷食了......殷鋒無力吐槽,繼續觀望周圍。但是他第一次感覺到,似乎這個地方,真就是啥都沒有。
那些殘亙廢墟里,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麼秘密。所能見到的任何東西,都沒什麼奇特或顯眼之處,就是一片荒蕪之地。
神秘紙片已經閃出,在井口上方閃耀,彷彿像是守護。
殷鋒環視四周,已經放棄在這裡找到東西的希望。
但他不禁又低下頭來,瞧着這把大靠椅。
若要說這片荒蕪地方,有什麼可找的,也只有這把靠椅了。
但靠椅上的污垢灰塵實在太厚,而且造型或材質看起來,也是很尋常的東西。難不成,把這把靠椅扛走?
殷鋒自嘲地一笑,手剛剛觸碰在靠椅上。
嘩啦,一聲微響。
整張靠椅就已經腐朽成一堆灰塵,垮塌到殷鋒腳面上。
殷鋒瞧着自已腳旁,這大大的一灘腐灰,只能是苦笑。
最後的希望破滅了......
還真是一片不毛之地啊......殷鋒搖搖頭,無聊地觀望井口,只能是在這裡等待“乾覆之心”的結束。
突然,他眼角一動,似乎感覺到那灘腐灰裡,有個什麼東西。
他不禁蹲下來,扒開腐灰。
灰塵掩埋中,出現了一個素描本似的冊子。
殷鋒略略一想,可以肯定這個素描本似的冊子,應該一直都放在靠椅上。但被不知多少年的灰塵掩埋着,隨着靠椅塌毀,本子再才掉出來。
殷鋒輕輕吹去素描本上的積灰,抖了抖,封面上果然是寫着幾個字:
《本牯手紀》。
殷鋒不禁一怔,本牯?這個語氣居然像是“諦牯”......
他更是好奇,瞧了瞧封面。
封面上平平無奇,除了這四個大字之外,再無其他。
殷鋒不禁翻開第一頁。
第一頁似乎像是一篇序章,寫着一大排小字:
“......無盡的等待和禁錮,讓本牯痛苦不堪。這種懲罰已經超越了本牯的承受範圍,禱祝之語也被卦禁,要麼繼續苟且的偷生,要麼墮入自我的毀滅......”
“神已不在,本牯只能自救......以此記錄偉大的、崇敬的、高尚的、北境風暴中降生的統治者,黑境之牯的救贖之王,東陸列國君王共同的至高守護者,史上唯一始皇帝,主公陛下......”
殷鋒被這一大串頭銜震得有些恍惚。
北境統治者?地牯救贖之王?列國共同至高守護者?
史上唯一始皇帝?
這些都是殷鋒從未聽過的頭銜,但是最後那個“主公陛下”,應該就是記錄者,對那位大人物的日常尊稱。
主公陛下?也就是說,記錄的對象,是一位皇帝?
殷鋒滿腹的疑問,仔細看完這篇序章後,立即翻開第二頁。
第二頁擡頭,也是一排小字,寫着:
“爲了排遣孤獨,爲了不至於墮落至死,爲了保衛本牯心裡的信仰,爲了追憶主公陛下的至高光輝,本牯需要增加一些動力......”
“本牯決定將深刻記憶的畫面,描畫下來,以此緬懷那永不逝去的歲月,以及永不磨滅的征途......”
“但是,僅此不足以排遣這份孤獨......本牯決定,每一頁都留下小小的封印,當本牯每看一次,都需要花費代價。這樣既有趣,又浪費了無聊的時間,讓本牯能夠活躍起來......”
“嗯,就這麼決定了。”
“這一頁的小小封印遊戲,就讓一份‘壹星序列’非凡靈物,來解開吧......”
文字記錄寫到這裡面,就中斷了。
下面空白的頁面上,畫着個螺旋似的圈圈。
圈中間,寫着個“解”字。
殷鋒不禁一陣陣頭大,這個意思已經很明確,要想繼續看下去,就要接受這個“小小的封印遊戲”......
也就是一件“壹星序列”非凡靈物的代價......
殷鋒感覺到牙疼,但強烈地好奇心驅使着他,即使是花費代價,至少也應該看看,到底記錄着什麼。
幸好我有一件“壹星序列”非凡靈物......殷鋒自我吐槽,掏出了那個“後盾蠶石”,然後咬咬牙,按進那個螺旋圈裡。
“後盾蠶石”被吞噬入內。
瞬間,螺旋圈裡那個“解”字,也隨即崩潰滅散。
這一頁上面,立即就閃爍着柔和的光芒,被翻開。
新翻開的是左右兩頁。
左邊是一幅插圖,以及下面幾排話語。右邊同樣如此,一幅插圖,再加幾排話語。
這個觀感,讓殷鋒感覺,他就像是在看一本簡陋的漫畫。
殷鋒忍着吐槽的衝動,繼續閱看。
左邊的插畫上,畫的畫面,前方是一位高大俊雅,穿着輝煌黃金戰甲,戴着王冠的男子。
男子騎着一匹介乎於麒麟和黑獅子形象,十分兇惡怪異的猛獸。在他的身後,簇擁着數以千計的黃金盔甲騎士,顯得聲勢浩大。
王冠男子此刻在一座懸崖上,而懸崖下面,則是匍匐着一羣華麗長袍的老者,盡皆恭敬而虔誠的姿態。這些長老的形象,看起來有些眼熟。
殷鋒突然想起“莊周”的模樣,似乎畫面上的長袍老者們,和地牯族的人很相像。或許,真就是地牯族的長老。
整幅插畫雖然畫得不算高明,但突出了那位王冠男子的卓越不凡氣勢,以及他身後黃金軍隊的威嚴。
再加上地牯族長老的恭敬虔誠,讓畫面看起來,就像是王冠男子在接納招降、接受朝拜似的感覺。
插畫底端,是一排小字,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