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書城之戰結束了，這是贏缺有史以來最大的勝利，最輝煌的勝利。
這代表着贏缺和夏旖女皇成爲整個東方世界無可爭議的最高領袖。
贏缺代表的天空書城成爲整個世界唯一的天空書城。
但是，贏缺一方並沒有立刻慶祝勝利，而是立刻召開一個非常小型的會議。
而商議的議題只有一個，那就是聖主帝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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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某個房間之內，靜靜地躺着三十幾具棺材，包括傅采薇在內。
這全部都是聖后帝凝下手的，一部分人已經徹底死了，不可能救回來了。
一部分還能挽救，此時被浸泡在特殊的血液裡面，封閉在黑暗棺材中。
傅采薇成爲了這次傷亡的最高層。
但她大概還是能救回來的，當然僅僅只是可能，因爲她的心臟幾乎完全被捏碎了。
她靜靜躺在黑暗棺材裡面，漂浮在特殊的血液裡面。
聖后帝凝徹底慘死了，所以魔王之手，黑暗天眼，魔王之脈，贏缺全部收回來了。
魔王之脈，歸還給了羋道元大人。
“陛下，您過來看看。”楚楚在邊上低聲道。
贏缺走到另外一個房間。
一個巨大的桌面上，擺放着幾百個碎片，這是聖后帝凝的屍體。
她先自己把自己撕成了好幾段，現在又被解剖成了幾百塊。
“陛下，現在有一個非常詭異的局面，聖后帝凝已經徹底死了，魂飛魄散了，而且屍體也被解剖成了無數片，但是……每一塊都是活的，鮮血不流！”楚楚低聲道。
贏缺道：“李千機大人，您有什麼看法？”
李千機道：“陛下，您可以讓寧飄離大人來檢查一下帝凝的血液。”
片刻之後，寧飄離走了進來。
寧飄離仔細檢查道：“陛下，帝凝屍體的血液裡面，蘊含着非常神秘的力量。”
贏缺拿起帝凝的一支斷手，拿出一根針刺入進入，然後浮現黑暗天眼，觀察上面的能量氣息。
“魔王之血？”贏缺道。
李千機道：“不完全是。”
贏缺道：“請講。”
李千機道：“關於聖后帝凝，其實我研究了很久。我是魔化過了，曾經的羋心也魔化過，包括楚楚夫人，所以我們身上都有純粹的黑暗魔化的能量氣息，但偏偏聖后帝凝沒有。而實際上她比我們所有人都要強大，她比玉羅剎更加強大。”
這一點，贏缺已經見識過了，也承受了前所未有的損失。
李千機繼續道：“但非常奇怪的一點，我在她身上其實感受不到魔化的能量氣息，這就非常奇怪了。但不久之前的那一戰，讓我想明白了。”
“其實聖后帝凝也不是非常看重純粹的武道力量，她更加看重的世俗權力，還有外在的形象，所以她一直選擇沒有魔化，而一旦開始魔化之後，她的上半身變成惡魔的樣子，下半身依舊完全是人類。”
“所以，我大膽地判斷，聖后帝凝有魔王之髓，我們都知道髓能造血，所以她一旦選擇了全面的魔化，就是讓血液滲透到全身。但是她僅僅只有一半的魔王之髓，所以只能上半身完全魔化。”
李千機道：“所以我建議，我們對帝凝的屍體繼續研究。她屍塊裡面的血液，或許也有大用，至少能夠用來救人，比如……傅采薇大人。”
傅采薇的心臟被帝凝捏碎了，按照理論而言，用帝凝體內的魔王之血，或許可以讓她的心臟痊癒。當然是否要進行這個級別的治療，也完全是取決於贏缺的意志了。
畢竟，這是魔王之血，這是最最純正的黑暗能量。
接下來，李千機就沒有說話了。
贏缺道：“李千機大人，你接下來沒有其他的話要說嗎？”
李千機道：“陛下，我沒有說的話，您心中非常明白，也用不着我說。而且最關鍵的是，我完全相信另一位陛下，我也曾經墜入過黑暗，我覺得這很可怕，但……至少現在這不是最重要的，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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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千機有什麼話沒有說出來，但是贏缺卻心知肚明的？
當然是關於夏旖女皇。
此時，她靜靜地躺在了水中。
整個人顯得很安靜，又充滿了悲傷。
因爲她的身體發生了變化，腰部以下有變化。
她身材很曼妙，但……卻不像魔化之後的楚楚這般妖嬈魔鬼的。
而現在……她的身體發生了變化。
腰部以下的曲線，太魔鬼了，讓人不敢直視。
她的腿，整整增長了一寸半。
而且……大腿的外側，若隱若現了金色的鱗片。
不僅如此，她的腿內多了幾塊人類所沒有的骨頭。
贏缺二話不說，將她抱上來，先狠狠地睡了一覺。
因爲實在是太妖了，太誘人了。
然後……仔細觀察她腿上的金黃色鱗片，若隱若現。
“帝凝擁有一半魔王之髓，我擁有另外一半，我們兩人合在一起，就是完整的魔王之髓。”夏旖女皇道：“這就是她長生不死的秘密，也是我擁有無限潛力的秘密。這也是我能夠進入黑暗空間，將她拉扯出來的原因。”
贏缺道：“你開始想多了。”
夏旖女皇道：“這是我第二次魔化，我真的不希望有第三次了。如果未來真的有一天，我徹底墜入黑暗，你就把我永遠囚禁起來，或者把我的靈魂剝離出來，千萬不要留情。這個世界已經可以沒有我了，伱也可以沒有我了。”
贏缺道：“你在哪裡，哪裡就是光明。你在哪裡，哪裡就是天堂。”
接着，贏缺道：“阿旖，你不要用這麼鄭重的口氣說這件事情，你太不符合你的人設了。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你知道是什麼嗎？聖后帝凝的魔王之髓，是她自己搶去的。而你身上的魔王之髓，是別人給你的。你太美麗了，有人絕對不願意看着你凋零，不計任何代價也要把你救回來，而這個魔王之髓就是代價。”
接着，贏缺輕輕擁着女皇，兩個人再也沒有說話。
女皇陛下被這個巧合給震驚到了，甚至有深深的恐懼。
一個是贏缺的母親，曾經也表現得純潔善良美麗，結果卻成爲了魔鬼。
一個是贏缺的妻子，也是美麗智慧。
兩個人各自擁有一半的魔王之髓，會給人一種宿命的感覺。
但在贏缺看來，女皇陛下實在是多慮了。
帝凝本身就是一個惡人，就是一個極度歹毒貪婪的女人，這和她是不是有魔王之髓沒有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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羋尤跪在贏缺的面前。
先是一聲不發，不斷磕頭。
然後，他額頭貼地道：“陛下，請剝離我的靈魂，並且終身囚禁，把這個身體還給鳩摩岡大人。”
贏缺道：“爲何這樣講？”
羋尤道：“儘管這個任務我完成的並不漂亮，但這個使命終究是在陛下手中完成了，天空書城徹底滅亡了，帝凝也魂飛魄散了，從今以後再也沒有我的價值了。”
這也一直都是羋尤的價值觀，一旦失去了價值，那就沒有必要存在了。
這是他對別人的價值觀，輪到自己身上，儘管非常不願意，但本能也是這個價值觀。
贏缺道：“或許是這樣的，但你不想看看這個世界的結局嗎？”
“想！羋尤道。
贏缺道：“羋王，單純聰明才智，你在這個世界都能排名前列，所以我知道你對接下來的世界局面會有你自己的推測和猜想，當然我知道你絕對也不願意說出口。但你肯定非常先搞看到這個世界的結局，並且印證是不是和你猜測中的一樣。”
羋尤道：“是的，陛下。我非常想要看到這個結果，這幾乎算是我生命中最大的懸念，儘管和我已經沒有太大的關係了。”
贏缺道：“怎麼會沒有關係呢？和你有很大的因果關係。”
接着，贏缺道：“好了，你依舊和鳩摩岡大人共用這個身體，等到這個世界最終的結果出來之後，再談其他。”
羋尤跪下叩首道：“多謝陛下隆恩！”
贏缺道：“羋王，整個世界線的變化，或許真的會和你想象中的一樣的。儘管你從來沒有告訴我你是怎麼猜想的，但我也知道你的推測，因爲我和你有一樣的推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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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西方教廷的蕾安娜侯爵，格里高利大主教來了。”寧道一前來彙報。
贏缺驚愕，因爲這裡可是天空書城啊。
有什麼事情，需要這兩個大人直接闖入天空書城來見贏缺，難道就不害怕這裡正在大戰嗎？
是他們等不及，要進來查探結果了？
應該不是這個原因，應該是更加重大的原因。
贏缺和天空書城開戰的時間其實很短，西方教廷不至於這麼迫不及待，這個定力還是有的。
“請兩人進來！”贏缺道。
片刻後，在天空書城的某個書房裡面，贏缺會見了蕾安娜侯爵和格里高利大主教。
贏缺道：“感謝兩位大人，感謝索羅門皇帝陛下，終究沒有在我們傾盡全力攻打天空書城的時候，率軍攻打大夏帝國。”
格里高利大主教道：“恭賀贏缺陛下獲得輝煌勝利，成爲東方世界獨一無二的主人。”
贏缺道：“多謝。”
接着，贏缺道：“但是兩位大人肯定不是來恭祝我的勝利的，甚至在進入天空書城領域之前，你們根本不知道里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格里高利大主教道：“是的，陛下！我們不知道里面的戰局如何，甚至在我們的想象中，天空書城領域裡面應該打的天昏地暗，如同森羅地獄。但我們真的萬萬沒有想到，大戰已經結束了，而且陛下已經獲得大勝，一切發生得實在是太快了。”
贏缺道：“那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們冒着巨大的風險和未知闖入了天空書城？”
蕾安娜侯爵道：“贏缺陛下，我們的皇帝陛下也來了。”
贏缺一驚！
索羅門皇帝也來了？！
這段時間內，贏缺和索羅門皇帝寫了很多信，也提到過多次見面，但始終沒有見面，因爲覺得火候還不到。
而現在，索羅門皇帝竟然直接來天空書城見贏缺。
誰也不知道贏缺在天空書城這一戰是贏是輸的啊。
那肯定是出大事了，天大的事情。
使得索羅門皇帝陛下不顧一切，闖入天空書城和贏缺會面。
贏缺道：“我出去迎接索羅門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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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贏缺用非常簡短樸素，但是又非常高的規格，迎接了西廷帝國的索羅門皇帝陛下。
“贏缺陛下，女皇陛下，告訴你們一個消息，神皇康斯坦丁出關了。”索羅門皇帝直截了當道：“他帶着末世軍團出關了。”
“末世軍團？”
索羅門皇帝道：“對，末世軍團。全部都是非人類，全部都是復甦還魂的上古魔物。我做一個最簡單的比較，那就是被傅采薇大人設計謀殺的羋心，這個強大水準。”
贏缺和女皇陛下立刻明白了。
其實，那個時候的羋心是巔峰水準。
傅采薇和西方教廷死了無數人，包括兩個主教，才殺死了羋心的身體，他的靈魂依舊能夠逃逸。
當時羋心的武道水準，大約相當於魔女羅夢。
索羅門皇帝道：“神皇康斯坦丁率領的末世軍團，平均戰鬥力和魔化之後的羋心，不相上下。”
贏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巔峰時期的羋心？贏缺此時已經擁有整個東方世界了，但這樣的頂級強者，不超過十人，甚至更少。
“末世軍團有多少？”贏缺問道。
索羅門皇帝道：“類似魔化後羋心級別的，大約有近萬人。您還記得瑪麗侯爵嗎？就是您遇到的第一個不死神族？”
這個力量，強大得讓人絕望了。
這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類，而絕對是上古的天外魔物了。
贏缺當然記得，當時爲了殺她，贏缺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動用了十幾名宗師，還動用了大量的超級紫外線炸彈。
索羅門皇帝道：“而神皇陛下率領的末世軍團，像瑪麗侯爵這樣級別的，不計其數！”
格里高利大主教道：“神皇陛下，率領幾十萬末世軍團，如同黑暗狂潮，正在席捲整個西方世界，不久的將來就會朝着東方世界席捲而來。”
蕾安娜侯爵道：“末世軍團所過之處，天地變色，太陽消失。每一寸地方，都變成了黑暗領域。整個西方世界，已經徹底被黑暗籠罩，如同地獄。每天都有無數人死去，末世軍團所過之處，不再適合人類的生存。”
索羅門皇帝道：“所以，所謂的閉關，只是喚醒這些上古的魔物。所謂的末世派，根本不是人類學習黑暗能量，徹底墜入黑暗，徹底魔化。而是……上古天外魔物的甦醒，徹底毀滅整個世界，把這個世界徹底改造成爲它們的世界。”
蕾安娜侯爵道：“贏缺陛下，你說得對，這是整個文明的滅亡。這完全是另外一種生物，唯有吞噬，黑暗本能的生物。這是徹底失去智慧，只剩下本能的黑暗文明，這是完全超過我們想象的東西。”
索羅門皇帝道：“贏缺陛下，令尊正是預見了這一幕，所以才徹底封印黑暗力量，在外人看來他的行徑甚至是瘋狂的，毫無理智的。但今日之事證明，令尊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這是一個完全非世俗化，非文明化的生物羣。”
贏缺道：“皇帝陛下，您想要我做什麼？”
索羅門皇帝道：“在兩年前，你就和我說，在這種絕對的黑暗文明面前，我們哪怕昨天是生死仇敵，也需要聯手結盟。如今您拿下了天空書城，請問這個提議還算數嗎？”
贏缺道：“算數。”
索羅門皇帝道：“聖主帝歆也應該是預見了西方世界康斯坦丁神皇上演的末日降臨，所以幾年之前他也進入了閉關。但他完全不是爲了拯救世界，而是爲了喚醒另外一半上古魔物，要利用這種絕對黑暗的力量，冰冷地統治東方世界。”
贏缺道：“是的，只不過他彷彿比神皇康斯坦丁要慢一些，至今都沒有出關。”
索羅門皇帝道：“贏缺陛下，我是康斯坦丁神皇的學生，我本來有服從他的義務。但是……我也很難眼睜睜看着整個世俗文明的滅亡。不過……如果沒有任何光明的希望，我也不會做任何抗爭的，我也會去效忠神皇陛下的黑暗力量，儘管失去了我的帝國和子民，我的榮譽，但至少保住了我和家族的性命。但……如果有一線希望，我還是願意爲之一戰。”
“所以贏缺陛下，我想要文明，面對神皇的末日軍團，您有贏的希望嗎？哪怕百分之一，千分之一，萬分之一。”索羅門皇帝問道。
贏缺想了很久很久，點頭道：“有的。”
蕾安娜侯爵道：“有多少希望？”
贏缺道：“百分之五十。”
索羅門眼睛一亮，然後陷入了沉默。他不敢置信面對這樣的情形，贏缺還有百分之五十的勝利把握，但贏缺從不說假話，成爲王者之後，每一句話都會兌現。
足足好一會兒後，索羅門皇帝道：“贏缺陛下，一旦我決定和您結盟，就意味着未來神皇康斯坦丁帶領末日軍團殺向東方世界的時候，我會成爲您的屏障，我所在的東夷帝國會成爲第一戰場。”
贏缺道：“我知道，我再一次告訴您，我有百分之五十贏的西方。哪怕看上去非常荒謬，哪怕康斯坦丁神皇的末日軍團是無敵的。”
索羅門皇帝道：“那您需要什麼？”
贏缺道：“我需要時間。”
索羅門皇帝道：“您的意思是，我在東夷帝國需要爲您爭取足夠多的時間。”
贏缺道：“對！”
索羅門皇帝道：“那我需要武器，需要援軍，需要最先進的武器。”
贏缺道：“沒有問題，我會派最強大的軍隊，最先進的武器，幫您一起守住東夷帝國防線。”
索羅門皇帝伸出手道：“好，那我願意爲世俗文明而戰，爲我們王道派而戰，爲所有的正常人類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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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贏缺離開天空書城。
他要去一個地方。
去天空書城聖主帝歆閉關的地方。
儘管聖后帝凝沒有告訴他在哪裡？儘管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知道聖主的閉關之地在哪裡？
但是，贏缺卻知道。
甚至，幾年前他就知道了。
這是屬於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