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又一陣猛烈的爆炸。
所有人猛地一顫。
此時整個羅剎黑暗領域的上半部分已經沒有主人了，幾乎所有人都全部來到了下班部分的洞穴裡面。
如此一來，確實能夠避免大規模的傷亡。
但是，真的非常非常擁擠了。
原本一個洞穴需要擠二百人左右，而此時卻需要擠四百人了。
“轟……”又一陣巨響。
某個洞穴裡面，某個玉羅剎女王國的軍官也跟着一陣顫抖。
他望向在場所有人，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着恐懼，或者麻木。
他的名字叫李成，一個非常普普通通的名字。
大約在十五年前，他曾經玉羅剎海盜的俘虜，但是他只有二十歲。
他是一個讀書人，但天賦並不是很高，在書院畢業之後參加學城大考失敗了。
某種意義上，他算得上是文武雙全了。但偏偏哪一樣都不是非常出色，第一次參加書城的文舉考試，失敗了。第二次又去參加武舉考試，還是失敗了。
按照正常情形下，應該去考第三次，第四次的，但是他家境非常貧寒，實在供應不起了。而且十七八歲也到了快要成親的年齡了，可是家徒四壁，必須想辦法賺錢了。
於是，他出來尋找差事，而且挑那種賺錢多的。
選來選去，他成爲某個海商人的賬房，俸祿非常高，眼看就要攢下蓋房子娶媳婦的錢了。
但是沒有想到，他的商隊被玉羅剎海盜劫掠了，大部分人被殺死了，少部分人被俘虜了，從此之後他就成爲玉羅剎海盜的一員，在這裡他又將武藝撿起來了。
廝殺了十幾年，戰鬥了十幾年，身上的傷痕不計其數。
李成也從一個普通的小兵變成百戶，而且也娶妻生子了，而且還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子。
不過成婚之後，他並不幸福，他常年征戰在外，那個漂亮的妻子沒有守住寂寞，和羅剎女王國的某個高級官員勾搭在一起了，比李成地位高得不少。
李成發現之後，並不是非常憤怒，只是淡淡地問，你什麼時候住到他家裡去？
結果對方男人找到了他，說這個女人繼續養在他家裡。有需要的時候，他會過來和女人幽會。當然了她畢竟是李成的媳婦，所以這位官員也不介意李成和她有什麼關係。
當時李成的表現很平淡，甚至還因此升了半級，成爲了副千戶。
但是他的內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而且他知道，像他這種情況很多，在羅剎女王國就是這麼弱肉強食，是沒有什麼禮義廉恥的。
李成沒有說什麼，但是他覺得人真的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整整讀了十幾年的書，所有聖人之言告訴他世界不應該這樣。
之後，他的妻子陸續生了兩個孩子，但都不是他的，因爲從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碰過這個女人了。
如今許多年過去了，這個女人也不復之前的美貌了，那個羅剎女王國的大人物也漸漸不來了。
這個女人，又好像完全成爲了李成的妻子了，而她生下的兩個孩子，倒是被那個大人物帶走培養了。
此時，這個女人就依偎在他的身邊，嚇得瑟瑟發抖。
按說，他是副千戶，應該率領大軍守衛諸多洞穴。但是因爲剛纔的撤退，很多秩序都亂了。
“幾年前就是副千戶了，現在還是一個副千戶了，害得我也跟着你吃苦。”女人埋怨道：“只要是千戶，我就不用擠在這裡了，我就可以去中高級將領家眷所在的洞穴，那裡比這條件好得多了。”
這些年，李成沒有打過這個女人，也沒有罵過，甚至發下來的俸祿還交給女人一半。在外人眼中，這就是一對非常恩愛的夫妻。
而此時的李成，好像魂飛天外了。
“你傻了？”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大聲道：“都什麼時候了，跟伱說話聾了嗎？當時真是瞎了眼，竟然嫁給了你這樣的廢物。”
李成微微一笑，依舊沒有生氣。
他腦子正在回憶自己的家鄉，大夏帝國的江都。當然不是城裡人，而是下面的一個鄉村。
他知道了江都發生的災難。
也知道贏缺付出一切，挽救了這一場災難。
他開始幻想現在的大夏帝國，贏缺統治下的大夏帝國。應該會變得很好吧，至少大家都有希望。
至少……現在的大夏帝國主色調，是光明的吧。
這裡太黑暗了，讓他幾乎忘記光明是什麼樣子的了，但應該讓人非常渴望，夢寐以求吧。
這段時間，他也參加了羅剎王城之戰，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甚至，他還親自參與了某個可怕的悲劇。
他帶領着麾下的軍隊，驅逐無辜的工匠，百姓進入大斗獸場內。
然後，他還親自參與了投毒。
因爲在上峰眼中，他就是羅剎女王國最忠誠的一員了，跟着女王整整十五年了。
當然，所謂的投毒是沒有危險的。
就是整箱的黑暗狂毒二號扔下去，距離很遠之後，纔會引爆。
儘管看不見，但是卻聽得見裡面傳來的慘嚎，也聽說了那種慘狀。
所以，他就是羅剎女王國的劊子手之一。
那個地獄級的畫面，真的歷歷在目啊。
這裡不是羅剎女王國，這裡是真正的地獄。
他忽然朝女人道：“娘子，你說當年如果我學城大考考上了，會怎麼樣？”
女人扁嘴道：“胡思亂想什麼？就算你考上了，也是一個沒有出息的東西。當年我沒有給你創造過機會嗎？結果好幾年還是卡在副千戶的位置上不去。你這樣的人，就算考上狀元也沒有用。”
李成也不氣惱，只是憨厚地笑。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對女人的態度非常溫和，幾乎百依百順，這也使得女人的態度變本加厲，言語更加刻薄了，甚至對他都沒有半點尊重了。一有機會，就極盡貶低。
其實，一開始這個女人還是有點愧疚和不安的。但漸漸這種愧疚也煙消雲散了，相反覺得李成的官職都是靠她得來的，所以對男人更加看不起了。
或許有那麼一瞬間，尤其是剛和女人成婚的那一刻，李成是想要和她好好過日子的，一輩子就安心呆在海盜羣體裡面了。
但是很快，他的世界觀就被徹底撕碎了。
然後，周圍的一切對於李成而言，就彷彿完全是虛假的一般，他也徹底成爲了行屍走肉，渾渾噩噩地活着。
甚至之前讀書十幾年的一切，也變得無比遙遠。
但是當贏缺崛起之後，尤其當他挽救了江都和東海行省之後，他黑暗空洞的心靈出現了一團火焰。
他的世界再一次被照亮了。
這纔是他想要的世界，這纔是他想要的君主。
他讀書十幾年的那些煌煌之言，彷彿再一次在耳邊響起。
失去靈魂的他，再一次找到了靈魂。
他每一天都在內心高呼贏缺陛下萬歲，女皇陛下萬歲。
他做夢都想着贏缺來解放惡魔城邦，他做夢都想要找到一個機會，爲贏缺陛下效忠。
爲此，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但是，他的級別太低了，區區一個副千戶，手底下就只有幾百人，而且還不是最精銳的那種，就算在戰場上倒戈也毫無意義。
他一直冥思苦想，一直在等待機會。
然後，他等待到了。
當時他跟着幾百個同僚一起去投毒，他悄悄留下了一支黑暗狂毒二號，而且就藏在肚子裡面。
其實，就算藏在肚子裡面也還是會被人檢查出來的。
但是……大撤退的時候，局面太亂了。
玉羅剎女王國本就不是一個秩序竟然的國家，而且和天空書城之間互相猜忌，也沒有完美配合。
所以，李成本來覺得體內藏着黑暗狂毒二號進入這個黑暗領域肯定千難萬難的。
但沒有想到，完全輕而易舉。
這裡的秩序，也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
“贏缺陛下，我曾經多少次想要爲您立功，爲東方世界立功。”李成心中緩緩道：“但是非常可惜，我的力量太微弱了。現在……我終於找到機會了。”
“贏缺陛下，女皇陛下，或許您從來不知道我是誰，未來也不會知道我是誰。但是這不要緊，我是東方世界的子民，我是書城的學子，爲了東方文明而犧牲，爲了陛下而犧牲，我感覺到無比的榮耀！”
然後……
李成按住肚子的位置，猛地一陣敲擊。
無比的決絕。
因爲他知道，這意味着死亡。
頓時，裡面的那支黑暗狂毒二號，直接碎裂了。
可怕的瘟毒，直接進入他的體內了，瘋狂地在他體內複製蔓延。
他感覺到自己被黑暗和死亡的能量籠罩了，無數的魔鬼在他的血管之內狂歡，隨時要爆裂而出。
接着，他目光望向了女人，緩緩道：“成婚這麼多年，也沒有好好看過你。”
接着，他捧着女人的臉道：“真的好看的，如果不是在這裡，你或許會是一個絕好的女人。”
然後，他朝着女人的嘴吻了過去。
“這一切，或許也不是你的錯，你也只是隨波逐流的浮萍，這個黑暗的世界，塑造了你。”李成緩緩道：“或許，一個新世界正在誕生。在光明的新世界，你應該會很可愛，你會是一個很好的妻子。非常抱歉，沒有在一個更好的地方遇到你。”
女人聽不懂他的話，但覺得男人在諷刺她，頓時勃然大怒，一個耳光扇過去。
“李成，你是什麼意思？你說這話是看不起我嗎？你信不信，你現在這個副千戶的職位，我一句話就能讓你丟了。”女人厲聲道。
李成閉上眼睛，然後立刻換了一張面孔，冷道：“我不信，林大人只是把你當成玩物而已，你已經年老色衰了，他早就看不上你了，他有多久沒有碰過你了，哈哈哈哈！”
女人大怒，猛地站起，朝着李成指道：“你等着，你等着……”
然後，她直接含怒而去，去找他的姘頭林大人了。
半個時辰後，她找到了，而且順便還來了一次。
來完之後，林大人稍稍有點後悔，因爲感覺不是特別好，這女人各方面都下降得厲害。
當然，他自己也是！
……………………………………………………
幾個時辰後！
整個黑暗領域裡面，變成了地獄！
李成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不是第一個，甚至不是第二個。
他也根本沒有想到，在羅剎女王國中，在天空書城的黃金軍團中，竟然有那麼多贏缺的暗中效忠者。
他們其實都沒有和贏缺接觸過，也沒有人跟他們說只要你投降，就可以當什麼官之類。
完全就是精神信仰！
贏缺所做的一切，完全擊穿了他們的心理防線。
而且他們越是思考，越是研究，就越是忠誠。
就越是上頭。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虛假的正義和光明，但至少現在的贏缺，幾乎用生命的代價，用他所有的力量證明了，他的正義和光明是真實的。
尤其在玉羅剎女王國的對比之下，贏缺的正義光明是如此的奪目。
尤當玉羅剎女王把十幾萬工匠趕入巨型鬥獸場，用黑暗狂毒二號進行屠殺的時候，他們深深感覺到，這裡就是人間地獄。
這樣的政權，根本不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
於是，他們也做出了和李成同樣的決定。
只不過放黑暗狂毒二號的地方，有所不同。
所以……整個黑暗領域之內，至少有六處黑暗狂毒二號，同時爆開。
這是何等後果？！
整個黑暗領域都是相通的，這裡何等擁擠？
完全是人擠人。
黑暗狂毒二號，用驚人的速度開始傳播。
天空書城的黃金軍團，甚至迷失軍團，還有羅剎女王國的武士紛紛這中招了。
無數人身體開始潰爛，內臟開始潰爛。
傷口裡面，流出了綠色的膿血。，
慘不忍睹。
無數人在哀嚎。
而天空書城的迷失軍團，只剩下殺戮的本能，此時不需要術士了，他們直接被激活了，開始了瘋狂的屠殺，見人就殺。
緊接着，又有人傳言，玉羅剎女王那邊是有解藥的。
爲了獲救，無數人朝着黑暗領域的最底層衝去。
要解藥！
搶解藥！
然後，秩序徹底崩潰。
無數人互相殘殺。
天空書城的黃金軍團，開始殺玉羅剎女王的軍隊。
黃金軍團內部，開始互相殘殺。
又有無數人，開始屠殺玉羅剎女王國的高層。
總之，完全亂成一團。
傷亡無數，到處都是鮮血，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瘋狂的人羣。
…………………………………………
黑暗領域的核心洞穴之內，這裡金碧輝煌，這裡纔是玉羅剎女王的宮殿。
這裡面僅僅只有十幾個人，是天空書城軍團的最高層，羅剎女王國的最高層。
所有人，死一般的寂靜。
沒有人敢說話。
因爲眼前的這一幕對於她們來說，完全是天崩地裂。
真是天大的笑話，天大的鬧劇。
玉羅剎女王一而再，再而三玩弄黑暗狂毒，結果沒有把贏缺勢力害死，結果卻把自己的王國給弄得死絕了。
這何其諷刺？！
這何止是玩火者自焚啊？
簡直是玩弄魔鬼，然後被魔鬼撕碎了吞噬掉。
這個瘋女王，她覺得自己能控制得了惡魔？一而再，再而三地釋放出來。
玩毒，她比得上贏缺嗎？
但，贏缺一再剋制，哪怕是在最艱難的時候，終究沒有動用這個魔鬼武器。
因爲他深深地知道，人需要有敬畏之心，魔鬼一旦放出來，就休想再裝回瓶子之內了。
李千機和玉羅剎女王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這個黑暗領域裡面了。
甚至，聖后帝凝也孤注一擲，把迷失軍團和黑暗軍團都派了過來，連試驗幸的新式黑暗戰艦也一起派過來了。
就是爲了在玉羅剎女王的位面主場上，徹底消滅贏缺。
本來以爲在黑暗領域之內，會將贏缺的軍隊斬盡殺絕的。
本來以爲會讓贏缺迎來最慘烈的失敗。
結果呢？！
贏缺從來都沒有打過這麼荒謬，這麼輕鬆的戰爭。
一直以來，他打的每一仗都很艱難。
先是和永昌皇帝的內戰，然後和羋王的大海戰，接着是滅羋王府，之後是和西方教廷的地面大戰。
每一場大戰，贏缺都險象環生，傷亡無數。
每一場戰爭，都是幾乎流盡最後的鮮血，完全是最後意志的對拼。
而這一戰，所有人都認爲，這是贏缺最最艱難的一戰，比前面幾場大戰都要艱難可怕。
甚至贏缺都做好了這樣的思想準備。
羅剎黑暗領域，比起羋王鮮血黑暗領域，要強大得多，也危險得多了。
況且，玉羅剎女王還有整整兩個黑暗領域。
結果……
第一個黑暗領域，寶寶贏涅和楚楚聯手，滅掉了羅夢。
贏缺不費吹灰之力，直接佔領了惡魔海底黑暗領域，並且命名楚楚黑暗領域。
第二個黑暗領域，更加可笑，贏缺還沒有真正派兵進入攻打，還沒有傷亡，就自己崩潰了。
一開始，玉羅剎女王和李千機還想要找到那幾個自爆狂毒的人，還想要控制住病毒。
但很快就放棄了。
因爲已經開始自相殘殺了。
就算找到那幾個自爆狂毒的人又如何？根本阻止不了地獄降臨了。
玉羅剎女王，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
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腦子裡面只有一句話：“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贏缺經營了那麼久的王者之道，終於開花結果了。
李華蘭忽然道：“贏缺在我們這邊有臥底嗎？這些是臥底做的嗎？”
李千機搖頭道：“贏缺在我們這邊一定有臥底，但這些事情，未必是臥底做的。你們用黑暗和恐懼來統治，所有人其實已經到了極限，只要一點火苗，就會熊熊燃燒，摧毀你們的一切秩序。而那些引爆黑暗狂毒的人，都是殉道者。他們知道自己活不了，甚至最早會死。甚至贏缺都不會知道他們的名字，也很難把他們當成英雄傳遍天下。但是……他們依舊這樣做了，爲贏缺犧牲自己，爲東方世界犧牲自己。”
“這……就是理想的魔力，這就是……光明的魔力。”李千機帶着一絲絲嘲諷道：“對於很多人，這種魔力是非常強大的，甚至願意讓人爲之粉身碎骨，赴湯蹈火。”
“蠢貨，蠢貨！”玉羅剎女王沙啞道。
李千機道：“對，他們都是蠢貨。但這個世界，往往都是因爲蠢貨而改變的。”
此時，外面傳來了一陣陣淒厲的慘叫聲。
瘋狂的殺戮，已經快要來到了黑暗領域的最核心區域了。
此時，玉羅剎女王和李千機唯一能掌握的，就是剩下的四千黑暗軍團。
黑暗狂毒二號，好像對他們完全無效。
這四千黑暗軍團，正在構建最後的防線，準備贏缺幾十萬感染者的衝擊。
因爲傳說中，玉羅剎女王這裡有解藥，所以無數叛軍正在涌向這裡。
但是，這個時候有沒有解藥，其實都不重要了。
很多人內心對玉羅剎女王是無比痛恨的，積怨已久了。
現在眼看就要死了，就要衝過來和玉羅剎女王同歸於盡。
“還有機會，我們還有機會。”玉羅剎女王嘶聲道：“李千機，讓你的四千黑暗軍團將這些叛逆殺得乾乾淨淨。然後在最核心區域佈防，在這裡能夠以一敵百，四千黑暗軍團，依舊能夠屠殺贏缺幾十萬。”
李千機看了一眼，緩緩道：“本來可能是真的有機會的，但是現在不可能了。”
這就是更大的悲劇了。
這四千黑暗軍團，何其強大？
在地面上四百黑暗軍團，消滅贏缺兩千多名王牌軍團。
在這地下黑暗領域，在絕對的位面主場，四千黑暗軍團能殺贏缺多少人？
幾十萬或許誇張了，但十萬可能是真的有，甚至還不止。
能夠給贏缺軍團帶來滅頂之災，甚至能夠帶來勝利的。
可是現在呢？
這四千黑暗軍團根本等不到面對贏缺軍團了，他們的對手是曾經的自己人。
這是瘋狂的自相殘殺。
是發瘋的迷失軍團。
是黃金軍團。
是羅剎女王國軍團。
前仆後繼，源源不絕。
整整三十幾萬，你區區四千人？能殺多少人？
李千機緩緩道：“女王陛下，這一戰已經輸了，我們已經徹底輸了。但現在還來得及，帶着四千黑暗軍團，立刻撤退還來得及。”
玉羅剎女王嘶聲道：“全面撤退，把這個黑暗領域交給贏缺？”
李千機道：“局面已經徹底崩壞了，這四千黑暗軍團就是我們最後的力量，也是我們最寶貴的力量。現在不撤退，就再也逃不了了。”
“不，不，不……”玉羅剎女王嘶聲道：“這是我的基業，我最寶貴的基業，休想我就這麼放棄了。而且我不走，你們誰也走不了，因爲離開的通道，只有我能開啓。李千秋，我命令你的黑暗軍團平叛，然後在最核心區域迎戰贏缺的王牌軍團。”
“我們還沒有輸，我還沒有輸……”
聽到玉羅剎女王的嘶聲，李千機痛苦地閉上眼睛。
最怕跟瘋子並肩作戰了。
此時，時間如火，如果再不撤退，就真的完全來不及了。
因爲外面幾十萬被感染的叛軍，跟快就要殺入核心領域了。
“轟轟轟轟……”
外面傳來了一陣陣爆炸。
外面被感染的叛軍，已經動用大炮，動用炸彈，要來突破黑暗領域核心區域的防禦了。
無比珍貴的炸彈，晶石炸彈，此時完全不計代價地引爆。
本來要用來屠殺贏缺軍隊的武器，全部用來狂轟濫炸自己人。
李千機大吼道：“女王陛下，撤退，撤退，現在撤退還有一線生機。”
玉羅剎女王冷道：“做夢，休想！你難道還想對我動用武力嗎？我覺得你不是我的對手。”
“轟轟轟……”
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
黑暗領域的核心洞穴之內，都在劇烈顫抖。
洞內鑲嵌的無數水晶和寶石，紛紛脫落。
這像是一個金碧輝煌的宮殿，此時也在迸裂。
“轟轟轟轟……”
又一陣更加瘋狂的爆炸。
然後，傳來了呼嘯嘶吼聲，近在咫尺。
最後的防禦，被無數叛軍突破了，他們已經衝到外面了。
緊接着，就是戰鬥聲，廝殺聲。
李千機更痛苦地閉上眼睛。
來不及了，完全來不及了。
這四千黑暗軍團，已經被咬住了，脫不了身了。
局面，徹底完了！
這一戰，徹底輸了！
玉羅剎女王宮殿之外，有一個廣場。
儘管這是地下黑暗領域，但這個廣場也超過了幾萬平方米。
四千黑暗軍團組成了最後的防線。
但是……一萬多迷失軍團，幾十萬各式各樣的軍團，不計取數的感染者。
如同潮水一般撲向了黑暗軍團。
短短瞬間，天空書城最王牌的黑暗軍團，就被徹底淹沒了。
玉羅剎女王最後的希望破滅了，一切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