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陵公路上,兩邊都是一望無際的灌木叢,風吹過,如雨點一般的沙沙聲響起來。
而此時——
一隻1米長的平頭哥在氣急敗壞的追一輛白色汽車,咬牙切齒,怒意勃發,似乎車內的人對它做了極爲“殘忍”的事。
距離拉進,可以看到白色汽車開的並不快,甚至當平頭哥力竭氣餒時,汽車還會停下來,有一個青年從車窗伸出頭來,對本就暴躁的平頭哥張牙舞爪做鬼臉,非常賤的挑逗平頭哥的敏感神經。
“小東西,來呀來呀來呀~略略略~你要是能追上汽車,我就讓你…………打一頓,略略略~”
“啊嗚嗚嗚~”
於是,疲憊的平頭哥瞬間鉚足了精神繼續追,他就沒見過這麼狗的人。
道路漫長,夕陽西斜。
又溜了平頭哥幾公里後,白色汽車揚長而去。
風吹過,留下平頭哥一臉不爽的站在原地,它走下公路進入灌木叢,啪嘰~累的躺在地上,兩滴眼淚被擠出來——嗚嗚嗚,媽媽,有隻像人的狗欺負我。
你等着!我記住你了!平頭哥報仇,十年不晚!
另一邊。
遠遠的可以看到農場。
田大忠握着方向盤,笑道:“那隻蜜獾(huan)很可能記住這輛車了,再遇到的話,它很可能要報仇。”
元宸極目遠眺農場的別墅,別墅彷彿一個小點:“沒事,我不開這輛車。”
田大忠瞬間驚醒:“⊙▽⊙?”
他可是要開這輛車的啊!幾乎每天早上都要往返農場和二胖餐館,給二胖餐館運送蔬菜和肉類。
如果他以後再開車遇到那隻平頭哥………嘶,不敢想不敢想。
田大忠有一種自己當了背鍋俠的感覺。
汽車車輪快速滾動,上了一個坡後,進入農場區域,嗚嗚嗚~一輛黑色皮卡車從崗村家的農場駛出來,與元宸乘坐的汽車交錯而過,元宸注意到黑色皮卡車斗裡是大量的網狀箱子,箱子裡有葡萄,草莓,西瓜,甜瓜等等。
“喲~崗村家農場裡種着很多水果嗎?”元宸好奇道。
透過車窗往南看去,在夕陽的絢爛光輝下,只見崗村家的農場是一望無際的紅薯田,紅薯藤趴在地面上,微風吹過,紅薯葉子嘩啦啦作響。
崗村家的農場和元家農場一樣,南北長2公里,東西寬1公里,非常規整。
受限於視力和薄霧,元宸看不清崗村家農場南邊種的什麼,隱隱看到似乎有些樹木。
田大忠把車停在十字路口北邊靠近元家別墅一方,笑道:
“是啊,崗村家農場在南部種了大量的咖啡樹,可可樹,以及大量的水果,北面則是紅薯。種紅薯不怎麼賺錢,他家農場主要靠咖啡樹,可可樹和水果賺錢。
崗村家有4口人,和馬教授家一樣,杜先生家則只有3口人,附近4家農場,種植的作物大都不相同呢。”
撓了撓頭,田大忠無奈道:“附近4家農場,崗村家,馬教授家和杜先生家,他們三家農場都各有20來名工人,禽式農用機器人和獸式農用機器人也更加先進。
咱們元氏農場,只有4名工人,農用機器人也更加老舊,效率低很多,所以一些高經濟價值的農作物都種不了。”
元宸坐在車內副駕駛上,無奈嘆氣,自家自從10年前接手這座農場後,從來沒有升級過農場硬件。
這也是無奈之舉。
都是錢鬧得。
元爸元媽人到中年,壓力極大,承擔起了生活的重擔,上面有4個老人,下面有3個兒女,最最可怕的是——元宸的大哥“元朗”的二女兒有先天性疾病,一直在華夏國內住着,療養費是天文數字。
除了大哥元朗自己當僱傭兵,過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掙錢外,元爸元媽也把掙的錢都補貼進去了。
據元宸所知,元家現在還欠着大伯家的外債呢。
幸好,聽說大哥元朗的二女兒的病情在好轉,醫療費在減少,以後的家庭負擔應該會減輕許多。
咔~
打開車門下了車,腳步踩在柏油馬路上,元宸瞬間被悅耳悠揚的小提琴聲音吸引,扭頭尋找,發現在東南邊,20多米外的杜先生家別墅西邊小廣場上,一個金髮碧眼的女人在拉小提琴。
女人穿着及膝的淡藍色裙子,頭上有着金色的蓬鬆秀髮,高挺的鼻樑,修長的脖頸,俏臉上有一股美婦人的成熟氣息,閉着雙眸拉着小提琴,微風吹過,金色秀髮和裙襬微微飄動,在成片的紅薯田的映襯下,美如畫卷。
美婦人似乎已經陶醉在音符中。
“哇嗚~真漂亮。”
元宸不由真誠的讚歎道,但緊接着輕笑道:“不過比我女朋友還要差一些。”
田大忠也下車,他嘴角抽搐,心中默默地閃過兩個字“舔狗”,不過這兩個字他萬萬不敢說出來,而是道:“拉小提琴的是杜英俊先生的老婆詹妮弗,據說她是位小提琴演奏家。
哦,杜英俊家有三人,他妹妹和他們一起住。”
元宸點點頭。
他從東南方的杜家別墅收回目光,看向東側幾米外馬教授家的別墅,後者別墅旁栽了很多花卉,高低錯落,花型各異,有的大如盤子,如同燃燒的火焰;有的小如米粒,淡雅清香。
除了無數花卉,還有掛在繩子上的一個個鳥籠,一隻只毛髮鮮豔的鳥兒在籠中蹦蹦跳跳,嘰嘰喳喳,宛轉悠揚,活潑的很。
“馬教授兩人是喜歡養花養鳥的人,看來生活還挺積極,有滋有味。”
元宸心中想法一閃而逝。
就在他要回家時,突然,右邊傳來一道喊聲:“小兄弟等一下!”
元宸回頭看去,發現是崗村太郎從馬教授家的農場走出來,他身後還跟着崗村太郎的兩個兒子,兩個小男生一人抱着一大袋長腿蘑菇,另一人抱着一大袋金針菇。
“小兄弟啊,你家農場賣不賣?”
崗村太郎穿着白襯衫,黑線褲,梳着油頭,呲牙傻笑的樣子看着有點猥瑣。
元宸眉頭微皺。
之前自家農場倉庫被燒,大量機器人被毀,頭號嫌疑人就是崗村這傢伙,只是沒有證據。
看元宸皺眉,崗村太郎連幾步走到公路上,黑色高幫皮靴邊緣還沾着溼潤的泥巴,他不由跺跺腳,泥巴碎屑紛飛。
兩個十幾歲的兒子各抱着一袋蘑菇,也來到公路上,不過他倆顯然對元宸不感興趣,反而對馬教授家那些困在籠子裡的鳥兒更感興趣,回頭嘟嘴,嘴巴里發出“哆哆”聲逗着鳥兒。
“嘰嘰喳喳~”
“呀呀呀~”
“小兄弟啊,你家農場連年賠錢,還固執的守着他有什麼用?”
崗村太郎搖頭晃腦,鬍子一翹一翹的,自來熟的拍拍元宸右肩,一副爲元宸好的姿態蠱惑道:
“斷舍離斷舍離,該舍就要舍!有舍纔有得嘛!這樣,你回去做做你爸媽的工作,如果他們願意,我可以出30萬金元轉租你家的農場!房子農具牲畜等,可以再加10萬!總共40萬!
你家農場是租的政府的,只剩6年租期,剩餘租期太短。一共40萬的轉租費真的是不少了…………”
突然。
元宸看着崗村太郎的眼睛,表情嚴肅,出其不意的打斷前者的話,直接冷喝道:“我家農場倉庫,是不是你讓人燒的!?”
轟!
如同一顆炸彈爆炸,瞬間空氣一靜。
白衣黑褲的崗村太郎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失聲尖叫:“開什麼玩笑!惡意毀壞別人財務數額巨大,是要蹲監獄的!我告訴你不要誹謗哦,不然我起訴你!”
空氣再次安靜。
元宸就那麼冷冷的盯着崗村太郎,沒有說話,瞬間崗村太郎感覺到一股無邊的壓力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