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知道躲不過去，洛虹話音一落，小黑球表面就浮現出了一抹藍色的幽光，並朝他閃爍了兩下。
見對方明顯想要回應，卻遲遲沒有開口，洛虹當即會意，分出一道神念就進入了小黑球之中。
隨即在那黑暗空間中一轉，這道神念便化作了洛虹模樣的虛影，而後其目光一掃，便望見了一道藍色的虛影。
“果然是他搞的鬼！”
剛一看清對方的樣貌，洛虹便徹底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測。
只因，這道藍色虛影的模樣，與洛虹記憶中的那位老者，竟是毫無差別！
“我的心魔能知曉這一點，多半是我在潛意識中已經有所覺察，只是因其太過匪夷所思，我纔沒有細思。”
洛虹當下一邊轉動着念頭，一邊細細打量着面前的老者。
對方雖跟他一同來到了凡人世界，但變化出來的服飾，卻還是那身現代工藝的唐裝。
唯一不同的是，在他那虛幻的身體之中，正有共計三十六枚玄奧之極的符文正在緩慢流轉。
只是稍稍感應了一下這些符文的氣息，洛虹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些....莫非都是道符？”
突然，洛虹元神中便閃過了一個令他自己也大感震驚的猜測。
“小子，你喚老夫現身，當下爲何又一言不發？”
似乎是心懷某些不滿，這唐裝老者一張嘴，便沒什麼好口氣。
不過，洛虹當下對此卻沒有多想，而是客氣地拱手問道：
“前輩，洛某想要知道，可是你將我帶到這個世界來的？”
“老夫當年付出巨大代價潛入你的世界，爲的乃是堪破滅世大劫，又豈會輕易回來？”
說起這個，唐裝老者的臉色立刻變得更加難看，望着洛虹的目光中更是充滿了怪罪之意。
如此明顯的舉止，洛虹自能領悟其中意思，當下不禁在心中暗罵道：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難道還是我將你帶回來的不成？！”
“雖知你定然不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唐裝老者此刻卻像是能看破洛虹的內心一般，直接嘆息一聲道。
“你會讀心之術？！”
洛虹聞言頓時臉色一變，警覺地後退了些許。
“哼！老夫乃是仙界天衍觀的觀主，算你小子一點心思又有何難？”
唐裝老者當即冷哼一聲道。
天衍觀的名號洛虹自然是沒有聽說過的，但他看對方雖然氣息玄奧，卻孱弱異常，便知其哪怕境界高絕，當下也是施展不了什麼神通的。
“那前輩當日送洛某那張符籙乃是何意？”
定下心神後，洛虹便再次開口問道。
正如唐裝老者所說，他對這番說辭是半點不信！
“老夫當日不過是福靈心至，隨手贈符，卻不料算天不過，反遭算計，與你小子結上了因果！”
唐裝老者當下咬牙切齒地道。
“算天不過？前輩，如若可以，還請你詳細爲洛某解釋一番前因後果。”
聽聞此言，洛虹頓時意識到，如果對方沒有虛言相欺，那他的穿越真相很可能比他之前猜測的還要複雜百倍！
於是，他當即躬身請教道。
“你既已成功參悟了太初法則的皮毛，那倒也有資格知道此事了。”
注視了洛虹片刻後，唐裝老者才神色暢然地點了點頭。
隨即，他便接着道：
“你小子擁有這一次逆流的記憶碎片，應該對時間道祖有所瞭解吧？”
“逆流？記憶碎片？前輩說的可是洛某前世所看的那本小說？”
念頭一轉，洛虹便立刻有所明悟地問道。
“正是。”
唐裝老者當即點頭予以了肯定。
“那據洛某所知，如今的時間道祖乃是天庭之主古或今。”
小說一事可以說是洛虹最大的秘密，但既然唐裝老者也去過現代，那繼續隱瞞就毫無意義了。
“時間道祖有穿梭光陰，改變過去的神通，這一點你也應該知曉吧？”
唐裝老者再次問道。
“這個洛某同樣知道。前輩，你究竟想要說什麼？”
洛虹此刻眉頭一皺，不禁有些沉不住氣地道。
“呵，那你覺得這般回到過去的舉動會沒有半點代價嗎？”
冷笑一聲後，唐裝老者並沒有等洛虹回答，便自行解釋道：
“大道素來嚴苛，當然不會有這麼便宜的事！
眼下沒有代價，並不代表將來沒有。
事實上，每一次改變過去的舉動，都會給整個世界帶來變數！
雖然相比整個世界來說，這些變數都極其微小。
可隨着歷代時間道祖，甚至那些修煉時間法則的大羅仙尊，不斷享受時間法則所帶來的便利，終有聚沙成塔的一日！”
“那到時會發生什麼？這又與我有什麼關係？！”
洛虹當下雖在發問，但“天地大劫”這四個字，卻是不由自主地出現在了他的元神之中。
“你難道不認爲....你的世界與這方天地截然不同嗎？”
停頓了一下後，唐裝老者突然目光一凝地盯上了洛虹的雙眼。
“這....這....前輩的意思是....”
一道靈光在洛虹元神之中乍現，讓他連呼吸都不由艱難起來。
“你小子果然悟性絕佳，不錯，你的世界就是變數！
你，就是變數之一！”
唐裝老者當即語氣冰冷地道出了真相。
“呼！呼！”
神念一閃，洛虹在消化完分神的記憶之後，不由深呼吸了兩下。
畢竟，這個真相可是他此前從未想過的！
“我是變數？開什麼玩笑！我明明是天地生靈之一！”
下意識的，洛虹並不想承認唐裝老者所說的那些話。
可他心裡卻是明白，對方大概率不是在說謊。
只是這個衝擊對他而言有些太大了，所以洛虹決定等冷靜一段時間後，再去與對方談談。
今日，便先到此爲止了。
“洛師兄，你沒事吧？”
這時，韓立的聲音突然從屋外傳來。
一愣之後，洛虹當即意識到，是自己方纔那一瞬間的心神失守中，散露出了一些劇烈波動的氣息。
“師弟放心，爲兄無礙。”
韓立的關心自是讓洛虹心中一暖，可他隨即便想到對方正是製造變數之人。
也就是....